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好看?” 他如梦初醒,诚实地点头。 “今后就穿这身巡视。” 这日,跟着撒特德一起巡视的兽人频频看着他的兽袍,露出艳羡的目光。 “撒特德,你的兽袍是谁做的?” “是言吧,想不到言不仅做食物好吃,连兽袍也做得那么好,改日我拿猪肉跟言换一身新兽袍。” 撒特德听完族人的话,沉道:“不可以。” 兽人:“啊?” 撒特德:“言不会给你们做新的兽袍。” 只给我做。 兽人纷纷抓着脑袋,不明白撒特德为什么要这么说。 蛇族兽人团结,不都是资源共享吗?为什么不可以? 就连撒特德也不明白。 雄兽几乎没有为雌兽争风吃醋的观念,但此刻的撒特德就是不愿让身旁的兽人分享江言制出来的兽袍。 (下) 江言还不知道部落里的兽人正在议论撒特德的新兽袍,彼时他继续用剩下的舒绒搓绳,打算编床垫子和凉鞋 鞋垫先编了两双,一双照着自己的尺码,定好形状后用绳子相互严密无缝地交叉,再绑牢末端稳固,很快打好底。 他用脚踩上试了试,软硬度还算凑合,也不刺脚,便继续用绒绳从鞋垫两端穿过,分别于固定点系紧,最后绑于脚踝处。 照着这样的步骤,江言把另一边的凉鞋也做好,穿着鞋子走了几个来回,接着做下一双。 像草扇,草鞋和草帽,在乡下时常使用,大多都是农民自己编的。 江言小时候就跟着大人学会编这些东西,等长大以后,生活条件稍微好些了,年轻人用的少,老一辈的反倒还喜欢用手工做的东西。 江言性子静,时常陪伴老人,老人们都乐意把会的技术教他,学到的手艺,如今在异世都用上了。 他正在给撒特德编凉鞋,还没做完一只,就听到底下有人叫唤。 阿乔跟几个雌兽带了东西过来。 他们也是这两日才有空闲,前段日子雨季潮湿,兽人几乎没出过山洞,所以雌兽们都跟雄兽繁衍厮缠了。 那种事持续起来没日没夜,为了补充足够的体力继续,食物消耗的速度很快。 眼看储藏的食物就要见底,雄兽们这才外出狩猎,留下雌兽把山洞整理干净。 雌兽们透个风说话的时间,就听到兽人在议论撒特德穿了身新兽袍巡视。 这不,趁着撒特德巡视,他们看见那身新兽袍,纷纷坐不住了,前来探个究竟。 雌兽们看见江言身后摆了许多树皮树绒,再看他刚编好的凉鞋,挨个拿到手里摸了一遍。 江言道:“我用树绒搓成绳子编的。” 兽人们只有尾巴,尽管不需要穿鞋,但对这样的鞋子很感兴趣,不过他们更感兴趣的是江言做的新兽袍。 兽人穿的兽衣,大多只考虑到保暖的效果,其次是蔽体,至于合不合适,美观与否,很少在他们的思考范围内,毕竟还没有这样的认知和技术。 直到瞧见撒特德穿的兽袍,他们仿佛看见了远古时期蛇族的守护神,不由艳羡。 阿乔道:“言,可以教我们吗?” 江言道:“当然可以,” 雌兽们神色惊喜,开口时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觉得言做的兽袍比桑族做的还要好看!” “之前我们用那么多肉跟他们交换新的兽袍,他们说什么都不肯答应。” “言非常厉害,做兽袍的手艺比他们好!” 从雌兽们七嘴八舌的交谈中,江言才知道原来有个兽人部落叫桑族,桑族人很会做衣袍。 之所以说是衣袍,皆因为桑族人穿在身上的不仅只有兽袍,还有许多兽人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制成的“布”。 那些步薄薄的,看起来很软,入夏后穿着很合适,且制衣的样式有好几种,不像他们挂在身上。 桑族人有自己的用料和手艺,却从不对外传过。 其他部落的兽人提出用东西交换,桑族人有时只愿意用做好的兽袍交换,别的条件从未答应过,性子高冷傲气。 桑族人神神秘秘的,这让其他部落,包括蛇族的兽人,颇为郁闷,虽然想要新的衣袍,却也不愿向别的部落低头。 听闻此事,江言感叹:“原来竟是这样。” 看来部落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友好,大家都各自顾各自的部落。 阿乔搓了搓手:“所以言会做那么多食物,却愿意教给我们,言真的很好!” 又迟疑地问:“言是哪个部落过来的呢?” 兽人部落,每个种族都保留着一定的野兽特征,哪怕是撒特德变化出了双腿,但他的眼睛仍然是野兽才会有的,一看就知。 可江言全身上下没有哪处保留着野兽的特征,跟所有兽人都不同。 阿乔的问题,瞬间把江言难住了。 因为撒特德从来不问,他就没在意过。 他短暂思考了片刻,为难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好像从山上摔下来后,脑子就记不清楚,当时差点就被野兽吃了,幸好被撒特德救下。” 雌兽们信了江言的话,纷纷甩甩尾巴,对他表示同情。 江言起身给佩琪添了点水,这些日子狗崽比最初来时长大了一点,已经可以吃些肉了。 他撕几块肉给它,还喂水,雌兽们啧啧称奇。 毕竟野兽在他们眼里,就是吃的食物,吃完就抓,没人养。 对于江言养达达兽,叽叽兽,咩咩兽,如今连野狗都养的举动,雌兽们虽然见怪不怪,但还是忍不住开口:“它太小了,干不了活儿,还要分一口食物。” 江言笑笑:“没关系。” 编完凉鞋,开始编床垫。 雌兽们纷纷围着他看,惊叹于江言手指的灵活,似乎就没有他不会做的东西,太厉害了。 正午前撒特德回来,雌兽们识趣地散了。 他们已经意识到撒特德跟部落里大部分兽人都不一样,他不喜欢有太多兽人黏着江言,即使作为同族,雌兽们偶尔会感到从撒特德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力。 虽然不解撒特德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绪,雌兽们却凭着对力量与臣服的感知,自觉地离开。 雌兽走后,四周恢复安静。 江言把做好的凉鞋递给撒特德:“试试。” 又道:“不过眼下还有点冷,等入夏了穿才合适。” 撒特德穿着江言给他做的兽袍和凉鞋,忽然把人抱起来。 江言双手无处安放,只好安抚性地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轻声问:“怎么了?” 这个拥抱跟往日充满野兽占有欲的拥抱不同,江言说不上来,却能感受到。 撒特德握住江言的手,按在心口的位置。 喉结滚了滚,他眼底有异样的情绪浮动,却一时无法用言语表述。 江言笑弯了双眼:“喜欢就好。” 他误以为撒特德喜欢的是兽袍和凉鞋,但此时无声的撒特德因此记住了这句话。 他的情绪仅仅是因为江言才滋生的,这种叫做…喜欢? 自从江言答应教阿乔他们做兽袍,雌兽们都开始着手准备兽皮,先清洗干净,再烘干,按江言的话把兽皮熏软。 因为下雨潮湿的缘故,兽皮烘烤晾干至少得耗上几日,趁着清闲,江言继续窝在山洞里专心做别手工活儿。 他展开编了整整三日的双人床垫,床垫相较柔软,足够宽敞,又不像兽褥那样厚闷,等节气热一点,就可以扯下兽褥垫子铺上这层床垫。 江言舒展着腰身躺在床上,沿着垫子滚了一圈。他的卫衣和裤子都洗了,穿了兽袍,滚了会儿,下摆几时卷到腿上也没发现。 撒特德喂完咩咩兽回来,隔着火光看见青年两条匀称白/皙的小腿,倒映在瞳孔里的火光晃了晃,反手落下遮在洞口的兽皮,把外头的阴雨天隔绝起来。 江言望着暗下的山洞:“怎么把兽皮落——” 话未说完,江言嗓音隐忍,眼睫颤动。 足踝袭上一阵温凉,他想后退着躲开,却牢牢不能挪动。 相安无事了一段日子,此刻的撒特德力气重得很, 江言扯着男人的头发,揪不动,反而膝盖一松,他咬唇。 腿脚没了力气,下一瞬,打开在对方面前。 撒特德就像一座山,用沉重野蛮的力量把江言带到顶峰。 江言眼角泛出泪意,垂在床下的腿脚止不住颤抖。 地上陆续响起滴滴答答的声音,沿着江言的脚尖落下。 他捂着湿红的双眼,感觉快要死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待修,明天见~ 准备解锁新部落。 到夏天天热了言言就能活动开了,冬天太冷他只能留在山洞保命,春天湿冷,活动依然受限,而且还被经常抓着繁衍,兽人精力很重otz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是好人 40瓶;北暮云海 28瓶;大大什么时候更新、栀御 20瓶;曲曲 14瓶;天呐 12瓶;枸杞明采茶 10瓶;陌软卿棂、虾虾爱吃虾米 5瓶;染、战哥的大宝贝儿 2瓶;schlaf、时光煮酒、小书虫、6,然、长河落日扁、老婆杀了臭狗、与或非、57882785、2106 1瓶;
第37章 春末初夏 江言哭得有些狠, 他此时靠在兽褥里,出神地望着撒特德的背影。 男人正在沉默地晾着用清水洗干净的床垫,刚编完的垫子, 才躺上就几乎脏完了。 江言之所以哭,不是因为那种事,毕竟已经发生了不是一两次, 第一次都没哭,如今更不会为那种事哭。 他哭是因为疼,真的疼。 对撒特德说过许多次力气小一点,可对方还是不明白。 他就像被架在两根烧了火的烙铁轮流上刑。 当晚,江言喝了碗蜂蜜水就睡下了,睡得浑浑噩噩的, 撒特德触摸着他的额头, 眉宇有些阴沉。 祭司被撒特德半夜带出来, 此刻正在给昏睡在床上的小雌兽看病。 祭司道:“有点热症, 吃过药草就行。” 江言不喜欢生啃药草, 撒特德准备一会儿熬成水喂他喝。 这次, 撒特德专门送祭司走到山洞外。隔着晦暗不明的夜色,四目相对,银灰色的那双眼睛仿佛亮起了一些光。 祭司朝撒特德微微摇头, 虽未言语,但其中表露的意思已经明白了。 江言在昏睡中醒过一次, 喝过半碗很苦的药汁, 脑袋一沉,就又立刻陷入兽褥之中。 许是药效起了作用, 翌日睁眼, 除了仍然残留的一点涨酸, 其他不适的症状已经陆续消散了。 因为腿还有点软,他爬下绳梯时差点摔跤。 江言把饲养的禽兽例行检查一遍,没什么需要他做的事,正准备用竹子开始照计划编一套椅子,他目光顿了顿,从快速掠过的棚子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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