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是沾的大哥的光,可大哥真的还是苏家的人吗? “状元及第”的牌匾,大哥会给挂在苏家吗? 就连父亲都认为大哥中了状元,肯定要回归苏家了,可他却觉得,大哥怕是不会回来的,“状元及第”的牌匾根本就不会挂在苏家的大门上。 若是大哥真的不认自己是苏家人,那他们家可就成了整个天下的笑话了。 把一个状元给推出去做赘婿,不是笑话是什么? 只要一想到这个结果,即使在明晃晃的日头下,苏文盛也打了一个寒颤。 到时候父亲和族老们肯定不会认为是大哥错了,他们会把气撒在谁的身上呢? * 就在苏文盛想着这些的时候,前面忽然来了两匹快马,待到马到了不远处,众人才看清是两个穿着差服的衙役。 这两个衙役一到跟前就跳下马来,对着灵泉县县令行了个礼,然后才说道:“郑大人,状元的车驾还有一刻钟就能到了。” 郑县令是前年被选来做县令的,在他任上县里出了个连中六元的状元,可是一桩不小的功绩,想来他来年的政绩考核不会低。 就凭这一点,郑县令对迎接苏文景这件事就一万分的上心,更别说苏文景如今已经是翰林院修撰,妥妥的前途无量,当然得赶紧趁着这个机会结交了。 因此听到苏文景还有一刻钟就到,郑县令立即又将接待事宜嘱咐了一遍,末了又对钱夫子笑道:“钱老,等会儿苏状元到了,还得您老过来念词。”
第183章 你可别想不开做傻事啊 钱夫子抚着胡须笑道:“小老儿都已经准备好了,大人放心。” 郑县令赶紧道:“钱老,您是苏状元的老师,是咱们县里第一等德高望重的人物,我怎么敢在您面前称大人。” 钱夫子就道:“大人,草民只是一介白身,这可是礼法,不能乱的。” * 一刻钟后,等待的众人远远就看见一对车驾走来,走在最前头的两个官差手里举着两副黑底黄字的牌子,后面又是两列官差,然后就是一个骑着高头大马,身穿绯色官服的年轻人,再后面是几辆马车,马车四周跟着佩刀的官差守卫。 不多一会儿,这队车马就近了,郑县令赶紧带着一众人迎了上去。 苏文景见人朝着自己走来,也赶紧下了马来,将缰绳递给随从,也快步朝着那些人而去。 两队人马刚一接近,郑县令就带着众人拜了下去,苏文景现在是六品京官,郑县令只是七品地方官,见了苏文景自然得拜了。 郑县令这一拜,其余人也都跟着拜了下去,唯独钱夫子站在那里没有弯腰。 钱夫子是苏文景的老师,就算苏文景现在是状元了,也该苏文景给他行礼,而不是他给苏文景行礼,因此钱夫子自然是不能拜苏文景的。 苏文景赶紧扶起了钱县令,然后又对着钱夫子行礼道:“夫子,学生幸不辱没您的教诲,如今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钱夫子就笑道:“哪里是不辱没啊,能教出你这样一个学生,我此生无憾了。” 两人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了鞭炮声和鼓乐声,郑县令又说了一些场面上的话,便说道:“修撰大人,下官已经在府衙备好酒席了,还请您移步府衙。” 苏文景扶着钱夫子,笑道:“郑大人有请,在下自然是却之不恭了。” * 平安坐在马车里好奇的掀开车帘,看着父亲在外面和人说话,他越来越好奇了,就问道:“小爹爹,父亲去哪儿?” 席云抱着自己的儿子,也看着自己的夫君:“父亲要去应酬,我们先回家。” 平安好奇道:“家里也有石磨吗?” 从平安有记忆起,家里就是有石磨的,每日磨豆浆做豆腐,他就以为自己家里总是有石磨的,因此才那么一问。 席云说道:“家里没有石磨。那里是小爹长大的地方,村子后面有一座山,山上东西可多了,以前小爹就是个猎户,经常背着弓箭上山打猎,到现在家里还有小爹用过的弓箭呢。” 平安好奇道:“弓箭?小爹会弓箭?” 孙容在一旁说道:“当然会了,你小爹的箭术可好了,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猎手,一般人可比不上。” 平安来了净胜,说道:“爷爷,我也要做猎户,要射箭。” 孙容就道:“猎户太危险了,以前你小爹上山打猎那是没办法,现在你爹是状元了,你怎么还能做猎户。你要好好读书,和你爹一样做状元。” 平安嘟着嘴巴不说话了,苏文成把他抱过来,说道:“平安,等会儿就到家了,到家我带你去捉知了。” 平安立即就来了兴趣,一个劲追问怎么捉知了,把要跟着小爹学打猎的事情给丢到脑后了。 * 孙容并不知道苏陶曾经给儿婿送来了两个哥儿,因此进到自己家中,见到家里多了两个陌生的哥儿,一下子就愣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在我家里?” 这两个哥儿都身材高大面容俊朗,其中一个还长的跟蛮人似的,还见了自己就跪下,说什么“恭迎主家回来”,这一看就知道不是村里来帮忙的夫郎啊。 可他们家里什么时候多了两个这样的下人了,他怎么不知道? 明明上次他回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两个人呢。 孙容立即就想到自己走了之后,就只有文景中举的时候回来过一次,再看看这两人的长相,孙容瞬间就明白了什么,脸色就变得不好看了。 他正想要说什么,席云赶紧拉了拉他的手,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说道:“小爹爹,我们进去吧。” 见儿子这样说,孙容就把要开口的话给咽了下去,没再管那两个人,带着自己儿子孙子和一众乡亲进去了。 一路上舟车劳顿,加上心里又存着事,孙容哪里还有心思和村里人说话,村长见他脸色不好,坐了一会儿后就带着乡亲们离开了。 等人都走了,孙容立即就对苏文成说道:“文成,你带平安去院子里玩一会儿,我和云哥儿有话要说。” 苏文成也不傻,回来后看到苏家多了两个人,还是两个陌生的哥儿,他立即就猜到这两人跟大哥有关,现在孙容要和小哥说这件事,他自然要把平安给带出去。 不过在这之前苏文成还是说道:“孙叔,您也知道我大哥对小哥怎么样,这中间肯定有误会。孙叔您先别着急,等我大哥回来把误会给您解释清楚了也不迟。” 孙容没说话,不过看面色是缓和了一些的。 儿婿对儿子怎么样,他是看在心里的,那真的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别说做举人了,就算是做了状元,儿子一句想吃“夫君做的丸子”,立即就挽了袖子去做,绝不肯假手他人的。 或许这中间真的有什么误会呢? 可孙容转念一想,人都是会装的,就算儿婿对儿子再好,有别的心思也不是不可能的,有人惧内的要死,依然改不了偷吃的毛病。 瞒着家里所有人,在老家养着两个年轻的哥儿,这能是什么好事! 再说了,看到那两个哥儿的第一眼孙容就明白了,这两个哥儿都长的和男子一般,正是和自己儿子一个类型的,说不定儿婿喜欢的就是和男子一样的哥儿,所以才对自己儿子这么好的。 孙容越想心里越忐忑,甚至都已经想到儿子被抛弃时的场景了。 想到这里,孙容浑身一个激灵,他一把拉住自己儿子的手,眼眶微红:“云哥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小爹在呢,你可别想不开做傻事啊。”
第184章 就让我们留下来吧 席云微微睁大眼睛,似乎是没明白孙容话里的意思。 “小爹爹,我为什么要想不开?”席云讶异道:“小爹爹,夫君刚中了状元,咱们的日子刚好过了,我怎么会想不开?” 孙容张张嘴巴,却说不出自己的担心来。 儿子明显还没想到这一层,他要是直接说出来,反而会让儿子心里难受的。 见小爹不说话,席云就继续说道:“小爹爹,那两个哥儿我知道,夫君都跟我说了。” 这下轮到孙容睁大眼睛了:“云哥儿你知道?云景做了这样的事,云哥儿你心里就不难受吗?” “小爹爹,你听我说完啊。” 席云耐心和孙容解释:“这两个哥儿是夫君的父亲送过来的,长者赐不可辞,加上他们又是夫君动身前一天才被送过来的,夫君也来不及安排他们的去处了。不过小爹爹你放心,夫君和他们什么都没有,他们被苏陶送过来的当天,夫君就让张婶把他们带回去了,他们是在张婶家里过的夜。” “第二日夫君要动身了他们才回来,夫君让他们在家里住下给咱们家看家,又给了他们几亩地,也算是让他们有个活路。” 席云将事情原原本本和小爹说了,孙容听完问了一句:“云哥儿,你说的是真的?” 席云就说道:“我相信夫君,他不会骗我的。” 孙容不再说话了,他心中还是有些不信,等有时间还是找张婶问一问,看看是不是真的。 * 孙容看着站在身前的两个哥儿,面无表情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都多大了?” 两人都身高腿长宽肩窄腰,一个面容俊朗一个高鼻深目,若是男儿的话,就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了。 可惜他们是哥儿,这样的容貌就是丑陋了,哥儿以娇小白弱为美,长相如男子一样的哥儿都是被人嫌弃的。 自己的云哥儿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没少被其他人嘲笑。 孙容在心里叹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好一些:“家里也用不了这么多的下人,你们要是愿意的话,我就把你们送回去,让你们和家人团聚。” 这话一出,两个人立即跪在了地上,一个劲地跟孙容磕头:“太爷,求您了,求您不要把我们送回去。” “我们什么活都能干,就让我们留下来吧。” 孙容只是个普通百姓,哪里被人这样跪过,就连苏文景中状元的时候,来报喜的也是跪跪就起来了,可不像现在这样磕个不停,还一个劲的哭诉哀求。 他一下就乱了阵脚,直接就过去和席云一边一个将人给扶了起来。 “你们都别哭啊,”孙容有些着急:“我也是为了你们好,放你们回去和爹娘团聚不好吗?” 那个面容俊朗的哥儿就哭道;“太爷,您不知道,我们两个命都苦的很,我家里根本就不把我当人看,在家里的时候天天挨打挨骂,连饭都不给吃饱。草芽命更苦,七八岁的时候就被家里人给卖了,辗转了好几户人家,受了许多说都说不出来的苦,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现在就算去找,也早就不知道亲生的爹娘在哪里了。” “老爷临走的时候安排我们看家护院,又让我们种了四亩地,我们才能有个安稳的日子,不再被人打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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