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变化 楚凌点了点头，目送着风止离开，起身，走到了桌边，摸了摸桌上的花瓶。 他还记得上一次赵泽旸说过的话，而现在，他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处境，只能在这里，被动的等待。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而更让他不爽的是，这一切的事情，和他父亲的决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像被一张细细密密的网网住了，他的一切好像都被人窥伺着一般，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皱紧眉头，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他的门又一次响了起来，却是赵医生过来了。 他扬声道：“请进。”赵医生推开门，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小楚，吃了吗？” 楚凌摇了摇头，他正准备吃一点营养液。看到他的摇头，赵医生笑了笑：“我就知道你还没吃。”然后，他提了提手上拎着的塑料袋：“我给你带了点吃的，一起吗？” 如果只是给他带，楚凌也许会拒绝，可加上了一句一起吗之后，看了看明显瘦削了很多的赵医生，他到底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点了点头：“好的，赵叔。” 吃饭的途中，楚凌明显能看出赵医生的魂不守舍。他皱了皱眉，开口：“赵叔，最近是有什么事吗？” 这句话一出口，赵医生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没什么。”他虽然这么说，可他的表情却依然凝重，楚凌叹了口气，说道：“赵叔，你真的觉得你瞒得过我吗？” 他顿了顿，继续问道：“是我父亲那边……”“不，和阿希没关系。”这次，赵医生反驳得很快，既然开了这个话头，他叹了口气，索性也继续说了下去：“是小齐……” 他转头，视线看向隔壁的病房，许久，他又叹了口气，语气里带了些无奈：“一个‘开源’计划，到底要多少人来兜底啊……” 楚凌抿了抿唇，忽然问道：“是阿泽让您来看我的吧，赵叔？”赵医生愣了一下，无奈地笑了：“是啊，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他抿了抿唇，眼中带上了些无奈：“旸旸他……”他顿了顿，才继续说了下去：“他也许有一些苦衷，但他绝对不会做出对你，对你们不利的事情，你能相信他吗，小楚？” 看着他的表情，楚凌笑了：“赵叔，在你的眼里，我是那种胡乱猜忌的人吗？” 他眨了眨眼，语气认真：“我知道他的身份应该比较特殊，也知道他大概有什么事瞒着我。但是，我也相信，如果是我可以知道的事情，他是不会瞒着我的。我更相信，他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情。” 他一双深灰色的眼看着赵医生，眼神诚恳：“所以赵叔，你不用担心我会误会他。只要他没有做出涉及我底线的事情，我都会相信他的。” 看着这样的楚凌，赵医生眨了眨眼，点了点头。 送走了赵医生，楚凌整理了一下今天得到的消息，皱紧了眉。 按照风止和赵医生的意思，赵泽旸那边明显遇到了一些事情，而他之前就猜测，赵泽旸很可能是在游戏中有特别任务的那种人。 结合柒元的情况，他不由得开始思考，是不是他们背后的那个存在，对游戏的态度又发生了变故，或者说…… 是“游戏”本身，产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变化？ 这个答案当然得不到解释，楚凌暂且放下心头的疑惑，准备明天自己再去闯一次副本试试。这样想着，他合上眼，静静地躺了下来。 他的身体到底还是无法负担得起熬夜的代价，所以，他决定早点休息，然后早早上线。 他却不知道，这一夜，除了他以外，无人能够安眠。 实验室。 “阿希，这真的是你的愿望吗？”赵医生站在楚希的床前，表情有些无奈的看着沉睡的楚希。他的眼中带了些无奈，更多的却还是疲惫。 他的身后，S先生的声音响起：“Z，你已经忘了你的初衷，和我们的梦想了吗？” 赵医生闭了闭眼，转头，表情平静：“我不会忘的，S，所以，我也不需要你一次次的在我面前提醒我这件事。” 他看着S先生，眼神凌厉：“你可别忘了，为了维持楚希生命体征的平稳，你们还必须和我合作更长的时间呢。” S先生看着他，许久，笑了笑。他拍了拍手，开口：“放心吧，我不会忘的，正如您所说，想要让楚希能够维持足够接受我们实验的生命体征，还需要您多费心呢，Z博士。” 赵医生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看着S先生，点了点头：“所以，您应该也知道，如果我不配合你们，你们的实验会有什么样的变化了，对吗？” 这句话终于让S先生有了些不同的反应，他看着赵医生，眼中带了些惊讶：“Z博士，您的意思是，您会为了这种事情，放弃您爱人的生命？”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爱人早就已经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赵医生转头，看了一眼楚希，才开口：“所以，你不要想用这种偷换概念的词来动摇我的想法。” 他上前两步，走到了S先生的身边，开口：“沈泽，我答应过的事不会反悔，但是，你们也知道，我最讨厌被人威胁。” 他的眼睛看向S先生，眼中没有丝毫温度：“不要去试探我的底线，你们不会想知道，我能做出什么事的。” 然后，没等S先生的反应，他就这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留下S先生一个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勾了勾唇角。 “有趣，真有趣啊。”他开口：“赵哲，真的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呢。” 与此同时，“科研所”大厅。 “阿星，你说他们这次把我们叫来，又是为了什么事？”何松雨扯了扯身旁许星晖的袖子，小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这鬼管理处，事情也太多了点。”许星晖一边将何松雨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扯下，握在手里，一边抱怨。他们都带了简单的，隐藏身份的面具。而在他们的周围，全是这样的“玩家”。 就在大家议论的时候，一队穿着笔挺的制服的人从门口踏着整齐的步伐走了进来。他们的脚步声很响，仿佛带了些莫名的韵律，让人不自觉地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场中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那一队人。那一队人走近了些，许星晖和何松雨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熟人，赵泽旸和风止。 他们站在队伍的中间，脸上带了统一的面具，可这面具对熟悉他们的人而言，根本就是形同虚设。 伴随着这一队人的站定，台上，池枝熟悉的笑脸又一次出现，他拿着麦克风，语气依然是夸张的温和：“欢迎各位亲爱的‘玩家’们，很抱歉，因为一些小事，管理处不得不再次召集大家。” 他的表情十分亲和，可一双眼却眯得严丝合缝，根本无从窥探他的真实情感。虽然管理处的发言人总是池枝，可每次看到对方，何松雨还是会有一种本能的抵触感。 他皱了皱眉，下意识地缩到了许星晖的身后。许星晖见状，不露声色地上前一步，挡在了他的身前。 池枝却好似没有在意这个细节，他只是开口：“今天，将大家召集在这里，只有一个原因。” 他的身体一侧，露出身后巨大的屏幕，屏幕上，一个折线图正绘制出一道波动极大的线，他指了指图上波动极大的部分，又指了指之前那几乎波澜不惊的线条，说道：“这，是‘开源’计划检测到的，游戏最近的能量波动变化。” 一边说着，他的手指一边在屏幕中，前端平滑的部分划了一下：“这一部分，是今年‘更新’之前，游戏里的能量波动。可以看出，它虽然也会上下浮动，但是整体的数值还是十分平稳。” 然后，他的手指在第一个大折线处画了个圈，继续说道：“而这里，是游戏‘更新’的节点。可以看到的是，虽然游戏在更新，可我们能探测到的，属于它的能量波动，并没有半点消退的迹象。” 然后，他的手指放在了后面那如同过山车一样的折线处，说道：“而这后面的数据，就是游戏‘更新’之后，能量的变化。” “很显然，从游戏的这次‘更新’之后，它所需要的，和释放的能量，都有了一个非常大的波动。这种波动甚至影响到了一部分没有成为‘玩家’的普通人，想要将游戏继续隐瞒下去，已经越来越困难了。” 池枝叹了口气：“对于我们来说，游戏的每次‘更新’，都会带来更大的冲击。在座应该有不少‘玩家’，都是上次‘更新’的受害者，对吗？” 听到这句话，何松雨轻轻地点了点头。感觉到他的动作，许星晖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得到了他轻柔的回应。 他们的周围也有不少人开口附和，而台上，在大家的讨论欲下来了一些之后，池枝才继续开口：“第一次‘更新’扩大了‘玩家’的规模，同时，通过开启登陆开关，加强了游戏世界与现实世界的交互。” 他叹了口气：“只可惜第一次‘更新’的时候，我们对于游戏的存在可以说完全不了解，失去了一次监测它的机会。”
第185章 数据 然后，他的表情一肃，说道：“可现在的这一系列变化，已经说明，游戏又一次，产生了我们所无法预测的改变。” “可这种改变是好是坏，我们目前还无从得知。” 他的语气忽然郑重了起来，在所有有过备案的“玩家”的面前，他忽然收敛了面上所有的浮夸，以一种异常真诚的语气，开口。 “所以，我恳请各位为我们提供更多的，游戏世界里的数据，以方便我们构架跟多对游戏内核的了解。” “这对我们真的至关重要，无论大家愿不愿意提供数据，我们都会由衷地感激各位。” 说完，他一个鞠躬，走到了台下。 赵泽旸听着台上池枝的话，意味不明地冷哼了一声，一旁，风止听到了，侧头，低声道：“小六。” 赵泽旸侧了侧头：“风止哥，你真的相信……”他没有说完，视线却瞥向后来走上台子的人。风止摇了摇头：“我们相信与否，重要吗？” 台子上，新到的人正在循循善诱，他看着台上人，语气冰冷：“无论相信与否，我们现在都已经无法脱身了，这才是他们的目的，不是吗？” 这句话让赵泽旸愣住了，许久，他无奈苦笑一声，开口：“风止哥，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 “就算不是你，如果他们真的想拉我们下水，还是会有很多别的手段。”风止说完这句话，叹了口气：“小六，不要因为别人的事情，去责备自己。” 这句话他并不陌生，在他过去因为齐遇安的事情而反复自责的时候，齐遇安也曾这么告诉他。而现在，风止说出了同样的话，他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发酸，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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