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皇孙才三岁,他懂这些吗? 原深钿想着想着,觉得是不是要再等个两三年,等孩子长大些,再去问? 相府千金和齐恣柔都嫁人了,相府千金生了个龙凤胎,齐恣柔当年请人算命,说是肚子好生养,结果他还真的挺能生,嫁进去后不停地生,孕男体质特殊,不需要养多久月子,今年已经怀上第三个了。 齐恣柔也算完成了自己荣华富贵的愿望。 他嫁的贵公子在至城算不上多厉害的贵族,但也算有点名望和钱财,齐恣柔长得漂亮又会生,人也很体贴,加上他嫁进去后,老老实实的,从没想着出去再攀上高枝,这些年过得还不错,相公宠爱有加,他外头老家的人也跟着得了不少好处。 这两家都有和小皇孙年纪相仿的孩子。 原深钿本想着让小皇孙多和同龄人接触,但小皇孙不爱过家家,也不喜玩泥巴,跟别人家孩子根本走不到一起。 自然,同龄的孩子们也不爱跟着小皇孙一起看书。 剩下的,就是七八岁年纪大些的孩子了,这些孩子进了学堂,倒是读书了,只不过…… 他们来找小皇孙玩了一次,就再也不想来了。 倒不是小皇孙冷脸不理人,据那些孩子们表示,跟小皇孙说话的时候,感觉自己不像哥哥,而是像弟弟,越说越觉得没意思。 原深钿听了好几个说法,终于明白了。 自己的孩子好像有些早熟,三岁的人,却有着不是三岁孩子的思想。 原深钿决定更加关心孩子,生怕孩子一个人孤单了,影响了成长。可结果,小皇孙半点孤僻样子都没,跟着参加皇帝的宴会,虽然一本正经,但能说会道,把大部分长辈逗得合不拢嘴,连皇后这种大部分时间冷着脸的人,这次宴会上都一直在扬唇。 他虽不爱和小孩子们一起玩小孩该玩的游戏,但到了孩子群里,只要他想,也能领着一群娃儿,成为那群孩子里的领头者。 不过大部分时候,小皇孙还是更乐意一个人看书。 原深钿观察了许久,确定小皇孙的童年不会不快乐后,总算是放下心来。 这天晚上,原深钿和许灼睦聊天,一开始说着孩子的事儿,聊着聊着不知怎么的聊起初识的那些日子。 原深钿感慨道:“当时的我太怕死,以为你会把我交给刑部,做了错事,选择隐瞒自己的身份,还好当时那位婢女姐姐点醒了我。” 虽然他最后还是没能亲自说出口,但至少,那瞬间他有了坦白的想法。 许灼睦闻言,只是笑笑。 原深钿第二日,在府里遇见了那位婢女姐姐。她仍在府里做事,且面色越来越红润,看起来日子过得很不错。 原深钿和她聊着天,完全没有太子妃高人一等的架子。 说着说着,原深钿想起了她那位弟弟,顺口问了句有没有娶亲。 婢女有点疑惑:“太子妃,奴婢没有弟弟。” 原深钿愣了会儿,回头盯着婢女仔细瞧,确定没认错人,才呐呐道:“你没有弟弟吗?” 婢女也是一脸迷惑,她道:“奴婢没弟弟啊,奴婢只有几个妹妹,我……” 她话说了一半,突然卡了下:“啊不对,奴婢是有一个弟弟,刚才忘了,这会儿想起来了!” 原深钿沉默许久。 那婢女连忙转移话题。 当天晚上,原深钿就找许灼睦了。 许灼睦看了他一眼:“她家里确实没有弟弟。” “那她当晚为什么说我像她弟弟?” 许灼睦慢悠悠道:“可能时间长了,你记错了。” 原深钿摇头:“不可能,我怎么会记错这种事,要不是她说她弟弟像我,又说她弟弟单纯,我听着心虚,我才不会当晚就去找你,准备坦白!” 原深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晚上只顾着想这事,许灼睦凑过来的时候,原深钿也不配合他了。 一连好几晚,原深钿都被求知欲困扰着,思来想去,根本没心思和许灼睦做些夫妻间该做的事。 许灼睦叹口气道:“从前你不想不明白便不想了,这次怎么执着?我看你都想瘦了,这要喂多少顿才吃得回来啊。” 原深钿还是很纠结。 许灼睦想把人拉进怀里,和原深钿做点夫妻间的事,分散他的注意力。奈何原深钿甩甩手,表示拒绝。 许灼睦终于愿意开口了:“她骗你的。” 原深钿皱眉:“她为什么要骗我?” 当初那位姐姐看自己的眼神,情真意切,就像在瞧着一个单纯可爱的弟弟般,而她劝说自己的话,听上去也是那么真诚。 原深钿真心想不明白,她干嘛要故意骗自己。 许灼睦替原深钿拉了拉被子:“因为是我让她这么跟你说的。” 原深钿一开始还没听明白,等他回味了一番后,顿时炸毛了。 这一通思来想去的,敢情自己那么早前,就被许灼睦耍得团团转了?!
第89章 明明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可原深钿回忆起来,却格外清晰。 尤其是他忐忑不安地去找许灼睦认错,紧张兮兮地坐在地上的那一晚, 原深钿似乎能感受到当时的焦灼不安, 甚至是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他想起那晚上的事, 脸上热气疼地一下就升起来了。 原深钿搓搓脸:“你耍我。” 许灼睦居然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原深钿皱眉道:“你干嘛要婢女故意这么跟我说, 我坐在地上不敢抬头的时候,你该不会在心里偷笑, 笑我是个傻子吧?” 许灼睦转过头, 漆黑的瞳仁瞧向原深钿,原深钿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许灼睦道:“你这么好看的人,我瞧着你, 只觉得你漂亮又可爱, 怎么会觉得你是个傻子呢?” 原深钿老脸一红, 却还是硬气道:“殿下, 你我成亲好些年了, 不兴这些话了, 你说再多, 我也不会捧着脸不好意思的。” 许灼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深钿绷着脸, 努力让自己不跟着对方的步伐也笑出声来。 许灼睦道:“那晚上的事,我记得清清楚楚, 你那会儿,动不动就脸红,我那晚说了什么, 怎地让你那么爱脸红?” 原深钿嘴巴绷得更紧了,他很想说“不知道,不记得了”, 奈何平时脑子不好使的人,那晚的事儿却记得特别清晰。 原深钿没脸回忆,越回忆越觉得当初的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跑去认错,被骗得团团转,尚且可以说成单纯。 但原深钿那日,偏偏思路清奇,将许灼睦简简单单的话,引申出无数个意思。事到如今,原深钿是万万不能承认,当时的自己,龌蹉了。 许灼睦却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倒是想起那天的事了,我看你饿了,想让人给你上点菜果腹,结果那晚,你脸红了不说,甚至还摆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更是和我提到什么话本之类的东西,想来甚是奇怪。” 原深钿只想说“莫深究”。 许灼睦却道:“难不成让你吃个饭,是为难之事?” 原深钿干巴巴地舔了舔嘴,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许灼睦轻笑道:“我认识你之前,没被人缠着读话本,所以听过看过的故事都不多,也不晓得话本里为什么要写吃饭之事,更不知道为什么让你吃个饭,你要脸红惊惶,甚至还扯了扯衣领,想要裹好衣服。” 原深钿很想捂起耳朵,奈何若是抬起手,不听不看,就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了。 他硬着头皮,耳边传来许灼睦的声音,原深钿浑浑噩噩,半晌后,呆呆傻傻开口道:“啊?我那天晚上还捂住自己的衣领了?” 他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了? 许灼睦点了点头。 原深钿犹豫了会儿,疑惑地啃了啃手指,迷茫道:“殿下,你当初看得真仔细啊。” 空气突然一片安静。 过了几秒,才听见许灼睦低沉温柔的笑声。 “是啊,我喜欢的人就坐在面前,我自然要看得仔细些。” 许灼睦道:“原深钿,你可知道,你捂心口扯衣领的样子,有多么诱人。” 原深钿的小心脏突然颤了下,许灼睦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的……让人心动呢。 那时候自己还没成为他的人,甚至还是个不知悔改的“骗子”,许灼睦居然这么早就对自己有感觉了? 原深钿不明白,自己到底是靠什么入了许灼睦的眼,堂堂太子,能忍他这个满嘴谎话,还把太子想得极为龌龊之人。 原深钿头埋得很低,嘴角却是藏不住的高兴。 许灼睦眯起眼睛:“那话本……” 原深钿伸手,手心贴在许灼睦嘴上,许灼睦顺势抓住对方的手,挑了挑眉。 原深钿道:“我以前是个骗子,因为胆小怕死,骗了你。” 许灼睦道:“你还知道啊。” 原深钿咳嗽一声:“但是你也让婢女骗我了,而且,还不知道背着我耍了我多少次呢。” 许灼睦笑道:“怎的,你一个骗子,倒还先教训起人了?” 原深钿撇撇嘴,道:“算了算了,咱俩扯平了,行不行?” 许灼睦:“那你告诉我当时为什么要提话本之事,原本我倒忘了,你今日提起那晚,我倒是越想越觉得奇怪,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扯平。” 原深钿越发觉得,许灼睦早就搞明白了,现在是在故意逗弄自己。 许灼睦这人,聪明绝顶,当年一开始可能不晓得原深钿自言自语什么,但当原深钿提起什么纯洁爱情,什么话本故事,又裹紧衣服,生怕许灼睦饿虎扑食的模样,许灼睦怎么可能不晓得这人脑瓜子里在想些什么。 原深钿也不害臊了,直接道:“殿下,你是不是当时就晓得我在想什么了。” 许灼睦故意装糊涂:“我还真不知道。” 原深钿咬紧牙,凑过来:“殿下,我这回豁出去了!” 他压低声音,贴近许灼睦的耳朵,话说完后,许灼睦面带笑意,一切如常,原深钿耳朵脖子倒是先红成一片。 许灼睦提醒道:“你身子有些烫了。” 原深钿气鼓鼓道:“我就爱发热!” 许灼睦这才慢悠悠道:“那时候,我看你又饿又怕,确实只想让你吃饭,我也没想到小钿儿心里想着的居然是那些东西。” 原深钿想给自己辩解,可话到嘴边,他才发现,什么“都怪你让人往龌蹉方面想”,“还不是因为你的笑容眼神不对劲”这些借口,都很站不稳脚跟。 说到底,还是原深钿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是他自个儿,脑子低俗了。 许灼睦顿了顿,倒是笑了:“不过小钿儿那时候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捂着衣服可怜兮兮的样子,倒是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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