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都在做梦,感觉自己压根没睡的宋知眼袋青黑,看见季晏礼的时候眼神都有点不对劲。 季晏礼被他看得发毛,冷声道:“这么看着我干嘛?找死吗?” 这一骂,才让宋知从梦境中割裂,回到了现实。 对嘛,这才是真正的季晏礼。梦里那个幼稚又矫情的人,只是他幻想出来的。 他怎么可能会指着顾琰清,较真地非要宋知从中选一个? 宋知自己都对这荒唐的梦境嗤之以鼻。 两位男主之间可是真爱,他这个炮灰还是不要擅自给自己加戏了。 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的。 不过他是真的不懂,季晏礼为什么那么介意他跟顾琰清合影? 难道他的控制欲大到这种地步,连身边的助理喜欢别的明星都要生气? 他的助理,就只能对他一心一意? emmm,虽然离谱,但又好像有点合理。 季晏礼的性格,太唯我独尊,太随心所欲,太霸道专横,他对助理有这样的要求似乎不奇怪。 宋知也是第一次给明星当助理,不清楚找别家艺人合影签名,算不算违背了助理的守则。 他还是先搞清楚了,再行动吧,反正同个剧组,以后机会还是很多的。 季晏礼还不知道自己风评被害,他困倦地揉了揉眉心,眉宇之间露出了一丝烦躁。 他同样没有睡好,第二天满戏又要早起,心情糟糕透顶。 现在还能好好坐着化妆,都是强行忍耐的结果了。 “季哥,吃点东西吧。”一只汤匙小心翼翼地凑到他唇边。 季晏礼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先闻到了一股香浓的味道。 宋知蹲在他身前,手中的汤匙里,盛着用料满满的八宝粥。 季晏礼先躲开了一下,嫌弃地道:“这什么呀?大早上就知道喝粥,俗不俗啊?” “这都是我在外面买的食材,洗得干干净净,炖了一个晚上的,可香了~”宋知像极力推销自家产品的销售员,睁着真诚的大眼睛,汤匙又往季晏礼嘴边递了递。 《自己做的》《洗得干干净净》《炖了一个晚上》这几个关键信息闪过季晏礼的大脑,他终于犹犹豫豫,纡尊降贵地品尝了一下。 宋知期待地看着他。 只见他眉头皱得死紧,像在尝什么毒药一般,吃完还砸吧了一下。 一屋子人紧张地看着他。 他咂摸出滋味来了,眉头渐渐舒展开,还几不可闻地轻点了下头。 这就是对早餐还算满意了。 宋知大松了口气,又重新舀起一汤匙要喂他。 季晏礼顿时嫌弃,“我自己来,又不是没手。” 宋知摸了摸鼻子,让他自己吃。 季晏礼明显还是困倦,胃口不大,吃了几口就推开不想再吃了。 宋知有点可惜,没吃完的都浪费了。 话又说回来,季晏礼昨天晚上就吃了点沙拉,今天早上又只吃了几口……每天拍摄量那么重,不知道他是靠什么活下来的。 不过,宋知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心疼他,他自己都快累洗了。 一天的拍摄时间那么长,他们天不亮就要出门,披星戴月才能回。又要干体力活,又要照顾季晏礼的情绪,精神高度紧绷,宋知整个人都快被掏空了。 季晏礼受不了了还能骂一骂他们发泄一下,他呢? 他就跟个受气包一样,除了受气就是受气。 不过宋知也意识到,人休息不好情绪是真的很糟糕。 他为了能让季晏礼休息好,也为了自己能少受些气,特地为他斥巨资买了一款香薰蜡烛。 “这是什么?”夜里,季晏礼手捧着剧本,躺在床上,侧头看着在边上捣鼓的宋知。 宋知露牙一笑,兴奋地道:“这个呀,是我特地买来的香薰,助眠的!” 他为自己想到了治季晏礼失眠的方法,而沾沾自喜。 是的,季晏礼有失眠的毛病。 这一点,是宋知从书中剧情里得知的。 他对季晏礼还是有一些了解,知道季晏礼脾气虽然暴躁,但本性并不坏。 他的暴躁,很大一部分都来源于——没吃好、没睡好。 每次季晏礼要是饿了,或是困了,心情就会极其地烦躁,这时候逮谁喷谁。 要让宋知来说的话,他就是单纯的‘王子病’。 身娇肉贵,非常难养,饿不得困不得冷不得热不得,偏偏他又非常地挑剔。 不合口的食物,饿死都不吃。 睡的床太软或太硬、周围有没有动静、房间温度、枕头高低、被子厚薄,甚至是空气湿度,都有可能影响他的睡眠。 总之,他入睡困难,睡眠质量也不行。 所以他早上起床气才格外大,每天化妆的时候都拉着一张驴脸,仿佛全世界都欠他钱。 他这些特质,跟他那张雕塑般俊美的面孔,倒是有着极其强烈的反差。 顾琰清跟他正相反,看上去清贵优雅的男人,实际上非常吃苦耐劳。 至于治好他这失眠的方法,就写在书里。 ——书里说了,季晏礼后来跟顾琰清在一起后,每天抱着爱人,闻到他身上雪松般清冷的气息,就会感到特别踏实和安心,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一觉到大天亮,失眠的毛病不药而愈。 就连他们偶尔分开的时候,季晏礼都要抱着顾琰清的衣物睡觉。 宋知总觉得,他一个霸总型的男人抱着另一个男人的衣物睡觉,那画面有点难以想象。 不过这样的设定出现在小说里面,真的是一点都不稀奇。 主角受对主角攻来说,自然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都成为‘行走的安眠药’了,能不特别吗? 宋知就想,现在的季晏礼虽然还没有办法抱着顾琰清入睡,但是可以先找个替代品啊。 ‘雪松般清冷的气息’——是原文对顾琰清身上的气味的形容。 那找个雪松味的香薰模拟一下顾琰清身上的味道,不就好了? 他小宋可真是一个小机灵鬼啊! 为了不买到劣质品,宋知还是咬牙花了一百六十八买的贵的,只能他先垫付,之后看看能不能找凯哥报了。 问题就在于,香薰蜡烛能不能起作用。 季晏礼平静地看着,其实各种助眠的方法,什么线香什么精油啊他早试过了。 没什么用。 宋知的香薰蜡烛大概也是白费功夫。 只不过底下人一片心意,他也不会拒绝就是了。 宋知捣鼓着点燃了香薰蜡烛,一股清幽的香味,淡淡地飘到了季晏礼的鼻端。 他轻轻一嗅,眉头顿时夹得死紧。 “什么怪味儿?” 宋知一愣——这不是挺好闻的吗?哪里怪味儿了? 季晏礼又嗅了一下,眉宇间露出了烦躁,“难闻死了!快点给我扔出去!” 宋知整个懵逼,不清楚他是怎么回事,但也不敢耽搁,揣揣地将香薰拿走了。 季晏礼哼了一声,在心内腹诽:闻着居然有点像顾琰清身上的味道,真晦气。 宋知还不知道,主角攻受互看不顺眼,已经到了闻到对方的味道都想吐的地步了。 香薰蜡烛宣告失败之后,宋知就只能放弃了这个计划。 可怜他那一百六十八块大洋……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报销。 也许是脑子里一直惦记着这个事,这天宋知去休息室给季晏礼拿衣服的时候,忽然看到了旁边椅子上搭着的外套。 宋知认得,那是顾琰清的衣服。 他微微顿了一下,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一般,不知不觉就走了过去,视线一直黏在外套上,神情若有所思。 书中一直形容,顾琰清身上的味道是一股清新淡雅的雪松味,干净沉稳,带有微微的苦涩,闻上去让人心神宁静,就像顾琰清这个人一样。 这个味道,只曾经存在于宋知的想象里。 他很好奇,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 难道说,只有顾琰清身上的雪松味可以治季晏礼的失眠,雪松味的香薰就不行吗? 宋知几乎是带着一种研究的心态,低下头闻了闻——他这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动作,头脑全被思考占据了,一点都没发现自己这样的行为,现实里有多猥琐变态。 偏偏这一幕,全部都落进了门口某人的眼中。 * 顾琰清眼里飞快地闪过了一丝厌恶,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动作,只是平静且无声地看着。 甚至看到这一幕,他心中都没有半分的惊讶。 这实在是这名私生饭能做出来的事情,他总是能无孔不入地渗透进他的生活,留下一些痕迹又消失,像条鼻涕虫一样又丑陋又恶心。 但是顾琰清不想激怒他,所以只能一直装作不知道他的存在。 其实刚在剧组见到他的时候,顾琰清就已经暗自心生警惕了。 他一直在默默地注意着这名私生饭——他似乎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他以为顾琰清不知道他是谁。 顾琰清看着他这样堂而皇之地在他眼前晃悠,就觉得可笑。 他只是暂时还不打算揭穿他罢了。 毕竟就算他想对付他,也没有足够的证据和筹码。 同时,他也想看看,他到底打算做什么。 前几天,倒是看着一直很安分。 他是季晏礼的助理,顾琰清经常看到季晏礼对着他呼来喝去,而他却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半点不敢违抗。 顾琰清不意外,现实中的他是这种性格。 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很多心思扭曲偏执的人,平时看起来都一副老实好欺负的样子。 这种人没什么本事,也只敢隔着网线意淫他人。 顾琰清一直等着他什么时候露出恶心作呕的一面,果然,这就被他逮到了。 趁他不在,偷偷嗅他的衣服,真是有够下流的。 接下来还想干嘛?像之前一样,将他的衣服悄悄偷走吗? 这一幕,其实只有短短一瞬,都不够顾琰清拿出手机的时间,宋知就已经弹开了。 他募地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之后,脸颊连带脖颈,包括耳朵都变成了粉红色。 “哎呀呀,我在干什么啊!”宋知跺了跺脚,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脸,压着声音一个劲地尖叫,“我竟然去闻别人的衣服!tui!好猥琐!好变态!啊啊啊啊啊我死了!” 顾琰清:“……” 他清洌洌的眸中有些困惑,狭长的眼睛不笑就显得冷漠。 宋知发完疯就立即警惕地望向四周,确认有没有人看到这一幕。 还好,休息室就只有他一个人,没人进来。 不然的话,他真的是有够社死的。 他这才松了口气,激动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他回过头,恭敬地将顾琰清的衣服放好,倒退着离远了些,嘴里还在自言自语:“对不起啊,冒犯了,真是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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