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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珩边脱衣服边问小竹马：“你回来这么早干嘛？” 本来还准备教他打桌球，一回头人就不见了。 冷悬背对着他，坐在书桌前，音色淡淡的。 “做ppt。” 温珩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喉结滚动，他突然想起来，明天就是比赛最后一天了，如果冷凡还跟书里写的一样，要来偷演讲稿，今晚就是他动手的最后机会。 冷悬做完ppt，把它保存到文件夹里，然后拿睡衣进浴室洗澡。 温珩仰头看着他：“电脑借我用一下。” 冷悬以为他也要做ppt，点下头：“嗯，用吧。” 温珩确认冷悬走进浴室，听到浴室里传到咔哒一声，轻轻的落锁，他才转头，打开电脑。 冷悬给文件夹上了锁，这样就算冷凡拿走电脑，不知道密码，也无法偷走演讲稿。 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温珩盯着电脑屏幕盲敲，很快就找到了小竹马锁起来的文件夹，不到半分钟就破译了密码。 温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轻提了提唇角，黑白分明的眼睛亮晶晶的，隐隐闪着兴奋的光。 他吭哧吭哧敲键盘，翻上一个万能论坛，下载了一个视频。 温珩小心翼翼，在打开视频前，把音量调到最低。 温珩把视频挂着，一边写程序，把视频做成病毒。 到时候，冷凡只要一条过首页，就会...... 温珩眯了眯眼尾，唇角不受控制地勾起来。 温珩沉浸在让冷凡当众社死的想象里，一时太过入迷，都没有注意到浴室里的水声什么时候停的。 浴室门悄然打开。 薄荷沐浴露的味道干净又泠冽，悄无声息地，从四面八方把他包裹住，呼吸里都是名为冷悬的味道。 温珩上一秒才把代码写好关掉，还来不及叉掉小视频。 “好看吗？” 音色淡淡的，很低很沉，听不出什么情绪。 温珩怔了一下，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耳朵后面和脖子这些最敏感的地方莫名长出了很多鸡皮疙瘩。 他慢吞吞回过头，余光看见电脑屏幕上的小视频，主角们起起伏伏的动作，正无声嘲笑着他。 温珩沉默两秒，不知道该怎么跟小竹马解释他能预知未来，知道冷凡今天会来偷ppt这件事，听起来太过魔幻，说出来冷悬也不一定会相信，说不定还会以为他脑袋坏了。 其实，小孩远比家长和老师想象得要早熟。 温珩知道，小学他们班就有男生会偷偷讨论看过的片。 他还没看过。 这是第一次。 温珩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脑袋一抽。 “一、一般。” “你要一起看吗？” 温珩说出去才后悔，他面无表情咬下唇。 冷悬刚刚洗了头，黑发半湿，微长的刘海随意搭在额前，他眉眼低垂，让人看不清情绪，淡生开口。 “不用了。” “我喜欢看男人的。” 温珩慢半拍地眨眨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冷悬这是... 跟他出柜了吗？ 温珩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他沉默两秒，然后伸手拍拍小竹马的肩膀。 “性取向是自由的，虽然我不是同性恋，但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歧视你的。” 温珩举手起誓，一脸严肃。 冷悬垂着眼睛，很轻地勾了勾唇角，什么都没说，解开浴袍，走进院子里的露天温泉。 温珩搭在小竹马肩膀上的手落空了，他看着冷悬的背影，心里莫名有点惴惴的。 怎么感觉小竹马好像生他气了。 但他气什么呢？ 温珩托着脑袋，全神贯注地认真思考了好久，还是没想通。 温珩再次登上那个万能论坛，又下载了几部男人的，和小视频放在了同一个文件夹里。 用行动表示他对小竹马的支持！ 然后温珩脱掉外衣跳进温泉里。 屋外大雪纷飞，看着雪景泡温泉别有一番风味。 冷悬靠在温泉一角，闭目养神。 隔着温泉缭绕的热雾，温珩突然觉得小竹马眉眼都氤氲着清泠疏冷，恍惚有一种离他很远的错觉。 温珩一点点蹭过去。 “生气啦？” 温珩歪着脑袋。 “真生气了？” 替冷凡考试的枪手就住在隔壁的套间，听到旁边院子里传来说话声，他偷偷摸摸翻上墙，扒在墙边，跟冷凡报告，神神秘秘的，像在搞什么特/工任务。 “俩人都在院子里，房间里没人，重复，房间里没人。” 收到消息的冷凡，拿着从前台那里骗来的房卡，打开了冷悬和温珩的房间门。 他们都在院子里，隔着厚厚的双层玻璃，听不见房间里的动静。 温珩故意没有关电脑，冷凡一进门，看见的就是冷悬的电脑，电脑屏幕上有个很显眼的文件夹，是冷悬演讲比赛用的ppt。 冷凡打开来，随意一瞥，不疑有他，把文件夹拷贝到u盘，做贼心虚，他飞速地拷好，关上门出去前，隔着透明玻璃，看到温珩和冷悬都脱了衣服，一起泡在温泉里。 温珩还歪着头，嘴巴里絮絮叨叨，眉眼有些无辜，背影看起来很亲密。 冷凡眼里闪过一抹怨毒的光。 都怪他。 从小到大，温珩和冷悬两个人不知道让他当众丢了多少回脸，前两天的晚宴，还害得他被女生当众讥讽，说他是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 所以他才来偷冷悬的演讲稿，他到要看看，明天没了演讲稿，他在台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会有多丢人！ 光是这个已经不能让他满足了，冷凡看着温珩和冷悬的背影，突然心生一计。 他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还特意选了一个很暧昧的角度。 然后把照片不小心“手滑”发到了未来商业领袖投资挑战赛的选手群里。 过了足足两分钟才撤回。 但已经被不少人看到并且保存疯传了。 企鹅群支持匿名聊天。 冷凡顶着匿名，肆无忌惮地造谣。 ：草，真恶心。 ：竟然混进来两个同性恋。 ：我都不敢用酒店的淋浴喷头了。 这个年龄阶段的小孩还没有经受完善的性教育，加上平时学校和家长都对同性恋讳莫如深，再加上冷凡不断切小号在群里散发谣言，浑水摸鱼，很快，就让不少人心里都传播了恐同的观念。 Sarah的朋友也第一时间把照片转给她看了。 Sarah心情有点复杂，但很快又想开了，开心了。 原来温珩不喜欢女生。 那他不教自己打桌球也勉强合情合理了。 温珩昨天哄了小竹马一晚上，进行了深刻的自我批评和反省。 他感觉自己终于明白冷悬为什么生他气了。 因为他用小竹马的电脑看片了，让冷悬感觉自己的电脑不干净了！ 反正他也不爱看，温珩发誓：“我以后再也不看了。” 冷悬垂着眼睛，淡声道。 “随你。” - 第三天早上去酒店餐厅吃早餐，无数双眼睛好奇或八卦或厌恶地打量着他，温珩还不知道，冷凡在比赛群里发他和冷悬照片，造谣的事。 冷凡还建了一个厌同群，他是群长，等温珩走远了，他故意大声放下玻璃杯，虽然西餐是分餐制，但他还是流露出嫌恶的样子。 “这个橙汁他刚才喝过了，我喝不下去了。” 吃完早餐，就到了本届未来商业领袖投资挑战赛的最后一项比赛：演讲比赛。 演讲比赛也是三项比赛里占比最高的一项，谁能在这个项目中获得第一名，就会有很大的优势荣膺最终的金奖。 由于前面两项比赛，冷凡的积分暂列第一，因此他排在第一个上场。 冷凡早就把冷悬的演讲稿背得滚瓜烂熟，让他感到十分意外的是，冷悬这篇演讲竟然写得还不错，他觉得甚至比冷自山给他请的教授写的还要好，紧追时事热点，观点新颖，而且深入浅出，通俗易懂，一看就会受到评委组的青睐。 演讲比赛的ppt都是提前拷贝给组委会的，当他们在台上演讲时，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负责操作翻页。 冷凡穿着他价值六位数手工定制的西服走上讲台，拿着麦克风，意气风发，毕竟是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的，浸/淫在这种氛围和家庭中久了，乍一看，还真有一点年轻有为富二代、未来商业领袖的味道。 冷凡简单向评委席做了个自我介绍，然后开始他时长三分钟的演讲。 冷凡薄唇轻启，刚一开口。 工作人员在后台操纵ppt翻页，很快，一阵嗯嗯呃呃不可名状的声音通过价值百万的音箱无比清晰地传播到了会议室每一个角落，坐在底下观赛的其余人睁大眼睛，有的女生脸皮薄，捂住眼睛不敢看，胆大的男生则一脸兴奋地拿出手机录像。 冷凡呆呆地转过身，人都傻了，他极力撇清自己和画面上男男的关系。 “怎么会这样...” 冷凡的视线下意识望向观众席。 是他！ 又是温珩搞的鬼！ 靠！ 温珩一脸无辜。 他也想不通，冷凡怎么会拷走他给小竹马下载的视频。 冷凡举着麦克风，试图撇清自己和这个视频的关系。 但他的声音太小，被屏幕上另外两个男人大叫的声音盖过去了。 冷凡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朝工作人员大吼。 “还不快关掉！” 工作人员惊慌失措地跑出来。 “程序好像中病毒了，怎么关都关不掉啊！” 这是重大比赛事故，未来商业领袖投资挑战赛举办这么多届以来，还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底下坐在第一排的评委席里，有年近七旬、著作等身的老教授，也有世界五百强企业的CEO，还有知名商学院的校长，还有负责拍照片撰稿的新闻媒体人。 举办方负责人脸都黑了。 不管冷凡是什么身份，是谁的儿子，现在都不重要，冷凡被举办方代表赶下台。 连同之前两次比赛的成绩也作废，取消参赛资格，冷凡被赶出来会议厅。 过了足足半小时，这场闹剧才稍稍平息。 冷凡拿着手机，打开群聊。 入目是一个巨大的红色感叹号。 【您已被恐同群踢出群聊。】 剩下留在群里的人疯狂吐槽。 ：草，差点被这个死基佬骗过去了！ ：恐同还背着我们偷偷看钙片？ 一个男生好心地找到冷凡，劝他。 “你要不要去挂个精神科？哥们儿，恐同即深柜啊。” 冷凡气得用力踹他一脚，骂道： “你特么才神经病呢！” 从Sarah那里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的温珩，打开电脑，手指翻飞，盲敲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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