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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蒂首都，神殿的某个深处栽种了不少的蔷薇，一个金发微卷的男子站在蔷薇丛中，他气质恬淡，似乎正在聆听蔷薇丛中蔷薇们的窃窃私语。
突然他睁开眼睛，淡蓝色的眼眸仿佛玻璃珠一般澄澈，看见他的眼睛，就仿佛能看到万物复苏时的天空。
“两个。精神烙印连续消失了两个，究竟是哪里呢？莫里，因科，卡尼堡，麦克达夫，还是格雷亚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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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泞的遇上，一条碧绿的小蛇顺着车辙游动。
已经两天了，疯狂赶路，这是要累死蛇了。
“神子，看天气晚上似乎有雪，现在需要停止前行吗？”凯佩尔骑马来到马车的车窗旁，敲窗后问道。
沈乐成也看向窗外的天空，阴沉中带着灰蒙蒙的感觉，这是与暴雨来临前的阴沉截然不同的感觉。
“如果有合适的地方就停吧。”沈乐成说完又补充，“再问问两位神官的意见。”
凯佩尔骑马去询问海赫与夏弥斐两位神官的意见。两位神官在同一个马车内，凯佩尔问过后，海赫与夏弥斐神官都表示听从塞拉尔神子的安排。
夏弥斐神官在凯佩尔离前多问了一句：“下一城镇是哪里？”
“霍尔达，夏弥斐神官。大概还要三天左右。”
海赫神官也问道：“霍尔达的话，岂不是马上就要进塞瓦？”
凯佩尔回答：“是的，海赫神官。从霍尔达进入塞瓦的卡尼堡。”
“卡尼堡，那可是塞瓦最繁华的城市之一。”海赫神官说，“霍尔达也是个好地方。”
“霍尔达的甜泉水极为有名。”凯佩尔回答，“甚至可以治愈一些简单的病症，被称为小圣水。”
夏弥斐神官点头：“我也曾听说过，不过效果不及圣水。”
“说不定只是因为水是甜的，让人喝了心情变好，忘记了病痛？”海赫神官在甜泉水被誉为小圣水这件事上的看法与夏弥斐神官一致，“不过，这让我对甜泉水更感兴趣了，很难想象它究竟是怎样的甘甜。”
一行人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处稍大的空地，将帐篷支起来，吃完一顿不算精美的食物后，沈乐成擦了擦身体算作洗澡了，头发被他绑起来了，好几天没有洗头发了，让他有些受不了了。
要说穿到这个世界，白得了个年轻又健康的身体，还有贵族、光明神子的身份，沈乐成是赚到了，但是这里的食物，还有不太洗澡的人们，这是让他很不能接受。
“神子需要帮忙吗？”卡特医生靠近。自从知道沈乐成的武力值很高后，卡特医生就十分安分，乖巧到沈乐成都开始怀疑这人是不是被人穿了，好在卡特医生还是一如既往的粗心与懒惰，倒是让沈乐成放心下来。
沈乐成制止住卡特医生的靠近：“离我远一些。”
卡特医生退到了帐篷口，一脸无辜，看着神子嫌弃的表情，他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他刚刚喷过香氛了，都是香香的味道，难道是神子不喜欢这种香味？可是凯佩尔明明说这是神子常用的。
莫名其妙。不过神子总是这样阴晴不定，他也适应了。
将自己打理好了，沈乐成出了趟帐篷与海赫和夏弥斐神官说了些话，回到帐篷他感觉少了点什么。
灵光一闪，沈乐成对卡特医生道：“你去外面看看，那条蠢蛇还在吗？没跟上来的话，我让队伍行进的更慢一些。”
卡特医生脸色古：“我觉得很可能直接冻死了。”说实话他也是一次见冬天不睡觉，甚至还跟着马车跑的蛇了，就算成精了，也不该这样的。
卡特医生见神子的眼神深沉下来，他立刻跑出去四周查看蛇游过的痕迹。
他顶着风雪，在帐篷十好几里的地方看见一条游动极慢的碧绿色小蛇。
那一刻，卡特医生是同情的。
第14章
因为同情，卡特医生脑袋一抽，直接将小碧蛇给领了回去。
当他的手触碰到碧绿小蛇时，卡特医生是万分后悔的，可是碧绿小蛇已经缠绕在他的手臂上了，让他即便后悔也做不出丢弃的举动。
在他的印象中，蛇都是记仇的动物，他丢了人家，估计转身就要被蛇毒死。
风雪中，卡特医生表情僵硬，四肢僵硬，他只能寄希望于这条有了灵性的蛇能够闻清楚，他不好吃，塞拉尔神子才最好吃。
光明神在上，您一定会保佑您最忠诚的信徒，我相信。
碧绿小蛇缩起来，不去看它刚傍上的有些神经兮兮的“马车”，它只要那颗珠子，散发温暖仿佛夏日里阳光的圆圆的珠子。
至于抢走他珠子的人，哼，放过他了。
嘤嘤嘤，谁让我打过去呢。碧绿小蛇的脑袋更低了，那个人一点也不怕它，甚至还会骗它，还狠心地打它，之前掉的鳞现在都没长起来，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成为第一条秃顶的蛇。
想到这里，碧绿小蛇的情绪更低落了。
卡特医生被突然贴到手臂的蛇脑袋冻得哆嗦一下，他的心也停了一拍，走半步就要看一眼碧绿小蛇的动静，他怕碧绿小蛇一个不高兴将他给咬了，要知道它的嘴巴离自己的手臂是如此的近。
沈乐成在睡前看见卡特医生哆哆嗦嗦进来，当卡特医生举起手臂，一条碧绿的身影窜过来。
沈乐成迅速捏住碧绿的身影。
被捏住了七寸的小蛇瞬间软趴下来，它投降。
沈乐成拎着装死的蛇，看向卡特医生，一字一顿：“你是猪吗？”
卡特医生小声：“它缠上我了，我不敢把它丢出去，怕它咬我。”
“就这？你看它咬你吗？”沈乐成直接将装死的蛇抛给卡特医生，“你带回来的，你养着。”
卡特医生与假装苏醒的小蛇同时看向沈乐成。
沈乐成扫过一人一蛇：“你们是想等几天为我献上蛇皮的腰带吗？”
沈乐成压低声音：“虽然光明教义中没有明确将蛇列入邪恶名单，但近些年已经有蛇是邪恶、是诱惑、是黑暗异端的化身。卡特，难道你就没听说过吗？”
卡特医生打了个寒战，他怎么会没听说过，就是因为听说过，他才记得蛇都是记仇的生物，就像那些黑暗异端一样，在黑暗中盯着你，趁你不备冷不丁的咬你一口，当“毒素”蔓延，一切都晚了。
只是沈乐成说的这些碧绿小蛇都听不清楚，它心中只有那颗仿佛放入了一个太阳的珠子。
沈乐成视线落在这条同样不甚聪明的小蛇上，蛇长得还不错，看起来有几分呆萌的感觉：“可以允许你呆在珠子旁边，但是要听话，明白吗？”
说着沈乐成手中光明神力出现，他隔空拔出莱德之杖的剑，剑直直落到小蛇的七寸旁。
碧绿小蛇盯着沈乐成手中浓郁的光明神力，一脸垂涎，那是比珠子还要大的太阳，它现在不要珠子了，他要这个人类，要这个人类当它的宝贝，供它吸。
不过这般宏大的愿望在带了寒气的剑落在它身边时完全消失，它小幅度挪动自己的身体，不让剑有伤害到它的机会。
这个“宝贝”它惹不起。
雪在天刚亮时停止，只有风还在不停得吹，带着刺骨的寒意，无孔不入。
“今天是个好天气。”沈乐成在雪停时起床，与海赫、夏弥斐两位神官一起于帐篷中吃早餐。
“昨日，您的男仆出去了，似乎很晚才回。”夏弥斐神官提醒沈乐成。
沈乐成吃下一块有些粗糙的面包，接过卡特医生递来的热牛奶，微抬下颚：“卡特，你自己告诉神官，昨天做了什么傻事。”
卡特医生慌了，他没有和塞拉尔神子对这个剧本，他该怎么说？还是按照事实说？
感觉到两位神官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卡特医生组织语言：“昨天，神子大人告诉我，一直有视线跟着车队，让我去看一看。然后我在车辙上发现了一条碧绿色的小蛇，一时心软便将它带来回来了，被神子大人狠狠批评一顿。”
“没有发现其他的人吗？”海赫神官询问。
卡特医生摇头。
“光明神在上，幸好只是一条冻僵的蛇，不然我们可能今天就见不到你了。”夏弥斐神官道。
“蛇都是奸诈的，邪恶的生物，看见之后一定要远离。这次有光明神的庇护，下次可就说不定了。”沈乐成做出总结，“我甚至想将那条蛇作为装饰镶嵌在我的莱德之杖上，以此提醒卡特，以及其他的信徒。”
卡特医生与装死的小蛇内心同时颤抖，这是个狠人，还是个大骗子。
对待异端与邪恶，神殿中的那些的神官们都不会是仁慈的，也只要在面对光明神的信徒们，他们才是仁慈的，就像圣诞老人一般的仁慈。
在某种程度上，沈乐成的演技，完全都是被神殿培养出来的。
等到夏弥斐与海赫神官回到自己的马车中，车队也修整妥当，马车行驶，卡特医生与小碧蛇同时松了口气，小碧蛇趁着外面骑士不注意，直接窜出了马车。
卡特医生看着逃走的碧绿身影，突然有些惆怅，叹了口气。
“舍不得？”沈乐成头也不抬的说道。
卡特医生连忙摇头：“走了更好。”他就不需要带着一条蛇在两位神官的眼皮子底下躲猫猫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小碧蛇又出现在沈乐成的马车中，尾巴还卷着一根土黄色的带了不少须根的根。
“咦，你回来了，还带了礼物。”卡特医生可以说很惊喜了，他正想接过小碧蛇给他带来的报恩礼物，小碧蛇直接躲开了。
小小的蛇全身散发出讨好的样子，将它带来的东西献宝似的推到沈乐成身前。
这是它给“宝贝”的东西，吃了这些东西，“宝贝”就会给它吸“太阳”了。
卡特医生散发出很不高兴的气息，明明他才是救了小碧蛇一命的人，明明他才是以后要领养小碧蛇的人，明明塞拉尔神子打过它，威胁过它，为什么它还要给塞拉尔神子献上礼物？
虽然这件礼物普普通通，甚至说有些寒碜，但是这是心意。
可是他没有。
“给我？”沈乐成疑惑，他真不觉得自己对小碧蛇好到它会心甘情愿为自己献上礼物。
沈乐成低头看向那件礼物，竟然是人参。
“还真是个好东西。”
卡特医生颇有怨念：“您这收了东西就说好话，也忒不讲究了吧。”
“你羡慕？”沈乐成笑了，瞬间就明白卡特医生的怨念来自哪里了，“你不认识这个？”
“这是什么？巫医的草药中也没有这种的东西。”卡特医生认真观察，他身为医生自然也是隐蔽的接触过巫医草药的，只是不够深入罢了。
沈乐成马上有了安排，他将人参放入一个木盒中，将从玛瑟公主神像中取出的蕴含一丝光明神力的珠子丢给小碧蛇，转头看向卡特医生，问道：“你的医学天赋如何？”
说起医学，卡特医生的自信马上就来了：“我的导师们和同学都说我天生就是学医的，卡尔，您认识的，也说我的手稳，不错。”
“您怕是不知道，就是因为我的天赋，所以我才没有被学校开除。”
沈乐成点头：“那你的嘴巴也太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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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乐成一行是在第四天上午到达的霍尔达，霍尔达比之古老的格雷亚斯，是一座比较新的城市，因为它临近塞瓦，是进入塞瓦最繁华都市之一，卡尼堡的出入口，霍尔达发展得极快，再加上有甜泉水，吸引了不少人来此。其繁华程度已经在古老的格雷亚斯之上，因为甜泉水，其繁华甚至可以与首都相提并论。
“这是一个很美丽的城市。”沈乐成从马车中走下来，面对霍尔达大教堂的希尔神官笑道。
希尔神官是为中年儒雅的男士，他带了片单边眼镜，眼镜旁垂着金色的细链绕过耳后，他同样笑道：“您喜欢便好。”
沈乐成视线越过希尔神官，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查利·柏得温，那是他在光明神学院的同学，被分在了霍尔达大教堂。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查利。”
查利·柏得温行礼，温声道：“很高兴在这里见到您，塞拉尔神子。”
“这是神子的同学吧。”夏弥斐神官对此很清楚。
“曾经能与查利一起生活学习，很开心，那段时光是美好又纯真的。”沈乐成说着客套的话。
在光明神学院中，他只与温泽的交情深厚，其他人都是泛泛之交，当然这种泛泛之交，只是沈乐成自己心中的评价，在交往中，他都表现出大家都是好朋友，温泽是更好的朋友，这样的表象。
查利·柏得温明显就是一位被沈乐成表象所迷惑的人，他情绪有些亢奋与激动：“能有幸与塞拉尔神子一同学习生活，度过那段美好的时光，才是我最大的荣幸。”
卡特医生心中咂嘴，这人脑子似乎不太行，果然光明神被塞拉尔神子欺骗了，导致神殿中的神官没一个能看穿塞拉尔神子的骗子皮。
看着那些被蒙在鼓里的人们，此时，他的内心有了些小骄傲。
与此同时，早早下车的小碧蛇盘在树上，盯着查利·柏得温，暗戳戳想着：这个人类想与他抢“宝贝”，咬死！
第15章
“霍尔达有很多地方值得一去，不知道神子与神使们预备在霍尔达待上多少天？”希尔神官问道。
夏弥斐与海赫神官没有回答，细细品尝餐盘中的食物。
沈乐成饮下口中的酒液：“大概一周。”停顿一下，“在入城时，路过白鸽广场，看见中央搭建了木台，听闻是希尔神官有安排。”
希尔神官笑道：“原本是准备给神子一个惊喜的，哪里知道神子竟然提前知道了。”
“不过这样也好，不知道神子是否愿意为霍尔达的市民们传达光明神的意愿？”
沈乐成颔首：“这原本就是我来此的目的。”
说完这些，希尔神官开始为沈乐成一行人介绍霍尔达，建筑、官员、贵族以及美食，可以说这是一次相谈不错的下午茶。
“霍尔达的甜泉水，这是来霍尔达一定要尝的东西。”希尔神官用银勺轻敲餐盘，发出清脆的声响，便有侍者端来几杯甜泉水。
海赫神官轻摇玻璃杯中清澈的甜泉水：“早就听闻了霍尔达的甜泉水，一直都没有机会品尝，这次算是沾上了神子的光。”
“记得四年前海赫你曾去过塞瓦，难道就没有品尝过甜泉水？”夏弥斐神官疑惑，当初他去往塞瓦的教堂学习的时候路过霍尔达，品尝过甜泉水，所以才会说出效果不及圣水的话来。
“当时太过匆忙。”海赫神官看向希尔神官，“当初路过，可能希尔神官也不知道。”
希尔神官面带回忆，最后摇头：“确实不知道海赫神官还曾路过霍尔达。”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其实三个神官也可以是一台戏。沈乐成也乐得看这出戏，果然县官不如现管，海赫与夏弥斐是神殿出身，按理来说比希尔的身份还要高贵不少，可是希尔却不太给两个面子。
要是海赫与夏弥斐联合起来挤兑希尔，希尔可能不会如此硬气。那么有一个问题，两人都代表了神殿的脸面，虽然神殿中的势力划分很多，但在地方上的神官面前相互拆台，是不是不太好？
而且海赫与夏弥斐真的蠢笨吗？
沈乐成觉得一切还有待观察，在贵族圈子与神殿的学习中，他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人不能看表面，最能理解的事情就是，人就是一个复杂又矛盾的集合体，有时候你不能用自己的理智与情感去换位思考，那样极有可能会被带入误区中，因为在换位思考时，你会忘记还有冲动这个魔鬼，当然人的偶尔犯傻也是极为正常的，却又在意料之外的。
某漫中的乱步君，这般聪明，身为剧本组，前期不知道有异能者，中期坚信自己是异能者，到了最后才知道自己是个普通人。当然也可能是他拿了别人的剧本忘记拿自己剧本了。
人太过复杂，人心无法捉摸。能做的，只有搜集与观察。
不是是个人都会成为剧本组。
沈乐成小抿一口甜泉水，感觉有些熟悉……
“如何？”希尔神官询问。
沈乐成点头：“甜甜的，味道不错。不知道甜泉水究竟产自哪里，我倒是挺想去瞧瞧能孕育出如此泉水的地方究竟有多美妙。”
凡是喝过甜泉水的人都会对它产出的地方有所好奇，希尔神官回答这个问题十分熟练：“霍尔达旁有三座连绵的山，我们叫它们三姑娘山，甜泉水便是出自那里。”
“三姑娘山？难道还有什么故事不成？”沈乐成慢慢品尝甜泉水就像正在品尝一杯回味甘醇的白葡萄酒。
“故事倒是没有，不过山上经常缭绕云雾，看起来就像是羞答答的姑娘，所以才起这名字。”希尔神官解释。
下午茶喝完，沈乐成准备休息一会儿，晚上去参加霍尔达市长准备的晚宴。
希尔神官让人将教堂内的记录事务的书卷搬去给海赫与夏弥斐两位神官，自己带着沈乐成去往休息的房间。
“不知道神子可否帮个忙？”希尔神官笑盈盈开口。
沈乐成秉承伸手不打笑脸人的传统，颇具玩味的问道：“什么事情希尔神官做不到，需要我越俎代庖？”
“其实是费利克斯市长的委托。”希尔神官停顿一下接着道，“霍尔达作为一个大城市，同样也是异端活跃的地方，监狱里关满了异端，教堂内能够参与净化与审判的神官不多，所以想请求神子能够帮忙审判那些可恶的、邪恶的异端。”
沈乐成颔首：“净化审判异端是我的职责，你与费利克斯市长又邀请，我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沈乐成想到了白鸽广场上的木台，请我上台宣扬光明神的意愿，现在又让我帮忙审判异端，这画面怎么与他晋封为神子的画面如此相似？只是教皇换成了霍尔达教堂的大神官希尔，皇帝陛下换成了霍尔达市长费利克斯。
希望不是他多想吧。
“真诚的感谢神子您的慷慨大方。”希尔神官推开房间的门，做出请的姿态，“在下便不打扰神子休息了。”
憋了一路的卡特医生趴在门缝上看着希尔神官走远后他才将门合拢，动作放松，嘴巴也合不上了：“这位大神官，我怎么觉得他挺奇怪的。”
小碧蛇也不知道从哪个缝里钻进来，它没感觉希尔神官奇怪，它就觉得那个卷发的查利很讨厌，特别是那人看它“宝贝”的目光。
小碧蛇将它刚刚寻到的红色小果子推到沈乐成面前，它不能被比下去，它一定会对自己的“宝贝”好好的。
沈乐成拿来桌上的玻璃杯，让卡特医生倒入水，他取出那颗藏了光明神力的珠子丢入杯中。做完这些，沈乐成才将视线转移到小碧蛇推来的红果子。
竟然是枸杞。是巧合，还是说这小蛇天赋异禀？
沈乐成喊道：“凯佩尔，进来一下。”
凯佩尔推门而入，沈乐成将莱德之杖递过去，随手抽出一张纸，他首先在纸上画了个竖线表示莱德之杖，然后画出一条蛇缠绕在竖线上。
希腊神话中医神阿斯克勒庇俄斯便是手拿这样的权杖，而他的身边有一个医生，一条蛇以及莱德之杖。
巧合，那就巧合吧，毕竟他与白和泽都能穿越呢。
“听说弗林大师就在霍尔达内，你将莱德之杖交给他，委托他，按照这个模样重新雕刻莱德之杖的杖身。”
卡特医生与小碧蛇都是一震，没想到这人还记着好几天前的话。
“对了，蛇身要镂空的，方便放入蛇的尸体。”
卡特医生甚至觉得，塞拉尔神子比蛇还要记仇。
小碧蛇身体僵硬，感觉还没长出来鳞片的地方正在隐隐作痛。
凯佩尔担忧：“神子，这样会不会带了邪恶？”
“那就要看弗林大师的本事了。”
弗林大师的雕刻手艺，沈乐成曾有听闻，但弗林大师在霍尔达却是小科恩打探出来的。
小科恩是一把暗杀的好苗子，可是只用在暗杀上却太狭隘了，无声无息打探消息，也是这样的人能够做到的事情，沈乐成认为自己是一个物尽其用的人。
凯佩尔不再多问，刚刚他已经破戒了。
“让小科恩过来。”沈乐成下达最后一个命令。
凯佩尔离开，沈乐成看向玻璃杯，时间应该刚刚好吧。
他小抿一口，味道果然与甜泉水一般无二。
卡特医生看着沈乐成的动作欲言又止，他挺想说，神子大人这样可能会闹肚子的。
第16章
小碧蛇好奇地盯着沈乐成手中的酒杯，露出渴望的神色。
沈乐成偏头，如小碧蛇愿，将它拎起来丢入玻璃杯中。
卡特医生：“……”真的很不讲究了，而且小蛇看起来很开心。
沈乐成任由小碧蛇在玻璃杯中将自己盘成一坨碧绿的“某物”，蛇头埋在水面下吐泡泡。
沈乐成轻敲玻璃杯：“记得将珠子卷出来。”
他取出那张白和泽给他的地图，上面被圈出来的地方并没有霍尔达，离霍尔达最近的圆圈在卡尼堡。
沈乐成相信白和泽不会给他一份假情报，而霍尔达的甜泉水又确实是有光明神力浸染的痕迹，刚刚他将带了光明神力本源的珠子丢入白水中，得到与甜泉水基本相似的水，这点便可以说明，霍尔达或者说三姑娘山中以前曾经藏有一丝光明神力本源。
门外传来凯佩尔的声音：“神子大人，科恩·冯到了。”
“让他进来。”沈乐成平静将地图卷起来放好，看向卡特医生，眼神中的平静告诉卡特医生，这是一件需要以命保密的事情。
卡特医生示意自己刚刚一直都看着墙，绝对没有偷看！
科恩推门而入，进门后他站在墙边的阴影中，融入环境中，这段时间在霍尔达的生活让他习惯随时将自己隐藏起来。
“不用在意他。”沈乐成指着卡特医生对科恩道。
科恩打量卡特医生，他记得这个人，当初就是他为自己包扎的伤口，虽然治疗的效果不如神子大人的神术，但对于经常受伤的骑士而言可以救一命。
卡特医生恨不得缩成一团空气，这种明显密谋的气氛，一点也不适合他这种话痨的人参加，万一哪天被人知道了，他会是第一个死的。
科恩上前将一封信递给沈乐成，沈乐成看见信的右上角写了个中文“白”字便知道是谁送来的，他将信拿在手中，并不拆开。
科恩道：“这封信直接送到了我住的地方，我顺着地址去查了，发现那里是一个刚被买下的小院子，院子正在装修，那些工人们说没有看见过主事的人。我又去查了屋主，发现屋主的名字为莫里斯，是您的姓氏，便觉得这是有人送给您的信。”
“确实是送给我的。”沈乐成颔首，对科恩的谨慎表示肯定，“以后你需要跟着韦尔斯进行更多的训练，我希望你将来能够潜入任何地方而不被人发现。”
最好是能不被白和泽发现，白和泽身负黑暗神力对黑暗中的东西极为敏感，如果科恩能够蒙蔽白和泽的感官，他手上也有一些底牌。
虽说他们关系好，他也很爱白和泽，但是他们现在的立场不同，他不能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出自己与黑暗异端关系密切，甚至还会暗地里帮他，而白和泽也不能在他的同伴面前表现出亲近光明神的举动来。
在所有人眼前，他们除了是宿敌外，只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他是走在悬崖边的人，与黑暗异端合作，谋的是在这次历练中活命甚至是角逐神殿教皇的机会；而白和泽，与光明神子合作，谋的是扩大自己的势力，救出更多黑暗异端的人。
说实话，沈乐成甚至还很期待，两个人相互背刺的场景。
信中没有提到甜泉水的事情，三姑娘山中大概是没有东西的。
沈乐成将之前所画的蛇缠绕权杖的图重新画一遍塞入信封中，他不是学医的，但白和泽是，他也能够明白这幅图的意思。
他的神术能够救人，可以推出，他需要的知识。
“将这封信寄到这个地址。”沈乐成指着刚刚科恩送来的那封信上的地址。
科恩点头应下。
“盯着海赫神官与希尔神官。”沈乐成接着补充道，“如果无法同时盯着两人，那就只盯着希尔神官，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报告给我。”
得到任务后，科恩在确定沈乐成没有任务吩咐后，他才悄无声息的离开房间。
小碧蛇尾巴抱着小圆珠出来，将小圆珠推到沈乐成身前，似乎在求表扬。
沈乐成看了眼小碧蛇，又看了一眼卡特医生，论情商，一条蛇都比他高。
“你很棒，珠子拿去玩，等我睡起来后再给我。”沈乐成轻点小碧蛇的额头，手顺着摸到它的七寸。
小碧蛇听着沈乐成的话，感觉到一股寒意，动物的本能告诉它，一定要遵守，不然会死的很难看，它疯狂点头。
沈乐成满意小碧蛇的反应，脱掉衣物泡入水中，躺好后才拆开白和泽寄给他的信。
信中大意是，请他帮忙将霍尔达奥尔场监狱中的几个黑暗异端救出来。
信尾依旧是白和泽肉麻的土味情话与追捧、夸奖。
“我梦到了过去你躺在床上踢我，让我去做早餐喂你的日子，我想用嘴喂时，你总会抱着我的胳膊啃上一口。”
“你总是能让我犯傻，让我为你发狂，你是睿智的、美丽的、十分有魅力又有能力的人。认真做事的你，让我想要将你藏起来。”
“以上，是爱你的，你的准丈夫，小白白。”
沈乐成冷笑将信收好，信中潜台词，你很有能力，我相信这点小事一点也难不到你的。
“当初说要为人家遮风挡雨，扫平一切障碍，现在，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沈乐成喃喃。
不过他却很喜欢这般的信任。
他与白和泽虽然是准夫夫，但两个人毕竟是两个个体，还是两个能够独立养家糊口、顶天立地的男人，两个男人在生活中为了家庭的和谐，肯定会有一个人退一步展现的弱势一些，而他就是扮演这个角色的人。
可这并不代表他就一定是弱者，需要依附于白和泽才能生活。幸而白和泽也很尊重他，有事情会选择两个人一起解决，甚至他方便的时候，会让他去做，反之他也会让白和泽处理他无法处理的事情，这是一种能力上的相互信任。
没有人想要成为弱者，而男人更喜欢自己的伴侣认为自己是一个强者。
他与白和泽一起生活，尊重与信任，所以两个人都是强者，都有独自面对所有困难并解决他们的能力。
沈乐成闭眼，已经开始思考究竟要怎样去做才能将奥尔场监狱中明显是黑暗异端的三人给救出来呢？还不被其他人怀疑到自己的身上。
夜幕降临，沈乐成与两位神官参加霍尔达市长菲利克斯组织的晚宴，陪在沈乐成旁的骑士是科恩·冯与韦尔斯。
“怎么不曾见到神子身边的凯佩尔？”夏弥斐神官诧异问道。
“凯佩尔为我寻弗林大师去了，还没有回来，不过这位是凯佩尔新收的徒弟，科恩·冯。”
“这个孩子，我记得是找到格雷亚斯教堂的小孩子？”海赫神官对科恩·冯有印象。
沈乐点颔首：“这让我知道，他对我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
夏弥斐不甚明白，但也知道科恩·冯的出现是他往来神殿与格雷亚斯时发生的事情，他从他的属下口中听闻过一个小孩子追着神子的车马，追到了格雷亚斯，应该就是这个小孩子吧。
他笑道：“如果有一个人也对我如此忠诚，我也会忍不住偏爱。”
“我想我能遇到可能是因为光明神的赐予吧。”
走在前方的希尔神官也听见了他们的谈论，看向科恩·冯，笑道：“是个不错的孩子。光明神果然更加偏爱神子。”
“认真培养起来，绝对不会比现在的贴身骑士弱。”希尔神官目光隐晦的扫过了沈乐成身旁的韦尔斯。
沈乐成含笑：“希尔神官说的不错。”
说着话，一行人已经来到了菲利克斯的私人城堡前，有侍者上前，菲利克斯也迎了上来。
菲利克斯已经四十五岁了，但是他保养的不错，看起来似乎才三十六七的样子，儒雅、文质彬彬是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如果不是身上的积威，稍稍隆起的肚腩，寻常人看到他会认为这是一个古典学者。
在他的身侧是一个美妇，听说是第二任妻子。贵族圈子的混乱，这是不需要点明而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欢迎各位从神殿远道而来，也由衷感谢各位贵客能够参加鄙人的晚宴。”菲利克斯笑盈盈说着好话。
神殿中出来的神官、神子大多都是贵族出身，就算沈乐成这样半路出家的人也对这般的应酬得心应手。
不就是一个正式的可以直接睁眼说瞎话的场合，说瞎话，谁不会。
“这次到场都是霍尔达的贵族以及官员，我想各位在霍尔达停留的这一周里，各位可能会遇见，便借由这个机会让大家相互认识一下。”
沈乐成与海赫神官的表情还好，脸上依旧是得体的笑容，夏弥斐神官则微微皱眉，感觉到被恶心了。他是出自神殿的神官，在首都，那些贵族哪一个不是求着想要让认识他们，他们也都是爱理不理，因为神殿的神官是高贵的象征。
要不是神子与希尔神官，他宁愿呆在教堂中。
第17章
沈乐成一行人抵达现场没有多久，晚宴正式开始，菲利克斯作为霍尔达的掌权人，晚会的组织者，在晚宴开始前做例行的演讲。
懂得夸夸其谈是一名政客必备的本领，在这个通讯尚需要时间，贵族垄断，人口奴隶可以被贩卖的世界，做得好不如说得好，毕竟所有的发展都来源于对底层人民的剥削。
菲利克斯在讲话的末尾，cue到了沈乐成：“今日我有幸，委托希尔大神官请来了塞拉尔神子大人，让我们欢迎神子大人。”
“请神子大人为我们讲话。”
这是来之前未曾被告知的讲话，沈乐成保持微笑，在所有人的掌声中，他听见希尔神官在他的耳畔道：“请您宽恕菲利克斯的冒犯，他只是认为您是重要的贵客，邀您讲话表示他的尊敬。”
沈乐成颔首，表示自己明白也能够理解。
神子的历练果然不是什么好差事，死在半路的神子大多也遇上过这样的状况吧。沈乐成暗暗猜测，更何况神殿那边对自己的态度，更是让这些地方上的大势力更加轻视他。
待得掌声停止，沈乐成回神，举杯：“感谢光明神赐予我们现在的一切。”
“光明神在一月第一个星期一是睁开祂的眼睛，从永恒沉眠中苏醒的日子；在星期二祂将世界黑暗驱逐出去的日子；在星期三祂使水成河汇入大海，使土或成山或成平原……”
“嗯？”菲利克斯的表情瞬间僵硬，眼神闪过一丝震惊。
希尔神官以及其他宾客的表情也出现了瞬间的懵逼，自然得体的笑容变得僵硬。
海赫与夏弥斐神官嘴角的笑意上扬，很满意塞拉尔神子这次的表现，在这件事情上，他们难得保持了相同的意见。
沈乐成背诵光明教义，这是每个信仰光明神的信徒都耳熟能详的内容，枯燥、乏味又不能不去尊重的东西。
“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在晚宴上聆听教义，让我想到了每周末去教堂聆听牧师与神官将经的日子。”
“回去后，我母亲一定不会相信我竟然在晚会中听神子讲教义。”停顿一下，男人低声接着道，“她会嫉妒我，然后嘲笑我。”
“我有预感，这场宴会一定会成为圈子里的笑话菲利克斯的笑话。”
菲利克斯扫视四周，他仿佛已经感觉到有些人带着笑话的眼神看着自己，神子讲教义，这自然是极好、极荣光的事情，可是这里不是教堂，而是他的晚宴！
他想制止塞拉尔神子的讲话，可是他不能，政敌会将他打压成黑暗异端，让他以及他们家族都无法翻身。
菲利克斯站在塞拉尔神子身侧，在他讲述教义时，他的眼神开始冰冷。不过神子而已，在神殿的历练中，神子神女中途殒命的不在少数，况且他早就开始谋划了。
沈乐成将光明教义背完，晚会上的不少人已经开始有了些许的困意，直到沈乐成再次举杯：“为了光明神。”
众人才纷纷从困意中出来，同样举杯同声说道：“为了光明神。”
沈乐成扫了一眼晚会上的其他宾客，忽视掉菲利克斯，不好意思对希尔神官道：“我可能打扰到晚会的气氛了。”
没等希尔神官慷慨表示时，沈乐成接着道：“但是想到我的身份，我认为这样是最好的讲话。我相信希尔神官是能够理解的。”
“能够理解。”
菲利克斯笑盈盈举杯：“感谢塞拉尔神子的讲话，让我们的身心都接受了一次光明神的洗礼，现在我宣布宴会开始。”
长达一个十五小时的开场讲话环节终于结束，不少人感觉，自己已经站累了，而且也没有刚刚享受宴会的气氛了。
确实如菲利克斯长官所言，他们的身心现在被动献给了光明神，一时无法从光明教义中走出来。
不过那些汲汲钻营的小贵族、暴发户们却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在他们看来，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信奉光明神能够带来利益，他们便信奉，却不会深陷其中，他们会习惯在教堂中表现的肃穆，在晚会中表现的开朗，瞬间的转换不在话下，脸皮在他们看来，那是最便宜的东西。
索雷斯是一个小贵族，如果不是自己的女儿嫁给了菲利克斯宠爱的某个私生子，已经落魄的小贵族是无法参加这场晚会。
他当初能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私生子，脸面这种事情也是不看重的。他甚至认为自己是菲利克斯的姻亲，塞拉尔神子肯定会给他一个面子的。
没错，一个贵族的落魄，有一部分原因在于他们的掌权者总是自以为是。
索雷斯端着酒杯一脸谄媚笑容：“神子大人，有兴趣……”
沈乐成装作没有看见，偏头对菲利克斯道：“我有些累了，不知道是否可以去房间中休息？”
菲利克斯笑道：“当然可以，我专门为神子准备了休息的房间，睡一个晚上也不要紧。”他同样忽视索雷斯的，对沈乐成露出成年人都懂的“绅士”笑容。
沈乐成只当自己不知道，招来仆人带他去休息的房间。
菲利克斯给沈乐成安排的休息房间在大厅后方，需要越过一个小小的花园，在路过花园时，沈乐成灵敏的耳朵听到了让人血液上涌的声音。
这就是高雅的贵族圈子。
沈乐成进入休息房间，坐在沙发上，科恩已经被他派出去了。
通过这次晚会，他感受到了不善。说不定霍尔达将是他立威的地点，他究竟是该说自己十分不被看好吗？竟然还没有出国就已经被针对了。
整个晚会，沈乐成都在休息的房间中带着，期间希尔神官过来一趟，对他说了这几日的安排。
大概就是，明日去三姑娘山上去看甜泉水，接下来的几天是自由活动，白鸽广场的活动在他们离去前一天举行。
沈乐成好奇，为什么去三姑娘山上看甜泉水需要提前安排。
希尔神官给出的答案是，因为那里是产出甜泉水的地方，在霍尔达，甜泉水堪比铁矿场，是需要被军队已经教堂骑士所保护的地方，即便他身为霍尔达教堂的大神官，也不能独自随意进入。
是一个符合逻辑的答案。这是沈乐成的评价。
晚会结束在凌晨一点左右，科恩是在晚会结束前来到沈乐成身边，跟随他一同回到教堂中。
抵达教堂后，科恩准备汇报他在晚会上听见看见的事情，晚会阴暗的角落很多，里面的信息也很多，这对科恩贫瘠的知识与相对基础的汇总编辑消息的能力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他甚至有些不知道该从哪个方面开始说起。
沈乐成看着科恩欲言又止，不知道怎样阐述的表情，他做出引导：“先说说海赫神官。”
“海赫神官曾经在第三个长桌旁停留，他的右手端着酒杯，左手有一段时间被长桌挡住，但是后来他将左手可以放置在桌面上，似乎自己也觉得奇怪便去拿餐盘去别的长桌了。”
“等到海赫神官离开大概七分钟后，有个中年男人去了海赫神官站过的位置，他的左手也有被长桌挡住，然后又被主人拿到长桌桌面。”
沈乐成颔首：“中年男人的身份？”
科恩不好意思，小声道：“对不起，大人，我不知道。”
“不要紧，这可以慢慢查。”沈乐成安慰，接着问，“希尔神官呢？”
“在您走后，菲利克斯长官与希尔神官在盥洗室有短暂的交谈，似乎都不太愉快，我不敢靠的太近，只隐约听见，菲利克斯长官要希尔神官稳住一些，希尔神官的话我没听清，但是他的表情我看见了，是……嗯，应该说是……”科恩贫瘠的词汇量让他一时想不到好的词来形容当时希尔神官的表情。
“讥讽？”沈乐成试探说了一个词。
“对，是讥讽。”科恩接着道，“等他们出来时，两个人又没有任何相互看不顺眼的地方。”
“夏弥斐神官呢？”
“夏弥斐神官似乎很讨厌这样的场合，您去休息室休息去后，他也去休息室了，直到宴会结束才出来。”
“你做的很好。”沈乐成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今天这事就到这里，等到明天，你将晚会上其他的事情，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统统都想好，然后告诉我，当然身份方面，你也需要弄清楚，虽然这是一件极为不容易的事情，但是我相信你能够做到。”
这还是科恩第一次收到其他人的夸奖，而且这个人还是塞拉尔神子，是梵蒂身份最高的几个人之一，他的脸瞬间涨红，他的兴奋化为声音宣泄，他大声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回答完后，科恩突然想到某些画面，有一个问题他难以开口，但最后他还是红着脸问了：“大人，那些两个人的私密聚会也要写吗？”
沈乐成一愣，马上反应过来科恩说的“私密聚会”的意思，打趣道：“是的，不过你不用详细描写他们的动作。”
第18章
梵蒂多丘陵，往东南靠近铎维，地势趋于平缓，铎维与刚果瓦更是分割了大陆最大的飞歌大平原，梵蒂的粮食也大多出自这两个国家；往东北靠近希维尔与塞瓦，地势逐渐起伏，丘陵变山脉，希维尔的山脉中资源丰富，是所有国家都眼馋的地方，但多山脉也意味着交通极为不便，山中有不同的山寨各自独立，形成了希维尔独特的政权。
霍尔达与塞瓦接壤都是部分丘陵部分大山的地势，此次沈乐成要去的三姑娘山介乎丘陵与山之间，但要爬上山顶，也是需要耗费不少的时间与精力。
沈乐成在马车上遥望三姑娘山，三座相连的山，山被白雪覆盖，不过最近天气一直不错，靠阳的一面有些许黄绿色透出来。
“神子可知甜泉水还有一个神奇之处吗？”临近三姑娘山了，希尔神官递给守卫通行的铜牌，转头对同样打开了马车窗扫视四周的沈乐成问道。
沈乐成看过去，回答：“大概是冬天即便再冷，泉水也不会结冰？”
希尔神官点头：“果然都瞒不了神子。”
沈乐成不理会希尔神官那哄小孩的话，指着前方好几个守卫点道：“这阵仗有点夸张。”
“不少人为了稀释过的圣水连人都敢杀，更何况是有着相同效果的甜泉水。我们再怎样小心都不为过的。”希尔神官道。
第三辆马车中的夏弥斐神官嘴角勾起，露出嘲讽的表情，圣水便是被稀释过也不是甜泉水可以比的。将甜泉水放在与圣水相同的高度，希尔你心中究竟在想什么呢？
海赫神官坐在最后一辆马车中，被光明神祝福过的人都会拥有灵动的双眼，仿佛鹰一般的视力以及灵敏的听觉。
即便他离得有些远，希尔神官的声音不高，海赫神官也听清楚了交谈的内容。他神色平静，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他不是夏弥斐那个傻子，愚忠于教皇与神殿，他能感觉到，甜泉水确实如希尔神官说的，比干净纯粹的圣水弱不少，可是比稀释过的圣水又强上不少。
他很在意，究竟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且神殿中的典籍只是提及到甜泉水以及它的传说，在未品尝过甜泉水前，海赫神官一直以为甜泉水的效果只是传说，神殿未重视甜泉水为他过去的这一推断提供了依据。
甜泉水的产生，每一任霍尔达教堂的大神官应该都会去探寻，可是几百年了都不曾听闻相关的消息。
海赫神官在心中琢磨着，突然冒出的想法很多很多。
下了马车，希尔神官带着沈乐成一行绕过一个小树林，来到一汪四周由石头堆砌的水潭旁，有一股宽度大约成人手掌的水流不断汇入水潭中。
“这便是甜泉水了。”
沈乐成张开手，轻轻握住，一股股光明神力自清泉中流入沈乐成的掌心，只是过于微弱，要不是他与光明神力的亲和度高，他可能会感知不到这股力量。
希尔神官让人取了三个玻璃杯。
夏弥斐神官直接道：“谢谢，我不需要。”
希尔神官笑笑，将夏弥斐神官的那杯甜泉水一饮而尽。
“可以看看周围吗？”沈乐成将空杯递给骑士，对希尔神官道。
希尔神官：“愿意为您效劳。”
“我能随行吗？”海赫神官问道。
沈乐成偏头，突然就想明白了海赫神官的想法，他对甜泉水感兴趣。
他点头，夏弥斐神官认为自己不该特立独行，木着一张脸也跟了过去。
落雪后的三姑娘山的景致还不错，夏弥斐神官告诉自己当是赏了雪景。
因为有雪，山中的空气清新中带着冷冽，提神醒脑，让人身心的疲惫都放下，全身都被山中的清新以及白雪所洗涤。
沈乐成向上远眺，问道：“希尔神官可有探索过甜泉水的源头？”
希尔神官苦笑：“一直不曾放弃探索，只是一直都没有探索出任何线索，就连霍尔达教堂内的资料中也都记载未曾寻找出任何线索。”
“如此，便是奇怪了。”沈乐成再次远眺，一道碧绿的身影从他的脚边溜过去，朝着山上窜去，沈乐成挡住众人的视线，又问道，“这来源不明总是一根刺卡在那儿，倘若能查清来源，神殿便能将甜泉水当做圣水的替代品，那些制造圣水的神官们也会十分感激的。”
“这话倒是，来历不明的东西，总归是没有圣水来的安全。”夏弥斐神官终于找到可以抨击甜泉水的话题了，突然硬气起来。
“每一任的霍尔达教堂神官都不曾找到线索，这不正好说明是光明神的恩赐？”
沈乐成与海赫神官都未开口，开口虽然会将夏弥斐神官踩下去，可也同时踩了一脚神殿。
沈乐成又在周围转了一圈，看见卡特医生冻得跺脚的小动作，眼带没出息的表情瞟了眼他，便提议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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