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浑身上下,除了眼睛头发还能看出一点儿原本的颜色之外,其他地方皆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南阳踉踉跄跄的走进大殿,几乎就要力竭倒下时,一旁的神官眼疾手快的将人扶住。 “南阳神殿您……没事儿吧?” “还能说话不?” 鉴于这人身上看上去乱糟糟一片,就连手指上都布满了大大小小无数伤口,更别提那张俊美的脸蛋,此刻更是满目疤痕,哪儿还能看见往日丝毫俊美的模样? “一张俊脸伤成这样,不知道太子殿下回来之后看见还能不能认得出来。”说这话的人是文成,他一脸惋惜的盯着南阳啧啧打量着。 南阳有气无力的仰头看了他一眼,似想开口反驳,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南阳从乾坤袖中拿出那个被他小心翼翼保护着的,崭新依旧的琉璃瓶。 一众神官看着他这架势纷纷忍不住摇头,自己都快被人切片了,这琉璃瓶倒是丝毫没有被磕到碰到。 过了好一会儿南阳在百草神官的紧急治疗后稍微恢复了体力。 “天道发疯了,昊天境已经被毁的不成样子。”南阳有气无力的说道。 沈长安点头:“能够想象得到。” 苍渊冷笑出声:“那家伙脑子本就不正常。” 狐小五忍不住看了一眼苍渊,那眼神似乎在说,你也好意思说别人? 苏劲和狐亦没有说话,对于目前这情况,他们多少都能料到。 “不过你能从发疯的天道手中逃脱也是够可以的呀,之前还真是小看你了。”沈长安挑眉眼中带着几分赞赏。 南阳冷笑道:“如果天道回来之前你们能想办法给我传个信儿,我也不至于搞成这副模样。” “谁知道你事情做完不赶紧走还留在哪儿?”沈长安没好气道。 南阳气得不想说话,他那是不想走吗?他那是没走掉,幸好赶上天道失心疯发作,不然他不见的能安然无恙从那疯子手中离开。 “等天道失心疯清醒之后肯定又会赶来大荒,赶在他来之前想好怎么迎敌吧。”南阳这话倒是提醒了一行人,在他来之前白冶正说着这事呢。 白冶扭头看了一眼苏劲和苍渊,他虽没说话,但是苏劲和苍渊却都点了点头。 “你方才说破军曾在我身上留下了某样东西,能取出来吗?”沉默了良久的狐小五突然开口,打断了一行人的讨论声。 沈长安转头看向狐小五,还不等她说话,原本沉默的站在狐小五左右两边的两尊大神,几乎是在一瞬间气压低了好几分。 这两张如出一辙的脸,又带着细微不同的两双眸子皆是凝眸盯着她,像是生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一般。 沈长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时间太久,取不出来了。” 她这话说完后,清楚的能感觉苏劲和苍渊松了一大口气。 狐小五皱眉:“怎么会取不出来了呢?” 沈长安无奈耸肩:“我也不知道,你不如问问你的大神官。” 沈长安确实不想管苏劲苍渊和狐小五这事儿,毕竟那东西就算取了出来对目前的形势来说,也并没有多大的胜算,倒是白冶说的那个斗转星移要靠谱一些。 最关键是就算她再怎么说了那东西对破军有多重要多重要,这人也不会将那东西从狐小五身上取出来。 其实那一部分东西放在狐小五身上对破军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沈长安这般说着,狐小五当真拽着苏劲便要问他。 “真是时间太久取不出来了吗?”狐小五一双眸子认真又怀疑的望着苏劲。 不等苏劲说话,狐亦倒是先开口了:“那东西取或不取对破军神殿来说,影响并不大,小五你也别再过多纠结。” 狐小五还想问些什么,但听自家大哥都这般说了,他也就压下了心中的疑惑。 他想着如今最紧要的是先解决天道之事,其他事皆可暂缓。 不过这既是关于苏劲之事,他也就不能不放在心上,他顾虑的自然比旁人更多一些。 天道那疯子如今正在昊天境发疯大肆破坏,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清醒过来。 那疯子就如同一把悬挂在他们头顶的利剑,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 几万年前那场昊天境大屠杀,狐小五依旧记忆犹新,三魂七魄被震碎时的疼痛他也还没忘记。 若不能将那疯子弄死,那么不久之后昊天境众神官恐怕会再一次被屠杀殆尽。 斗转星移之阵的布置并非一时半刻便行,而且还是这么大规模的阵法。 幸而天道因灵台被破坏的彻底,整个人疯癫的厉害,暂时并没有找上来,不过这也仅仅是暂时。 狐小五问狐亦道:“神官的灵台被毁后居然会对神官造成这般大的伤害吗?” 狐亦稍沉默了片刻后才道:“神官灵台确实重要,但其他神官即使灵台被毁却也不会如同天道一般疯癫至此。” 在狐小五疑惑的目光下,狐亦接着说道:“对于其他神官来说灵台被毁至多不过损失一些灵力,以及失去信徒香火供奉,但重塑灵台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天道不一样,他的灵台早早就已与大荒连接在了一起,以此来通过破军吸收大荒灵力。” “如今他的灵台被毁灭,以往堆积在灵台之下的大荒魔气尽数涌入他的身体,再加上破军与苍渊已然脱离他的控制,他不疯才会奇怪。” “而且天道灵台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作用,那便是吸收灵力以此来压制五衰之症。” 狐亦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一道浅浅的幅度,片刻之后他才又接着说道:“他疯的越久,对我们来说越有好处。” “毕竟五衰之症的侵蚀可不会因为他发疯就停下来。”
第174章 天道在昊天境发疯之时,大荒之内众神官也在辅助着白冶白犰二人画符布阵。 因为阵法涉及的人物居多,符文相对的也就更复杂,许多地方需要临时调整。 白冶和白犰二人不眠不休将自己关在房中对着图纸研究改善。 白冶虽提出了借用斗转星移这个阵法来帮助破军丛其他神官们身上借用灵力,但这个事说来简单,真做起来时却又异常复杂。 他不仅要保证破军丛众神官身上借走的只是灵力,而不是其他,还要保证这灵力有借有还,这确实有些为难他了。 他起初想的简单,不过就是将昊天境众神官的灵力抽出来,传送给破军,但是这群人的想法可和他不一样,他之前压根儿就没想过被拿走灵力之后的神官以后够又该如何。 所以现如今的阵法确实还不行,还不够完善。 而且他当初也只是在阳间境使用过一次,是极小规模的,而且还是对凡人使用,所以符文并不复杂。 但若是就此照搬在阳间境使用的那一套根本就行不通。 “我就想不通了,那灵力拿就拿了,为什么还要再还回去?”白冶忍不住说道,他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满是不耐,可以见的他此刻心情已经有些烦躁了。 “他们和我们不一样,你若是只管借不管还,那与要他们的命有什么区别?“白犰恍若无意的问道。 “这怎么就扯上要他们的命了?”白冶皱眉瞪着白犰,他只觉得此人在胡言乱语。 “如今的昊天境众神官原本都是由阳间境众生灵,经过千万年修得神骨飞升而来,而他们那周身灵力则是支撑那一身神骨的基石,你若是不管不顾将其拿走。” 白犰看着白冶认真的说道:“没了神骨的神官与阳间境凡人无异,若是没能及时归还灵力,那这群神官的身体便会因为支撑不住神骨的神力,迅速枯竭,最后的下场便是如同凡人一般堕入幽冥境重入轮回。” “千万年修行毁于一旦。” 白冶听白犰说完后,紧皱的眉头久久都没有平缓下来。 “这……与我何干?”半晌过后白冶才又开口,他声音略有些沙哑,面上却尽是冷淡之色, “真的与你无关?”白犰一手支撑在桌面,而后慢慢靠近了白冶,他没忍住用手轻轻拨动着垂在白冶面前的银白发丝。 白冶皱着眉头想拍开白犰的手,白犰却比他更快的松开了那缕银发,转而抚上了对方莹润白皙的耳垂。 “他们将全副身家交给你,说明他们信任你,你真的觉得与你无关吗?”白犰再一次开口,他的手指已然捏上了白冶的耳垂。 “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些的?”白冶一手拍开了白犰的手,随后十分生硬的转移话题。 白犰就当不知道似的笑着说道:“我从小就喜欢看书,哥哥不记得了吗?” 白犰声音低沉又暧昧,这人只是喊了一声哥哥便让白冶瞬间红了耳。 “闭嘴……不许再胡言乱语。”白冶自认为十分严肃且抗拒的对着白犰说道。 奈何这人只是微微挑了挑眉,随后便用着一脸疑惑的表情问道:“我那一句话说的不对?” “是不是小时候的事情隔得太久远,哥哥记不得了?”白犰再一次问道。 “胡言乱语。”白冶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一句话,听得白犰都习以为常了。 “我追在哥哥身后几万年,哥哥不疼疼我就罢了,怎么还如此冷漠?”白犰一脸委屈的靠近白冶,那双桃花眼中柔情泛滥,看得白冶心头一跳,热意翻滚。 “谁是你哥哥?”白冶侧过脑袋不再看白犰。 “是谁当初用哥哥的身份将我从崇华山骗去凌州的?这会儿怎么想抵赖了?”白犰歪了歪脑袋,一脸无辜的盯着白冶。 白犰不说这事儿还好,他一说这事儿白冶便忍不住回想起当日那般叫人脸红耳赤之事。 “哥哥要了我的身子,不想负责不说还想将我越推越远?”白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靠的白冶极近,近到一伸手就能将人揽入怀中。 “你胡言乱语……究竟……究竟是谁要了谁的……身……”白冶气得张口就要反驳,却在话还未说完之时便红着脸又闭上了嘴。 “哥哥说的对,是我要了哥哥的身子,我会对哥哥负责,哥哥给我这个机会吗?”白犰偏头吻了吻白冶的脸颊。 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的动作却叫白冶猛的转过头来,双目圆睁,不敢置信的瞪着白犰。 他和白犰同出一族,认识也有几万年了,但是在朔月族灭之前他其实和白犰并不熟,他是朔月族少主,而白犰还只是个小屁孩儿,两人之间可谓是一点儿交集都没有。 朔月族灭之后他游历三界企图找到复活族人之法,而也是这时他才知道原来朔月族人并不只有他一个幸存者,从那时候起他便时不时能看到白犰。 几万年间这个家伙从一个小屁孩儿长成了一个男子汉,他还是时不时能遇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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