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可做,撒特德成日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照顾,也不说话,就一直看着自己。 江言总觉得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和他闲聊几句,再次把注意力转到没睁眼睛的幼蛇身上。 过几日,江言恢复几成,能靠在床头坐起,不用时时躺着了。 祭司替他检查,换了两剂药汤,让撒特德早晚轮流熬一次。 江言问:“幼蛇一直不睁眼,总睡着没事吗?” 祭司道:“他在雌胎里获取了许多养分,足以支撑这些日子吗,幼兽自诞生后就拥有的力量是很难猜测的。” 生下来就有了半兽体态的幼蛇,比大部分同族强大。 江言手指戳了戳幼蛇软软的脸蛋:“真能睡。” 撒特德端来食物,抱起幼蛇到床褥内侧放着。 江言:“……” 他不用再喝流食,可以吃些正常的食物。 可为了避免方便的难处,他依然挑着些炖得软烂的食物吃, 这天吃完东西,江言就在床上静养。 撒特德洗了澡上来,浑身干爽的气息,侧身躺在旁边,揽住他的肩膀。 也有十天了…… 江言触摸对方没留任何痕迹的脖子,见那双蛇瞳盯着自己,唇一抿,问:“撒特德,你是不是不喜欢幼蛇?” 留心观察几日,撒特德的心力只在他身上,只有自己想看会儿幼蛇,对方才把幼蛇抱过来。 而且脸僵得跟什么似的,并没有期待的神色。 撒特德沉默,过了会儿,道:“你没事就好。” 江言若有所思。 撒特德明显不想和幼蛇亲近,连看都不看几眼,或许是因为自己生产幼蛇时遭受很大折/磨的缘故。 他想告诉对方自己已经没事了,不要讨厌幼蛇,话到嘴边,想起撒特德那天脖子上都是血的样子,便又止声。 江言心想:一时半会儿急不得。 等身子恢复,幼蛇能睁眼,再想办法缓解撒特德的情绪也不迟。 他挨近对方宽阔的怀里,抬头,唇碰了碰那处割破过流血的地方。 直到灶上的水烧好,撒特德这才起身,拿着布和水进来,一丝不苟地擦拭他的全身。 腹部愈合得不错,有些地方长出了新的皮肉,十分娇嫩。 肚子不似最初那样光滑,有块伤口,又没长完全,样子估计不好看。 江言几次想看,都被撒特德挡住。 他茫茫睁着眼,等对方帮他擦完底下。 可此时撒特德却停止了擦拭,俯身,想触碰到了长新肉的地方,又似乎怕弄痛了江言,并未触碰。 薄唇贴在伤口旁边亲了亲,很快就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待修! 明天见!
第108章 是个混血宝宝,跟我们很像 时下早已入秋, 兽人们忙着囤食制衣,迎接冬季。江言虽然在山洞里调养身体,可对外面的事情依然关心着。 譬如去年他建的地窖, 在冬季时用作囤粮起着关键的作用。 兽人意识到地窖的妙处,今年族内已经有不少兽人在秋始开始挖地窖,把从地里收获的粮食搬入地窖中存放。 春时种下的农物, 今年结出更多的产量,撒特德趁他睡觉时,出去将收割的粮食搬了不少回来,莲藕,各类蔬菜瓜果,大小豆子, 占据了大半的仓库。 兽人们早出晚归, 争取在入冬前把粮食都收完, 再将地翻耕一遍, 冬天后闲置几个月, 把土壤都养一养。 这几天江言身子恢复的情况又好了不少, 能下地慢慢挪着步子走动了。 此刻,他扶着石壁,就在洞内的范围来回缓慢抬步走, 在过去几个月耗损了大量的元气后,小范围的走动并未让他感到太好受。 江言停下, 胳膊和腿微微打斗, 鼻子和脖子渗出些许细汗。 白天,秋光燥闷, 他穿了件宽长的兽衣, 走动间出了汗, 胸口涌起一股堵闷。 他眯着眼,透过掀开的麻布往外望,撒特德在菜田里忙着,把长满的菜进行收割,近期吃的放在地面仓库内,存起来的,则搬入地窖里。 过程还拿了一大捆刚割下来非常新鲜的菜叶喂给咩咩兽,咩咩兽对撒特德是有些惧怕的,等他走远了才慢吞吞地凑到菜叶上啃。 咩咩兽啃几口稍微停顿,眼睛瞅着菜田的方向,见撒特德依然忙碌,这才放心的继续啃菜。 见此情形,江言忍不住笑。 兽人敏锐的五感似乎让撒特德捕捉到了这抹笑意,他侧目,隔空遥遥望着洞口的方向,定睛看着江言好一会儿。 江言下意识摸着脸颊,缓缓眨了下眼睛,此刻气顺过来了,背过身,继续往回走。 没出几步,身后贴上微微凉的气息,一只大掌侧扶着他的腰,另一只放在他右边的胳膊下托住。 撒特德手掌沾着些水珠,几乎在回头看见江言的那一瞬,就洗了手赶来。 江言问:“怎么上来那么快?” 撒特德看着他:“你醒了。” 江言本来在睡觉,撒特德才到菜田里忙。 他点点头:“躺了这么久,腿都有点发虚,现在能下地了,想踩着地走几圈。” 说完,又往旁边的胸膛推了推:“你去忙你的,我自己扶着石壁走没问题。” 不过此刻凭他的几句话,没那么容易把撒特德支走的,只要他睁着眼,对方对自己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地步。 江言就也由着对方去了。 半刻钟后,等江言再次出汗,气息开始喘,撒特德把他带回床上休息,揭开壶盖,里面的水还温着,倒了半碗,让江言慢慢喝。 撒特德摸了摸他颈后的细汗,外出端了盆水进来,又从旁边的木架取下一件麻布长袍,先用水给他擦拭皮肤,再把兽衣解开,帮他把麻布衣穿上。 趁这时间,江言低头打量了一下肚子。 撒特德应该捕捉到他的举动,今日却没像前几日那样阻止了。 他看着被剖开后的肚皮,想象中犹如沟壑一样的疤痕并未看见,覆盖了一层淡淡的痕迹,生出新肉的缘故,夹着些许浅粉。 也没有幻想中的凹凸不平。 伸手触摸,已经不疼了,触感有点滑滑的,还有些肉痕的凸起,按这不可思议的恢复速度,过几日估计都摸不到痕迹了。 江言的注意力从肚子移开,转向撒特德的脖子。 他往旁边这人身前凑近,几乎贴在对方的脖子上看,看着,又上手去摸,摸不到任何伤疤的痕迹,肉眼观察,也看不出半点流过血的口子,恢复如初。 江言咋咋舌,总觉得想到了某些了不得的事情,不等他问出口,额头微微凉,覆盖上柔软的触感。 撒特德很轻地亲了亲他的额头,端着用过的水出去。 江言无声一笑,视线落在旁边的幼蛇身上,就问:“撒特德,还有热水吗,再兑半盆温的进来。” 撒特德接了半盆温水送到床边,瞥见江言头发有点乱,拿起木梳帮他梳理。 江言顺手摸几下,道:“等养好身子,头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干燥了,实在不行,剪短些,让它重新生长。” 可惜没有剪刀,或者刀片,想剪头发十分不方便。 撒特德帮江言梳头发,江言则用麻布沾水打湿,给幼蛇擦拭肌肤,手劲轻轻的,像从豆腐上滑过,不敢用半分力气。 他的余光借此机会往旁边瞄去,撒特德正一丝不苟地给他打理头发,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幼蛇。 江言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擦完幼蛇的身子,江言想给他换块麻布。 之前他编过好几块麻布,比眼前这块好看,于是让撒特德挑开好看的拿过来。 撒特德拿了块编着圆点图形的麻布,接替了江言的动作,把幼蛇身上的那层麻布扯开,裹上这块比较好看的。 弄完,再次把幼蛇往床内挪去,去外面的灶里拿了碗红薯糖水,旁边还有两个水煮蛋,温温的,叫江言先吃,把肚子垫一下。 江言最近每日要吃几餐,份量不多,时间一到,撒特德都会让他续上。 有时是熬得浓郁的骨汤,鱼汤,鸡汤,有时是可以当零嘴吃的粗粮,还有洗好的果子,江言没有拒绝,有什么吃什么,尽量把食物吃完。 每日定时补充食物,吃饱就睡,秋收囤食的事情更不需要他操心分毫。 江言能清楚感受到体内的力气正在恢复,下地步行时双腿不再打颤,更不用在床上靠着盆解决生/理问题,能下去方便了。 这日,撒特德把所有的兽褥和冬衣都带到底下晒,还把仓库里储藏了一年的羊毛拿出来,烧热水,把羊毛洗了一遍后放在竹篾上晾晒。 江言抱着碗切成块的果子吃,过程想去搭把手帮忙,被撒特德赶了回来。 他只好把碗抱到平台,用木签叉了块果肉送到对方嘴边。 撒特德微微偏头吃了,低声道:“开始起风了,进去吧。” 江言叹气。 秋空无云,临近傍晚,风就冷了。山谷里的树一半黄一半青,他想起种植的稻谷,不知道族长有没有带人去收,多问了几句。 撒特德道:“还没收。” 蛇瞳盯着江言仍然瘦尖尖的下巴,道:“过几日带你去看。” 江言眼睛闪了闪:“好。” 他捂嘴打了个呵欠,今日没睡午觉,这会儿困了,就去床上躺着眯会儿。 调养身子将近一个月了,气温转凉,他几乎时时刻刻都能睡着,不用担心白天贪睡夜里失眠。 靠着枕头的江言偏过脸,正对内侧的方向,幼蛇还是安安静静躺着,比他还能躺。 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撒特德在山洞里点火,光线隐隐透过床边,留些光照明,又没太亮,让江言睡得舒服些。 点完火,就去外面切肉洗菜。 微响的动静催促着江言入梦,恍恍惚惚中,似乎睡了很长的一觉,再睁眼,距离睡前也就过去了二刻钟。 江言懵懵地眨了眨眼睛,两蔟浅浅暗暗的光忽然叫他愣住。 他屏住呼吸,彻底睁大双眸。 和他一样偏着头,睁大圆圆眼睛看着他的幼蛇嘴里吐出个泡泡。 江言:“啊!” 撒特德闻声进来,把火挪到中间,半个山洞亮堂。 “言?” 江言彻底看清幼蛇的脸,笑了笑。 撒特德坐在床头,一只手揽上江言,目光同样落在幼蛇身上。 睁开眼的幼蛇还不适应火光,又闭起圆圆大大的眼睛。 原本安静蜷在麻布里的尾巴,左边动一下右边动一下地探了出来,似乎在江言和撒特德之间犹豫了一下,卷住江言的左手手腕。 没有鳞片的蛇尾嫩嫩滑滑的,有些凉,江言看着尾尖,道:“幼蛇睁眼了。” 他抬起手腕,把幼蛇抱近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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