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读取,是感受到了妈妈的记忆。”怪物诚实的说,“他”的嘴角上扬,带着几分骄傲期待夸奖。 怪物生性狡猾贪婪,在成为人的那一刻祂就无师自通知道如何最大化运用自己的能力,知道如何讨好妈妈。 “通过什么感受的?”乔榕手下力道没有松懈,厉声问。 “接触。”怪物回答,“比如这样。” 乔榕松开手,退后一步与怪物拉开距离。 “不要变成我的样子。”他直视着怪物。 怪物顶着相似的面容看着他,“妈妈,变不回去了。”怪物温柔平静的说。 怪物选中了自己满意的面孔就再也变不回去。 乔榕问:“你会伤害我吗?” 怪物走近一步,“不会,我永远不会伤害妈妈。” “不要叫我妈妈。” “好,乔榕。” 几个小时的观察,乔榕可以肯定变为人形的怪物比之前更为聪明。祂懂了人的感情,知道最大程度去利用这种情感。而在人类情感中,克制是理智的第一表现。 怪物在克制对乔榕的渴望。 “乔榕,我可以跟你睡一起吗?”学着乔榕洗漱结束后的怪物礼貌问道。 “不行,怪物是不用睡觉的。” 乔榕上床前思考片刻,没有将小灯熄灭。 “好吧。”怪物流露出失望的情绪,可惜背对祂的乔榕看不见。 “乔榕,我可以不叫怪物吗?我想跟你姓,你帮我取个名字。”怪物也想要有个名字。 不太明亮的光下,怪物顶着乔榕年少时的脸,稚嫩精致,无害而天真。 乔榕盖上被子,闭上眼,“你是怪物,但你可以不叫怪物……你就叫乔槐吧。” 乔槐,怪物默念着这个名字,一种莫名奇怪的情绪升起不断蔓延,祂感受着这种情绪,垂下眸,目光贪婪而又克制的注视着床上的人。 半夜三点,乔榕醒来,一偏头对上怪物惊讶欣喜的目光他的心差点不会跳动了。 “你要做什么?”乔榕面色不好的问。 “看乔榕睡觉。”怪物回答。 乔榕有点难形容他现在的感觉,明明怪物现在顶着与他相似的面容,却让他觉得异常变态。 “乔榕,我想跟你一起睡。”怪物提出请求,在乔榕看不见的阴影里,无数触手张扬飞舞。 “为什么?” “乔榕是妈妈,是雌性。”怪物往后退了一步,这样乔榕就可以看见祂身后蔓延的触手。 然乔榕的注意力集中在雌性二字上,他面色变得古怪,追问怪物。 没有如愿见到预料的场景怪物闪过一丝迷茫,但祂捕捉住乔榕的困惑,于是祂在床边坐下,伸出手轻轻触碰乔榕的手。 “妈妈是唯一的雌性,是我们孩子的妈妈。” 怪物这一种群很特殊,幼年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幼年体是食物链的最底端,然幼年体越脆弱,就代表着成年体越强大。截止至今,怪物是种群中唯一的存活者。换句话说,步入成熟期的怪物在世界上没有任何天敌,祂处于食物链顶端。 与天生强者基因成对比的是刻在怪物天性中繁衍生息的本性。 处于成熟期前要度过很长一段时间休眠期的怪物被人类从深海中捕捞上来,寻找合适的雌性成了怪物的目的,于是祂找上了乔榕。 乔榕身上分泌的任何□□都将成为祂成功进入成熟期的催化剂与生长的养分,从人类的生物学角度来说,乔榕是母体,同时也是后代的母体。 所以怪物将乔榕称为雌性。 情绪是可以相互影响的,乔榕被怪物深海漩涡般的情绪影响。 乔槐如愿见到乔榕态度松懈,笑了笑,祂拥上去满足地抱住乔榕,攀在他身上学着人类的行为去亲吻他的唇,去掠夺更多的□□。 半响,乔槐的脸红扑扑的,而乔榕的脸色更难看了。 “乔榕,你有感觉了。”怪物一本正经的说。 乔榕神情恍惚,怪物确实学习速度飞快,他的意识开始挣扎,可怪物并不满足简单的接触,祂生性贪婪暴虐的。 小灯熄灭,最后的月光渐渐消失。 意识浮沉不定,身体的欢愉与深层次的不真实感让乔榕越陷越深,不断下坠直至深渊。 清晨,在第一声闹钟还未停下前,胳膊从洁白的被子里伸出在床边小桌上来回摸索,最后将闹钟关掉。 过了一会,被子里蔓延的触足缓慢收回,只余下透明的黏液证明它们存在过。 在闹铃声中乔榕慢慢醒来,头炸欲裂浑身乏力,如同去工地搬砖了一晚上,渐渐的他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扭头往身边看去,空无一人,只有身上惨烈的红印证明着昨晚的激烈。 乔榕的世界观又开始崩塌,以至于他穿衣洗漱的动作都是僵噩的。 不知道怪物去哪了,乔榕没有办法联系上,不知为何恍恍惚惚间有一种被骗身的感觉。 门从外面打开,怪物提着热乎的早餐走进来,祂先是将包子与豆浆放到仅有的小桌上,接着径直走向洗手间,门没有关严,于是乔槐一眼就能将面前的景色收入眼底。 乔榕在对着镜子擦活血化瘀的药,乔槐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乔榕。 见到走动日常的乔槐,乔榕的心情更不好了。他把手里的药膏丢下,一把将怪物拉到跟前,掀开祂的衣服,撇去忽然变化出来的触手外,其余部位干净白皙。 “你是属狗的吗?”乔榕就差指着脖子上渐青的痕迹对乔槐说了,还有身上细密的齿纹,乔榕不敢深思。 乔槐与乔榕接触,明白了话里的意思,推了推新换上的眼镜严谨的说:“我不是属狗的,按照人类定下的划分,我属于非正常生物的一种。” 少年戴着黑框眼镜,白皙的肤色愈显,精致的面容多了分书生清冷气,简单白色衬衣上的线条将清瘦的身形轮廓勾勒。 “眼镜摘下好好说话。”乔榕看不惯祂的样子,毕竟他记得自己没有近视的。 乔槐将眼镜摘下,明明是与乔榕如出一辙的眼型却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眼尾稍稍上挑,就充满色气。 “乔榕给的……好吃。”乔槐当着乔榕的面舔了舔唇,靠近着想要亲亲。 “把你的触手收回去。”乔榕说着一把将在腰身徘徊的触手抓住,隐隐用力呈威胁姿态。 乔槐面色有些发红,仰着脸,一脸天真与色气,轻轻喘了下,“乔榕可以更用力的。” 在乔榕后来补上的日记写着: 最可怕的一幕出现了,怪物变成了人的模样。我与怪物上床,怪物在学习人类的感情,可以通过接触来知悉人的心理。 我给怪物取了名字,叫乔槐。妈妈说她原本想给我取名槐(涂黑划掉) 怪物称我为雌性,说我们有孩子。
第16章 人外16 即将入冬,阴雨连下两天,空气中带着潮湿寒冷,南方临海城市入冬的迹象往往很不明显,无人察觉之时冬季的凛风悄然而至。 当多方打听得知耀金的现状时顾安第一时间放下手中工作,在同事诧异的注目下冲出了实验室。 他来得颇迟,只能看见一路蜿蜒滴落的淡蓝血迹从B202到B218,越是往里面走,看见的血越多,于是顾安的心就更不稳。 一门之隔,顾安看着门上的灯亮起他却无能为力,瞬间脚跟无法站住只能扶着墙壁维持微末的冷静。 手环的铃声响了又响,顾安呆呆望着那扇门,心中一直以来的不对劲得到解释。怪不得先前每次提出与耀金见面都被李字沐拒绝,原来自己始终都被瞒在鼓里。 顾安僵沉的大脑无思绪的乱想着,他低头看打进来的电话,愣了许久才接通了其中一个。 “听他们说你追过去了?” “嗯。” “赶上了没?” “……迟了。” “记住不要冲动,你已经被降了一级,这个事情上要是再冲动,只怕顾总监也保不住你。” “……” 电话挂断,顾安双手缓缓抱住膝盖,心乱如麻。 最先入眼帘的是一个沾了血迹的拖把,蓝色的血迹在白色海绵拖把上格外显眼。 顾安顺着往上看去,是个熟悉的人。 后者动作顿住,接着继续工作,黑色手套包裹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微突,黑色手腕往上一截是挽起的袖口,冷白的肌肤若隐若现,明明同样是拿着拖把干活却总比别人多出一分干净利落,像是落拓此时的行客。 “你是知道他们……?”顾安听见自己的声音有哽咽。 他没有明说什么,但乔榕知道。 顾安抬手按压眼角,将泪光逼回,站起身靠在墙壁上问乔榕,“你觉得……嗯,祂们与人类有什么区别,就是情感上……” 他眼睛湿润浸水,像是要直接哭出来一样,说完便低下头躲开目光对视。 顾安的话语很杂乱,与其说他是在向乔榕求得一个答案,他更像是在问他自己。 乔榕顿了片刻,右手轻搭于左手的手环上,不轻不重握住,面容是清朗温润,眼睫稍稍垂下,语气格外肯定,“没有任何可比性,怪物就是怪物。” 他没有去看顾安的反应,将拖把提起转身往前走。 218的大门从里面打开,几个穿白大褂的人依次走出,顾安一改颓废状态迎上去。 走廊转角,在监控无法录制的地方,乔榕松开手,手环的黑色早已被密布细小的红环遮去,那里面的东西欲要突破而出,光滑的表面开始一节一节鼓动。 乔榕靠在栏杆上,右手很轻易地将手环解开去掉,他往下随手一扔,眉眼带着不耐烦。 在他打算拿起拖把离开时,有人率先拿住拖把。 那怪物靠近,姿势语气格外亲昵,无数张扬的触手与黑影将乔榕缠绕住,属于强势、占据最有利一方的怪物抱住乔榕,踮脚吻上心心念念的唇。 “乔槐不是怪物,乔槐是乔榕的雌性。” 因为孕育后代对母体伤害极大,所以乔榕可以是雄性,乔槐可以成为雌性。 “乔榕是妈妈,是乔槐的创世主。” 乔榕永远都是乔槐的创世主。 今天是11月25日,西方圣诞节,乔榕在日记本上书写道:比圣诞节更荒诞的是,顾安竟然认为怪物会有感情。他们会有吗?我不这样认为…… 乔榕朝身边看了眼,海怪坐在边上看电视,儿童频道让祂看得津津有味。 …… 顾安这次的态度十分坚定强硬,他不顾其他人的阻拦冲了进去。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蓝色的血在地上凝聚,仿佛一条蜿蜒不断的血河,顾安瞬间站不住脚跟头晕目眩,他踉跄推开中间横隔的白布,最里面的有着一张床,床上盖着一块很大的白布,起伏很不明显,只有垂落下来些许黯淡金发才能证明这里面躺着的是耀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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