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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我的少爷啊——” 门板还被外面拍得梆梆作响，再有几下都能散架了。 洪天卓与方瑾瑜不同，他黑着脸，心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云玖这惨兮兮的哭嚎是唱白活呢。 “少爷！我苦命的少爷，云玖来晚了啊！” “云玖。”方瑾瑜开了门，云玖趴着门板的身子顺势就歪到了他的身上。 洪天卓跟出来，正看到云玖双膝跪过门槛，抱着方瑾瑜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哭。 “少爷，你怎么不等等我啊？这火坑云玖陪你一块跳，死我也要跟少爷死到一起！” 洪天卓听他越说越不像话，门外又聚集了一伙人瞧热闹，探头探脑、交头接耳的模样更让洪天卓火大得厉害，他上去一把提溜起云玖，脚下把两扇门板踢合上，梆啷两声，震得门框上直往下掉土渣子。 将云玖丢进屋，洪天卓说了句“我去做饭”，人就去了灶房里，方瑾瑜看出他恼了，可又得先安抚云玖这里。 “少爷。”云玖吸溜吸溜鼻子，脑袋里还大懵着，前一刻他兴高采烈地回来，见琴馆竟然贴了封条，再跟周围人一打听，大伙七嘴八舌地跟他说：“你家少爷被迫嫁给赖七了，唉……那还能有好日子过？真糟心呦。” “可不是，这辈子都毁了。” 当时他一屁股坐到地上，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少爷，这是、这是出什么大事了？怎么琴馆封了，你也、也跟……”后面云玖说不下去，又泪眼汪汪上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方瑾瑜一时半会儿没法详尽跟云玖解释，但有一点他得让云玖清楚知道。 “我是真心喜欢上了洪天卓，我现在跟他过得的日子很舒心。” 云玖呆眼张着嘴，缓慢消化自己听到的了不得的事情。外面洪天卓蹲在窗户底下，手里原本假装剥着一颗大葱，他非常在意方瑾瑜会怎么说，现在他听到了。 哎呦喂，头顶的天色怎么那么蓝？ 洪天卓仰着头，嘴角大大咧开，纳闷这太阳不是都快落山了嘛？
第56章 简直太羞臊了 “你堂叔的身子怎么样了？” “养了这一阵子倒是能下地了，我惦记着少爷你这边，看他见好我就赶紧回来了。” 洪天卓端着一盘洗好的果子进屋，在这主仆二人间插话：“你家少爷在我这不缺吃少穿，过得挺好，要是你堂叔那离不开人，明早我安排人再送你过去。”他不想这才跟方瑾瑜你侬我侬时就多了一个电灯泡。 云玖的头摇得像拨浪鼓，眼眶还红着，“不了，我再也不跟我家少爷分开了。”方瑾瑜已经简短告诉了云玖琴馆被封是齐炳腾使的阴招，那云玖也为自己当时没有跟在方瑾瑜身边而感到愧疚。 洪天卓心里“啧”了一声，还是个堪比太阳光的电灯泡。 而云玖看到了这屋里就一张床，床上两对枕头，尽管方瑾瑜都跟他说了在齐炳腾的祸害下，全凭洪天卓一个人帮了他、救了他，可他还是觉得心塞得厉害，想他家少爷这样清风霁月般的人，怎么也不该配个市井混混啊。 不过眼力劲云玖还是有的，看出方瑾瑜对洪天卓真是没了过去的那样厌恶，还眼神几乎是时时刻刻都在找洪天卓，云玖也知道他再多说不受听的才是讨嫌。 洪天卓提出三人去酒楼里吃饭，方瑾瑜说：“也好，算是给云玖接风。” 宾鸿斋这家酒楼里有方瑾瑜和洪天卓的共同记忆，对当时见面就鸡飞狗跳的两人来说这份记忆绝对不美好，可现在呢？ 洪天卓回想起来自己都觉得好笑，他为了腻歪方瑾瑜，在饭桌上出尽了丑相，后来把方瑾瑜气跑了，他也没占了便宜，自己第一次赚来的二两银子大钱也交代给了酒楼。 这次三人又坐到了宾鸿斋里，洪天卓和方瑾瑜都是脸上露笑，洪天卓说起这事，没忍住刮了一下方瑾瑜的鼻子，“你们点完那一桌子菜一走了之，不知道等最后店小二揪着我不让我走，非让我把你的菜钱也给付了，我那时候浑身就那点钱，可让你坑了我一回。” 明明是抱怨的语气，他说着却又对方瑾瑜流露着满眼宠溺，云玖在一旁看着后脖子直冒鸡皮疙瘩。 方瑾瑜呵笑一声，“谁让你当时那般气我？” “就是。”云玖不满地插话，“那日还是我家少爷的生辰呢，都让你给搅和了。” 方瑾瑜想阻止一下云玖也来不及，看洪天卓的神色明显起了变化。 “真的？是你生辰啊？”洪天卓想起那时方瑾瑜是还点了两碗长寿面，哎呀，这可让他心头别扭上了。 “无关紧要。”方瑾瑜说，他还对洪天卓笑了笑，不愿看洪天卓面露内疚。 “少爷你忘了？那日回去后把你气得三天都没好好吃饭。”云玖咕哝道：“本来你过个生辰就冷清，一年一次还赶上那么堵心。” 方瑾瑜使了眼色，云玖只好闭口。 而洪天卓简直想倒退回那天，给自己来一拳头，“媳妇儿你打我出出气吧。”他握着方瑾瑜的手腕往自己脸上打，方瑾瑜控制着力道改成抚摸上他，开口声音比哪时都柔和，“打完你不还是我心疼？” 洪天卓的心肝脾肺肾都被浇上一股暖流，这是什么神仙媳妇儿啊！ 方瑾瑜忽然想起他还真打过洪天卓，“上次我在你脸上打了一拳，那时你是赖七还是洪天卓？” 洪天卓也不管眼前人这个问题问得是不是透着怪异，他回答：“当然是洪天卓。”话音落下，就看内疚的人换成了方瑾瑜，他赶忙又说：“我一点没觉得疼，你那一下就跟挠痒痒似的。” 方瑾瑜又不是不记得自己当时使了多大的力气，这件事情想起他就是感觉懊悔。 “那偷拿我爹供品的人是……” 这次洪天卓抢着回答：“是赖七！” 方瑾瑜心中一直像是有层厚厚的浓雾，就在刚刚他拨开了浓雾的一半。 旁边云玖本就被他们的亲热劲头烤得脸红坐不住，又被这一问一答绕得糊里糊涂，他问：“什么赖七跟洪天卓，这不就是一个人么？” 他们在一个包厢里面，这时店小二进来上菜，方瑾瑜和洪天卓坐正，没人正面回答云玖的问题，洪天卓只说：“谁还没有个改邪归正的时候？” 方瑾瑜的嘴角微微勾了勾，想某人这个改邪归正可是极为不一般呢。 饭菜上桌，洪天卓没怎么吃，他两眼闪着欣赏的光芒，时不时就看看方瑾瑜。 “看我你就能饱了？”方瑾瑜忽视不了身旁那么灼热的视线。 洪天卓说：“就是。”因为方瑾瑜斯斯文文吃饭的样子实在养眼，他不提上次在这里看方瑾瑜这样他还腹诽人家是装优雅。 饭后回去，路上云玖念叨他就在房里打地铺，以便伺候他家少爷，洪天卓直接告诉他：“这种事情你就别操心了，你家少爷现在是我媳妇儿，他要是起夜都自有我服侍。” 方瑾瑜听了洪天卓这话就觉得耳热，起夜这种事情他怎么服侍…… 云玖被洪天卓安顿进了一家客栈，满心不愿意也没法，看他家少爷都不占他这边。洪天卓说等明天再让人过来给云玖收拾出来一间屋子。 到家以后，两人点上灯说了会儿话，期间洪天卓总是给方瑾瑜倒水喝，在喝下第四杯水以后，方瑾瑜才纳闷地问：“你怎么老让我喝水？” “哦，我看你晚上那顿肉吃的多，我以为你会犯口渴。” 方瑾瑜当是洪天卓关心他，到第五杯水的时候，他撑的快喝不下了也还是一滴都没有浪费洪天卓的好意。 到吹了灯睡觉，之前两人是各盖一床被子，现在洪天卓把他的被子搭到了方瑾瑜身上，他自己又往方瑾瑜的被窝里钻，他给出的解释是：“天冷了，两个人挨一块儿睡暖和。” 方瑾瑜也没有忸怩，他顺势窝进洪天卓的怀抱里，确实暖和还很舒适。 往常方瑾瑜是一觉能睡到天亮的，除了有时半夜被洪天卓的呼噜声吵醒，不过慢慢他习惯了被吵醒也能很快睡着。 今晚还不到子时，洪天卓呼吸沉缓，没发出呼噜声，但方瑾瑜还是突然醒了，这次原因在他自己，他是被小腹里的涨坠感憋醒的。 怕吵到洪天卓，方瑾瑜小心翼翼从他怀里坐起，即便他动作都放很轻了，听洪天卓还是嗓音犯着迷糊地问他：“怎么了？媳妇儿。” “我去小解。”方瑾瑜说出口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哦，那别出屋了，你听外面刮着大风呢，别再把你弄病了。” 方瑾瑜也不想从暖被窝里出来再到院子里吹冷风，可是在屋子里他怎么…… 洪天卓掀被子坐起来，弯腰从床底下摸出了一个夜壶，“有这个。” 方瑾瑜还真没有理会过家里有这样东西，可黑灯瞎火看不清，他正犹豫点上灯也怪难为情的，这时洪天卓一手揽着他跪立到床上，在他还反应迟钝着，他的裤腰被拽下，然后……然后他就被扶上了，还对准了夜壶口。 “出吧，媳妇儿。” …… 夜壶里水声哗哗，方瑾瑜羞臊得脸上如同着了火。洪天卓真是伺候他起夜了，还伺候的十分体贴周到，都不用他自己动手。 可他怎么觉得这个家伙的坏心眼真是多呢？
第57章 不让媳妇对别人笑 到了早上，方瑾瑜赖床了。 他侧身面朝墙躺着，睁着眼听洪天卓穿衣服下地，然后去院子里打水洗脸。往常他都是和洪天卓一同起床，但是有昨晚那令他羞臊的事情，他知道这会儿和洪天卓对视上他肯定要脸红。 等听着洪天卓又去灶房里生火做早饭，方瑾瑜觉得也躺不住了，他起来穿好衣服，低头间正巧就瞥见了放在床铺底下的那个夜壶，这让他倏地感觉到某处仿佛还存着洪天卓手指上的热度。 方瑾瑜耳根一烫，用鞋尖把夜壶踢到了最里面。 而洪天卓也是懂得来了一次猛的过后，别再言语上惹羞方瑾瑜，免得下次方瑾瑜不让他这样干了。他表现自然，好像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又好像发生的也是他们之间一件平常小事。 吃过饭洪天卓去了渡头，没一会儿他安排的人过来了，李康带着六子还有一人来给云玖收拾屋子。 院里在主屋旁还有一间向阳的小屋，也是住人的，就是里面原本有的床铺和柜子都让赖七给卖掉了。 洪天卓没有吝啬，让李康他们买了好木料的床铺和几样家具，三人连同木器铺子的几个小伙计抬着家具过来，进了巷子里又引得不少人出来观瞧。 方瑾瑜给他们开了院门，站到外面让开地方，这时何霜红趁机往他身边凑过来，“哎呦呵，你爷们儿这是真发达了啊？” 方瑾瑜往后撤了一步，没说话也没有给女人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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