温珩喉结不动声色吞咽了一下, 他垂下眼睛,视线落在房间里没有冷悬的那一侧。 私人医生戴上听诊器, 又给温珩量了个体温。 医生看着体温计,道:“37.5, 稍微有点低烧。” 医生又从急诊箱里拿出医护手电:“张嘴,啊——” 医生把医护手电对准他的扁桃体,温珩微微仰起头,张开嘴巴,红润润的舌头若隐若现。 沉沉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来,温珩耳朵一热,立刻紧紧闭上嘴巴。 “…我没事,不用看了。” 这是温珩醒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他音色沙沙的,有点类似过往患者看演唱会跟着唱了一整晚嗓子叫哑了的症状。 医生开了退烧药和两种常用的消炎药。 “这种是内服的。” 温珩皱下眉。“那这种呢?” 扁桃体发炎而已,用得着吃这么多消炎药? 医生抬头,手扶了下眼镜框,眼神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温珩的脖子。 温珩睡醒就穿着这一身睡衣,一看就是别人给他换上的。 温珩坐在床上,睡衣领口因为之前的动作松松垮垮的,有些低,露出白皙的锁骨,还有许多没消的痕迹......他皮肤白,轻微的淤青也显得触目惊心。 “外敷,...自己擦不到的地方可以让人帮忙。” 温珩就算再没经验这下也听懂了。 他面无表情攥紧了药膏,耳垂到脖子全都红成了浅粉色。 温珩决定等医生走了就把这药膏丢掉。 他今天就算疼死也不会让冷悬给他擦! 因为难为情和丢脸,既而又有点生气。 温珩抿唇转过头。 暂时不想理他。 医生合上医药箱,经过冷悬身边,出去前,他像突然想起什么,一脸严肃地叮嘱道。 “对了,既然你刚刚恢复了部分记忆,就更应该注意脑部的休息,如果不是你坚持,我是不建议你现在长途飞行的,” “知道了,谢谢医生。” 温珩怔住了,眼睛一点点亮起来。 完全忘了他前一秒还在生气的。 “你记忆恢复了?真的?” 当初得知冷悬失忆后,他问过江枫,目前医学上还鲜有针对性有效治疗失忆的方法。 但纵观以往恢复记忆的患者案例,其中相当一部分人的大脑都经受了再度的刺激,有些是物理上的,比如二次车祸,大脑受到撞击。 但温珩很确定,近期冷悬的脑袋并没有受过伤。 倒是他,昨天被撞得脑袋嗑到了几次床...... 温珩轻咬下唇。 那就只剩下另一种,情感或感官上的刺激。 温珩耳廓红扑扑的。 咳...是还蛮刺激的。 门锁“咔哒”一声轻轻落下,医生出去了。 冷悬朝床的方向走过来。 他漫不经心解开衬衫的纽扣。 温珩面无表情吞咽了一下。 冷悬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睡衣,换上。 他转过身,温珩露在被子外面的两只眼睛警惕地看着他。 冷悬无奈地提了提唇角,低声说。 “阿珩,飞机上只有一张床。” 温珩面无表情抿下唇。 医生才说过刚刚恢复记忆的人要多休息。 体力好的坏处就是就算温珩想晕都晕不过去。 他清晰地记得,昨晚,他们换了四次床单。 他不怎么出力都一路昏睡到飞机上,冷悬好像一分钟都没休息到...… 温珩红着耳朵,分给他一只枕头。 “…进来吧。” 温珩原本是平躺着的,躺着躺着,就忍不住一点点蹭过去。 夏天天热,冷悬从小体温就偏低,像一个天然的冷源。 温珩仰起头,好奇地打量着他。 “你全都想起来了吗?” 冷悬睁开眼睛,音色淡淡的。 “想起了一部分。” “比如?” “我记得,我跟你告白。” 漂亮的眼睛眯了眯。 “你只是把纽扣给了我,而且,我还没有答应你。” 温珩不满地仰起头。 “那根本就不算告唔......” 冷悬俯身含住他的唇瓣亲了亲。 “我喜欢你。” 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了。 温珩不自在地转过脸,唇角却一点点翘起来。 “…我也是。” - 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非常难熬,就算温珩睡一觉睡醒了,落地仍然感觉遥遥无期。 温珩仰头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既然冷悬是因为“受刺激”才恢复了部分记忆。 那多“刺激”几次,是不是就能全部想起来了?! 温珩一脸认真严肃。 为了男朋友,他愿意舍“身”取义! 温珩在地上找到那管差点被他扔进垃圾桶的消炎软膏,使用说明上写,要用棉签棒把药膏擦到患处。 温珩心虚地吞咽了一下,他低着眼睛,把药膏塞到冷悬手里,小声道。 “…好像还是有点疼,我擦不到,你帮我擦一下药。” 冷悬眸色暗了暗。 “好。” 温珩半跪在床上,他埋在枕头里,音色闷闷的。 趴好。 “…可以擦了。” 消炎药有镇定止痛的成分,抹起来清清凉凉的,这款消炎药还有种淡淡的草药味,挺好闻的。 棉签棒要伸到里面。 出于内心深处“伟大”的让冷悬尽快痊愈的想法,温珩咬着唇,故意软软地哼了两声。 温珩觉得这招应该是有用的。 因为冷悬上药似乎上得特别慢。 “好...好了吗?”从后面看,温珩耳朵全红了。 冷悬喉结滚了滚。 温珩满意地听到他声音有些哑。 “好了。” 医用棉签湿漉漉的。 还有些透明的液体顺着棉签棒流到冷悬手指上。 冷悬若无其事地抽了张纸擦干净手,裹着废弃的医用棉签扔进了垃圾桶里。 “饿不饿?我叫人送餐进来。” 温珩疑惑地皱眉。 这跟他预想的不一样。 “…有点。”温珩语气恹恹的,“我想吃面。” 私人飞机上的空乘人员只用准备几人份的餐食,可以完全按照雇主的喜好来办。 温珩吃了一份酸甜口的千层面,味道不错,他看眼手机,还有两个小时才能落地。 温珩找了一部主角拯救被恐怖/分子劫机乘客的电影,投屏到墙上,躺在床上和冷悬一起看。 这种灾难电影节奏紧凑,扣人心弦,很容易让人沉浸其中。 冷悬看着墙上的投影,被子下面,温珩慢吞吞蹭过来,拉住他的手。 温珩耐心地观察了一下,冷悬虽然没有反应,但也没有抗拒。 温珩得寸进尺,撩开睡衣下摆,拉着冷悬的手伸进去。 冷悬按下暂停。 “怎么了?” 温珩低着脑袋,脸颊红扑扑的,他磕巴道。 “这儿...好像...也有点疼,也擦一下吧。” 温珩脸红欲滴。 他都这么明示了…… 冷悬这回总该失控了吧! 冷悬敛下眼瞥眼温珩的领口,又想起刚才给温珩擦药时看到的情景...... 喉结无声滚了滚。 他昨晚太失控了。 不想让温珩留下什么不好的回忆,在他身体状态彻底好转前,冷悬什么都不会做。 冷悬拿起旁边的药膏看了看。 “这个药没有活血化瘀的效果,等一下,我出去找找。” 冷悬出去了,过了半分钟,他拿着一罐能化淤止痛的药膏回来。 仔细地上好了药,冷悬把他睡衣的纽扣一颗颗系上,他音色淡淡的。 “好了。” 一个身体机能正常且各项指标都远超于正常人的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几个小时前还说喜欢他,他都明示到这个地步了,对方还无动于衷。 温珩面无表情抿下唇。 几乎要生气了。 这正常吗?! 温珩不想看电影了。 他翻身而上。 眼尾委屈地耷拉着,他用力抓住冷悬的衣领。 “你说喜欢我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怎么...” 温珩突然闭上嘴巴。 他眼睛眨了眨。 也不委屈了。 温珩得意地眯了眯眼尾。 因为有什么正抵在他刚上过药的地方,隔着一层被子也很清晰、有力。 冷悬抬头看着他。 喉结上下滚动的动作从这个角度看格外明显、性感。 他音色微哑。 “下来。” 冷悬还说再乱动就把他绑起来,经过昨晚,温珩知道这话是真的,才一动不动听话地看完了整场电影。 算了,治病这件事,来日方长。 飞机落地L国机场,金特助和他安排好的人已经在门口等候已久。 温珩在飞机上告诉他,“总裁夫人”这次会和他一起回来,因此金特助特意增加了一倍还多的安保力量,顺利地把温珩和冷悬护送到龍蓝的住所。 对于曾经利用过他为自己谋取利益还害他不得不跟小竹马分开两年多的龍蓝,温珩绝对称不上喜欢。 他本来想带冷悬去酒店住,但冷悬说想看看他生活过两年多的地方。 防弹的劳斯莱斯停在龍宅门口,黑衣人1号把他们的行李从后备箱取下来,女管家尊敬地询问他的意见。 “少爷,冷少爷的行李您想放在哪一间客房?” “我对面那间。” “是,佣人们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您和冷少爷旅途辛苦了,随时可以去休息。” 冷悬朝女管家绅士地点下头。 “打扰了。” 飞机落地机场时天色已晚,温珩今天不准备去拜访冷老爷子,也不打算去公司。 简单收拾洗漱了一下,温珩呈大字躺在八平米的kingsize大床上。 昂贵的真丝被套冷冰冰的。 漂亮的眼睛眯了眯。 温珩贼心不死。 他拿出手机给冷悬发微信。 :你睡了吗? :没有。 :那我去找你? :不行。 温珩不满地皱下眉。 第一次去男朋友家做客,睡一间房,显得不礼貌。 虽然冷悬解释给他听,但温珩并没有听进去。 温珩等了一小时,估摸冷悬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偷偷去开门。 他往下压了压把手。 门锁住了。 温珩皱下眉,龙傲天的世界里没有不可能三个字。 他下楼找开锁工具。 温珩正猫着腰鬼鬼祟祟开锁,冷悬房间旁边的那扇门从里面打开了。 半夜口渴起床喝水的龍萝沉默两秒,被眼前这幕震惊到有些说不出来话,她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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