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别看厉沧澜明面上对那只鹦鹉嫌弃极了,但也是因为它也没多少年了,毕竟哪有人对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家伙没感情呢?这也是为何啾啾敢嚣张得喊出“狗皇帝”“坏男人”这种词却只是被厉沧澜以口头警告为终。 “李祥。” “奴才在。” 厉沧澜摩挲着手心的玉佩,道,“明日家宴,等丞相夫妇进了宫,你出宫一趟,去丞相府,就说皇后担忧家弟,派你代为看望。” 李祥不解,“皇上为何” 厉沧澜又说,“你替朕瞧瞧传说这位连丞相和皇后都要替他求旨的病弱少爷,若是他拒见面,你想法子避开府上的人,混进去瞧瞧到底是真病了...”他玩味一笑,“还是这人根本就不在府上,若是后者,你知道该怎么做,切记,别暴露了。” 李祥心底一惊,已经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他低下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是。” . 第二日,白止早早便醒了。 举办家宴的地方在太和殿。 白止一早就到了,其实有着内务府按流程安排,他本不用亲自瞧着,但他第一次干这种事儿,想着还是少出错为好。 最中间是皇帝和太后并坐着,由于后宫就他一位,他的位置便挨着帝王之位。 而挨着他的便依次是两位公主素敏、素锦以及七殿下厉鸿熙,太妃们的位置挨着太后,往后稍些便是给丞相一家留着的位置。 各位太妃皆被一一引入座。 厉鸿熙先落座在白止身边,而迟来的素敏和素锦则往后一位依次坐下,素敏不满道,“熙儿,怎么连皇姐的位置也要抢” 厉鸿熙吐了吐舌头,眨眼道,“皇姐,熙儿想挨着嫂嫂嘛。” 素锦拉了拉她的袖子,素敏撇嘴,“好吧好吧。” 白止朝厉鸿熙微笑,眼睛却越过两人落在素锦的身上,与厉鸿熙和素敏外放的性格不同,这位素静公主瞧着颇为文静。 “素锦公主早些年许给了前朝镇国将军许武的长子,不过两人成亲没几天,这位驸马便上战场战死了,后来素锦公主便一直未再嫁,先帝就准了她留在娴太妃身边...” 007又接着说,“其实素敏一直不太喜欢厉鸿熙,主要是讨厌他夺走了太后的一半宠爱。” 底下的奴才们引着白越夫妻入座,老丞相一眼就瞧见了坐在皇后位上的白止,丞相夫人更是泪眼婆娑。 白止朝他们微微点头,脸色喀白的老丞相才拉着夫人的手缓缓坐下。 白止不动声色收回视线,说家宴便只是家宴,又不是什么国宴,因此各州的王爷也并没有被召回来,除了丞相夫妇便都是皇家人。 太妃们已经依次入座,然后便是太后和一同来的厉沧澜。 厉沧澜入座,瞧了眼远处的丞相,朝身边的李祥使了个眼色,李祥默默退出了宴席。 他端起酒杯开口,“丞相。” 被突然唤到的丞相抹去头上的汗,也端起酒杯高高举起,就要站起,“皇上。” 厉沧澜抬手止住,笑道,“丞相不必如此,若按辈分,朕还得还得唤您一声国丈呢。” 白越急道,“老臣万不敢当。” 厉沧澜饮下手中的酒,“丞相坐下吧,皇后思念之情甚,这场家宴也是特意为皇后办的。” 太后很满意皇上这副说词,轻咳一声,出声缓和场面,“行了,皇帝若能这样想便好,丞相也放轻松点,就一个寻常家宴,别那么拘谨。” 慧太妃缓缓道,“太后,妹妹可是听闻皇后特意寻了民间有名的舞姬呢。” 太后看向白止,问他,“哦,是吗?” 知道这是慧太妃这是在趁机活跃场面也是在给自己一个表现的机会,白止笑着示意绫罗开始。 绫罗拍了拍手,接着一众漂亮的美女依次而入,她们穿着单薄的白色细纱裙,朦朦胧胧间几乎能瞧见那盈盈一握的腰枝。 而在他们身后,一位高挑的白衣男子抱着琴入内殿,他脸上戴着薄薄的面纱,单单只用了一根玉簪束着头发,其余披散着。 他抱着琴盘腿坐下,缓缓抚琴。 舞姬们依着琴声起舞。 也许看腻了宫廷舞,这些来自民间又涌入了编舞者自己的特色的舞蹈,舞姬们也并没有表现出谄媚男子的神态,一舞下来瞧着人赏心悦目的。 白止满意勾了勾唇,也不亏她差绫罗安排人去民间搜集,他一一略过在场者所有人,视线从太后移到厉沧澜身上时,愣了愣。 厉沧澜并没有看那些舞姬,只是直直盯着他,无意识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 两人的视线相对视,白止总是败下阵来,他匆匆移开视线,却总觉得厉沧澜的视线并没有借此移开,盯着他耳尖发烫。 待一舞毕,太后第一个赞道,“皇后这次真有心了。” 慧太妃仍然附和道,“是啊,妹妹瞧着这舞比平日瞧着那些倒是有趣多了。” 绫罗手微扬,那些舞姬们依着顺序退下,直到那位白衣男子抱着琴,朝众人行礼,然后退下。 厉沧澜收回放白止身上的视线,他道,“等等,在朕面前为何也要戴着面纱” 厉帝的声音偏冷,白衣男子跪下,低头道,“请皇上赎罪,草民丑陋,因此才用面纱遮面。” 白衣男子的声线清清冷冷。 太后开口,“哀家倒是瞧着这舞的点睛之笔便在这曲上了,你叫什么名字” 白衣男子抬头,“回太后,草民贺兰臣。”
第50章 贺兰臣微微低着头, 语气恭敬。 他戴着面纱,所以众人根本就瞧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但太后下一秒又道, “行了, 你也别跪着了, 好生站着让哀家瞧瞧。” 贺兰臣抱着木琴, 将微微垂眸的视线从下往上,略过一旁把玩着玉扳指的厉沧澜, 落在太后身上, 缓缓开口,“太后万安。” 太后视线从贺兰臣身上扫了一眼,笑眯眯朝厉沧澜开口,“正好哀家缺个琴师, 皇帝瞧他如何” “母后决定便好, 只是...”厉沧澜目光悠悠落在贺兰臣的脸上,淡声道,“朕许你再奏一曲,若是能讨朕欢心, 朕便再赏你。” 帝王开口,无人敢不从。 贺兰臣低着头, 从容不迫抚着琴。 琴声悠扬, 堪比天籁, 较之上一曲, 居然不分上下,可见也是个有实力的。 一曲已了, 贺兰臣优雅抱起琴,站直身后朝厉沧澜和太后行礼。 太后知道这是厉沧澜有意试探, 便侧身问,“皇帝觉得如何” “母后自然慧眼如珠。”厉沧澜放低视线,朝贺兰臣说,“行了,既是母后开口要你,朕也不多干涉,今日你表现甚好,朕便赏你黄金万两,先下去吧。” 贺兰臣低下头,“谢皇上。” 整个宴会的全过程,就这个环节亮眼些,太后收平白无故收了名琴师,对白止越发满意起来。 但这也仅仅只是个小插曲,众人并未过多在意。 厉沧澜拂手,朝内殿的众人说,“行了,这舞也看了,曲也听了,朕还有奏折没批完,也不多陪了,你们尽兴。” 他偏过头朝太后低声道,“母后,儿臣先回长生殿了。” “皇帝去吧。” 厉沧澜正要起身,突然想起什么,看向白止,却见他正在出神,轻声道:“皇后。” 白止正和白越以及丞相夫人用眼神交流,冷不丁听见厉沧澜正在叫他,急忙收回视线,慌乱应下,“臣妾在。” 厉沧澜开口,“丞相进宫一次不容易,朕许你们宴后聚聚。” 厉沧澜走后,白止赶紧朝太后行礼退出了宴席,紧接着,白越也携着夫人告别太后离开。 夫妇俩一出宫门便看见白止和绫罗正在清和殿门外等着,丞相夫人忍不住泪,上前拉过白止的手,压着声音道,“止儿。” 白止小声提醒:“娘亲,这里不便说话,我们先回凤仪宫。” 绫罗上前扶着夫人。 白止领着他们往凤仪宫去。 到了凤仪宫,白止才舒了口气,用眼神示意绫罗将殿外的奴婢们都打发得远远的,扶着爹娘落座。 屋里没人,丞相夫人着急道,“止儿,你在宫里过得怎么样?可有吃得好睡得好” “娘亲,不用担心,止儿很好。” 白越一时间还不太习惯女装的白止,他比夫人要冷静一些,方才在宴会上也观察了厉帝对白止的态度,悬着的心已经放下了一大半,开口,“止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止无奈问:“父亲可有阿姐的消息” 提起白瑛,白越气上心头,双眉紧紧蹙着,摇头,“没有,你阿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居然还敢逃婚,简直是胡闹!都是我们把她惯坏了!” 白止起身将参茶递给他,叹道,“父亲别生气,阿姐也是没有办法,你们也知道她早心有所属...” 丞相夫人夏玉兰,是位温柔的南方美人,她掩面而泣:“怪我们,若是当初早早同意她们俩的婚事,今日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自从发现白瑛出走,白止替了嫁,她夜夜都梦见东窗事发,白氏被诛九族,白瑛和白止浑身是血躺在行刑台上,血流了一路,而尽头是他们滚落在地上的头颅...她整夜整夜睡不着,连着脸色都憔悴了许多。 “夫人。”白越见她落泪,拉过她的手,安抚道,“事情已如此了,大不了事情败落,我去求皇上,就说是我的主意,一定不会让瑛儿和止儿就此丧命!” “父亲...”白止赶紧打断他的话,笑着说,“其实事情没那么严重啦,瞧我现在不还是好好的。” 听白止如此讲,白越问他,“对了止儿,方才瞧皇上和你相处也还算和谐,他没有发现什么吗?” “没有...”面对二老赤裸裸关心的目光,白止尴尬道,“其实,他拢共也没来凤仪宫几次...” 夏玉明白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虽然二老都已经多多少少猜到了,但还是道:“就连新婚之夜也...” 白止如实回答,“嗯,那晚他睡在偏殿,也因此,我们后来也一直没有睡在一起,所以他现在也还未曾发现...”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神情凝重。 半晌,白越又道:“止儿,就算能瞒过一时,可你如今已贵为皇后,躲不了一世,以后就算瑛儿回来,也没法换你...” 白止不在意回:“父亲母亲不必担忧,总有法子的,太后求孙心切,久而久之瞧我肚子没动静,一定会给皇上寻其它妃嫔的,若是在皇上发现之前,我就已经被废了,那样便不会牵连白氏一族了。” 白越加重了声音,“简直胡闹!” 他站起身,加重了语气:“前些日子几位老臣联合上奏劝皇上纳妃都被他一一打退回来了,你这法子不行。” 白止听见这话倒是蹙紧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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