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画不仅简陋,更是被自己弄得皱皱巴巴,也不知许灼睦哪里来的耐心,居然将皱成一团的纸,重新铺平。 许灼睦却摇头,他道:“我很是喜欢。” 原深钿本欲伸出手去,将那画纸找个地方丢了去,冷不防听到许灼睦这话,手愣在半空中。许灼睦道:“我画了你,你画了我,摆在一起,岂不是很是相配?” 许灼睦回头,“不配吗?” 原深钿早就被他一句句话惊得晕头转向,闻言只能呆呆道:“配,很配。” 许灼睦这才满意点头,将画收起来,“你我十分相配,这两幅画,我要挂在屋子里,每晚睡觉前,可以瞧见,醒来的时候,也可以瞧见。” 原深钿手脚发麻,已然无话可说。 原深钿觉得自己配不上画中人温柔气质,却没料到许灼睦想到容貌上去了,原深钿脑海里挥之不去许灼睦的话。 “十分好看。” …… 原深钿在屋里休息的时候,将军夫人前来探望。贴心的老母亲带了许多补品,更是熬制好了一锅鸡汤,装在石罐里,拎了过来。 原深钿望着冒热气的鸡汤,有些失神。 将军夫人关心道:“我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恍惚,难不成……” 将军夫人神色顿变,压低声音道:“难不成你生完孩子后,太子翻脸不认人了!” 原深钿这才惊醒,他忙摆手道:“不是不是。” 原深钿把画作的事情一一道来。 “我画得那么丑,殿下却将我俩的画挂在一起。” 将军夫人道:“你在担心这个?我帮你想想,这事的确不简单,有可能太子不想直说,他觉得你的画太过丑陋,便将自己的和你的摆在一起,提醒你,他不喜欢。” 原深钿干巴巴喝了一口鸡汤,他扭了扭身子,下了好大决心,才低低道:“母亲,你说有没有可能……殿下是真的喜欢这幅画。” 将军夫人皱眉道:“有人会喜欢这么丑的?” 原深钿尴尬地又喝了几口汤。 将军夫人愣了愣,才道:“我儿,你这是潜意识里希望,太子喜欢这幅画?又或是,你在帮太子找借口,你是不是被太子迷住了?!” 原深钿险些呛着。 将军夫人道:“喜欢可以,但被迷住万万不行,自古以来,被男人迷住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男人太多薄情又多情,今日爱你,明日厌弃了,你就是见之生厌的黄脸婆。” 原深钿很想纠正,我应该是“黄脸男”,但见将军夫人说得痛快,倒是不好意思打断她了。 原深钿听了半晌“男人多薄情”的话,心里默默想着,老将军知道您这番高见吗? 将军夫人似乎也想起了这一茬,她道:“你爹和其他男人不一样,我和你爹之所以能这般好,是因为我驭夫有道,加之你爹是个少见的好男人,我儿啊,你是觉得,你有本事让太子为你放弃全世界的美人,还是你觉得,像太子这样的人,会十分老实,只爱你一个?” 原深钿被难住了。 他不敢自恋直说,自己可以迷住太子。 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证,太子是个痴情种。 原深钿只能低头默默喝汤。 将军夫人叹气,塞给原深钿一个小箱子。 原深钿迷惑。 将军夫人用手圈住嘴,低声道:“你是孕男,坐月子没那么多要求,过不了多久,晚上就可以和太子同床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些香粉,男人都喜欢的那种,还有些衣服,是以前我从皇后哪里讨要到的。” 原深钿迟疑道:“皇后?” 将军夫人道:“儿啊,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咱们沧至的皇后有代代相传的宝贝,从那位当过将军的皇后传下来的。我也是厚着脸皮,才要到一些,我用过几次,效果不错。” 原深钿听得迷糊,见将军夫人眼冒亮光,倒是吓得连连摆手,“母亲,这……我就不需要了吧。” 将军夫人道:“我都带来了,你若是不要,我不是白跑一趟?” 说罢,就将东西硬塞到原深钿怀里。 原深钿尴尬至极。 将军夫人催促他打开瞧瞧,原深钿只好按她说的办。他低下头,刚掀开盒子,就愣住了。 这…… 这些衣服的布料也太少了吧。 而且…… 原深钿脖子冒出点红色,不仅布料少,还很前卫,若不是知道这是古代,原深钿都要觉得,这些衣服,出自现代人的手笔了。 原深钿盖上箱子,努力忘却刚才看到的一切。 他想起端庄的皇后,再想想这些衣服,一时间觉得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 将军夫人一脸期待。 原深钿硬着头皮,尴尬笑着。他要是穿上这些衣服,去见许灼睦,怕不是要被许灼睦直接丢出去,再加个“有辱风化,不配当太子妃”的罪名。 在现代,这些内衣很正常,可这是古代啊,古代人应当不喜欢这些“缺斤少两”的衣服。 这一套衣服,比将军夫人上次送的,更离谱,上次只是单纯布料少,造型还是很古代,这次的衣服……镂空蕾丝边都出现了。 原深钿为了缓解尴尬,道:“皇后穿这些?” 他可记得,帝后感情,有些浮于表面。 将军夫人倒是老实交代:“皇后似乎不用这些,但这毕竟是祖上传下来的,那位有名的将军皇后的宝贝,那位皇后可厉害了,就是从她开始,每一任皇帝,才只敢要一位皇后。” “我想,她肯定有什么特殊法子,才能牢牢抓住皇帝的心,开启了诺大后宫,只有一人的传奇。” 原深钿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暗道这些衣服,真这么神奇? 将军夫人离去前,不忘叮嘱,“一定要记得穿。” 原深钿应付式点点头,屋子里总算安静下来,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外头又来了人。 原深钿心虚般将箱子藏起来,整理好仪容,一本正经坐在椅子上。 相府千金大摇大摆走进来。 原深钿不可思议地瞧着她。 因为这个女人,真的是“大摇大摆”进来的。 完全没有古代女人的矜持。 原深钿疑惑地打量着她。 相府千金自顾自坐下来,大手一挥,带过来的下人们搬进来一箱东西,相府千金亲自打开箱子,一堆珠宝,亮瞎了原深钿的眼睛。 相府千金道:“听说你生孩子了,我给你送礼物来了。” 原深钿有些说不出话来。 相府千金自从被掳受惊吓又恢复后,就开始了放飞自我之路,从前,她尚有点千金该有的样子,现在,她似乎变了个人。 大口喝茶,大手一挥,走起路来更是…… 原深钿很想问,你是不是疯了。 相府千金自然没疯,等下人们去屋外等着的时候,她才道:“这些礼物,一是探望该送的,二是,我得感谢你,让我找到了自我。” 原深钿茫然。 相府千金豪气,她没心思想着送特别的,更不想为原深钿费神,她直接送金银珠宝。 相府千金道:“我跟你说话的时候,很是放松,我才发现,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我,若没有你惹我生气的话,我应当还是那个每说一句话,都要想个半天的女人,这些东西我送你了,送完之后,我就报答了你的恩情,没有亏欠,以后就不再送了啊。” 说完,她豪迈想要离去,走之前,却扫到桌角的箱子。 相府千金好奇道:“这是什么?” 原深钿忙道:“没什么,你快走吧。” …… 原深钿觉得这个世界太玄妙了,他揉了揉额头,天色渐晚,原深钿琢磨着,该怎么处理这些“奇怪”的衣服。 要他穿,是万万不可能的。
第50章 可要是把这些衣服丢了或者烧了也是不行的,它们是历任皇后传下来的宝贝, 也代表着将军夫人的一番好意, 原深钿坐在椅子上, 愁了好久,也没愁出个办法来。 眼见许灼睦就要回府了, 原深钿赶紧把箱子塞进角落。 一抬头, 就可以看见挂着的两幅画,原深钿眼睛像被烫到了, 赶紧收回目光,喝口茶, 想要冷静些, 脑海里却止不住想起那些奇怪的衣服。 更可怕的是,原深钿控制不住,脑子里居然浮现出自己穿那些衣服的模样。 “呃——”他赶紧喝了几口水。 许灼睦回来得很早,一进屋就拉着原深钿欣赏了一下墙上的画作,原深钿生无可恋般看着自己小儿涂鸦般的“杰作”,挤出一个笑来。 他突然想起将军夫人的话, 忍不住问道:“殿下,我是不是画得很难看?” 原深钿做好准备, 他想,太子为了维持形象,或许不会直言此画丑陋,而是要太子妃自己探索。原深钿深吸一口气,他绝对会知错就改, 不用许灼睦多加暗示,就能心里神会的! 许灼睦眯眼,“的确难看。” “殿下,我……”原深钿那句惭愧还没说出口,就卡住了。 他眨巴了下眼睛,事情发展怎么和想像中不一样? 许灼睦道:“你画得难看,我也不会说好看,但奈何……我就喜欢太子妃的这幅画。” 原深钿结巴了。 许灼睦又道:“只要是你画的,我都喜欢,更何况,你还特意画了我。” 原深钿不仅结巴,这回更是手足无措了。 许灼睦转过头,“原深钿,你我孩子都有了,什么事没做过,怎的还这般害羞?” 原深钿喉结滚动,呆若木鸡,自己这是害羞了吗? 许灼睦不管原深钿是否害羞,只要他说原深钿害羞了,那么原深钿不害羞也得害羞,许灼睦将人揽过来,手搭在对方肩上,引导着原深钿,继续欣赏墙上的画。 原深钿脑子里还是许灼睦像表白,又不像表白的话。 原深钿觉得自己呼吸有些急促了。 他张大嘴,大口大口喘气。 许灼睦垂眸,目光落到原深钿微微张开的嘴唇上。原深钿一愣,下意识闭上嘴,双眼湿漉漉的。 他倒是有点害怕,许灼睦要过来,给自己渡气。 许灼睦倒是没什么反应,他抬起头,目光落到角落里,那儿正是原深钿存放箱子的地方。 原深钿大惊,赶紧伸出手去,摸上许灼睦的脸。 许灼睦被他这一弄,倒是没再瞧角落了。 原深钿满心都害怕许灼睦揭穿自己,发现箱子里藏着那种东西。光是想想,原深钿就觉得窒息,若是许灼睦打开箱子,一手提着一件充满诱惑的衣服,用诡异的目光看着自己,原深钿那张脸,该往哪儿放? 原深钿只想转移太子的注意力。 他卯足劲儿想把许灼睦往床上拉,劝太子早点休息,莫要太过劳累。 可这一切,在许灼睦眼里倒是变了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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