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嘉勋语塞,在他意识里宵夜就该吃面条,能往饱了吃,还不担心积食。不过重中之重那个重点,还是他爱吃面条。 但雍鸣非要问这么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寿总出于礼貌决定捧个场,说:“体贴您工作辛苦,等会儿我请客。” “你请客就再加盘酱肘子。” 寿嘉勋不禁笑斥:“你是连盘肘子都吃不起了么?” “不是。”雍鸣扭头瞥他一眼:“主要是老婆请客,胃口好。” 寿嘉勋被他夹胳膊底下那只手往外抽了一下,不过由于被对方陡然夹紧,没抽出来。 寿总让人家拖在身旁走路,放狠话的气势肯定会弱一些,可是弱一些,寿总也不能弃权,他一只手受制于人,另只手比划威胁:“雍鸣我警告你,你再管我叫老婆,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雍鸣好奇:“什么代价?” 寿总呵呵冷笑:“我会让财务把你的工资,打在我的卡上。” 雍鸣满脸认同,连连点头:“没毛病,两口子过日子是得这样,明天我就给李会计打电话,以后把我的工资和分红都打你帐户里。” 寿嘉勋哭笑不得:“好,那你是打算喝西北风去啦?” “我跟着你,你喝什么,我喝什么。” “我喝56度二锅头,你喝么?” 鸣总顿时卡壳,揪起眉头沉吟两秒,犹犹豫豫开口:“……为了孩子,少喝点儿。” 寿嘉勋知道雍鸣在开玩笑,他其实想笑,但嘴角抽了两下没笑出来,反而一本正经给身旁Alpha科普:“保胎挺复杂的……各方条件不好的时候,别说不喝酒、不抽烟,就算你不喘气儿,他该掉还是会掉。” 雍鸣一惊一乍调侃:“不喘气可还行?!” “我是打比方。”寿嘉勋面无表情撇嘴:“先兆流产听过吗?我上回就是,是体质问题,上回没保住,下回可能还这样。” 雍鸣拖着他胳膊忽然拐弯,嘴里叨咕:“到了到了,就这儿。” 寿嘉勋跟他拐进胡同,往前不到二十米,眼前豁然露面一家装修十分新潮的传统打卤面餐馆。 雍鸣直接拽他进店,跟前台服务员点两碗面、两碗面汤,半斤酱肘子。 寿嘉勋惊讶:“黑店呐?面汤还单点?” 服务员讪笑辩解:“我们那个面汤不一样……”然后指着雍鸣:“您男朋友吃过,肯定知道。” 寿嘉勋嫌弃到嘴角快要撇到下巴颏儿,拿手机开付款码,然后“叮”一声,被扫出去两百六。 寿总惊得目瞪口呆:“这什么面条?雍鸣你个‘饭托’!” “带你吃点好的。”雍鸣不以为然,咂舌争辩。 寿嘉勋一脸不满:“那倒是你请客啊!” 俩人小声挤怼着往店里走,被服务员接引到一个半开放的小单间里就坐。 雍鸣等俩人都坐稳了,忽然长叹一声,又开始“说段子”:“你呀,就是没过过好日子。” 寿嘉勋翻他个大白眼:“少废话,反正下回你请。两碗打卤面两百六,可真行……” 雍鸣不理他吐槽面条卖得贵,拣起先头一个话题聊起来:“我听说过先兆流产,但你有听过科学备孕没有?你摸着良心说,你以前抽烟、熬夜,吃饭像抽奖似,那种生活健康吗? 别说生孩子,我给你个带壳的蛋,你也焐不出来东西。 所以你今天起跟我混,我教你怎么备孕,保你来年生个白胖大儿子。” 寿嘉勋眉头紧锁,故作深思熟虑状:“敢情我要验证你的‘科学备孕’好使,还得亲自生个孩子?” 雍鸣大咧咧哂笑:“生就生呗,多大点儿事?” “是,没多大事儿。”寿嘉勋点头附和:“Win之前也有这个想法,就是他老婆挺厉害的,估计不能同意。 老萧如今也指不上……” 雍鸣欠身瞪眼叩桌面,疯狂暗示自己是现成的“物料”。 寿嘉勋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还是滔滔吧!他有经验。” 鸣总登时蔫巴下来,颓然摊回靠背椅,闷头按手机。 寿嘉勋乐不可支伸手给俩人倒茶水,心说他今天颓的倒快。 放下水壶时瞥了眼倏然点亮的手机,上面弹出半条消息:「您尾号1215的帐户实时收入260,」 “面钱?!”寿总心里咯噔一下,好似有个人在里面走着走着滑了个大屁墩儿,这令他不得不暗自揣摹:“哎哟……真给人弄伤心了,得哄哄。但是怎么哄呢?” 他正惆怅中,两名服务员推辆镀金餐车过来,先给俩人各上一碗细切手擀面,再上两只带盖炖盅,然后在桌子当间放一尊尺寸颇大的宝塔多层酱料篮。 最上面一层有蟹黄酱,也有鲜肉炸的甜面酱,还有蒜蓉酱、菌菇酱、辣椒酱;中间一层是熬制的六七样小碗面卤,最底层有十来种水捞配菜,码在一起五颜六色十分壮观。 服务员给新客寿嘉勋介绍:“四方八味面面俱到,您在小碟里拌一口吃一口,口口都有新滋味。” 寿嘉勋瞠目结舌,感觉自己确实有被惊艳到。 服务员给他掀开汤盅继续介绍:“鲍鱼鲜虾牛骨髓靓汤,可以单喝,也可以最后浇在面上,来口海鲜汤面。” 寿嘉勋大感震憾,嘶声吸着气朝同伴赞叹:“雍鸣er!他家这面可太实惠了,沪市有分店吗?” 雍鸣终于抬起头,但不等开口,寿嘉勋的电话忽然响起来,来电显示是银行客服号。 寿嘉勋顺手拿起来接听,里面是发音好似蹦豆子一样的的电子女声:“寿嘉勋先生晚上好,您尾号1215的帐户于二十时三十七分实时接收转帐:二·百·六·十·万·元。转帐人:雍·鸣。” 寿嘉勋抬眼望向对桌,下意识惊呼:“万?” 雍鸣冲他撇撇嘴:“现在卡里就这么多,以后咱家你管钱。” 给他们传菜的服务员不约而同冲寿嘉勋笑得意味深长。 寿嘉勋等他们离开,才欠身对搭档讪笑:“哪好意思呢?公司里都让您受累,赚钱还都归我,我于心不忍。” “啧!过日子嘛,客气什么?来,吃面。”雍鸣边说边把酱料宝塔转个方向,教寿嘉勋:“你从味道淡的吃,最后吃辣的,懂吧?” “懂,懂……”寿嘉勋拿起筷子挑面条时已经忍不住在吞口水:“真香。”
第206章 去爱吧·像没受过伤一样 比伴侣之间财务更透明的关系,大概就是合伙人。 两百多万对如今的寿总来说不算大钱,但雍鸣跟他创业投进来的卖房款可能也就剩这么点儿了。 寿嘉勋低头吃面的时候眼睛开始泛酸,连嗦两口面也没能压下心底悸动,忍不住喃声嗫嚅:“有必要么?……费这么大劲追我……我都没想好还要不要再婚。” “你自信点儿,你值得。当年我要是再自信一点儿,就没梁滔滔什么事了。” 雍鸣一边吃面一边说话,两不耽误还能让寿嘉勋听清楚,寿嘉勋感觉很惊奇,下意识盯住他一张一合的嘴巴,提出假设:“万一我最后还是拒绝你呢?” “那我至少努力过了,也算给自己个交代。” 寿嘉勋浅笑点头,心里暗暗保证:“我也会给你个交代……不过要再等一等。” 主要是他前两段感情都不顺利,如今越发搞不清楚「任我投」到底是福报还是诅咒。 所以这次务必谨慎再谨慎,多观察一段时间,看看彼此之间还有没有乱七八糟不稳定因素。 雍鸣重新拿起筷子的时候随口问了句:“你想什么想出神了?” “想「任我投」。”寿嘉勋说。 “啊?”雍鸣连忙把刚拿起来的筷子放下去,伸手往寿嘉勋脑门上摸:“你不舒服啊?” “没有……唉!”寿嘉勋唉声叹气:“快吃,吃完回家。” 雍鸣点头,但另有想法,隔片刻重新提议:“咱俩晚上在外面开房怎么样?” 寿嘉勋咽下面条抹抹嘴巴:“开房干嘛?” “……聊聊工作。”鸣总说。 多少有点儿言不由衷。 寿总意味深长勾唇哂笑:“去你家聊呗。” 于是俩人一顿风卷残云后打辆出租车,五六分钟就开到雍鸣家胡同口。 他俩到雍鸣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钟,但小院里黑灯瞎火十分安静,鸟在自己屋睡着,狗从窝里探出脑袋瞧一眼,又闷不吭声回去了。 寿嘉勋颇感奇怪,小声问搭档:“你爸呢?” 雍鸣拉着他往自己屋走,边走边告知:“他们今天有广场舞比赛,十点到十二点,比完再吃个宵夜,可能下半夜才回来。” 寿嘉勋难以置信:“现在跳广场舞都这么拼了啊?” 雍鸣咂舌,看表情有点儿埋怨他少见多怪:“那不得看天气么?这俩月白天都快奔四十度了,就半夜才凉快。” 寿嘉勋咧嘴:“那也够拼了。” “他们白天又不上班,大爷们精着呢。” 雍鸣进屋后主动翻出T恤、短裤给寿嘉勋当睡衣,说:“你在这边慢慢洗,我去我爸屋里洗,你洗完给我打电话我再回来。” 寿嘉勋伸手搭他肩膀,笑微微提议:“一起洗呗?” 雍鸣立马揽住Omega腰背转身进卫生间,拧开花洒预热,然后一边解自己衬衫衣扣一边将寿嘉勋抵在盥洗台边接吻。 一般来说,人家说去你家喝两杯,有可能真的只是口渴,想喝两杯。 但去你家洗澡,还提出一起洗,就绝对不可能只想洗澡。 雍扯开自己衬衫后圈住寿嘉勋肩膀,把他脖子后面阻隔贴揭下来扔进垃圾桶。 寿嘉勋自己揪衣摆把T恤脱下来,他脱上衣的时候嘴唇跟雍鸣稍微分开两秒,挥开障碍后俩人立即又吻到一起。 【车车还在老地方】 寿嘉勋心里装着事情,早上院子里稍微有点动静,他就自动自觉醒过来,然后蹑手蹑脚翻身下床推门出屋,跟刚刚买早餐回来的雍家俩大爷打招呼问好,说:“您二位昨晚那么晚回来,今天还能起这么早啊?” 老大爷表情尴尬,压低声音询问:“是不是吵着你们啦?” “没有,没有……”寿嘉勋小声否认,走到院儿当间说话时声音才放大一点:“我有生物钟,到点就醒。” 俩老头讪笑,一位说:“我们也是生物钟,甭管几点睡,到上班的点钟,准醒。” 另一位附和:“不醒也饿了不是?”说着拉上寿嘉勋:“咱们先起,咱们先吃。等鸣er 醒了,我再给他买去。” 寿嘉勋点头说好,坐院子里圆桌跟前,和雍老爷子一起吃他们从外头买回来的传统早餐。 其实这个场景之下双方难免尴尬,由其雍家二老对儿子未来伴侣又好奇,又不好意打听,莫名其妙局促起来。 而寿嘉勋的意思恰恰就是给俩老头机会打听自己,他是来“排雷”的……观察一下,如果他和雍鸣在一起,周围还有哪些不确定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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