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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重心长对贺景清说：“你没有错，要不是你杀死了那个丧尸，说不准更多人受伤感染，错的是那个阿姨，懂吗？” 贺景清自然明白，但还是过不去心里那关。 “你睡觉吧，我自己静静。”他说。 江尤差点一口气没厥过去，气呼呼地走开了，让他自己一个人待着吧！臭男人！ “你怎么把小酱油气走了？”没一会儿，叶衡递过来一支烟，“呐，来一根。” 贺景清叼着烟：“酱油？” 叶衡：“昂，听婷婷这么喊，他俩现在一个酱油一个蜻蜓。” 贺景清失笑：“俩小破孩儿。” “说吧，闷闷不乐的，咋了？”叶衡撩开额前碍眼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 黑暗中，香烟的火星在闪烁，贺景清坐在窗边，纤细修长的手指间夹着香烟，只见他缓缓吐出一口烟，烟圈朦胧了他的视线。 “你说说，这世道，活着还有意义吗？” 叶衡：“有啊。” “我俩认识十几年了，算得上是半个发小，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外乎是在自责自己今天间接害死了那个老人，对吧。”叶衡语气平缓，“你还记得自己大学辅修了心理学吧。” 贺景清点头。 “别纠结了，错不在你，要心里实在难受，我跟你打一架？”叶衡挑眉，发出邀请。 “你确定？”贺景清摁灭烟蒂，脱下自己的外套。 叶衡：“当然，你可别放水啊。” 当江尤上个洗手间回来，就见一群人围在门口和窗户那探头探脑，不知道在干嘛。 “欸，这俩小伙子怎么打起来了？” “不知道哦，可能反目成仇？” “屁勒，我听好像是心情不好啦。” 江尤挤开围观群众，抢到前排位置。 叶晴婷摇头晃脑，一脸兴奋。 “贺哥加油，揍趴我哥。”叶晴婷双眼放光，压着嗓子给贺景清加油打气。 江尤：“他俩咋打起来了？” 叶晴婷：“不知道啊，快看，难得一遇呢。”说着，掰过江尤的脸，让他认真看。 空地上，贺景清穿着背心跟叶衡一来一回，飞沙走石，不顾兄弟的脸面，完全放开了打。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贺景清一个侧摔，手掐住叶衡脖子。 “点到为止啊！”叶衡咬牙切齿，又打输了！ 贺景清拉起叶衡，拍打几下自己身上的灰尘，目光看向江尤。 “打架呢。”江尤双手抱臂。 “嗯。” “打赢了？” “那当然。” 江尤轻哼一声，回到板凳上。 贺景清不知所措，身上还有擦伤的淤青，衣服沾上了灰尘，汗味和烟味杂糅在一起，让他不敢坐在江尤身旁，这半个月相处，他是看出来了，这小孩洁癖很严重。 “还不过来？”江尤喊。 “疼吗？”江尤手指摁了摁贺景清破了的嘴角。 贺景清摇头：“不疼。” 江尤从包里拿出碘伏和棉签，小心翼翼擦拭他的伤口：“打了一架，想通了？” “想通了，嘶......疼。” “不是不疼吗？忍着。” 第二天天色大亮，贺景清几人找到林焕，打算跟他商量一下加油这点事儿。 “不是我不让，是我们也不太够。”林焕也愁，上面除了给他安排搜救幸存者的任务，还让他们带物资回去，可这附近属实没有物资可寻。 江尤拿出下载好了的电子地图。 别问怎么下载的，问就是系统帮忙。 贺景清眸光微闪，低着头若有所思，他弟弟哪来的平板？昨晚的碘伏和棉签出现的也很奇怪。 他没问，心知江尤的神秘。 江尤捕捉到贺景清的目光，反正他也没打算隐瞒。 “你看这里，这有个小型食品加工厂。”江尤放大地图，指出其中一个位置，那个位置在和城附近，离安全基地和服务区都有一定的距离，“工厂到这里有十几公里远，是和城的郊区。” 林焕皱眉：“你的意思是我们合作？报酬是我们分你们几桶油？” 江尤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一点就透。 “工厂位于和城郊区，你确定不会被幸存者占领？”林焕指出关键。 “所以需要人去搜查一下。” 林焕看着那副地图，他的人一共十来个，都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谁他都不舍得去当探路石。 周末站出来：“队长，我可以去。” “你......” “这是上级的任务。”周末神色认真，目光坚毅。 叶衡敲了敲桌面：“这样，你那边派两个人，我这边派两个人，四个人一起去探路，要是没人，明天我们一起出发，要是有人，立马回来，怎么样？” 林焕捏了捏手指关节，发出“咔咔”声响，只好点头让周末和郝哥去。 “安全第一。”他嘱咐道。 叶衡耸肩，看向自己这边的人，叶晴婷是不适合去的，江尤也不适合，能去的只有他们五个。 “聊一下吧，谁去。” 成襄抬眸：“我去。” “你？确定吗？”叶衡问。 “确定。”成襄坚定道。 “行，那我跟你一起。”言罢，叶衡站起身来，仔细叮嘱叶晴婷不要乱走，安安静静等他回来，随后和周末一起上了一辆车，成襄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叶晴婷嗓音甜美清脆，只听得她高声喊：“注意安全。” “会的。”叶衡朝他们挥挥手。 “哥，你过来一下。”江尤轻轻地拉了下贺景清的衣袖。 贺景清插兜走在江尤身旁。 越野车暴晒了一上午，不仅闷热，味道还十分难闻。 江尤捏着鼻子坐在后座上。 “说吧，什么事？”贺景清十指交叉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江尤揉揉贺景清的太阳穴，放软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撒娇：“你睁眼嘛，我给你变个魔术。” 贺景清眨眼，凤眸直视江尤的眼睛。 小孩嘴角微翘，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掌心里凭空出现一个散发清甜果香味的苹果。 “空间系异能？”贺景清没有一丝惊讶，让江尤魔术的惊奇感大打折扣。 他扭头，看起来是不高兴了。 “你怎么知道的？”江尤。 贺景清扑哧一下乐出了声，挪揄道：“只允许你看了小说，不允许我问了别人。” 江尤警觉：“你问了谁？不会把自己的异能告诉别人了吧。” “没有，不用紧张。”贺景清薅了下江尤的头发，实话实说，“我问了问丧尸小说的异能设定，哦，问的是叶晴婷，她从小就爱看小说。” “爱看小说可不是好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穿书了，就跟我一样倒霉。”江尤这句吐槽很小声，贺景清没听清。 贺景清解开衣领上的两颗纽扣，低沉的嗓音染上几分不爽：“什么时候的事，都不告诉哥哥。” 江尤脑子飞快运转，在找合适的理由搪塞他，笑死，他这可不是什么异能，是塔给他的。 “不想说吗？”见江尤一直没说话，贺景清长叹口气，心里说不上的感到失落，小破孩还没接受他吗？ 江尤连忙道：“我......我遇见你之前就有了。” “这么早。”贺景清讶异，“那你也是高烧后才有的？怪不得一见我就问身体有没有奇怪的变化，亏我还信了你看小说知道的这个破借口。” “......”江尤憨笑两声，实则内心一直在吐槽。 哦豁，这还真是看小说的。 算了，就这样误会吧，懒得编理由了。 贺景清想起那个被搬空了的超市仓库，心下了然：“仓库也是你搬空的？” 江尤连连点头。 “瞒挺久啊。”贺景清捏着他的脸，揉成各种样子的鬼脸，“下次还敢不敢瞒着我？” 江尤含糊不清：“唔敢惹。”才怪，他瞒着的东西多了去了，真要说清楚，没个三天三夜都不行。 “行了，呆着难受就下去吧。”贺景清拉开车门，走下车，微微弯腰，行了个优雅的绅士礼，“走吧，我的小少爷。”
第6章 另外一边，周末根据地图朝工厂开去。 路上除了几个游荡的丧尸和报废的车辆，没有一个幸存者。 大概开了一个多小时，他们看见了建筑物。 车在离工厂三百米的地方停下，周末率先下车，大门敞开，里面传来丧尸的低吼声。 成襄和叶衡没有热武器，手里拿着的都是陪了他们大半个月的唐刀，这还是他们在茂城一家沦陷的寿司店里捡来的，至于为什么会有唐刀，估计是热爱唐刀的收藏者吧，毕竟队伍里除了江尤和叶晴婷，他们几个都有一把。 周末和郝哥虽然有枪，但现在子弹稀缺，也不敢多用，所以他们手里也拿着刀，看起来好像是西瓜刀？叶衡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周末察觉到他的目光，笑道：“物资匮乏，只要能杀丧尸，不管什么刀，都是好刀。” 叶衡：“自然。” 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窜出一个丧尸，叶衡三下五除二，动作迅速狠厉，丧尸已经身首分离。 周末眼底闪过欣赏。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分配下，两两搜查，注意安全。” 周末不知道这个工厂多大，不宜分头行动，于是建议两两分组，他和叶衡一组，郝哥和成襄一组。 即使他们比平常人勇敢厉害，但刻在军人骨子里保护老百姓的信念让他下意识要保护他们。 听到周末的安排，叶衡反而摇了摇头：“不用，你们一起就好，况且我和成子更有默契，对吧，成子。”他看向成襄。 成襄轻笑一声，点头赞同叶衡的话。 “行吧。” 他们没有工厂地图，也不适合开车进去，汽车的轰鸣声必然会吸引丧尸的注意，他们需要的是悄无声息地潜进去。 距离太阳下山还有四五个小时，没有意外的话，天黑前他们可以回去。 周末从兜里拿出一个户外手表递给叶衡：“下午六点，我们在这集合。” 叶衡惊诧：“你给我了，那你怎么办？” “我？当然有更好的。”周末爽朗的笑道。 他们兵分两路，周末和郝哥走向左边，计划先去找到这个工厂的布局图，叶衡和成襄往右边走，他们的任务只是探路，脖子上挂着望远镜。 叶衡寻到一个高处，招呼成襄上来。 这个高处似乎是整个工厂的最高点，站在上面，一览无余。 工厂不大，有两栋宿舍楼，一栋低矮的行政楼，剩下几栋方方正正的建筑物，应该就是工厂的仓库或者车间了。 建筑物间都有柏油马路和绿化带隔开。 成襄拿出包里装的纸笔，盘腿坐在地上写写画画，把大致的地图草图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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