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君年没再追问那女子,跟着谢砚走出了店门。 “城中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铁匠,有些男子有其他事做,却跟刚刚看到的女子一样,一副暗沉的黄色面容,身骨消瘦,这跟他们所说的传言不符。”路君年说着,回身看了看刚刚那名女子,见她还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方向,一副面容纠结的模样。 谢砚跟着停下脚步,路君年说:“那名女子,我觉得她愿意当厨娘,但害怕传染到我。” 谢砚:“我也怕她传染到你。” “信我,她传染不到我。”路君年轻抚着谢砚的手臂,对身后跟着的铃夜说:“铃夜,去请她入府罢。” 铃夜抬头看向谢砚,谢砚默默地点了头,铃夜这才前去,路君年跟谢砚就站在路的这边看着,直到很久以后,那女子才冲着这边点了点头,跟着铃夜往他们的府邸走去。 路君年:“白天还得再找一名男子。” 谢砚问他:“今晚还想去哪儿?” 路君年转头静静地看了谢砚好一会儿,才说:“烟柳巷。” 谢砚挑了挑眉,他知道路君年说想去烟柳巷无关风月,只是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嘴上还是调侃道:“我就知道你想去那儿,你之前还不承认。” 路君年抬手摸了摸谢砚的头,说:“为兄带你去见见世面。”
第207章 烟柳巷有好几条巷道,路君年带着谢砚随便选了一条进去,走到了最繁华的店门面前停下。 “欸哟哟!这二位客官,”门口的老鸨很快走了过来,看到路君年二人脸上都戴着面具,一时间有些语塞,但又很快反应过来,斟酌着说:“进我们这无字间,都需要摘下面具,不知您二位客官,能否……行个方便?” 面具只遮住了眉眼,还露了大半张脸在外面。 鼻息间全是浓重劣质的胭脂味,路君年不经意间皱起了眉,楼内适时传出女子放浪不堪的叫喊声,激得他起了一手臂鸡皮疙瘩。 “就是因为不方便才戴上面具的,”谢砚走上前挡在路君年面前,同时也挡住了那令人不悦的气味,“这点钱,够不够买两张脸皮?” 谢砚说着,丢给老鸨两颗碎银。 老鸨立马喜笑颜开,脸都皱成了一团,想上前搀谢砚一把,却被谢砚避开。 “我哥规矩多,人刁钻着呢,”谢砚说着,看了身后默不作声、正仔细观察四周的路君年一眼,笑着说:“找两个没经过多少事的姑娘,送到你们最好的包间来。” “好好好!”老鸨看了看路君年,应得非常快。 - 无字间内的陈设泛泛可陈,倒是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路君年走到谢砚身边,贴过去小声说:“刚刚进来的时候,门上的牌匾没有字。” 谢砚点头,表示他刚刚也看到了。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路君年又在谢砚耳边轻声道:“两个人得分开问话。” 他们特地挑的两个没经多少事的姑娘,方便套话,但若是两个人在同一间屋子里,她们会互相接话、递话,警惕性也会跟着提高,得想办法把两人分开。 谢砚也有这个意思,随即又笑道:“哥哥果真规矩多。” 路君年戳了戳他的腰,冷声道:“正经点,别被人看出端倪来。” 他们是以兄弟的名义进的无字间,不能让人看出他们不好女色。 两人很快到了老鸨为他们准备的大包间,一推开门,翻腾的热气直冲人面门,路君年上手挡了一下,才眯着眼看清屋内的陈设,不由得抿紧了双唇。 入眼正对着的便是一个下沉式大浴池,热气腾腾,水面上还飘散着红色的花瓣,浴池两边各放着一个屏风,上面挂着男女交欢的淫图,路君年视线刚刚触及,便又很快移开,不忍直视。 而门口早已站好两个姑娘,看到了两人,其中一人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谢砚。 - 软香在怀,细软的两根葱白胳膊环在了腰后,谢砚想着路君年之前的嘱咐,下了很大的定力,才没将人直接推开。 老鸨就站在二人身后,对他们说:“祝二位客官玩得愉快。”说完,就关上了房门。 而房间内,姑娘热情地抱住了谢砚,娇软着身子嗔道:“客官一动不动,是不是不会呀,奴来教您~” 谢砚僵着身体,不理会身前的人,转头看向路君年那边,就见另一边的姑娘怯生生地拉着路君年的衣袖,说:“奴第二次伺候人,客官可要温柔点。” 她在很努力地学着旁边那姑娘的姿态和语调说话,不过也许是真的没经过几次事,学得并不像。 谢砚身前的姑娘见谢砚不理她,一直往旁边看,以为他喜欢旁边那位生涩的姑娘,跟旁边的姑娘对视一眼,两人很快心领神会,同时松了手,热情的姑娘又很快环住了路君年,牵着人的前襟往浴池边上走。 “客官快些进来罢,冷~” 还没等她走两步,青涩的姑娘还没拉上谢砚的衣袖,路君年甚至都没有抬步,就见谢砚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热情姑娘的手腕。 姑娘疼得很快松开了路君年的衣服,蹙着眉看着谢砚,嗔道:“客官弄疼我了!” 谢砚这一番动作,吓得旁边的青涩姑娘都不敢上手,呆呆地站在一旁。 谢砚很快又松了手,戏谑地笑道:“你跟着我。”说完,又指了指青涩的姑娘,说:“你跟着我哥。” “好,好。”青涩姑娘忙不迭地应下,走到路君年身边,想碰又不敢碰路君年,倒是路君年伸出了一段衣袖,姑娘顺势拽上。 热情姑娘见过太多世面,很快调整了心情,没理会手腕处淤青的疼痛,又重新换上了那副笑脸,再次热情地贴上谢砚。 “哎呀客官莫生气,人家刚刚以为哥哥不会呢,就想教教他。”姑娘边说着,边环着谢砚的手臂轻蹭。 “你教我也是一样的。”谢砚目不斜视地说道,语气森冷。 路君年回头,看着谢砚跟那女子贴在一起的手臂,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说:“小砚,注意分寸。” 谢砚自然知道路君年说的分寸是什么,冲着路君年笑了笑,顺口编道:“哥你晕血,也要注意分寸。” 路君年抿唇,点了点头,便转过身,用衣袖拖着身边的人往左边的屏风后走去。 直到路君年的身影消失在了屏风后,谢砚才收回视线,推开人兀自往右边的屏风后走去。 “诶诶?不一起洗浴吗?”热情姑娘在谢砚身后轻呼道,很快跟上了谢砚的步伐。 - 这间包间以大浴池为中心,呈对称分布,左右两边的屏风后各有一张床,因为在同一个屋子内,两边人说话的声音稍微大点都能互相听到,这对结伴来这里享乐的人来说,是一种情趣。 而对路君年二人来说,不太有利。 路君年走到窗边,推开窗,将屋内的旖旎气味散去,吹了一会儿冷风,头脑清醒了不少。 这个房间中应该点了情药,不至于让人失去意识,只为了“助兴”。 姑娘小心地走到了路君年身边,问:“客官可要洗浴休息?奴可以伺候您。” 路君年抿了抿唇,随后摇着头叹了口气,说:“实不相瞒,我有隐疾。” “隐疾?”姑娘诧异道。 路君年点了点头,硬着头皮说违心话:“我立不起来。” 路君年话音刚落,屋子另一边传出一声笑声,是谢砚的笑声,路君年很快脸上一黑。 “哥,实在不行,不必勉强。”谢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路君年默了默,故意清了清嗓子,对姑娘说:“我弟弟也不太行,他行事太快,我弟媳不满,常常半夜来敲我的房门。” 路君年说完,轮到另一边沉默了,谢砚许久没有说话,似乎被路君年的话噎住了,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青涩姑娘尴尬地笑了笑,心道,今晚这是接待了些什么人了? “我听说烟柳巷内有方法治疗此疾,不知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路君年问道。 姑娘恍然,倒是真想到了一种药,走到床对面的衣柜中,从里面找出药箱,开始翻找路君年所说的药。 路君年跟着她的身后,目光在药箱中一一扫过,可惜大夫写的药方字迹大多潦草,他根本看不出这些药都分别是治什么病的。 - “找到了!”姑娘突然高声呼了一声,正要将药包拿出来,路君年突然说了一声:“慢着!” 姑娘动作一顿,不解地看着路君年。 路君年径直走到床边,一边在身上翻找一边说:“我的钱囊好像掉了,那是我全部的家当,若是被人偷走了,恐怕付不起今晚的钱。” 姑娘沉默了一瞬,这可确实是件大事,她放下|药箱,朝着路君年走来。 “会不会是刚刚掉到床底或是窗边了?你过去那边找找。”路君年语气淡淡地说道。 姑娘走到窗边,又低头往床底看去,嘟囔着说:“没有看到。”她正要抬头,后颈处突然抵上了一片冰凉。 “站起来。”路君年淡淡道。 姑娘咽了口唾沫,慢慢站起身,路君年反手将小刀架在了她的脖颈处,对方瞬间不敢动作,他垂眼向下看去,果然看到对方右手上藏着的锐利刀片! 刚刚她在翻动药箱的时候,路君年就察觉到她手上的姿势奇怪,这才留了个心眼,结果果然如此,她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无害。 无字间的老鸨,恐怕已经看出来了他们是异乡人,打算干杀人夺财之事,反正定方城死的人多,多一两具尸体,根本不会有人察觉。 而他看出了端倪,想必另一边的谢砚也已经解决了那边的人。 - “刀片,丢掉。”路君年沉声道。 姑娘颤颤巍巍地将刀片丢在了地上,说:“有话好好说,客官,奴什么都能为您做。” 路君年将人逼到角落,用绑床帏的绳索拴住人的手脚,绑在床尾,这才放下小刀,朝屋子另一边走去。 另一张屏风后,那热情的姑娘已经被谢砚放倒在地。 路君年蹙了眉,如果人被放倒了,他们还怎么问话? 他走向一直靠坐在床边、沉默不语的谢砚,伸手推了推他,问:“怎么把人弄晕了?” 路君年只是轻轻一推,没想到谢砚竟应声倒地,躺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掐着自己的喉口,憋红了脸。 路君年瞬间心惊,很快走到谢砚身边,蹲下|身将谢砚扶起,一边拍着人的背,一边掐紧谢砚的双颊,让人将口中的东西吐出来。 谢砚说不出话,直到路君年猛地一拍他的背,他才突然重咳一声,吐出一根银针来。
第208章 银针不算长,差不多刚刚好卡在喉口的位置,路君年紧紧盯着那根带血的银针,心中寒凉一片,如果他没有这么快走过来帮谢砚,谢砚会不会被这根银针扎穿喉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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