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我也认。”池翊不啃鸭翅了,目光也变得严肃,“但你是怕了,还是真觉得自己赢不了那些人?” 良久。 言渝璟哑声道:“……我怕我赢不了。” 辜负了所有人的期盼,更怕……你会失望,会后悔做出选择。 “怕多正常。”池翊突然有些心酸,“我还怕到时候打不过那几个死士呢!” 三年,苦了三年,啥也不是。 别说去中原了,他连门都出不去。 想想还挺让人忧虑,池翊浅淡的目光闪了闪,压低嗓音,“到时候我要是没打过他们,你帮我一个小忙呗?” 三个多月没见,他还是那样。 言渝璟撩起眼眸,神色昏暗不明,“要我做什么?” 说之前池翊先问了别的,“我们是什么关系?” 言渝璟抿紧了唇,“……朋友。” “错!”池翊凑了过来,“我们是有过婚事的亲人。” “………” 言渝璟垂目看着他,薄唇微启,“你说。” 池翊:“我要是打输了,你就想办法把我带走。” 言渝璟拒绝了他,“不行。” “?!” 怎么不按套路走。 池翊:“你要是能做到,我许给你一个承诺,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言渝璟确定道。 池翊豁出去了,保证道:“对,只要你能帮我出西域,什么都行!” 这就有些趁人之危,白捡好处了。 上次偏处谈话,表面上是怪责。 仔细想来池夫人的安排虽然有些难以理解,但为了池翊着想却是事实。 三年苦修只是为了让池翊有保全自己的能力,并没有指望他真的在短短三年内,就可以敌得过手下的全部死士。 舍不得儿子犯险却又允许他去往中原,偏又要将他关在这暗无天日的一方,足足三年的时间。 矛盾。 池翊见他半天没应,催促道:“怎么了?别看我现在被关在这里,少主的身份可还在,一个承诺肯定不会亏待你。” 言渝璟开口:“我现在答应了你,若那时你又打赢了那些死士怎么办?” 不是他不自信,池翊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自己,“你觉得我能打得过?” 言渝璟看着他,“你觉得我能赢?” “………” 这完全就是两码事,好吧! 池翊无语了片刻,指向自己,“寡不敌众明白?” 言渝璟轻笑道:“以一敌十也不是不可行。” 理也是这么个道理,但大西瓜和小番茄的力量那能比的了吗? 池翊嘴角抽了两下,“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去,璟公子您来替我上?” 言渝璟:“池夫人不会同意。” 听这意思是他就能行咯? 这逼格都装到他面前了。 “我不管。”池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撒娇卖萌,“你得答应了,我可都是为了你才这样,不然这苦谁乐意受。” “我跟去中原帮的是谁的忙?到时候你回去肯定会被你发现,有我来做掩护行事是不是就方便了很多?” “言渝璟答应我好不好?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不够让你帮个小忙……” “好。”言渝璟本就拒绝不了他,若是到最后他还这么想的话,“我回中原的时候也把你带上。” “这就对了!”池翊开心地抱着他的脖子,在后背上拍了拍,“我在这里等着你。” 手上沾的油大概都擦在他衣服上了,言渝璟无奈地拍了拍他,“说好的。” “对了。”池翊又想起来了件事,“我现在帮不了你练习,但你可以找江宇他们,虽然没我厉害,但也不差。” 江宇那伙人早在一个多月前,就被言渝璟单虐的毫无还手之力。 江宇更是在射箭、骑马都输了之后,供上了那颗粉色的夜明珠。 言渝璟想了一下,“下次来看你的时候,我会带着那颗夜明珠一起来。” 江宇那家伙肯定又要伤心咯,可怜的孩子,啧啧啧。 池翊笑了一声:“好啊,我的那颗夜明珠,就放在柜子里面的一个精致小木盒里,你也一起带过来。” “还有什么想要的?”言渝璟问。 “会说话的鹦鹉?”池翊看了看四周,“大概是养不活。” “啧啧啧,什么东西好养活,不费劲啊?” 池翊的眸色忽然亮了一瞬,“乌龟,你下次来的时候帮我带一只乌龟,这个我肯定能养活。” 言渝璟:“乌…龟?” “嗯。”池翊指着前面滴滴答答落着水的石壁,“我这下面四通八达的啥都有,小水潭肯定少不了。” 养的好了活个百余年,还能成为他们之间的一个……信物,这么想除了很奇怪也没什么不好。 言渝璟勾了勾唇,“你喜欢就好。” ………
第41章 中原少年vs西域少主(十七) 冬日总归是不好熬些,黑夜占据的时间总是很漫长,没了太阳,就连月亮也很少出来。 干燥的空气里,寒气透骨的风吹起来就没个完,身体素质再好也敌不过这冷风的吹,他这在屋里待着有火燃着都觉得冷,那…… 听说山洞下面会冬暖夏凉,言渝璟紧着的一颗心才稍稍放下。 此后,言渝璟还是向往常一样,每日都去练剑,在院子里练武,偶尔也会忙上两天,一个人坐在窗前,安静地思索,而后在纸上快速写着什么。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冬去春来,草长莺飞,就连院子也热闹了起来,一群群鸟雀叽叽喳喳地叫唤。 在中原暗中建起的酒楼也正式营业,有一半引用的是西域的美酒,物以稀为贵,受欢迎程度还算不错。 店铺挂名的就是一对常年走南闯北的老夫妻,家世背景干净,除非不允许外地人行商,他这店就出不了问题。 后山一直有人在看守着,言渝璟去了好几次都是无功而返,那些死士只听主人的命令,他不好硬闯。 挑好的乌龟过了一个冬天好像还长大了一圈,天气暖和后就常常伸着脖子晒太阳,没了太阳就缩进壳里睡大觉,忘记喂食好像也不会有什么不同,确实是好养活。 闲下来的时候,言渝璟便会对着一只乌龟发呆,深邃的眸子好像挡上了一层浓雾,恍惚地看着一角,少则一盏茶,多了便一炷香的功夫。 越是盼望着,日子过得好像就越快,心里的那点想念好像也在成长一样,堵在心口,让人做什么都会记得。 浓雾萦绕的花海中,他好像看到了池翊站在前面,手里捧着大朵的花冲着他笑,似乎在和他说些什么…… 画面一转,他们便躺在了家里的床上,池翊只穿了件白色里衣跨坐在他的身上,脸颊泛着潮红,恼羞地说些什么。 目光无意地向下,领口处的大片皮肤裸露着白到晃眼。 四周的温度在逐渐上升。 视线晃了一瞬,他便又将人按在了身下,清澈透亮的眼睛懵懂地看着他,眼尾似乎是因为生气而染起一片桃红,很漂亮。 殷红的唇半张着,好像在说些什么,但他什么也听不到,周围很吵,千万种声音再劝说着他。 污言碎语充斥着他的心海,蛊惑着他去做出格的事情,由着内心去对待身下的人。 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好像有水将要淹没了他,怎么也喘不过气的感觉, 身下的人忽然拉过了他的衣领,柔软的唇触碰了上来,手臂揽在他的脖颈上,渐渐用力。 四周安静了下来,他由着本心,好像变成了一头食之味髓的饿狼,胡乱间咬在他的锁骨上。 一道白光乍现。 言渝璟猛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后背上起满了汗水,一阵风灌进来后清醒了很多。 他做梦了是和池翊……那样的梦……. 言渝璟忽然慌忙地掀开被子,像是为了确定什么一样,俊俏的脸庞写满了难以置信…… 而后自暴自弃地捶打在被褥上,盘旋在手臂上的青筋脉络瞬间暴起,充满了可怖的力量感。 白天,言渝璟没吃没喝的练了两天的剑,自以为心如止水,可到了夜晚,那些被藏匿起来的情感,想法,思绪,便会成为不可控制的洪江猛兽,冲破欲望的囚笼,占据他的所有。 渴望,压制。 成为了扰乱他的拉锯点,每一帧画面都是池翊,梦中和现实交错杂乱。 到最后他好像分不清什么才是现实,内心深处想的是他,却总有一个声音在拒绝,在禁止他的臆想。 直到累了,困意将他笼罩,纠葛不休的身心才有了休息一会的机会。 自此,他被困住了,困在一个空旷的山谷里,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他有想念的人,却不能任由自己的想念…… 中秋。 又一个和家人团聚的日子。 言渝璟一早便买好了月饼,花灯,和一瓶他亲自酿成的葡萄酒,一共两罐他拆了一罐,剩下的这罐他想带给池翊尝尝…… 找来的乌龟养了快一年也没能送出去,没想到上次一别竟然过了这么久也不能再见。 早知道就心狠些,断了他想去中原的念头,指不定现在就可以同坐在屋檐上,对着月亮再饮一次酒了……… “主子,好消息。” 守卫院子的随从匆匆跑来,“后山看守的人撤了,听说是金库遭了贼,那人没能得手却抓走了一位姑娘,是哪个亲戚的……” 言渝璟打断他的话,把酒罐子递了过去,“帮我拿着东西,我们走。” 随从抱着酒罐多问了句:“去哪?” “后山。” 一别将近九个月,不管怎样,人他是一定要见,错过了,下次便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何日。 有些话他想…… 一年过去,洞里还是老样子。 他想见的人不知道怎么样了。 言渝璟抱着一堆的东西从阶梯上下来,宽敞的四周却不见那人的影子。 “喂,在找什么?听见外面的动静就猜到你会来。” 池翊抱着胳膊靠在后面的石壁上,瞧那副样子像是早早地就躲在那里看戏了。 许久未见,还有些不习惯,言渝璟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轻笑道:“你在这里也能听到外面的响动?” “十年练一剑,心如剑一般。”池翊晃晃悠悠地走过来,“我这地下呆了几个月,已经是心静如止水,耳听观八方了。” 池翊凑了过来,戳着心窝,“你那隔几天就来一次,我这里很感动还有人记着在过苦日子的我。” 言渝璟刚要开口就被打断。 “这就是你找的乌龟?”池翊戳了戳乌龟壳,“看样子还挺懒的,一看就不活泼,可爱。” 言渝璟:“他只是一只乌龟。” “也是。”池翊嗅了嗅鼻子,“这次给我带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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