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的院子都四四方方的,院子周围全是屋子挡着,到了晚上也不会有人来家里,大家大多时候都休息的很早。 村民们会给家里的小孩儿买个大木桶,往里倒水就放在院子里洗,只有天冷的时候洗澡才会在屋子里。 在院子里洗水撒地上就撒了,运水什么的也方便。 程山轻松一抱就把大木盆捧到院子中央,盆不是很高,估摸着坐下去就到腰那里那么高。 先往里面加一桶热水,再掺点冷水,程山摸一下,温度好像差不多就喊阮柯出来洗澡。 外出打猎的,眼神都好使,程山瞅见阮柯手上抱着毛巾还有换洗衣物,那些个换洗衣物都是白天穿的那种西装料子,穿着睡觉指定是不舒服又容易起皱的。 程山给没什么生活常识的阮柯解释一遍,“你要是不嫌弃,我,我有些之前穿的干净衣服,拿来给你当睡衣。” “不嫌弃呀,程同志愿意借我衣服就很感激的。”阮柯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他总是很担心自己嫌弃他,又不知道怎么打破他这样的小心,只能选择给予他更肯定的回答。 “行,那你先洗,我去给你拿衣服,脏衣服就放这个盆里,我明天给你搓。”程山回了自己的屋子给阮柯找衣服。 手、手搓衣服???008的机器脑袋要被吓晕,这这这,是要吓鼠统统我啊,这个世界进度这么快的吗? 程山的身子长得很快,每段时间都要去城里打布料,少年时的衣服布料少,拆了几件不够打现在一件,又舍不得扔掉,索性就放在家里放着,没想到现在派了用场。 样式就是村里大家伙常穿的老头背心,裤子也是便宜布料的大花裤子,不过胜在布料清凉,摸上去滑溜溜的。 阮柯的衣服已经脱了,坐在盆里背对着程山屋子的方向,用毛巾沾了水往身上擦。 大木盆旁边还贴心的放了两个桶,一个桶热水,一个桶冷水,阮柯冷了热了都可以自己调节。 程山推门出来的时候,眼里只能望见院子里盈盈白的那片背,眼神像被火烫了一下,迅速收回来。 低着头全程盯着脚尖走到木桶那,把衣服搭在木桶上就步履匆匆的离开,跟后面有鬼撵着似的。 毛巾沾水的哗啦声明显的很,简直比屋外树上的蝉鸣声都要引人注意! 简单擦了点香皂冲一下水,阮柯就洗好了,换上程山给拿的衣服,尺寸刚刚好的合适。 “程同志,我洗过啦。”阮柯叫唤着猎户先生。 程山的声音闷闷的,从屋里传来,“好,你放那,我等会去洗。” 阮柯一身清凉的走进屋子,洗完澡以后,身上的暑热少去了不少,晚上温度低了些,反倒没那么热的慌。 屋子里床上的凉席被程山换了出来一个更好的,枕头也又拿出一个放在床头,大床上放了个薄薄的毯子。 程山在弄着衣柜不知道干些什么,就是不正面对着阮柯。 “程同志,你干什么呀,快去洗吧,不然水凉了容易感冒。” 正在忙活的背影一僵,头也不回往外走,“好。 程山洗澡更简单,他站在大木盆里,掺了点温水从上往下一倒,抹点香皂再往身上倒桶水,就算是完事儿。 将洗澡水往外院子外倒掉,程山恢复自然的喊阮柯出来乘凉。 没有被污染过的农村,黑黑的天幕上挂着明亮的星星,半牙月亮的光束往院子里撒,伴随着淡淡的清风和些许的蝉鸣,两个人坐在院子里闲聊。 程山拿着老式的蒲扇扇风,风儿没有吹像他这边,反倒向阮柯那儿跑去。 随意聊一聊各自的生活,算是互相熟悉一下对方的情况。 阮柯知晓程山十二岁的时候父母就因故去世了,家里的老人身体不太好,跟着相携离去,留他一个人独自成长到这么大。 心脏一丝丝的抽痛,明明是很平淡的叙述口吻,说的却叫阮柯哗啦啦的往下掉眼泪。 一下子让程山慌了神,“怎么了?是不是我说上山打猎说的太恐怖了,乖啊,我不讲了。” 程山手足无措的学着母亲幼时安慰自己的样子拍阮柯的背。 泪珠挂在阮柯的脸颊上,湿漉漉的大眼睛里盈满了泪,他一边哽咽一边说着,“不恐怖,以后你不是一个人,我会保护你的。” 泪水涟涟的小知青离了人恐怕自己都照顾不好,在这里承诺着要保护他,任谁看都会觉得荒唐。 程山却荒唐的相信着小知青说的话,他想必是疯了魔。 其实那段需要人帮助的时光早就过去,村民们虽有善心但是还是要顾好自家,只是偶有帮助,程山有能力了以后打猎到一些东西回馈他们,算是还清了。 人们总是会对一些威胁不到自己的事情保持善意,他们可以给程山送粮,但不愿让家里的小孩儿跟他走的近,一家人去了只剩他,多少有点邪性。 从父母去世,程山都是孑然一身,头一次有人要陪他,他的心有些许撼动。
第139章 年代6 “好。”程山声音生涩的回应着。 蒲扇在夏日的夜晚拍呀拍着,星星在夜空里一闪一闪的,偶尔能传来夏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静谧的月色在小院子里流淌。 阮柯和程山又聊了许多,高高大大的猎户先生缩在小小的木板凳上,一边给小知青扇风,一边耐心的听他说话。 这场夜谈终止于阮柯往大腿上猛拍的一巴掌。 雪白的大腿软肉上登时出现一块掌印,中间还有一个红的异样的小鼓包,上面躺着一只蚊子尸体。 “臭蚊子。”阮柯生气的鼓嘴,“这下好了吧,小命没了,叫你吸血,叫你吸血!” 纤细瘦长的手指将蚊子尸体往地上一弹,“拜拜咯。” 看着这样鲜活的小知青,程山露出憨憨的笑,觉得小知青可爱又逗趣。 “不乘凉了,洗个手咱们回屋睡觉。” 回到小屋子里,点上蜡烛,程山将屋子里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防止夜里睡觉的时候有蚊子出现。 小知青没来的时候,没觉得家里缺什么,小知青一来,程山真是觉得家里哪哪都缺物什。 程山在心里给第二天要买的东西列个清单,蚊帐,打点肉,给小知青买点糖,还有什么?到时候进城里再看。 在程山在屋子里找蚊子的时候,阮柯已经脱了鞋爬上床,下午走的时候他脚就有些疼,穿的布鞋磨着脚。 晚上洗澡的时候,由于脚这边的肉被磨的,更敏感,一点热的水都能感受到丝丝蔓延的疼痛感。 脱了拖鞋,阮柯就抱着自己的脚,借着蜡烛的灯光看。 白皙的脚上有了几处被磨出的粉红,看着好不可怜,脚后跟处的皮甚至磨了点出来。 阮柯小心的碰一碰那处,痛,阮柯眼泪花又要往外冒,其实伤不是很明显,没出血没到肉那边。 放在程山身上,他估计都不会意识到自己那处受伤,偏偏阮柯是个痛觉神经敏感的,这才感受的那么明显。 过一个晚上估摸着就好了。 程山却不这么觉得,着急慌忙的拿出药膏,把小知青的脚放自己腿上。 小知青的脚又白又小,放在他晒黑又很粗壮的大腿上,对比之下他的大腿好埋汰,程山意识到自己和小知青有太多的不同。 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程山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全扔了,手上捻起点药膏往小知青后脚跟上涂,涂了厚厚一层。 然后又把其他泛红的地方都抹了个遍。 出去洗了洗手,往手上倒点花露水,往小知青被咬的大腿上抹一抹,才算完事睡觉。 阮柯眼神亮晶晶的看着程山为他忙活完这些,“好喜欢程同志啊,你真好,嘿嘿,我们明天一起去干活叭。” 听到前面一句的时候,程山的心跳的都快飞出嗓子眼,听到之后的话,才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小知青单纯的把他当好兄弟呢! “嗯,一起,快睡吧,时候不早了。” 阮柯往床里头挪了挪,给程山留了一大片位置,活像个等丈夫上床的小妻子。 拿着蒲扇给阮柯扇了一会风,程山就听到身旁小知青均匀的呼吸声。 放下蒲扇,他也该睡了。 眼睛闭上一会,睡不着,在心里琢磨着,小知青的腿肉好软好弹。 薄被被甩在床上的声音传来,程山睁开眼,发现小知青将被子蹬开来,恐怕是热着了。 身上可以不盖,肚子得盖,不然容易着凉。 程山伸手把被子搭在小知青肚子上,小知青穿的白背心领口有些大,使得他一下子就看到了小知青胸口的两点樱花粉。 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把眼神挪开,程山直接将头转向另一边睡。 眼睛闭着心里犯嘀咕,今晚的温度咋那么高呢,热的直叫人睡不着觉。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程山一个打滚爬起来做早饭,阮柯还在床上睡的正熟,小脸陷在枕头里,纤长的睫毛低低垂着。 程山打开小屋的门,回头看了眼小知青,抬腿去隔壁厨房做早饭。 盛了一碗米,倒点水放锅里,程山准备煮点稀粥配着昨天做的馒头吃。 米要一毛五一斤,还得有粮票才能买,程山没买太多,只留着些放家里备用,这次去城里也得买些,给小知青做的吃换换口味。 直到程山做好早饭,才是早上五点五十这边,阮柯还在屋子里睡着,但是还有半个小时就到村里上工的时间了。 又要吃早饭,还要走过去,再不起床就来不及了。 程山走进屋子叫阮柯,声音不敢太大,“小软同志,起床了。” 一连重复了几遍,阮柯这才清醒了点,程山叫他穿完衣服去吃早饭。 等到程山漱口结束,都没望见小知青从屋里出来,进去一看,穿着衣服睡着了。 008没有叫醒阮柯,自从它升级系统以后,更接近人类,它现在每天也需要休眠时间。 程山帮着阮柯把衣服换好,阮柯就那么乖乖靠在他的怀里,像个等待装扮主人的小人偶。 给小人偶穿上衣裳,帮他刷牙洗脸都弄好了,程山往他手里塞了个馒头,阮柯半梦半醒的啃着,偶尔喝口粥。 困倦中把自己喂饱了。 之后的记忆记不起来,阮柯醒来发现自己站在离田地不远的地上,是程山唤醒的他。 程山走的小路,看着阮柯睡不醒,索性直接背着阮柯到村口,一路上小知青的呼吸吐露在他的脖颈,脸歪着放在他的肩上。 他才明白二麻子为什么那么羡慕人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心里有个欢喜的人,干什么事儿都有力气些。 程山是个粗俗的猎户,他不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常年打猎的敏锐教会他,见到猎物,就要死死盯着,咬死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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