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你喂我喝。” 齐恣柔心里一惊,果然!这太子妃没安好心,要自己喂茶了,他嘴角艰难挤出笑容,伸手端茶杯,忍着恶心,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不成功嫁入太子府都对不起今日受的委屈。 太子妃你和我比,还嫩得很,无论你怎么针对我,我都不会输给你的。 齐恣柔觉得自己心志坚定,不会露出岔子,等他做好心理准备后,想要起身,抬头一看,却发现原深钿懒懒散散躺在太子怀里,太子端起茶杯,原深钿就跟个猫儿似的,有以下没一下抿一口子茶。 齐恣柔这会儿牙不疼了,改酸了。 原深钿道:“还挺好喝的。” 齐恣柔听到这话,并不开心。 原深钿托着右边半张脸,笑得灿烂,“我喜欢你的茶,你以后泡给我喝?” 齐恣柔笑得勉强,他这茶是泡给太子喝的,泡给你个太子妃喝有什么用,我想当太子的人,不想当你外头的人,我又不能给你生孩子,不能母凭子贵,跟你搞上,指不定还要被杀头。 原深钿倒是不觉得不好意思,他咕咚咕咚把齐恣柔的茶全喝了。这茶很好喝,一壶又不多,原深钿虽不喜欢齐恣柔勾搭他的许灼睦,但就事论事,他并不讨厌美味的茶水。 齐恣柔心疼,好好的一壶茶,全进了……敌人的嘴。 原深钿喝完后,道:“你是想嫁给太子吧。” 这是原深钿第一次如此直接。 许灼睦觉得有趣,不由看了怀里的人一眼。他以为原深钿要做多坏的事儿呢,是呵斥对方,还是让人上来打板子,又或是其他什么…… 原深钿还是原来那样子,就算凶起来,也凶不到哪里去。 许灼睦忍不住轻轻捏了把原深钿的脸,很滑腻,软乎乎的。原深钿故作嗔怒,瞧着却更像打情骂俏,齐恣柔看得眼睛疼,觉得还不如目光流转转动眼珠子勾搭太子呢。 反正都是眼珠子疼,不能白疼啊。 原深钿道:“你以后真进了太子府,不仅要伺候太子,也要伺候我。” 齐恣柔点头,心道,你是太子妃我当然要让着你,但往后的事谁知道呢,风水轮流转,若是有一日我上位了,我可就不要伺候你了。齐恣柔这般想,心道,你莫要装模作样劝退我,我可是很能忍的。 原深钿摸着杯子,道:“你以后要天天给我泡茶喝。” 齐恣柔在心里念叨着,忍一时忍一时。 原深钿往许灼睦怀里一躺。 齐恣柔眼皮子直跳,暗道太子妃好伎俩,你以为你如此这般不知廉耻,当我面和太子恩爱,我就会深受打击吗? 原深钿看向齐恣柔,眼里亮晶晶的,看上去,他今日心情不错。 齐恣柔笑得嘴酸,眼睛好像被火烫到了,他捏紧拳头,心里有股气儿,横冲直撞。 他的好事被坏了,茶被太子妃喝了,心里自然不快活。 但他能忍。 看太子不搭理自己,却对太子妃如此之好,齐恣柔也不会泄气,反正,为了荣华富贵,他什么都能做。 但他看到原深钿笑了,心情特别好,齐恣柔突然就憋屈了。 一旦憋屈,就越憋得慌。 原深钿道:“茶喝完了,谢谢你。” 齐恣柔觉得坐着的椅子很硬,硌得他不舒服。 原深钿道:“你不走吗?”他看了眼空着的茶壶,抬头,挺无辜地瞧着齐恣柔,一副我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齐恣柔又不敢发火,但却也笑不出来,他干巴巴地站起来,想给太子递个媚眼,没想原深钿头直接搁在太子肩上,太子给这不省心的原深钿整理落下来的碎发去了。 齐恣柔迈着僵硬的步子走了出去,刚踏出门,原深钿声音从后脑勺传来,“你忘记关门了。” 齐恣柔这下气得吐血。 他知道,今日一战,是自己输了,太子妃心情愉悦,而他,说好不窝火,到最后,却气得被火星子烫到胸口一样。 齐恣柔边走边小声骂道:“原深钿,你等着,今日你让我不舒服,明日我也让你不舒服,我一定要气死你!” …… 等到齐恣柔走远后,许灼睦才道:“你喊他进来,就为喝他的茶?” 这坏事,也未免太小儿戏了。 原深钿倒是很得意,他知道齐恣柔今天跑来的心思,原深钿被破坏了二人世界,自然谈不上开心。 他可以让齐恣柔在外面捶门捶得累个半死,再被路过的下人拖走。 但原深钿想了想,齐恣柔搞不好会借此卖惨,那还不如让他进来,感受下呢。 原深钿回忆了一番齐恣柔的脸色,他努力笑着,但嘴唇还是不经意往下撇。特别是自己最后冲他笑得时候,齐恣柔眼里都快飞刀子了。 齐恣柔气急败坏了。 原深钿也不是有意要秀恩爱,这只是他和许灼睦的日常,他只是想喝光对方的茶,让对方的无茶可送。 至于秀恩爱之事……不存在的,无意之举。 原深钿皱眉,“他为什么这么执着呢?”齐恣柔看着漂漂亮亮的,城里应该也会有不少富贵公子瞧上他,虽说跟了太子肯定是顶好的,但许灼睦没那个意思,如此执着,不怕损了自尊心吗? 许灼睦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这齐恣柔不依不饶是一回事,但父皇的默许,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若没有父皇在其中推波助澜,借齐恣柔十个胆子,也不敢如此逾矩。 许灼睦看向远处,那双眼睛半阖着,父皇最近举动有些奇怪。 …… 齐恣柔回去后,想着找机会告诉太子妃,自己才不是不要脸粘着太子,是九五之尊的皇帝,让自己“加把劲儿”的。 他想看太子妃震惊难受又失落的眼神。 但千算万算,齐恣柔没算到,这一日,飞花城出了一件大事。 属清派镇派秘籍被盗走了,不仅如此,属清派掌门更是在追回秘籍的路上,遭遇伏击,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皇后大惊失色,立刻离了住处,赶往属清派。 原深钿也跟着过去,根本没空搭理齐恣柔。 属清派上下,一片哀色,原深钿寻了一遍,没见到沈合音,他拉过一个人,问道:“你们沈师兄呢?” 那人哭丧着脸,“沈师兄带回来的那个人,被贼人打死了!沈师兄失魂落魄出了门,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打死了?! 原深钿面上失了颜色,那弟子急得跺脚,“那些人实在太过狡猾,掌门武功高强,若是正面迎敌,定然不会受伤,可那些人,居然特意伏击,不仅如此,还趁掌门离开的时候,潜入属清派,那位秦兄弟正好一人在院中,就、就……” 原深钿有些恍惚,活生生的人怎么就。 弟子又道:“这萧照宁,真是死不透啊!” 原深钿突然听见这名字,张开嘴,“他还活着?” 弟子恨道:“何止活着,那位秦兄弟,就是被他打死的!不仅将人杀了,他还将尸体一并拖走了,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残忍之人,杀了人不说,连尸体也要拿走。”
第70章 不久前还见过面的人,说没就没了, 原深钿虽与这位秦兄弟相交不深, 心里却也难受, 他茫然看了眼四周,属清派弟子们如无头苍蝇般, 乱成一团。 皇后去了里面的屋子, 掌门依旧昏迷不醒, 边上围着许多人。 原深钿踏进屋子,皇后见状,挥手屏退众人。 原深钿小心翼翼地探过去,原本慈祥和蔼的老掌门, 双目紧闭,嘴唇青紫。 皇后道:“暂时没了生命危险,只是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原深钿不善于安慰人,只能道:“母后, 放宽心。” 皇后明白原深钿的好心, 只是这孩子嘴巴不够伶俐,她寻了个位子坐下来,“属清派镇派秘籍被盗, 本宫却只能在这里坐着。” 原深钿看见皇后眉头紧蹙。 皇后道:“本宫是一国之母,心里再急, 都不能带人出去,替掌门寻回丢失的东西,也不能一时气急, 去寻仇人。” 原深钿明白,坐在皇后这个位子上,想得多,担负得也多,许多事情不是想做就能做。身为一国之母,她不能让自己陷入危险中,所以,这个女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沉住气,陪伴在养父身边。 原深钿手指交缠在一起,指甲陷入肉中,轻微的疼痛感刺激着大脑,他很想说些安慰人的话,但想说的东西刚到嘴边,就开始打结。 原深钿结结巴巴,到头来也只有一句,“母后,别难过。” 说完他就后悔了,他怕皇后听了,更难过了。 原深钿显然小瞧了皇后的心理素质,皇后笑了笑,“你别这么紧张。” 原深钿身子绷得很值,坐姿有些怪异。 皇后道:“你怕我?” 原深钿摇摇头,一开始他是怕的,毕竟传说中的皇后并不好相处,初见之时,她精致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但相处过后,原深钿慢慢发现,皇后其实也是个平凡的女人,有着寻常母亲的心。 现在的原深钿,心里没那么多害怕了。 皇后看了眼床上不省人事的掌门,突然道:“你还记得我上次问你的事吗?” 原深钿自然不会忘记。 “那衣服你很眼熟吧。” 原深钿点点头。 一阵沉默,还是皇后先开了口,“你想得没错,我和你,确实是一样的人,我们一开始,都不属于这个时代。” 原深钿不好意思说,其实他一开始根本没往那方面想,但皇后给足了面子,一句“你想得没错”,把原深钿不太好使的脑子,给美化了下。 原深钿深吸一口气。 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他还是忍不住有些激动。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有着和你一样的人,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皇后停顿了会儿,让原深钿做够了几次深呼吸。 “其实,不止我们两个。” 原深钿身子坐得更直了,他张开嘴,马上就要吐出“许灼睦”三个字了。 皇后却说:“从颂宜皇后开始的每一任皇后,其实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原深钿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憋回去了。 “每一任皇后,都会告诉下一任皇后这件事。” 原深钿默默听着。 皇后道:“你将会是沧至的皇后,所以我按照规矩,要将这件事告诉你。” 原深钿突然觉得肩上压力很大,他想过和许灼睦过一辈子,却没想到,往后自己也会是一国之母。 皇后说道:“顺带还有另外一件事。” 原深钿竖起耳朵。 皇后倒是很淡定,“自颂宜皇后起,沧至每一任皇后,都是异世来的人,是因为我们来此之时,天地间会有预言,金光落下不久,我们就会来到这个世界,而沧至皇室的传说,便是只有金光预言之人,才能为皇室诞下能健康长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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