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大概都被淘汰了,我们是唯二留下来的人,他们估计怀疑我们得到了上古传承,正在外面蹲我们,修炼吧,别的都不重要了。” 说到这里,他的面色已是前所未见的认真,银眸在炽烈的阳光下,显得威严庄重,好像所有的小情小爱,在他眼里只是过眼云烟,不值一提。 景泽天神色微敛,点了点头。他很庆幸,有这么一件事成功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 却也很可惜。 接着几天下来,冰释前嫌后,他们还真的开始潜心修炼。 而且,修炼一旦全心投入就没有时间,一个月、几个月都是眨眼间,甚至一年两年。 期间,何清溟似乎也被景泽天激发了奋斗心,不甘落后,要在分.身重塑双重道基,想独立于道宗的体系,建构他自己法。 这是危险的尝试,走出自己的法,那是大修士才能尝试的。但他觉得,既然景泽天都能做到,自己凭什么不能,凡事都要尝试嘛。 再说了,龙宫这么多资源,不利用就实在太浪费了。有时间有资源有想法,何乐而不为呢。 何清溟也是个修炼狂,一修炼起来就没有昼夜,而且他也确实是个天才,千年不遇的那种,有心修炼,又能拼命,怎可能觅不到路。 有天,他成功摸到自己的法,兴高采烈地找景泽天。 少年刚刚从黑土里挖出一根千年灵植,就让冲来的白衣修士撞个满怀,人都摔在黑土里,沾满泥尘,可最在意的白衣修士反而不在意,抓着少年的手摸在胸口,催促道:“你看看,厉不厉害?我也可以做到。” 少年手臂僵硬,表面平淡,内心何其激动,而真的“看看”之后,连表情都激动了几分。 “你……” “厉害吗?” “嗯。” 景泽天发自内心地认为,这个人何止是厉害,想法也是异想天开,一般来说,道基跟丹田位置是挂钩的,以丹田为中心筑成道基,可是这个人,却大胆地剑走偏锋,去丹田中心化,在全身的窍门分别筑就道基,人体将近三百六十五窍门,每个都气机都不一样,要打通练到一起,那简直痴人说梦。 可是……这个人就是敢想,而且初步做到了。 他为对方高兴,唇线微微上扬,抬手擦净对方额边的土尘,“你很厉害,比我厉害。” 他说前面一句话时,何清溟已经很高兴了,说到后面一句话,何清溟的双眸直接发亮,冲动地抱紧少年,大悦道:“好嘛,你小子也是识货的!” 景泽天给他整得心脏直跳,面色发红,双手都不知往哪放,只好僵硬拍了拍何清溟的后背,说:“你也别太乱来,身体会吃不消。” 何清溟一听,推开人,反笑道:“你不也一样。”说完他倒头就跑,好像又去尝试什么修炼法了。 景泽天抬起的手,久久才放下,似乎有种空虚感。他对那个总是心血来潮跑来,说完几句话又转头跑掉的人实在没办法。 只是有时候,他心里会没有来由地涌现出一种危机感。他很害怕,对方有天跑了之后,就不会再回来了。 良久沉默,他修炼好几天都压不住这条不安的心绪。 直到有一天,平静许久的上古龙又出现了。 在他的识海里。 “哼,没想到激发你的龙族血脉,反让你因祸得福,走出了一条自己的道。” “你现在重新封住还来的及。” 景泽天声线极冷。 “封住?那本来就是你的一部分,你是龙,你再否定,你也是龙,就算我不激发你的血,你也迟早会觉醒的。” “你就不该激发。我不会觉醒。” “哼,你现在还没完全觉醒,只是因为你年龄还小,再过几年,我看你就会发现,该是龙的,永远都会是龙,你越是否定龙的血脉,越是说明你身上龙性强烈,没有龙性的生物,根本不用否定龙性。” 上古龙狂傲一笑。 景泽天不予回答,只觉得荒谬。他身上龙性强烈?天大的笑话。 上古龙看他执着,仿佛想到什么,笑道:“你对他的冲动不是吗。” 一瞬而已,这话就好像戳中了他的逆鳞。景泽天面色黑沉,“你闭嘴。” “我说的是事实罢了,你对他根本不是一般的在意。” “………我们只是同修的道友。” “同修?你根本就是想跟他双修。” 景泽天表情难看,手臂青筋直跳。 谁知那上古老龙越说越粗俗,“你想上人家,为何不敢做,很喜欢吧?喜欢到想天天缠在人家身上吧,而你连手都不敢摸,一条龙活成你这样,真是罪过,大罪过!” “闭嘴。” 如果上古老龙有真身,这会他肯定砍上去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修炼的关键时期,谁有时间扯谈什么情爱。景泽天直想反驳。 上古龙闻言又是哈哈大笑,“蠢小子,人就守在身边,手不敢摸,人不敢碰,还说要修炼,别装模作样了,承认欲.望吧。” 该死。阴魂不散。景泽天全心清掉这杂念,真如他自己所说,全心潜心修炼。 但他那样子,多少也有点不对劲。 过段时间后,何清溟就注意到了,那少年偶尔经过,心不在焉的,也不打招呼,跟梦游一样,灵魂出窍了还是什么。 “师弟,你怎么了?” 何清溟在藏经阁门口拦住人,凑近观察,发现少年面色有难看,像没有休息好一样,眼脸下有些发青。 景泽天如梦初醒,吓得后退了一步,才见到一双漂亮的银眸在面前,奇怪地观察着自己。 他后背抵墙,无路可退,回答:“我没事,可能修炼得疲累了。” “是吗?那你小心休息。” 何清溟说完,人却还没走,仍定定地端详着景泽天,双眸认真。 至近距离下,景泽天能清楚看到他完美的唇形,能想象到……那会有多柔软。可是一想,景泽天只觉汗流浃背,等了会,忍不住问:“怎么了吗。” 何清溟愣了下,好像才回味过来,摸着下巴,认真评价道:“你好像长大了。” 初见的时候感觉还是个青涩少年,又蛮又野又傲,还会咬人,现在不知不觉两年过去,已经变得如此成熟,比他见过的任何青年才俊都要耀眼。 嗯,不愧是傲天。就是太不修边幅了,穿的随便,用的随便,一点都不讲究,要是去到大道会,肯定会招人嘲笑的。 他不知道,景泽天在他目光下心跳加快,面色根本崩不住平静。 “嗯,我觉得你应该穿身衣袍——” 何清溟刚要抬眼,景泽天为了不让他发现自己此时的面色,强行用天赋停止了时间。 时停中,一切都慢的出奇,而景泽天终于得到时间,平复下他差点控制不住的心跳以及呼吸。这都要怪那上古龙的胡言乱语,不然他也不至于胡思乱想,还要停止时间才能稳住自己。 有那么一瞬,他质疑自己为什么要隐藏。而答案是——他还不够强,还配不上身份尊贵的对方。 所以……不管他究竟如何想对方,现在都不是拿出来说的时候。 想到这里,景泽天表情渐变正常,在最后的时间里,凝视着对方的轮廓。 时间恢复正常流动,何清溟刚说完提议。 景泽天点头就答应了,“就按你说的吧,不过我不懂那些。” 何清溟等的就是这句话,兴高采烈道:“交给我吧,我给找套适合的,不适合我就自己裁!” 景泽天淡淡一笑,很克制地道了一声谢。 当天,何清溟很罕见地放下修炼,在空间里到处翻找,自己动手,对着空气比划,还喃喃自语,想象着各种风格。 第二天,他从练气殿抓到人,马上让来试衣。 景泽天很听话,只是到场的时候难免面露震惊。 因为满屋子都是布料,眼花缭乱的,就像那人满脑子的天花乱坠的想法。 “试试!” 何清溟抓着人催促,差点就要强迫景泽天脱衣服,事实上他也确实动手扒了。 他哪知道景泽天心里除了认为他笨外,现在还加上了一个急性子。 总之,看着少年乖乖给他试衣,他心满意足,还有模有样地评价,就是有时候啊,他都忍不住感慨一声。 因为少年的练体太完美了,那身流畅极了的肌肉线条,流丽夺目,凹凸有致,极具爆发力,看得人几乎失神。 何清溟还真忍不住上手摸,结果被对方当场抓获爪子,扣住了手腕。 “你……” 少年转眸,意味不明地看了过来。 何清溟心跳漏了一拍,毫不心虚,直言:“看起来很好摸嘛。” “……” 景泽天沉默,却也没让何清溟继续摸。 何清溟眼神略带幽怨,但好歹对方肯给搞衣服,已经很好了,摸摸的事,容后再挑战! 试衣服这件事,景泽天自己是没有要求的,反而何清溟要求很多,异常挑剔,指手画脚,好不容易才满意,给人穿好戴好收好,才满意地点点头,宣布大功告成。 一身素黑的紧身长袍,腰束云纹的玉带,袖口领口都镶绣着带法诀的流云银边,墨黑的长发垂至腰际,仅用一根锦缎束起。 蛮野少年终于没了野味,看起来有几分玉树临风的味道了! 景泽天自己不觉得什么,只要何清溟满意了就好,所以抬头问道:“可以了吗。”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立马打破了何清溟辛苦营造出来的“高冷威风”。 沉默时芝兰玉树,一说话,冷飕飕如深谷幽渊。 何清溟下意识抿唇,但想到景泽天怎么也耐心配合了他一整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于是只能原谅了。 他点头,满意道:“可以了,以后要重视仪表,特别是到大宗门面前。” 景泽天不知听没听进去,只是点了点头。 何清溟笑着看少年,忽然想起什么,嘴角微僵。是喔,他怎么忘了,他要想办法让景泽天喜欢他来着,结果上次那次意外之后,他就几乎忘记了。 而现在……何清溟一顿,心想别说喜欢了,景泽天都快把他当成一同修炼的好朋友了。 是的,这小子就是个木头,你想让他喜欢你,那真的几乎不可能,人家一心修炼,完全没有那想法啊。 或许是这个问题有点伤心,何清溟才高兴几下,嘴角不由耸下来。 景泽天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叫了好几下没有回应,走之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余下一人后,何清溟心感惆怅,开始计算起时间,他这一出来,本就是为了验证那个所谓的系统任务,结果事到如今,压根没有进展,还有没有必要做呢。 而且至今为止,他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处处尽心照顾,怕几天不够,现在都跟陪几年了,日久生情路线都走不通,他还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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