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安眠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又把脸颊贴过去轻轻蹭了蹭。 宴执陌推开少年的脸蛋:“别蹭,很扎手,小心把脸划破了。” 简安眠吐了一下舌头,心想,你这是胡子,又不是刀片,怎么会划破他的脸啊! 他在男人的心里,简直比一块豆腐还要易碎和娇嫩,被男人的胡子稍微戳一下,都恨不得会被刺破似的。 简安眠虽然觉得很离谱,但心里对男人这种近乎病态的关注和牵挂十分受用,翘着嘴唇,在男人的胡渣上重重亲了一口,然后乖乖地帮男人把胡子刮掉了。 等把两人打理干净,简安眠去一旁给辅导员打了一个电话,向学校申请了在线学习。 当初他受伤的时候,男人就寸步不离的守在他的床边,从未离开过他分毫,现在男人正是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也不能离开男人。 宴执陌派了一个人去学校用摄像机将简安眠的每一节课程进行实时直播,他们就用投影仪,把直播投影到病房的墙上,简安眠就在病房里,一边陪伴男人,一边上课学习。 简安眠上课的时候,宇文驰也给宴执陌带来了公司的文件,读给宴执陌听。 对于男人受伤的还要工作,简安眠其实是很不满的。 宴执陌伤的是眼睛,而眼睛是离大脑最近的地方,按理来说,更应该好好休息,不可以频繁用脑。 但是简安眠知道,宴执陌一个人要管理那么庞大的一个集团,是很辛苦的事情,男人不可能丢下公司一两个月不管。 有的东西可以丢给手下来做,但有一些比较重要的,只能由宴执陌亲自处理。 简安眠只好跟男人约法三章,就像男人跟他约法三章每日的甜品限制一样。 可以工作,但每天最多只能工作两个小时,其他时间只能好好躺在床上休息。 宴执陌知道自己拗不过少年,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有简安眠看着宴执陌,长孙永也就放心了。 对于一个医生来说,治病,好说,最害怕的就是碰到一个不听医嘱的病人,有时候术后疗养比手术过程更要多加注意。 要是一个搞不好,眼睛瞎了怎么办? 就算简安眠愿意照顾宴执陌一辈子,宴执陌也不会愿意接受。 他家小朋友才是真正需要被照顾的,他没有能力照顾他的小朋友就算了,又怎么可能给他家小朋友添麻烦,他会觉得自己配不上。 就冲这一点,宴执陌都会好好养病。 …… 宴执陌看不到了之后,简安眠却变得更加黏男人了。 他知道,宴先生身为年长者,一直都习惯性地照顾他。 而现在,男人一朝从天之骄,沦为了瞎子,失去了自理能力,反而需要别人来照顾了,心理落差一定很大,一定特别没有安全感。 他需要时时刻刻都贴着宴先生,黏在宴先生的身上,用身体告诉宴先生,他一直都在,就在他一伸手,就能轻易触碰到的地方。 尽管他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但某些生活上的小细节,仍然会体现男人内心深处的不安。 宴执陌原本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不知从哪一刻开始,他的姿态变得有些不自然,悄悄地在床上翻来覆去。 简安眠注意到男人的动静,放下手机,安静地走过去,握住了男人的手:“宴先生,是想上厕所吗?” 宴执陌身体一僵,低沉地嗯了一声。 “那我带你去卫生间吧。”简安眠态度自然地将男人扶起来,蹲下,给男人穿鞋,然后牵着男人的手,将他带去了卫生间。 这段时间,简安眠每天都在照顾男人,有时宴执陌是很享受的,但在某些方面,男人又有着强烈的自尊心,就好比上厕所。 在宴执陌的心里,只有没有自理能力的婴儿和瘫痪的患者或老人,才需要他人把屎把尿。 他从小就独立自主,性格早熟,拥有着远超他人的超强的自尊心。 如果只是喂饭、或者帮他洗漱穿衣,还能算作是情-*-趣,但是连上厕所都要人帮忙,宴执陌实在难以接受。 为此,宴执陌连水都少喝了不好,每次都要憋好久,实在忍不住才会出声。 再要么,就像今天一样,被他家细心的小朋友发现,然后主动询问,他是不是想上厕所了。 男人的别扭,简安眠都看在眼里,他当然知道他家宴先生的自尊心有多强,这种情况反而没有办法安慰,他只能尽力表现得更自然,如果他越在意,男人也只会受到他的影响,将这件事情看得更重。 一开始,宴执陌甚至上不出来,两个人一度僵持在厕所里,简安眠都想直接出去,等男人上完后,他再进来清理了。 然而宴执陌在心里衡量了一下,是让他家小朋友帮忙,还是等他弄脏了马桶和地面,让他的小朋友进来清理。 宴执陌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简安眠那么害羞的一个人,尽管已经看过无数次男人的身体,仍然会情不自禁地脸红。 照顾男人到这种程度,实在让他感到羞耻,第一次的时候,他因为心猿意马,不免有些忽略了男人的情绪。 等他们洗了手,回到床上,距离宴执陌起身上厕所已经过去了许久,结果一直都安安静静的男人忽然低沉地说:“对不起,我……太脏了,让你受委屈了。” 简安眠乍一下没听懂,幸好他已经十分了解男人,很快反应过来,然后内心就被细细密密的心疼给塞满了。 他立刻在心里唾骂自己,他又不是不知道,男人生性多疑又敏感,现在男人看不见了,一旦他默不作声,就会失去对他情绪的把握,然后在心里胡思乱想,居然连“自己太脏”这种话都说出口了,指不定在心里怎么把自己贬低了一顿。 简安眠立刻抱着男人的腰,像一只黏人的小动物一样挂在男人身上,毛茸茸的脑袋在男人的肩窝里蹭了蹭去,柔软红润的嘴唇在男人的脸上亲来亲去。 “宴先生,不脏的,这都是人的正常生理!要是谁不上厕所,那才有病呢!而且……我不是你的老婆吗?老婆照顾老公,很正常啊,我一点都不委屈!相反,我很庆幸我能帮上你的忙,在你最艰难的时候陪伴你,不至于让你一个人孤独寂寞,宴先生,以后不许胡思乱想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嫌弃你的,我喜欢你都来不及!” 宴执陌喉结滚动,竭尽全力地抱紧了怀里的小少年,沙哑地嗯了一声。 虽然简安眠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但是很显然,男人的心里还是有一个坎迈不过去。 简安眠带着男人洗了手,回到床上,黏糊糊地窝在男人的怀里,仔细思忖了一下,觉得归根究底,还是眼盲这件事情,对于向来矜贵高傲的男人来说,落差太大了。 男人是一个掌控欲超强的人,一旦失去了对外界的掌控,不免造成沉重的心理打击。 简安眠默默在心里想了一个主意。 …… 第二天,王阿姨送来了一个大箱子。 这个箱子,是去年宴执陌过生日时,萧寒舟送给宴执陌的生日礼物,当时他惊鸿一瞥,瞄到了狗狗发箍和一条毛茸茸的狗尾巴,还有其他他曾经并不了解,但通过季林晚友情赠送的资源的洗礼,现在已经充分地见识过猪跑的东西。 他们之前一次都没有用过,现在,简安眠为了哄男人开心,特意把这个大箱子拿了出来。 “眠眠,这是什么?” 宴执陌只能听到王阿姨过来送了一个东西,对于接下来他将面临的一切,一无所知。 “宴先生……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好不好?” 宴执陌心脏怦地一跳,瞬间读懂了小朋友的意思,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玩游戏”这三个字,已经成为了他们心照不宣的特定词。 简安眠打算利用盲眼play,帮助男人重新建立掌控的感觉和安全感。 只是跟普通蒙眼的play不一样,他们蒙的是攻的眼睛,而不是受的。 简安眠红着脸,面对宴执陌,每从箱子里面拿出一个东西,就会口述一下这个东西的名字、外形、以及功能,然后放置在自己的身上,同时讲述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他将一切装备好后,走过去,坐在了男人的大腿上,颤抖地牵起男人的手,引导他,放置在了自己的身体上。 “宴先生……你正在吻我。”简安眠在辗转的间隙,满脸通红,呼吸急促地说。 “嗯……我在吻你。” 男人的面容本就俊美非凡,用一块白布蒙上了眼睛后,显得他的下颌骨更加流畅利落,鼻梁高挺,削薄的嘴唇性感得要命,每次嘴唇蠕动着说话时,简安眠都会有一种吻上去的冲动。 而蒙上眼睛的男人,就仿佛是被套上了嘴套的野兽,失去了威慑力,增加了一丝易碎和惹人怜爱的感觉,仿佛将凶猛的野兽驯服,真是别有一番趣味。 简安眠简直被男人迷得神魂颠倒,明明是想哄男人开心,到头来自己却好好享受了一番。 在遇到男人之前,他真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好色。 因为长孙永嘱咐过,不能剧烈运动,以免引起视网膜脱离和二次出血,所以简安眠不打算让男人动,而是自己动。 他仗着男人失去了视觉,不免放开了一点,话也变多了。 男人看不到,他只能用嘴,亲口一句句地说给男人听。 宴执陌万分痛恨自己为什么什么都看不到! 他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等他眼睛好了,他一定要把这箱东西,一件件地好好使用一遍。 到时候他一定要全神贯注、认真欣赏,绝对不错过任何一丝美景。 “宴先生……尝试着依赖我一下?好不好?一直以来都是你在照顾我,我也想照顾你,也想成为能够被你依靠的人。” “嗯……好,我会的。” 简安眠的心意,宴执陌已经充分感受到了。 在这场游戏之后,宴执陌虽然还是不太习惯依靠别人,但也尝试着放下了自尊心,不再抗拒在少年的面前展示自己脆弱的一面。 就像小朋友说的,他们是不分彼此的爱人,不存在谁应该照顾谁,谁应该被照顾。 他对外,可以是强大的、英勇的、所向披靡的猛兽和王者。 但是面对他的小朋友,或许,他也可以成为一个靠在少年怀里休憩和养伤的驯兽。 他心甘情愿被他家小朋友一辈子驯服。 他为他家小朋友冲锋陷阵,他家小朋友帮他舔舐伤口。 他们将互相扶持地走下去。 …… 宴执陌的眼睛过了一个多月才好。 巧合的是,拆纱布的那天,正好是简安眠的生日。 拆个纱布而已,按照以往,长孙永一瞬间就搞定了,但是这回,宴执陌的亲亲老婆一直屏气凝神地在旁边盯着,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搞得长孙永也莫名紧张起来,动作小心得不行,硬是拆出了做手术的即视感。
220 首页 上一页 217 218 219 22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