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按敲响,蔺墨撩起被子将床上的人盖住起身去开门,韩喆带着医生站在门外。 蔺墨一言不发带着人往里去,床铺上已经没有人,浴室里传来水声,祁柏曲膝坐在浴缸里将脸埋在膝盖上,单手拿着淋浴花洒从脖子往下冲,所剩不多的意识让他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韩喆见到这一幕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转而看向蔺墨。 蔺墨上手就要去将人抱出来,对方却若有所觉般提前握住他的手腕,冷水让他的意识有所恢复,他抗拒的摇了摇头。 “医生来了,我们检查一下好不好?很快就不难受了。”蔺墨的掌心最终落在瓷白的浴缸上,全身的力道汇集于,掌心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也再次裂开,他毫无察觉,一颗心都吊在祁柏身上。 “医生留下来。”他的意思很明显,他接受不了自己现在的模样,所以不愿意面对他们。 “好,医生留下,我就在门口,有事你立马叫我。”蔺墨听话的退了出去,浴室的门没有关,他看到祁柏慢慢抬起头。 医生出来的很快,“蔺总,韩少,确实是入口的东西不干净,剂量还不少,而且是同类药品中最烈性的。” 蔺墨冷着脸往里看,祁柏又曲成一团坐在里面一动不动,“这种药的副作用是什么?你先给他解了。” “这种药都是没有正规登记在册的,成分偏差一点,效果和副作用都会不同,所以……暂时看不出来。”说着面色又尴尬起来,“没有解药,我刚刚给他打了一针会好受点,不过最终也只能释放出来。” 韩喆以圈抵唇轻咳了一声,委婉道:“就是你们进行一次和谐的夫夫生活。” 蔺墨冷眼看过去。 韩喆:“出口已经封锁,没有我点头一个也别踏出去,之后我亲自把人给你提过来。” 不用等蔺墨点头,韩喆带着医生迅速离开,离开前还示意蔺墨桌上的盒子,那里面是他特地带过来的东西。 蔺墨来到浴室,蹲跪在浴缸前,伸手落在祁柏纤长的脖颈上,然后滑落至下巴,带着人抬起头来,轻声问道:“祁小柏,我进来陪你好不好?” 今晚遭遇的一切简直糟透了,身体上的难受让祁柏的情绪也格外脆弱,明明刚刚打了一针好受很多,可祁柏还是湿了眼,低声唤了一句,“蔺墨……” “我在,宝贝,我一直在。”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怎么办?爸爸怎么办?”发现自己不好时这是祁柏心理唯一闪过的念头,他太自私了,也许就不应该将蔺墨牵扯进来。蔺墨此刻越在乎他,真的等到事情发生就会越痛苦。 “不会的,我保证,那一切都不会发生。”听到他这么说蔺墨心疼到发颤,“就算把整个港城翻过来我也要把你找回来。” “你很好,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就把我忘了……就当从来没遇到过我。”祁柏说完这句话,眼泪顺着眼尾滑落,温热的液体滴在蔺墨的指尖,这么久他都忘了,以为自己最不缺的就是时间,等待爸爸康复的时间,和蔺墨相识、相知、相守的时间,“还是……对不起,把爸爸丢给你一个人。” 蔺墨抬脚跨了进去,伸手将祁柏圈在怀里,“怎么可能忘掉,忘不掉了,祁小柏,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事就是遇到你,和你结婚。所以你永远都不能离开,我的爱人。”他虔诚的在祁柏的耳后落下一吻,小心翼翼的宛如面对什么绝世珍宝。 祁柏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流泪。 被他搂在怀里,药物压制下的不适在体内重新复苏,这一次来势汹汹,祁柏难受的不知所措,大脑告诉他应该推开蔺墨,可是本能的行为却与之相悖,极致拉扯下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而紧贴着他的蔺墨又怎么会不知道,浴缸里的水已经漫到倆人的胸口,在空调的加持下凉入侵入四肢百骸,“这里太冷了,我们出去好不好?让我帮你。” “不要。”祁柏惊的浑身一颤,不停的摇着脑袋。 “好,不要,听你的宝宝。”蔺墨的吻落在脸颊,额头,嘴角,最后是可爱的唇珠,“可是你冷的一直发抖,我舍不得,我好心疼。” 祁柏朦胧的双眼看向他,逐渐沉沦在他的柔情中,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蜷缩的身体在他的怀中慢慢放松,他眼中的信任像蔺墨彻底忍不住了,低头吻了上去。 “我不会伤害你,我舍不得让你疼。”浴缸里的水已经漫了出来,蔺墨起身将人抱了出来,倆人来到那张温暖的大床上。 药物对身体的攻击一波又一波,祁柏缩在蔺墨的怀里不得章法,只能被动的从混沌走向清明,再从清醒堕入混沌,反反复复,最后只能肿了双眼。 而蔺墨的吻和爱意始终萦绕在耳畔,慢慢让他止住抽泣,汗津津的被薄被裹成一团,累的合上了眼。 可是体内的热意很快卷土重来…… 宴会进行到下半场,场内突然进行封锁,这一举动引得众人隐隐不安,预测到肯定是发生了大事。 韩喆站在挑高的露台上,一眼看尽场内,第三波想要提前离场的客人被劝了回去,他看向身后的人,“监控室还没有消息?”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脚步声,来人双手端着平板走了过来。 韩喆伸手播放屏幕上的视频,那杯果汁是被身穿制服的侍应生放在祁柏面前的,趁着蔺墨离开座位,祁柏心不在焉的时候钻了空子。 “敢来搅韩家的场子,把人给我找出来。”韩喆冷声道,总是笑意满满的双眸里是溢出来的寒光。 “是,韩少。” 这次的速度快了很多,韩喆手里的红酒还没有品完,门就被敲响,穿着侍应生服装的男人被推了进来,视频上看不清楚,现在再看韩喆一眼就将人认了出来。 他放下酒杯,走近几步蹲了下来,敲了敲自己的脑壳,“应该是叫……方遒?我没记错吧?” 方遒抬眼看了过去,“韩少。” “认识我?”韩喆挑了挑眉,伸手拿过保镖手上的平板,点击那段视频,“这是你吧?” 方遒抿了抿唇,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倔强的看向韩喆,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韩喆:“我喜欢简单点,说吧,谁带你进来的?这身衣服又是谁给你的?” “我自己混进来的。” 韩喆看向身边的男人,此次负责整场安保的队长,“你是说我手下的这群人都是废物?” 方遒半响没应声,接下来突然语出惊人:“……韩少,我可以比陆千忱更听话。” “你是说,帮你的是陆千忱?” 方遒又不吭声了。 “我说过我喜欢简单点。”他的脸色变的难看,“很讨厌祁柏?” “是!”这个问题他倒是干脆。 “拿我的场子当你的跳板,把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带进来,对我的贵客下药,一次性犯了三个错误,你不是和陆千忱关系不错?他没有告诉你我的为人?” 方遒摇了摇头。 韩喆看向身旁的男人,冷漠道:“同样的药效,三倍的给我灌下去,他的老相好不是在30层?把人请过来。”
第90章 祁柏:请让记忆死去 方遒瞳孔猛缩,求饶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就已经被人按住,对方的力道好似能将他的胳膊掰折,毫不手软。 嘴巴已经被人捂上,他亲眼看着红酒混着药,慢慢溶解,最后融为一体,在对方看过来时他吓的浑身一颤,像是反应过来韩喆是认真的,救生的本能让他用力咬上男人的手,对方一个不察还真让他挣脱开来。 他连跪带爬的朝韩喆靠近,精致的娃娃脸上是让人动容的哀求,“韩少,韩少我错了,这个药我不能喝,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 “你不能喝?祁柏就能喝?怎么?你的身份比祁家少爷还尊贵?”韩喆居高临下的看向他,抬脚将人踹了回去,再次被制住。 他听到男人冷声吩咐,“把他身上搜一遍,看他还带了什么东西进来。” 最后当真搜到了一个小型针孔摄像机,里面还有不少照片。 韩喆环顾四周,“给他找个好点的角度装上,既然他喜欢,我们就要服务到位,等姓谷的到场,你们都撤走。” “是,韩少。” 长廊的转角韩夫人已经找了过来,韩喆连忙迎了上去。 “又弄什么名堂?小屿说祁柏那孩子出了点意外,医生都请来了,现在怎么样?” 韩喆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拦着韩夫人的肩膀往回走,“应该没事了,我现在就把楼下的人撤了,你就安心和老韩回去,剩下的全都交给我。” “没大没小,当面不许这么叫。”韩夫人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道:“你做事情也要把握分寸,不许太过分。” “韩太太你还不知道我,最是温暖无害的。” “满肚子坏水还差不多。” “您这么想可就冤枉我了,泥人还有三分脾性呢,是我不配了?” “算了,我不管你,但是祁柏那边你要处理好,这次是在我们举办的宴会上出的事,不能因为你和蔺墨的关系,就态度懈怠。” “知道了,护短可是我们家一脉传承的优良基因,蔺墨那就是自家兄弟。” 母子俩的对话渐渐远去,走廊再次恢复安静,紧接着房间里的人陆续进了走廊尽头的房间,很快,一个年近四十,打扮文雅的中年男人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动静闹了出来…… 楼下的宾客逐渐离场,韩喆和姚纪屿站在出口的位置相送,看着身边丧着一张脸要死不活的人,他没好气的道:“你们一个个的是不是中了祁柏的毒?他就那么好?” 姚纪屿瞥了他一眼,“那你让蔺大哥别喜欢他。” “你可闭嘴吧。人俩是正正经经持证夫夫,你们这群毛孩子毛长齐了吗就惦记人,蔺墨是没把你当回事才视而不见,再闹都要挨削。”韩喆嫌弃的摆摆手,“只要祁柏眼睛没毛病,轮也轮不上你们,就刚刚那种时候人念叨的也是蔺墨。” “都趁早卸了心思得了。” 姚纪屿抿了抿唇,“你还没告诉我是谁干的?” “说来你也认识,你那个破节目的导师方遒。” “是他!”姚纪屿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人,他看上去总是无害又柔软,如今被卷入抄袭门,现在还做出这样的事。 “你看到的都是皮囊,那个圈子里的水深着呢,不然你爸妈为什么不同意你选这条路?你还犟,好好去留学,回来接管家里生意不好吗?非要去趟这个浑水,不然……我多订一张去港城的机票,送你和小姨一起回去怎么样?” 姚纪屿根本没接他的话,转而问道:“你现在在哪?” 韩喆笑容一僵,无趣的摆了摆手,“都是些污糟事,说出来脏了你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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