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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柯又调整了一下坐姿，恹恹的把头靠在程山肩膀上。 小知青靠上来的那一刻，程山努力屏住呼吸，肩膀僵硬着，眼神向拖拉机外的路两侧飘，压抑住嘴角。 左边的胳膊被小知青的气息包围，小知青的发丝偶尔擦过他的脸颊，程山高兴的感觉自己能把拖拉机抬起来跑！ 看到小知青的神情后又转变为满满的心疼，苍白的小脸搭在他身侧，要闭不闭，向来是难受极了。 这次程山学聪明了，从兜里掏出给小知青买的大白兔，听村里人说，坐拖拉机难受吃这个会好些。 剥开一个递到小知青嘴边，“含着吃，会好点。” 阮柯启唇借着程山的手指咬过糖，软软的舌头碰到程山的指尖，程山头一次体会到十指连心这词，心头都跟着指尖颤了一下。 甜甜的糖味在阮柯的口腔蔓延，那股反胃的劲头被压下去许多，阮柯抱程山抱的更紧。 程山别扭的从兜里拿出剩下三颗大白兔，别扭的说，“你自己分吧，剩下的自己吃。” 这一瞬间，程山脑子里各种念头在打转，小知青的队长对他挺好的，让小知青给她分颗糖吧，转头又觉得自己很嫉妒。 为什么给自己讨没趣，把自己的东西给情敌。 程山不知道自己此刻，就像是古代那些咬牙让丈夫去照看小妾的正房太太，心不甘情不愿。 阮柯接过程山给的糖，剥开的第一颗是往程山的嘴里塞，小知青没怎么会照顾人，洁白的指节就那么直愣愣的怼到程山的嘴边。 程山的舌头卷过糖的同时，也舔到了小知青的手，好软好甜。 不知道是糖甜，还是小知青的手甜？ 程山的嘴里甜滋滋的，心里也甜滋滋的，没想到小知青的第一颗给他，程山的视线追随着阮柯的指尖转悠着在傻乐。 是很好哄的正房太太一枚呀！ 紧接着阮柯递给了卫婉一颗，“队长，吃一颗缓一缓吧。” “谢谢。” 饶是阮柯把糖递给卫婉，程山心里都没什么怨念，只直勾勾的瞧着小知青的手指尖，上面会不会还有糖味？ 好想吃糖，好想… 好想帮小知青舔手… 只剩下最后一颗糖了，坐在对面的戴书文直勾勾的看着阮柯，总该分到自己了吧？ 没想到阮柯拆开包装自己往嘴里又塞了颗。 戴书文看看座位，又看看阮柯手上剩下的包装纸，撑着要吐出来的胃，思考，他是不是被孤立了？ 卫婉依旧依靠着拖拉机休息。 阮柯抱着程山的手臂闭目养神。 戴书文反复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被孤立。 程山… 程山还在，嘿嘿，媳妇手真甜，想舔。 他们就保持着这样的状态，直到到达城里。 下拖拉机的时候，一车的人都萎靡不振，戚叔只见着程山精神奕奕的，还感叹程山身体是真好。 戴书文有点疑神疑鬼，他是不是又被针对了？戚叔是不是在内涵他虚？ 四个人勉强一排往着垃圾场的方向走，只有那个地方的书最全，还便宜。 村长和垃圾场的老板是熟识，商量好了会让村里人来提书。 因为是帮村里提书，他们逛不了街，速去速回。 阮柯和卫婉负责核对书目，顺便再找一找有没有需要再加的书本，垃圾场老板说可以再送他们几本。 秉持着不要白不要的原则，阮柯和卫婉两个人翻翻找找，准备再拿两本。 戴书文和程山则站在一旁等待。 “队长，挑点高中的。” 卫婉本想挑些童话书，听阮柯说的有些犹豫，“高中对他们会不会太难？” “是我们，上面有风声，可能恢复…我具体不能多说啦！”阮柯留了点悬念。 卫婉一点就通，选择无条件相信阮柯，阮柯家条件比她家好了不少，可能真知道点什么，哪怕是假的多学点知识都不亏！ 两个人翻找完高中的基础书本，跟原先的书放在一起，准备抱着回去。 一路脚程，走的累人也耗了力气，街边的包子铺味道往街道上不断飘散。 包子蒸笼的雾气往空中蔓延着，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程山单手捧着一大摞书，还能从兜里掏出些零钱，让小知青自己去买个肉包子吃。 戴书文一边咽口水一边觉得程山有病，城里来的知青过的不要太好，还自己拿钱给人家买东西吃，真是闲出屁来。 就算程山现在讨好了阮柯，难道阮柯回城里就会把程山带回去吗？难道阮柯就会给程山安排好工作吗？ 真是愚昧！ 就算心里这么瞧不起程山，戴书文眼睛还是离不开阮柯手上的肉包子。 正巧他们回到拖拉机的时候，戚叔说他要去买个东西，让他们等他一会。 阮柯趁着这个时间吃包子，他不喜欢吃肉包里的肉馅，但是喜欢肉馅的汤汁洒在绵软的包子上的味道。 吃了一半的包子皮，估摸着差不多了，就捧着包子给程山。 程山囫囵两口，解决了剩下的包子。 “你们关系可真不错啊。”戴书文嘴里含着口水说。
第153章 年代20 “嗯。”程山一边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殷勤的给小知青擦手，一边冷淡的回答戴书文。 …… 又是一片寂静无声。 戚叔或许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没有立马赶回来，四个人在拖拉机旁守着书百无聊赖。 太阳上了日头，温度升高了许多，城市边缘走动的人都少了些许。 “程山，有没有人给你说媒啊？”戴书文和程山同辈，两人算是两个极端。 他有的时候难免有些嫉妒程山能和村里那些同辈人玩的那么好，现在程山又搭上了城里来的知青，就更让他嫉恨了。 戴书文是知道程山这个情况，大多数媒婆都不会给他说媒，要说恐怕也是将就着娶个寡妇，或者是些个年纪大的女人。 戴书文很得意，“媒婆已经来找我爹好几回，说村里好几个姑娘中意我，你情况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其实是有人给程山说的，毕竟身强体壮，年轻能干，嫁过去日子是过的穷了点，但是比程山过的更苦的人家也多。 不过程山之前莫名就是不想娶媳妇，之前攒钱是戚叔提点着，娶媳妇要用娶媳妇要用。 程山起初没把娶媳妇当成攒钱的目的，纯粹是习惯了苦行僧般的生活，他年纪轻，挣得多花的少，钱就这么轻易的攒下来。 “那你得看看了啊，和你同岁那老陈家二儿子，孩子都能在地上跑了，你不急啊？” “不急。”天气热的很，程山从兜里拿出手帕给小知青擦汗。 有什么好急的，媳妇都已经找到在这儿了，孩子，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 程山陷入美妙的幻想中，假如小知青能生孩子，他们的孩子会是啥样呢？ 肯定不能像他，他黑不溜秋的传给孩子不好看，要是个女孩儿就好了，像小知青，他要好好挣钱，给女儿买小裙子。 不对，孩子应该很麻烦吧，到时候小知青会不会对孩子很上心，然后不关心他吧！ “阿山，不用啦，你自己擦汗吧。”小知青甜美的声音传来，打破了程山美好的幻想。 回到现实。 哦，小知青还不是他媳妇呢。 “戴同志，你那么关注程同志的娶亲干什么？难道你喜欢的姑娘喜欢程同志？”卫婉直愣愣的问。 [女主是懂猜测的。]008头一次看到世界女主的情商如此感人。 戴书文沉默了一瞬，不一样，但是大体的意思不差。 有个媒婆上他家来说亲，村长很中意那家的姑娘，已经来来回回说了几回了。 媒婆走的时候戴书文正好要出门，农村人讲话声都大。 于是戴书文就听到媒婆扯着嗓子和村长说，“你家这小子干活不行，不如程山，这家估计不好说。” 从此也算是在戴书文心头埋下芥蒂了。 戴书文的片刻沉默让卫婉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哎呀，你也不用自卑，可能就是看你不灵光，没程同志能干吧，你好好像程同志学一学低调一点。” 卫婉很贴心的试图安慰戴书文，她回去思考了一番觉得自己说戴书文脑子不好，说的有点过分，决心今天要给他说两句好话。 [“不用自卑”，“不灵光”，“不能干”，“向程山学习”哈哈哈哈哈，笑疯了，这戴书文不得气死。]008在系统空间笑的满地打滚。 阮柯感叹，[女主可真会说话呀！] “没！有！我！不！自！卑！”戴书文的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的，他真的很生气！ 是不是不发火，把别人当傻子啊！！！戴书文默默震怒，但他又不敢明说，毕竟和知青队关系变差他爹绝对要他好看。 哈？咋又生气了，卫婉搞不明白，算了，戴书文真的一点都不谦虚！这可怎么行！ 气氛重新回到尴尬的氛围，一直凝固到老戚回来，四个人上拖拉机又颠簸一道回村。 戴书文坐在拖拉机上，一路上那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他真的很愤怒！ 他愤怒的下了拖拉机，愤怒的把书搬到指定的地方，然后愤怒的离开，回家去找妈妈。 一句话都没有给卫婉三人说，试图一个人孤立三个人。 被孤立的三个工人并没有在意，程山和阮柯早上不用干活，预备早早的回去烧饭吃。 程山突然想起来院子里被绑着的黄鼠狼，何姨昨天带着小琼回来，等会把黄鼠狼送去给小琼养着玩。 “卫知青，你现在是住在何姨家吗？”难得程山主动开口跟卫婉讲话。 “是的，怎么了？”卫婉不知道程山有什么事情。 “等会我和，媳.”程山很快改口，心里偷偷叫小知青”媳妇“叫习惯了，嘴一下子秃噜了。 “和阮知青给何姨家送点猎物，小琼恢复的怎么样了？” 何姨的丈夫在世的时候，对程山也是颇有照顾，因此程山对何姨母女算是村里比较上心的几个。 卫婉回忆了一下昨天小朋友的脸色，“恢复的应该挺好的，看着面色不错。” 三个人从岔道口分开，阮柯跟着程山向着家的方向走，好奇道：“何姨和小琼都是谁呀？阿山和她们关系很好嘛？” “何姨是何叔的媳妇，小琼时她们的女儿，何叔去世了，现在留着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 程山过了会又说，“何叔还在的时候，愿意教我念书，对我也没什么偏见，我跟何家的关系还可以。” 阮柯后悔自己的多余的好奇，小脸上满是心疼，伸手拉住程山的手安慰他，“没关系，我，我以后教你念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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