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柯摇摇头,“没有矛盾,有问题我会跟队长反映的,程同志还在等我回去捉萤火虫呢!” 卫婉抱着本子和阮柯出门,就望见门口的高大身影。 身侧传来阮柯惊喜的声音,“程山!你怎么来接我啦?” 看着有些凶相的男人老实巴交的走过来,“我瞅着你还不回来,怕你晚上出事,过来接你。” 卫婉听了这段话,放下心来,看来这个村民人是真的很不错,对阮柯也有够关心的。 旁的知青来开会,可都没人来接,只有这个猎户来接了,说明他确实是跟阮柯相处的很好。 卫婉满意的和阮柯打完招呼离开,渐行渐远中听到两人的聊天。 “在里面有没有挨蚊子咬?”猎户的声音低沉雄厚。 “挨了,好痒呀,我的腿上被咬了两个超级、超级大的包。”娇气的小知青抱怨着。 “捉完萤火虫回去就把蚊帐支上,再给你腿上抹点药,不要挠。” “痒嘛,不挠难受的呀。”阮柯委屈巴巴的。 “你自己挠的用力了,腿上就有划痕,你忍一会,捉完萤火虫回去就抹药。”男人的声音顿了一下,不太熟练的哄着,“乖。” “行叭。” 垂头丧气的阮柯走到湖边,看到在湖周围草里飞舞着的萤火虫,又起劲了。 漆黑的夜里,月光洒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而岸边的的幽绿色的草丛中,一团又一簇的点点暖光飞来飞去。 这是只有两人和月光共同见证的静谧。 程山将一切都准备的好好的,给阮柯做了一个小捕网,可以用来捕捉萤火虫。 另外做了个小网兜放在西瓜里,用铁丝固定好,到时候抓住的萤火虫放进去就不会跑掉。 西瓜按照阮柯的意思,挖出三个三角形的洞,两个正三角形并排作眼睛,一个倒三角放在两个正三角下面点的位置,充当嘴的形状。 阮柯网了几次,网到了些,程山怕他再待下去又要挨不少蚊子咬,提出差不多就回去。 将已经网到的萤火虫放在安在西瓜的布袋里,数量刚刚好,阮柯一只手提着西瓜上程山做的把手,一只手牵着程山。 湖边的草和树根太多,他容易站不稳,要靠程山扶着。 小知青的手软软的,滑嫩嫩的,一点茧都没有,程山越摸越上瘾。 两人从岸边的草地走到小路上的时候,008狂拍照片。 身后是层层叠叠的大树和密密麻麻的草,配上夜里的黑,有种不可言说的神秘感。 肤白貌美的小知青提着发着光的西瓜灯笼,一手牵着健壮的猎户。 猎户的头偏过去,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小知青。 在月光下白的不可思议的小知青仿佛林中演化出的精怪,专迷这身强体壮的猎户。 惊心动魄的美感流淌在两人之间。 008觉得这甚至可以做那些杂志的封面,太有氛围感。 提溜着西瓜灯,两人沿着小路走回去,时候已经不早了。 程山匆匆给阮柯抹好药,两人迅速洗了个澡,把蚊帐在屋子里支好,就准备睡觉了。 第二天需要早起干农活,睡晚了第二天起来干活容易没力气。 另一边,卫婉直接去了村长家。 女主相当有魄力,效率也很高,当晚就跟村长对接好各种问题,村长让她先在自己家住下,第二天再给她找借宿的地方。 卫婉在谈判时,没有小姑娘的怯懦和对位高权重者的畏惧,据理力争。 好在老村长能维持村子这么多年,又将村子发展成先进村,是个听得进去劝的。 知青们借宿的方式大变化,明天村里开大会重新安排知青们的住宿问题。 与上次的方式类似又不同,上次是村长找了些村民,这次是面向全村人征集。 知青们有权利和村民提出借宿条件,如借宿的环境等,毕竟借宿的工分记录在这家头上,就算是寄宿费了。 村民也可以跟知青们商讨一些具体的细节,在不能满足的情况可以用其他方面弥补。 面向全体村民征集是卫婉提出的意见。 她一针见血的跟村长指出,“有些人穷,过的苦,不是没有理由的,你想拉他也没用。” 比如卫婉住的胡家,只有两个小孩,家里压力根本不算大,但是比那些家里五六个小孩的过的都不好。 原因就是胡父胡母太懒,胡勇也懒,家里做活最多的是胡花,这怎么扶?怎么帮? 但凡一家子勤快点,家里条件都不会差到被村里认定为条件不好的地步。 老村长并非什么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权衡利弊,顶着知青大规模的怨气帮一些扶不上墙的人,没必要费这些力气。 因此很快同意卫婉这个方案,知青可以自己选择留在现在借宿的村民家,也可以选择离开,村长需要安抚好村民的情绪。 知青这边也会和村民解释,两边都在改进。 和老村长谈完后,卫婉从戴家的院子穿过,准备到老村长安排的屋子里,恰巧碰到戴书文。 戴书文瞧见自己看中的女知青在自己家,不禁想搭话。 “卫知青,我想和你请教请教《月夜》这首诗。” 紧接着戴书文就自以为声情并茂的朗诵起来,“晓镜但愁云鬓改…” 有病?第二天要干活谁有空在这念诗? 自从对程山改观后,卫婉的观念也随之改变,村里老实巴交不爱说话的壮实汉子应该都不错,看着清瘦的估计是不好好干活的。 不过毕竟是村长的儿子,卫婉好心提醒,“你背的是李商隐的《无题》,《月夜》是另一首,戴同志要不要回去再看看诗书?” 没文化,真可怕。 卫婉在心里叹气,农村普及知识之路,任重而道远,从村长儿子就看的出来。
第146章 年代13 第二天早晨天蒙蒙亮,又要从床上爬起来干活。 照例,程山背着阮柯去了田里附近的地方,恰巧遇上了女主,此时阮柯还在迷迷糊糊的抱着手上的馒头啃。 “阮柯,还没睡醒吗?”女主有些惊奇的问。 跟“他”黏黏糊糊懒散点就算了,在女主面前这样阮柯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醒、醒了,嗝。” 阮柯清醒的打了个饱嗝,把剩下的馒头递给身边的男人。 男人也不嫌弃,几口就将大馒头解决了。 “醒了就好,你来,我跟你说点事儿。”卫婉向阮柯招招手。 程山知晓,这是要自己回避的意思,跟阮柯说了下等会自己做完活就来帮他,便往自己的田里走。 阮柯跟着卫婉走到角落里。 卫婉征求意见似的问阮柯,“我跟村长商量好,咱们这个知青住宿要重新选,大家也可以选择不换,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嘛?”阮柯没当过干部什么的,不太清楚这些,不过他相信女主的能力,“挺好的呀,有问题就解决,这样大家心里才不会有怨言。” 卫婉拍拍胸口,放下来口气,刚刚她问了几个知青,有的踌躇着说要不算了,他们就不换了,将就着住住。 先前说的慷慨激昂,真到了要跟村民说不合适,这家有哪里哪里做的不好,总让他们觉得不好意思。 这些知青的态度转变,让卫婉有点拿不准主意。 她觉得阮柯能和程山相处的这样好,必然有什么得到之处,向阮柯讨意见来了。 “你觉得、这样会不会有点太驳了村民的面子?”卫婉仍是有些担心。 “可是如果害怕驳面子,就会一直忍受,一直不交流,到最后矛盾越积越多,反而会出现更大的问题叭?”阮柯从自己的角度思考。 他就是典型的遇到问题就会直说的人,不是那种不看人脸色就直说,而是在合理的范围表达自己的观念。 卫婉仔细一想,确实是这样的,现在忍下去了,之后住久了只能越憋越多,这些都是个人选择。 如果决定委屈自己,就一直委屈自己到回城里,如果不委屈自己,就擦亮眼睛好好挑一个或者跟村民多多交流。 她等会是得再跟这些知青的强调强调,村里大多人直来直去,明了的说反而没事,藏着小心思可能村民才会翻脸。 “村长准备让我们帮助帮助那些较贫困的同志,你有什么建议吗?” 晨间的风吹过,阮柯早上没梳好的呆毛翘起来,卫婉摸了摸他的头发,柔和的压下去。 “嗯…”阮柯想到再过一年,即将恢复高考,何况这个年代,有初中高中文凭也是好的,“教他们念书吧!” “小孩子吗?”卫婉思索着。 “不是,是村里所有想念书的人,这个要跟村长商量好。”阮柯只是提出一个设想,后面措施还没想好。 女主脑子转的很快,“可以!我到时候跟村长谈。” “这样,村里百十来户人家,我们正好每个知青住的地方不一样,附近想学的村民可以去相应的知青家。” “下午晚上都能去学,我们半义务半收工分,去听课的当天给知青0.1工分,会不会多了?” “讲多久呀,如果讲两三个小时,0.1工分不多的,我们答应给他们教到能拿自考的初中毕业证。”阮柯想了想说。 [你们这,一点不多好吧,讲这么久,村里还得贴点,你想啊,一个小孩一早上干三公分,他干一天的量,就能学一个月了,更别说成年人了。]008觉得这俩搁这做慈善呢。 这个工分量要是还嫌高,那真是“知识是无价的”。 [让她跟村里要点补助,给你们做的好吃的什么的,不然吭哧吭哧讲俩小时还没一个小时拔草挣得多。] [别说答应能拿证,万一有很蠢的,赖上你们,你俩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一个…娇气鬼,上哪儿说理去,就说教到初中知识。]008简直操碎了心。 [嗷嗷,008先生真聪明呀!]阮柯讲008说的给卫婉复述了遍。 卫婉整合了两人的想法,准备下工后找老村长聊一聊,晚上开大会把两件事一块儿说完。 两人聊了段时间,关系亲近不少,阮柯看着就很好相处的样子,卫婉对他没有设防,一边往田里走一边聊天。 聊着聊着就开始吐槽,“确实是要教教他们,村长那儿子还说念到高中,《月夜》都不会背,他这样的都能拿初中毕业证?” 那不可思议的语气,看得出女主是很震惊的了。 戴书文看见两个漂亮知青在一起,本来想找卫婉说说话的,刚靠近两人,只听见“…他这样的也能拿初中毕业证?!!!” 一把刀子“chua”的插进他心口。 不知从何而来的笃定觉得就是在说自己,戴书文试图目不斜视的从两人身边擦过。 “他好像听到了,队长。”他们是在当面说别人坏话,好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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