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尸骨山出了这么大乱子,岂不是大好机会? 一众人心怀鬼胎。 而与此同时,祁洪出现在高空之上,神识笼罩寸寸土地,恨不得挖地三尺把人抓出来不可。 他在那小子身上设了禁制,就是天涯海角他都能找到位点,更别说他的神识范围内。 可是偏偏有股力量阻碍了他的搜索,手段不下于他。 “呵,我倒要看你能撑多久!” - 此时,何清溟正藏于魔宫一室内,小心感知着外界动静。 刚刚他躲的太着急,看到一间房就推开藏了进去,哪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现在才知道竟是别人家的后室,空间还很狭窄,堆满了衣袍,混杂着胭脂味及一些迷香。 他正搀扶人,耳边忽然传来暧.昧的私语声。 “外面发生什么了?” “别担心,是我爹又发怒了,他经常发怒,习惯就好了。” “可是我好害怕。” “别怕,美人,有我呢。别管我爹,来,腿再张开一些。” 何清溟听麻了,脑子差点没转过来,因为那分明是两个男人的声音! 他们在说什么,正在干什么啊? 此时他正靠在墙边,接着又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脸色一下涨红,肉眼可见地不知所措,心都在砰砰剧跳了。 危机关头,这都碰上什么事了!他们都是男人,这是在干什么啊? 但没想到,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 “公子,宫里进了贼人,请开门让我们找一下。” 那公子正上头,听到门外有人煞风景,登时怒了,“滚!本公子忙着!” 外面的人面露难色,继续道:“公子,这是祁长老的命令。” “本公子的命令就不是命令了?快滚,除非你也想加入!” 祁公子无比嚣张,一看就是想在床上耍威风。 听到“加入”,他身下的人羞红了脸,直说不要不要。 外面的人听得脸色发黑,犹豫许久,最终走了。 何清溟松了口气,但接着听到更剧烈的床震声,他脸色也跟着黑了。 敌人都潜入你家里了,还有时间颠鸾倒凤是吧。 他忍不住腹诽,但藏在这里确实是走运,外面还一群人走来走去,他身边带着一个重伤的家伙,还是别轻举妄动的好。 天知道祁洪怎么会发现这么快。 他转头去看景泽天的脸色,却还是不见丝毫血色。 视线下移,他顿了顿,居然还发现少年的喉颈爬满魔道符文,蛛网般狰狞可怖。 这是血咒,封绝神识五感、控制肉.身的血咒,他认得这个咒纹,因为他自己也中过,中咒者会失去灵觉等感知能力,体肤无法感知,眼睛无法视物,无法发声,彻底丧失行动能力,任人摆布。 这种血咒的效果强弱跟施咒人的境界正相关,祁洪元婴境的修为施下的血咒,你不到元婴境之上根本破解不了,除非有更高修为的人相助。 真是该死的老魔头。 何清溟垂眸看着虚弱的少年,眼里满是怜惜。 “祁洪那老魔头都对你做了什么?” 可恶,等我变强了,必给你报仇,打爆那老魔头! 他怒火上涨,偏偏耳边不断传来那种声音,导致他又羞又怒,上次他还只是看到图画,这回让他听到声音,他简直要受不了! 心猿意马忍了一会,他目光又落到景泽天身上,开始有点怨气,手指戳了戳少年的侧颜,几乎无声地喃喃道:“你快起来了,我们一起逃出去。” 他继续给景泽天传输灵力,刚好带了丹药,只管往人嘴送,可是这人就是不张口,根本吞不下去。 好小子,都不乖乖吃药。他试着掰开对方的唇齿,硬是要把丹药送进去。 然而见鬼的是,隔壁那两人不知道在鬼叫什么,进不进来的,搞得他都动作一滞,好像自己在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我只是在喂药!他自我强调,端得面色严肃,终于成功把药喂进去了。 他觉得景泽天要是醒着,这会肯定会一脸莫名地盯着他。 不过,等了会,少年的脸色终于好了些,好像睡着了,呼吸也逐渐平缓,脑袋更靠了过来,有无自觉地接近着他。 何清溟松了口气,然而与此同时,他感觉到祁洪的威压越来越重。 祁洪正发疯地找人,搞不好已经在一个个检验人了。外面凶险得很,也就他亲儿子能在这种时候肆无忌惮。 必须得想办法才行。 - 此时。祁洪立于高空之上,脸都气绿了。 “没找到,怎么还没找到,他们一定还在尸骨山!” 他疯狂释放威压,扫视山上山下所有人所有角落,一旦有什么异动,他必会瞬间查知。 可是潜入者竟一直按兵不动,难道想潜藏到底吗? 祁洪冷笑,他已经驱动了血咒,不管那小子藏在哪里,此时必会痛苦难忍,那种痛苦就如五脏六腑被无时无刻地捣搅,撕碎血肉撕裂,崩碎骨骼,即使是意志坚定的大修士都无法忍受。 那小子一定会自己出现。 他一定忍不了! - 整整一刻钟过去。 何清溟面色难看,只想过去把两人打晕了,搞什么能搞这么久啊,都不用休息的吗! 但他只能忍,要等景泽天醒来。他又看了眼靠着他睡觉的少年。 景泽天脸色已经恢复了,上品丹药果然有神效,除了血咒无法消除外,其他应该都恢复了。 就是怎么也醒不来,为什么呢?是不是得下点猛药? 人醒不来,大抵是意识出了问题,或是因为神魂深潜意识海,或是因为神魂损伤,意识无法清醒。 所以,得唤醒这小子的神魂。 但是,修士的神魂是最脆弱、最敏.感的,你贸然接触别人的神魂,只怕会引起反抗。 而现在的自己对于这小子完全是个陌生人。以这小子凉薄的性子,哪可能接受他这个陌生人查探神魂。 其实别说这小子了,就是他自己都不可能接受。神魂是很私密的空间,哪可能轻易允许他人。 何清溟犹豫再三,也没辙了,总得把人唤醒吧,他一个人带不动。 他于是抓着对方的手,十指相扣,转过脸,近到几乎没有距离,能清楚地看清对方细长的睫羽。 真是,才不见一个多月,他怎么感觉又长大了。成长速度有些惊人了吧? 何清溟看着那张脸,可能是因为对方五官长得太凌厉了,居然感觉到一种压迫感,但他还是凑了过去,正要碰上对方的额头。 却在这时,那双眸子骤然亮了,瞳孔泛着猩红的光,冰冷地注视过来。 何清溟吓了一跳,只觉自己被那凌冽目光钉在了原地,分明没做什么错事,却冷汗直冒,不太敢接住对方的视线。 恰好隔壁的两人好像已经完事了,传出均匀的呼吸声,已经睡着不省人事。 何清溟咳了声,解释情况道:“我受禁区上古龙族所托来此救你,龙族当是世间最强种族,不应被人类俘获。” 这是编的。他给自己的身份设计是一个曾经被龙救过的魔修,为还那龙的恩,才冒着危险来救援。 这个说法合理也不合理,只能说有可能。 而对方盯着他,喉颈血咒蔓延,好像因此不能说话,但眼神过分炽烈。 何清溟被看得莫名心慌,下意识拉开距离,却让对方扣着手腕,反被拉近了距离,被迫撞进那双血眸里。 他手足无措,愣愣地依着对方,强调道:“我是来帮你的。” 他来之前给自己的定位是性情火热、风情万种,想说这小子更可能喜欢这种类型。不料才刚开始就要破功,原形毕露,这可不行! 他于是立刻心中振作,唇线缓缓上扬,好似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从容笑道:“小子,姐姐冒险来救你,你还不感恩戴德,抓着姐姐作甚?” 话音未落,他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似从容,实则无比紧张。隐隐之中,还忽然仿佛觉醒了几分逗玩对方的恶趣味,觉得这木头就该逗一逗,不然整天板着脸,男女都要被吓跑,怎么讨人喜欢? 他于是顿时自信了起来,觉得就该这么演! 而那少年仍是直勾勾盯着他,不知有没买帐,目光莫名炙热。 何清溟未反应过来,就看到对方抓住了自己的手腕。他又是吓了一跳,不明白这举动是什么意思,这小子对待刚见一面的陌生修士,上来就这样,会不会太亲近了? 但少年不止于此,还突然压近,一转眼就把他压倒,血色双眸悬在上方熠熠生辉,释放出骇人的压迫感及侵略性,像一头快饿疯了的猛兽,要把身下的人吞食殆尽。 何清溟愣了下,怀疑这小子是龙性发作了,担心道:“你还好吗?” 还好吗。居然问他还好吗。景泽天竖瞳顿缩,目光炽烈生火,好似压着强烈的愤怒。 亲眼看着你死去,我疯了一样想复活你,为此不惜觉醒了龙族血统,可是到头来是什么,几天前那老不死的龙居然说不需要复活法,因为你根本就没死。在龙宫活动的一直是你的分.身,你的本体在其他地方,仍然活着,不需要我救。你猜我是什么心情? 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留我一人崩溃,是否根本没把我当回事,只是无聊下凡来玩弄我一个恶土出身的蛮子? 你经常心血来潮,是不是我也是你的一个心血来潮? 我在你心中是否根本无足轻重,说丢弃了就丢弃? 内心一堆质问,景泽天不禁冷笑一声,血红的双眸居然在发亮。 何清溟不明所以,内心紧张,直说:“这里很危险,你控制好你的龙性,我们有事出去再说。” 可是,那少年好似失控了,竟伸手抚过他的脸,强硬地扼住他的下颌,逼迫他抬起脸,直视那双冷戾血眸。 眼看着情况不太对,何清溟当机立断,决定要先控制住对方,不能让这小子龙性发作。 然而他才抬手,对方却像预知了他的举动,直接扼住他的双手,还压在了上方。 他心头一跳,才转眸,就被对方狠狠压倒,后背撞在墙上。 不疼但是令他危机感骤起。 “你要做什么?我是来救你的。” 景泽天不是没失控过,失控到变身成龙的时候他都遇上了好几回,每一回他都在现场,通常只要说上几句话,叫醒对方就好了。对方是人而不是真的兽,不可能真正丧失理智。这小子平日骄傲的很,怎可能让自己被兽性支配。 可是这一次,他真的感到了危机。 好像对方真动怒了,不彻底发泄就不会恢复。 可是,为什么? 他不明白,伪装的黑眸不解地看着对方,有无意识地透露出无辜与委屈,还有几分抗诉,仿佛在说,你不该这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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