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万年以来,唯一一个修到大乘的修真者。 如今的修真界,元婴差不多已是最强修为,能突破元婴达到化神的少之又少,化神之上的合体期更是从未见过,更别说那之上的大乘了。 那位妖族先祖,可以说是万年来唯一的大乘修士,最有可能渡劫飞升之人——然而,他还是失败了,留下一部无法修炼的功法,身死道消。 一套大乘期老祖留下的功法,那可是能在整个修真界掀起腥风血雨的……实际上,这么多年来,已经不知道掀起过多少次腥风血雨。 然而,不管谁得到这部功法,却总是不得其门而入,万年来,不管是人族还是妖族,竟没一个人能修炼得了。 也不知道冢眠将这套功法给扶渊,是真的看中他什么,还只是顺手而为,看能不能瞄猫碰到死耗子呢。 扶渊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只是偶尔听到过妖族中有这样一部功法,在他之前的轮回中,从未与妖族打过交道,这位冢眠也从未离开过轩辕丘。 轩辕丘是妖族的地盘,自那场种族大战后,妖族便封闭了轩辕丘,几乎断绝与人族的往来。 这次冢眠会离开轩辕丘,怕也是为了路行雪。 扶渊睁开眼,深黑的眼眸好似藏着深渊,能吞噬一切,也能毁灭一切。 当他的目光触及到路行雪看过来隐含担忧的眼眸时,深渊沉寂下去,仿佛陷入沉睡,眸中浮现淡淡笑意。 “确实是套不错的功法,于我有益。” 他没有细说,路行雪也没有追问,知道这套功法扶渊能修炼,且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不好影响就行了。 路行雪点点头,“那就好。” 他有些累了,想躺下休息会儿,不然也没精力做事。 扶渊帮路行雪盖好被子,望着那张很快沉睡过去的容颜,手指轻轻在路行雪脸颊拂过,看着有几分流连忘返的意味。 最后手指停留在眉间,将那微微蹙起的眉心轻轻抚平。 也不知是心中有事还是身体不舒服,这人睡着后总会时不时蹙眉,脸上也没什么血色。 那么安安静静,小小一团躺在被窝里,让人看着心脏好似被只手捏住一样,闷闷的,不大能舒口气。 他喜欢看这人笑,虽然这人很少笑。 而那些伤害这人,让他不开心的人,自己当然不会放过——这一点,用得着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妖来多嘴吗? 扶渊守在路行雪身边,再次运转起那套功法。 这套功法于别人来说难窥其径,无法修炼,对他来说却不存在这个问题。 在弄明白这套功法后,扶渊也知道了为什么别人无法修炼。 因为这套功法已经初步窥见天机,却偏又要逆天而行,想要打破这方被禁锢的世界。 扶渊都有些佩服那位妖族先祖了,他自己是因为轮回了无数次,所以才窥破天道真相。 这位妖族先祖却是仅凭自己的天赋与毅力,打破限制,生生将修为提升到大乘。 可那又如何呢,结果依旧是徒劳,甚至越到后面越绝望。 他亦是个被禁锢的可怜虫,还是唯一清醒的那只可怜虫。 谁若让他绝望,不管是人还是什么东西,他都不介意拖着一起毁灭。 救世他做不到,但灭世,他熟。 …… 路行雪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他有些饿了,但没人送饭来。 想来把他扔在这,是想让他自生自灭了。 但路行雪来雪月宗,是为了受冷落被人忽视的吗? 当然不是,他也不是为了系统所说的能够让自己恢复健康的功法——路行雪选择来到雪月宗,是为了姬鱼容。 姬鱼容的死有蹊跷,路天南与郦夫人都有参与,但路天南已死多年,郦夫人也被自己将魂魄送去黄泉赎罪。 他想知道更多,只有来雪月宗。 路行雪被扶渊带着,来到一处人多的地方,看起来似乎是个演武场,不少雪月宗弟子在此修炼。 刚开始,他们以为路行雪与扶渊也是雪月宗弟子,都没怎么在意,后来不知是谁提了一句路行雪的名字,气氛顿时变了。 扶渊找了块干净的地方,让路行雪坐着休息,两人一副出来赏景的模样,对满场的冷眼视而不见,指着某处景致头碰头地说几句话,看起来亲密而又充满闲情。 本就看路行雪不顺眼的雪月宗弟子,这下更是气愤,眼中几乎要冒火了。 这人废物一个,没什么本事,心肠却歹毒得很,不知多少无辜者因他而丧命,更带坏雪月宗的名声。 宗主摊上这么个外孙也是晦气,可也因为这重身份,他才有资格来雪月宗,来了也不安分躲在自己的小院,还故意出来招摇,果然不仅心肠歹毒,还一点脸面也不要。 很多人是听过路行雪的事迹的,对他喜爱以酷刑折磨人的手段很是厌恶。 原本以为将人抓回雪月宗是要问罪伏法,却不知为何,最后将人丢去偏僻小院,无人问津。 要不是看在宗主的面子上,早就有人想去教训路行雪了。 现在倒好,他们本来忍得一肚子火,他自己跑出来送上门了。 不过,终归是宗主的血脉,鱼容师伯更是有拯救全城百姓的义举,再看不过眼,也不好直接对路行雪出手。 于是,这些雪月宗弟子的视线,便转向了路行雪旁边的扶渊。 听说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修炼魔道也就算了,随随便便就屠人满门,这哪里是一位修真者该做的事。 果然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喂,小子,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就敢乱闯?” “不经允许偷看别人修炼,可是要被挖掉眼睛,废去全身修为的。”
第53章 演武场众人都停下修炼, 慢慢将路行雪与扶渊两人围了起来。 不过因着路行雪的身份,他们没有明着为难路行雪,话都是冲着扶渊说的。 被这么多人围住, 路行雪与扶渊谁都没有露出惊慌之色,一脸淡定地看过来,比他们更像此地的主人。 那出声指责的弟子顿时更气了。 “跟你说话呢, 懂不懂礼貌啊。” “这里可是雪月宗,还以为是在小小的洗雪城呢,可以任你胡作非为。” 这些话虽然是对着扶渊说的, 可实际上却是冲路行雪来的。 那些练习的弟子纷纷放下手中兵器, 虽然没有跟着说什么,但都看着路行雪, 神色间对路行雪这位宗主外孙并无多少好感, 或愤恨, 或漠然, 总之没把路行雪当自己人。 路行雪倒是没想到, 那个身份倒还有些用处。 他不用雪月宗的人接纳自己,没有一上来就喊打喊杀就不错了, 至于胡闹扯个理由为难人……呵, 找茬而已, 当谁不会吗? 路行雪没搭理那些个雪月宗弟子, 他看向扶渊,微笑着道: “你新得的那套功法练得如何,我想看。” 扶渊扫了眼那几名气乎乎的雪月宗弟子, 马上明白路行雪的意思, 对着路行雪笑了笑,没说什么, 起身走到一处空地,刷刷刷便比划起来。 那些弟子先是一愣,弄不明白扶渊这是要做什么,然而看没多久,脸色就都变了。 扶渊现在所用的招式,看起来平平无奇,跟凡间武师的普通招数一样,但看多两眼,便会觉得其中似乎藏着某些玄妙的韵味,令人不自禁沉浸其中。 哪怕是悟性低的人,这时也能看出,扶渊所练的必是某种高阶功法,或许比宗门的独门功法也不差了。 有些人心神沉浸其中,不自觉便跟着比划起来。 一招,二招,三招…… “噗——” 突然有人吐血,其他人纷纷清醒过来赶紧停下,一个个神情震惊莫名地望着扶渊。 而扶渊早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停了下来,他不过练了三五招……主要是才得到功法还没好好研究下呢,也就领悟了这么几招。 嗯,绝对不是故意这样做的。 路行雪的声音早不早晚不晚,就在这个时候响起。 “哦,不经允许偷看别人修炼……你们是要选择挖眼睛呢,还是废去修为?” 之前说话的那几人脸色阵青阵白,瞪着路行雪,说不出话来。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名青年,先是淡淡看了眼那几名说话的弟子,那几人见到青年一个个垂下脑袋,一副不敢说话的样子。 青年来到扶渊面前,对他拱了拱手道:“在下燕寒空,乃明堂长老弟子。” 说话时,青年向路行雪瞥去一眼,路行雪坐着没动,脸上也没什么异样表情。 “此处是演武场,各位师兄弟来此正常切磋,都是为提升修为而努力,不存在什么偷看不偷看。” 燕寒空说着对扶渊微微一躬身,诚恳道:“方才是师弟们冒犯了,还请扶渊道友不要放在心上。” 没等扶渊有所表示,那几位弟子见师兄竟因为他们而向人赔罪,又气又急,眼睛都红了。 “燕师兄这不怪你,你干什么向他们赔罪!” “就是啊,本来要抓他们回来问罪的,现在没关起来还让他们自由走动,他们就该感恩戴德了,却不想还在雪月宗的地盘这样嚣张。” “要不是因为那点血脉,早就将这两人打出雪月宗了,没得留下污了雪月宗的地。” “好了,住口。”燕寒空一声轻喝,所有不满的声音都安静下来。 路行雪与扶渊在旁看着,表情相当一致,带着看热闹的兴味,完全忘了这事还是自己挑起的。 “一码归一码,无论他们二人是否背负罪孽,既然宗主没有问罪,而是让他们住在雪月宗,那就是雪月宗的客人,尔等当以礼待之。” 燕寒空语气严厉,目光一一扫过在场弟子,众人都低下头来不敢与他对视。 燕寒空向路行雪与扶渊二人再次致歉,然后便带着众位师弟重新练习起来,也不管路行雪与扶渊还坐在一旁看着。 至于那些弟子,纵然心里还是不满路行雪,被教训一顿后也没有人再跳出来说什么。 路行雪:“……” 他还想自己打脸,趁机把事情闹大,测试看看这雪月宗对自己的容忍度如何,最好能激得宗主亲自出面才好。 路行雪此行目的之一便是见雪月宗的宗主,那些事情已经过去几十年,雪月宗宗主应该是最清楚的那个。 只是没想到事端才起,还没怎么闹大呢,就这样平息了。 似乎看出路行雪心中疑惑,扶渊凑过来贴在他耳边低声道: “这燕寒空乃雪月宗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为人颇为正气公道,与那胥游并称‘雪月双杰’,很受弟子爱戴。” 扶渊在之前的那些轮回中,与雪月宗打交道少,更多的精力都花在应付玄一宗与其他门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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