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脸说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们把证据都给带来了,怎么,你们还想不承认?” 方脸也说道:“你们是怎么做生意的,这可是用来吃的东西,都进了老鼠了,还怎么吃?” 苏文景没说什么,冷笑一声,从独轮车上抽出一把柴刀,狠狠拍在了车上。 “赵光赵明,要是这死老鼠真的是我们家豆干里的,我任凭你发落。可要是这死老鼠不是我们家豆干里的,”他冷冷一笑:“是你们为了栽赃嫁祸特意放进去的,那你们也别想就这么过去,” “我苏文景别的没有,跟人拼命的骨气还是有的。” 说着,他拿着手里的柴刀,几步就走到了陈明陈光面前,横刀指向兄弟两个,对着赵光身侧的空气狠狠劈了下去。 柴刀是昨日刚磨好的,刀锋上闪烁着冷冷的刀光,因为苏文景用力太大,还带起了阵阵风声。 赵光赵明兄弟两个咽了咽口水,同时后退一步。 他们两个是泼皮没错,可做的都是偷鸡摸狗的勾当,倒是也打过架斗过殴,可那都是赤手空拳的,此时被锋利的刀光一照,两人心里俱都是胆怯了。 赵老大不是说这个苏文景最是懦弱老实吗?这一言不合上来就拔刀的作为,怎么也不是个性子懦弱的啊。 见两人的表情由愤怒转向恐惧,苏文景喊道:“云哥儿,你是个猎人,你过去看一看,那只死老鼠是怎么死的?” 席云闻言也从独轮车后走了过去,在死老鼠旁边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了一下,然后喊道:“夫君,这死老鼠是被扭断了脖子,”说着他从旁边找了一根小木棍,用小木棍碰了碰死老鼠的身子,又喊道:“夫君,这死老鼠刚死了没多久,身子还软着呢。” 说完他用木棍把死老鼠翻了个,一直翻到离着看热闹的人群最近的位置,喊道:“各位叔叔伯伯,婶子大娘,您都看一看,这死老鼠的身子还软着呢,明显死了没多久。” 他一边说,一边用木棍不住捅着死老鼠的肚子,好让众人看的清楚。 最前面的一群人看的清楚,那个夫郎手里的木棍捅上去,死老鼠的肚子就往下凹,木棍离开,死老鼠的肚子立即就恢复原样了。 这下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死老鼠分明刚死了没多久。 席云站起身来,喊道:“这人说死老鼠是我们家豆干里带的,那肯定是早早就死了的,可要是早早就死了,这死老鼠的尸体怎么可能还软和着?” “这分明是他们两人栽赃陷害。”
第47章 苏文景到底要干什么? 周围人也纷纷议论。 “是啊,要真是豆干里带的,应该是做豆干的时候不小心混进去的,就算早上做的豆干,这会儿也好几个时辰了,老鼠的尸体应该硬了吧。” “这老鼠是拧断脖子死的,这有什么东西能拧断老鼠的脖子,要是猫呀狗的,应该把老鼠给吃了吧。” “我看啊,明明这死老鼠是被人拧断脖子,然后放进去的。” “这话说的,人家本来就是卖吃食的,难道还能自己毁自己的招牌,自己抓了老鼠拧断脖子扔进去?” 这话说完,周围人便交换了一个“原来如此”的眼神。 又有人小声说道:“这两人是兄弟两个,一个叫赵光一个叫赵明,是两个泼皮无赖,偷鸡摸狗小恶不断,我看这事......” 话虽然没说完,可话里的意思却明明白白了,这让围观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赵光赵明身上。 赵光赵明顿时感觉如芒在背。 他们本来就是泼皮无赖,根本就不在乎什么脸面,可被这么多人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尤其是对面的苏文景眼神越来越狠,锋利的刀光又来回晃动,两人少有的感到了惧怕。 赵明梗着脖子还不肯承认:“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干嘛拿一只死老鼠陷害你们?这死老鼠就是从你家豆干里吃出来的,你难道不想承认。” 赵光却看出了这个苏文景绝对不好对付。他先是用柴刀震慑他们,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接着让夫郎去察看那只死老鼠,短短时间就让事情反转了。 他们兄弟两个被陈老大骗了! 什么温驯无害老实软弱,明明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他在街面上混了许久,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像这种平时老实,遇到事却真敢和人拼命的,就是最不能惹得。 这样的人要是发起疯来,是真的会和人拼命的。 * 赵光心中后悔了,何苦为了银子来招惹这个人呢。 可这个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赵光就算是后悔了,也不可能改口的,要不然他的脸面往哪搁,以后还怎么在镇子上混。 “这死老鼠本来就是从你家的豆干里吃出来的,说不定就是你们来了集市上以后,老鼠趁你们没注意,自己爬进去的。” 苏文景冷冷道:“先不说集市上人来人往,老鼠是怎么爬到豆干盆中,就算是老鼠真的爬进去了,我发现后不但不把老鼠抓出来,反而拧断了它的脖子,又把它丢了进去不成?” 苏文景说的字字句句都在理,赵光赵明兄弟两个顿时没了话语,不等两人再次狡辩,苏文景便冲着一个方向喊道:“赵守文,我怎么着也算是你的表哥,你既然来了,干嘛躲在后面?我受了委屈,你应该上前来为我撑腰才是。” 先前苏文景就有了猜测,赵光赵明兄弟两个是不是受了陈氏的指使,刚才他一边和这兄弟两个对峙,一边用眼神在附近寻找赵家人。 果不其然,赵氏的大侄子赵守文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墙角躲着呢,时不时鬼鬼祟祟探出一个头来,察看自己这边的情况。 既然看到他了,苏文景就不可能让他躲过去。不光是他,赵也别想隐藏在后面,全身而退。 真当他是软柿子,谁都能上来捏一下呢。 * 被苏文景高声喊破,赵守文一下子就躲了回去,可是已经晚了。 苏文景又喊道:“守文表弟,我已经看见你了,怎么着,你难道不认我这个表哥,我都喊了你还不过来,非得要我亲自去把你给请过来不成。” 围观的众人也都纷纷朝着苏文景手指的方向看去,有人好奇,有人交头接耳,还有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这件事情的发展可真是出乎人的意料啊,先是有人拿了死老鼠过来闹事,接着被戳穿了,然后摊主又喊表弟,这件事难道和表弟有什么关系? 赵守文只能扭扭捏捏从墙角处出来,磨磨蹭蹭来到这边,含糊喊了一声:“表哥。” 苏文景答应一声,接着说道:“表弟,我们虽然不怎么来往,可我的为人你应该是清楚的,这两个人陷害我卖的东西不干净,这件事是不能就这样算了的。” “我的父亲是一个秀才,从小就教导我做人要立身正,做事要良心正,我虽然去给人做了赘婿,可我心中时时刻刻谨记父亲的教导,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丧良心的事情的。” 苏文景把赘婿两个字咬的格外清楚响亮,围观的众人全都听见了。 秀才公的儿子去给人做赘婿,这家难道穷的吃不上饭吗?就算秀才公去给人做个教书先生,也能养活一家人吧。 在这个时代,做赘婿是一件十分让人让人不耻的事情,只要不是穷的吃不下饭,或者放弃祖宗攀附权贵,是没人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去做赘婿的。 这人能出来摆摊卖豆腐,夫郎家里肯定不是大富大贵的,所以他们家是穷的吃不上饭才让儿子去做赘婿的。 可秀才家里,怎么也不至于穷的吃不上饭吧。 赵守文支支吾吾:“表哥,我,我相信你。” 苏文景笑道:“表弟你肯相信我就好,不过我在镇上人生地不熟,还得舅舅来给我撑腰。” 说着他对着人群喊道:“我那外祖父叫赵老大,两个舅舅一个叫赵发一个叫赵富,叔叔伯伯们有认识他们的吗,麻烦哪位叔叔伯伯去喊一声。” “我这个做外甥在镇上受了欺负,他们怎么着也得来给我撑腰。” 苏文景的话音刚落,就有两个看热闹的喊道:“我知道他们家,我这就去喊人。” “我也一块去,娘亲舅大,外甥在他们的地盘上被人欺负了,肯定不能就这样算了啊。” 听到要去喊赵家人,赵光赵明身子一抖,事情发展到这里,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的。 这个苏文景到底要干什么? 赵守文的身子抖得更厉害,苏文景和他记忆里一点也不一样了,不但轻轻松松就化解了这件事,他还要把自己家扯进来干什么? 难道他已经猜到赵光赵明是受谁指使的吗? 赵守文抬起头来,去看苏文景,却只看到他露出来的明晃晃的白牙。 恍惚间,赵守文看到野兽对自己露出了獠牙。
第48章 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吴氏书院在镇子东南角,是个两进的大宅院。 前面是学生们学习的地方,后面便是宿舍。 此时正是午休时间,苏陶在自己房中开着房门看书,书院的门房脚步匆匆赶来,先对苏陶行了个礼,然后才说道:“苏先生,外面来了两个人,说是您的儿子在集市上出了事,让您赶紧过去。” 苏陶闻听此言,心中便涌上一股不安,他知道妻子今天带着小儿子回了娘家,难道是小儿子出了什么事? 苏陶顾不得收拾东西,先去和学馆的馆长告了假,接着便急急朝着门口走去。 门口站着两个他不认识的人,见了他后先行礼,然后才问道:“您是苏陶苏秀才吗?” 苏陶点点头,问道:“正是在下,不知道您二位找我有什么事?” 一人就说道:“您儿子在集市上被两个泼皮缠上了,现在已经闹起来了。” 另一人也说道:“我们来的时候已经去请了您的岳家,这会儿他们应该到了。” 苏陶没有多询问,便和两人一起朝着集市上走去,等路程快过半了,他才把事情搞明白了。 原来出事的不是小儿子,而是大儿子,不但如此,大儿子被找事的时候,岳父的长孙赵守文就在那边躲着看热闹! 完全明白过来以后,苏陶脚下差点一个踉跄,他心里顿时有了个不好的预感,这件事不会和赵家,和自己的妻子有关系吧? 苏陶很想就此转身,装作不知道这件事,让赵家人和自己的长子去攀扯,到时候不管哪边胜了,都和他没有关系。 可他刚停下脚步还没转身呢,来找他的一个人就说道:“秀才公,咱们快点走吧,你儿子可是说了,要是实在解不开,他就去衙门告状,拼着被打十个板子,也要为自己求一个公道。” 苏陶:这个逆子,竟然还想告上衙门! 要是真的闹到了衙门,他们一家都要成为全县茶余饭后的笑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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