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陶听到席云和苏文成在学医术,眼睛瞪的更大了,直接就问道:“文景知道这件事吗?” 问完了他才觉得自己这话实在是多余,文景和席云文成朝夕相处,他们两个去跟人学医术这么大的事,文景怎么可能不知道。 更有甚者,席云和文成两个哥儿,在这上京城谁也不认识,是怎么找到医馆学习医术的?这中间儿子肯定是帮忙了的。 苏陶气哼哼闭上嘴,不再说什么了。 那席家的哥儿也不知道给儿子喝了什么迷魂汤,让儿子不愿意回苏家,孩子也不跟着姓苏,现在还让席家的哥儿抛头露面跟人学习医术,这成什么体统? 整个上京城的官宦人家,怕是也没有和他一样的,纵容自己的夫郎跟外男混在一起。 苏陶气归气,却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让席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再出门。 儿子早就已经不是他能掌控的了,就算儿子让自己的夫郎抛头露面和外男混在一起,他作为父亲也只能说几句,是不能更改他的决定的。 * 孙容带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来,有给儿子的,有给女婿的,当然最多的还是给自己孙子的。 已经快一年没见到平安了,孙容都快想死他了。 现在马上就要见到孙子了,孙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嘟囔道:“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也不知道平安还认不认得我?” 平哥儿在一旁笑道:“太爷,小公子那么聪明,又是您一手带大的,怎么可能不认识您?等会儿见了面,小公子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您来。” 闻言孙容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他笑道:“这就好,我就怕平安不认识我了。” 草芽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帮着收拾东西,平哥儿在一旁妙语如珠,逗得孙容哈哈大笑。 * 听到小爹来了,席云赶紧把手头上的事情放下,和师傅告了假,带着苏文成平安快步往家赶。 医馆离着家的距离并不算太远,席云本来是想雇一辆马车尽快回家的,不过他在医馆门口站了一会儿没看到马车,干脆就带着苏文成和平安快步往家里走去。 席云个子高腿也长,快步走起来速度很快,他背着平安,苏文成小跑着跟在他身后,紧紧抿着嘴唇,看起来心情不算很好。 他倒不是不欢迎孙容来上京城,而是害怕自己的父亲。 父亲在家里唯我独尊又性格执拗,他一向都认为女人和哥儿不能抛头露面也不能做多余的事情,在家里安分守己就好了。 跟人去学医术,那绝对是不安分守己的表现,苏文成几乎都可以想象得到,父亲知道他出门去跟一群男人学医术时震怒的表情了。 他也曾经想过,要不然父亲在的这段时间里,他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算了。 可父亲不知道要在上京城待多久,难道这么长的时间里他就真的哪里也不去吗? 跟在苏文景身边这么久,苏文成已经养成了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找大哥的习惯,这次也是一样,他找了个机会,把自己的顾虑和大哥说了。 对此大哥只对他说了一句话:“文成,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有大哥呢。” 就是这一句话,苏文成就放下心来,决定去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 现在父亲来了,苏文成还是有些担忧,不过却没有惧怕了。 * 刚走进家门,席云就开口喊道:“小爹,我回来了。” 孙容坐在前院里正和钱婶说着话,听到喊声他抬起头来,整张脸上立即就涌现出最开心的笑意来:“云哥儿,平安。” 孙容站起身来,用和他这个年纪完全不相符的敏捷站起身来,对着平安招手道:“平安。” 平安也认出了自己的爷爷,高兴喊道:“爷爷。” 爷孙两个互相朝着对方跑去,席云跟在儿子身后也满脸笑容。 孙容一把抱住跑来的平安,然后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一个遍:“爷爷的平安又长高了不少,真好。平安,想爷爷没有啊?” 平安仰着脸,狠狠点头道:“想爷爷了。” 席云表情激动,又喊了一声:“小爹爹!” 苏文成跟在他身后,也喊了一声:“孙叔。” 孙容点了点头没说话,而是先打量了儿子好几眼,见儿子面色红润表情激动,眉眼间没有任何阴霾,他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相比起姜辽城,上京城更加繁华,女婿的职位也不再是举人,而是受人追捧的状元,能受到的诱惑自然也更多。 他很怕女婿会忽然变了心思,对儿子不像以前那样好,现在见到了儿子精神舒畅,又见这个家里没有其他人生活的痕迹,他这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云哥儿,见到你和平安都好,我总算是放心了,”孙容一手拉着平安一手拉着自己的儿子:“我听钱婶说,你在跟人学习医术,这个倒是挺好。” “文成看着又长高了,真好。” 说着他又小声说道:“我看文景他爹好像有些不高兴,等会儿你注意着点。” 苏陶进家门的时候还兴高采烈的,这会儿看着却好像不高兴,他悄悄问了钱叔,原来苏陶知道儿子和文成在医馆帮忙后,他的脸色才变了的。 苏陶心里要是不高兴,难免会说上几句,他这会儿跟儿子说了,也好让儿子心里有个准备。 席云就笑道:“这件事我们早就预料到了,小爹爹你不用担心。” 孙容又看向苏文成,眼里的担忧不言而喻。 席云又小声说道:“小爹爹你不用担心,文成也没事的。” 既然儿子都说没事了,那孙容也不担心了,他点点头:“那咱们进屋去吧,亲家还在屋里等着你们呢。”
第219章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翰林院的工作并不累,一天中有大量的空闲时间,除了看书以外,苏文景还会继续写自己的话本。 搬到新家以后,苏文景又交出去一卷话本,赚到了一千五百两银子。 外快加上工资,足够一家人在上京城过上舒舒服服的生活了。 苏文景也没什么烧钱的爱好,全家人生活费的大头也就是吃了。 当然,这种还算富足的生活跟上京城的那些豪门贵胄是没法比的,不过比起在老家在姜辽城,家里的生活水平还是又上了一个档次的。 就比如苏陶正在喝的茶叶,这是上好的杭京绿茶,是从江南运来的,这样的茶叶在灵泉县基本买不到,像苏陶这样的人就更买不到了。 苏陶爱喝茶,此时喝的茶是他平生喝到的最好喝的茶叶了,不过他的心情却没有因为这个而变得更好。 只要一想到儿子抛头露面,和很多男人混在一起,苏陶就气的差点晕过去。 这成何体统?传出去别人怎么看他们家,最重要的是,家里的哥儿不守规矩,对大儿子的名声可是不大好的。 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苏陶就知道是席云和苏文成回来了,他冷冷哼了一声,面色不善。 * 孙容牵着平安,身后跟着席云和苏文成,他进屋后先笑道:“亲家,你也好久没见平安了吧,你看平安是不是又长高了?” 说到孙子,苏陶的面色总算是好了一些,他露出个和蔼可亲的笑容来,对着平安招手道:“平安,快过来,让爷爷看看你。” 平安和苏陶并不熟悉,他眨眨眼睛看了看孙容,又看了看苏陶,才喊了一声:“爷爷。” “哎,”苏陶笑的跟一朵花似的:“平安,到爷爷这边来,让爷爷好好看看。” 虽然苏陶以前很不喜欢苏文景,可自从苏文景中了举人后,苏文景就是苏陶疼爱的孩子了,等苏文景成了状元,那苏文景就是苏陶的心头肉了,苏文景的儿子当然就是苏陶最最疼爱的孙辈了。 这会儿苏陶见了平安自然是心花怒放,恨不得把平安搂在怀里好好看一看。 可惜平安跟他不熟,根本就不肯过去,只是站在那里好奇的打量苏陶,那眼神跟看一个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苏陶自然也立即就发现平安对自己的疏远了,他面上的笑容却没有什么变化,而是继续对着平安嘘寒问暖,十足像一个疼爱孙子的爷爷。 苏文成低着头站在席云身边,根本就不敢往父亲那边看上一眼,不过比起以前来,他还是有进步的。 *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每次苏陶发火,苏文成都吓得瑟瑟发抖的,现在他虽然还是怕,不过却已经不会发抖了。 好一会儿后,苏文成终于听到父亲和他说话了。 “文成,我听钱叔说,你和云哥儿都跟人去学医术了?” 苏文成抬起头来,匆匆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见父亲端坐在椅子上,微微眯着眼睛,看上去不喜不怒,就好像随口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一样。 苏文成点点头,轻声说道:“嗯,父亲,我,我在家里闲着没事,就去医馆了。” 说完,苏文成的头低的更低了。 苏陶正要发怒,就听见席云说道:“岳父,我喜欢医术,夫君就给我找了个大夫做师傅,左右文成在家里也无事,我就带着他一起去了,这个夫君也是支持的。” 苏陶正要再说些什么,孙容就在一旁笑道:“哎呀,亲家你生什么气,云哥儿和文成跟人学医术难道不是好事吗?这可是治病救人的大功德,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做父母的应该高兴啊。” 苏陶面上可没有什么高兴的表情,他却也不能对着孙容发火。 他对席云和苏文成发火可以,因为他是长辈,长辈教训晚辈是天经地义的事。可孙容却和他平辈,还是亲家的关系,这除非是不打算要这门亲家了,否则是不能发火的。 苏陶冷哼一声:“他们都是哥儿,出门去抛头露面,这像什么话。” 孙容笑呵呵道:“咱们都是普通百姓出身,没有那么多规矩。” “文景现在可是翰林院修撰了,是最最清贵的官职,不是普通人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行事了。”苏陶说道。 孙容笑呵呵道:“亲家,文景这个翰林院修撰都不在乎这些规矩,你又何必这么在乎呢!” 孙容一句话就堵得苏陶没理了,你不是说他们出去学医对文景不好吗,文景都不在乎,你没个一官半职的,又在乎什么? 那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苏陶自然也听出了孙容话外的意思,脸色憋得有些难看,却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孙容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毕竟他们还要在这里一起生活好长时间,便继续笑着说道:“亲家,云哥儿和文成去学医术,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文景好好做官,文盛文和好好读书,亲家你还有事什么好操心的。” 经过这一路的相处,孙容也摸清了苏陶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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