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清回过神来,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 “没事,走吧。”他的声音有点沙哑。 贺景清坐在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闭目修神,他的思绪现在一团乱。 慕寰呢? 顾心宛呢? 叶晴婷呢? 他们去哪了? 为什么他回到了大学时代? 没等他理顺一团糟的思绪,林景山开着车带他来到了一所别墅前。 “阿清呐,要不你还是回宿舍住吧。” 林景山眉头紧皱,凤眸里闪过一丝犹豫。 几年前的贺景清还会追问,但现在的他神色漠然,自己打开副驾驶下了车。 “好吧。”林景山叹了口气,把车停好,随后带着贺景清进了别墅大门。 “林景山!我是不是说了今天给我打钱?钱呢?你知不知道那群贱女人是拿什么眼神看我的?”年过半百,鬓角的头发已经花白的中年女人气势汹汹的从楼上下来,目光落在贺景清身上时,才刹住了脚步。 “我说今天怎么眼皮直跳呢?原来是这么个白眼狼回来了?怎么?贺氏倒闭了?贺家少爷来咱家乞讨?”女人上下打量身着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的贺景清,尖锐的嗓音里满是讥讽。 贺景清懒得搭理这个女人,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还是静观其变吧,总觉得是那个触手搞出来的。 林景山为寻得安静,只好又转了几十万过去。 收到账信息的女人喜笑颜开,但还是挑刺:“怎么这么少啊?对了,郭那边我已经约好了,明天记得穿好看点去赴约,听到了没?” 换好鞋就要出门的女人安排好了林景山明日的行程,语气平淡。 而林景山就像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他点了点头:“我会去得,母亲。” 女人挑眉:“我这是为你好,就你在娱乐圈能有多少出息,长得这副狐媚样子,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人家是豪门少爷,不嫌你脏就不错了,你还挑挑拣拣的。”说到后面,她的话越来越难听。 即便已经听过一次这种充满不屑的肮脏话语了,贺景清还是心生愤怒。 林景山摁下贺景清攥紧的拳头,摇了摇头。 等女人真的出门了,贺景清问道:“你就任由她这么欺辱你?” “她是养我长大的母亲。”林景山自然知道贺景清要说什么,抢先开口道,“好啦,你现在是学生,其他事情不用你操心,父亲那边没为难你吧?住得还好吗?” 还没等贺景清点头,一阵响亮而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林景山打开手机一看,是经纪人。 “抱歉啊,阿清,哥哥有事要忙,晚点带你出去吃饭好不好?”林景山接到新的通告,经纪人打电话过来催了。 等门外传来汽车的引擎声,贺景清上了二楼,那里林景山专门给他留的房间。 这是怎么回事? 总不能又进入了副本吧? 贺景清躺在床上回想,怕有自己有哪里没注意到的地方。 为什么偏偏是这段回忆? 觉得这就是他的弱点吗? 那还真是想太多了。 贺景清凤眸掠过一抹寒光,唇角露出一丝冷笑,看似湛蓝的天空后,一只只染血的眼睛正默默地注视着一切。 它以为......它最懂人心了。
第45章 林景山还是失约了,如记忆里一样,他是在凌晨两点,喝得酩酊大醉,被经纪人送回别墅。 贺景清给他换衣服时,林景山嘴里还嘟囔着“对不起,阿清,是哥哥没用。” 即使清楚自己现在身处幻境,贺景清心里难免还是有点难受。 当年要是成熟点,林景山就不会被网暴、被欺辱,后来还被最亲的亲人低价卖走,像个商品一样。 翌日清晨,林景山从宿醉中醒来,想起昨晚的失约,跑到贺景清房门前,屈指就要敲门,随后又满怀愧疚地低下了头。 算了,好不容易是假期,还是让阿清多睡会儿吧。 吩咐家里保姆不要上楼打扰贺景清睡眠,林景山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就去赴约了。 这是他这个月的第五次相亲。 林景山是同性恋,圈内的人都知道,加上他样貌精致俊美,少不了被一群黑粉污蔑造谣说他背后有金/主什么的。 但林景山秉承着清者自清的态度,娱乐圈里,哪一个长得好看,资源还不错的明星没被造谣过呢,他从不在乎,他在意的只有他的弟弟贺景清。 “你好,我是林景山。” 西餐厅里,林景山等了半个小时,他的相亲对象郭少才姗姗来迟。 郭少身高大约在一七五左右,不高不瘦,脸色有点蜡黄,眼底泛青,黑眼圈肉眼可见,他打着哈欠坐下,外套散发着浓郁的烟酒味,还夹杂着一些香水味,应该是刚从娱乐场所出来。 “我知道你,赫赫有名的林影帝嘛。”郭少撑着昏昏欲睡的脑袋,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郭家可不是什么小猫小狗都能进的,我最多能跟你玩两天,结婚是不可能的,毕竟你也不配。” 林景山脸上依然挂着温润如玉的淡笑,这些话不足以让他动怒,他姿态优雅地抿了口红酒,跟坐在他对面衣衫不整的郭少相对比起来,林景山更像是豪门少爷。 “郭少说笑了,都是家母安排的相亲,我本人并没有要跟你结婚的意思。”林景山轻轻地摇了摇头,拒绝了郭少,“我知道自己不配,还是不脏了郭少的眼睛了。” “被我上是你的荣幸,别给脸不要脸。”郭少挑眉,嗤笑一声,嗓音里带着几分被拒绝后的恼羞成怒,“像你这样被玩烂的东西,谁稀罕。” 说完,脸色阴沉的离开了,走时还放了一句狠话。 “我等着你爬着来求我。” 贺景清在角落目睹了一切,今早,林景山出门后,他便跟着来到了这家西餐厅。 郭少这副嘴脸还是一样的恶心呐。 所以,幻境的目的是什么呢? 让他再看一次林景山被侮辱致死吗? 可是,他已经报仇了呢。 贺景清看着林景山的背影愣神,下一秒,空间发生扭曲,再次挣开眼时,他发现自己被一群人压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林景山跳楼自杀,楼下聚满了人群,他们的脸上无一不是冷漠和漠视。 叽叽喳喳的嘲讽声如针扎一样疼,额头上冒出的汗水流进眼眶,刺痛了贺景清的眼睛。 “啧,早不跳晚不跳,我刚关掉录像就跳了,真是无语。” “晦气,要死不能换个地方死啊,非得跑到我家这边死,真是死了也不让人好过呗。” “我呸,像他这样的人,死了都是便宜他。” 嘲讽、不屑、辱骂、诋毁...... 无数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快把贺景清的脑袋给撑爆。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让他再受一次目睹亲人跳楼自杀的场面吗? 躲在暗处的一双眼睛悄悄掀开了眼皮,似乎很期待贺景清接下来的反应。 贺景清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挣开压制他的黑衣保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穿过冷漠、无情的围观群众,最后在林景山的尸体边上停下了脚步,他半跪在地上,轻轻合上林景山的眼睛。 “哥,好好睡一觉吧。” “其他的,交给我就好了。” 他漆黑的眼中掠过一丝寒光,冰冷刺骨,落在身上犹如身在冰窖,瞳孔深处泛着森冷的杀意。 幻境怎么破? 要么慢慢找出缺口逐步击破,要不就直接暴力破坏。 贺景清望向准备散去的人群,唇角勾出一抹暴戾残忍的浅笑,攥紧从保镖腰侧拿到的电击棍,起步上前,冲入人群。 “录像好玩吗?” “死了便宜是吗?那你现在觉得是活着好还是死了好。” 贺景清宛如一尊杀人机器,凡是刚刚骂过林景山的人都被他打得半死不活。 这是他一直想做却没能做的事。 神塔似乎也没意料到贺景清是这样的反应,想立马将他送出幻境,却发现这个幻境,居然不受它的控制了。 ...... 后半夜,江尤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晃醒沉睡的叶衡。 “怎么了?”叶衡睡眼惺忪,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天亮了?” 江尤面色微沉:“结界破了,他们应当出意外了,我们快点上去。” 没办法,不把江尤放出去解决幻境问题,它将元气大伤,神塔再次闭上眼睛。 叶衡和江尤是跑上去的,路上差点摔了个狗啃泥,四周有很多栋废弃房屋,要不是最高处那个房子里亮起了灯光,他们还需要花点时间寻找。 高处村长家。 “你想做什么?”慕寰睁开双眸,桃花眼里布满血丝,眼尾发红,整个人阴郁到了极点。 吴希刚碰到灼华剑的剑柄,听到慕寰森冷的声音时,脊背一寒,连忙退后,磕磕绊绊解释道:“我......刚刚触手出现了,我,我想拿你的剑去砍它。” 对的,他就是这样想的。 吴希低垂着头,完全没有看见慕寰冰冷的眼神是多么让人不寒而栗。 “谁?” 慕寰暂且懒得搭理吴希,门外传来人穿过树丛的悉索声,厉声道。 江尤敲了敲门:“慕寰?是我。” 大门打开,叶衡靠在墙上气喘吁吁:“我靠,总算找到你们了,还好吧你们。” 从幻境中醒来的叶晴婷满眼通红,像是刚哭过的样子,看见叶衡的那刻,一个飞扑撞入他的怀里嚎啕大哭。 “哥,呜呜呜,我梦见爸爸了,我好想他啊。”叶晴婷边哭边说,嗓音沙哑,说出的话也断断续续的。 已经很久没有见叶晴婷哭成这样的叶衡,什么都顾不上了,手忙脚乱的安慰道:“怎么了?婷婷?小蜻蜓?告诉哥哥,谁欺负你了吗?” 叶晴婷哽咽道:“我.....我梦到爸爸了,还梦到你死了。” 叶衡帮叶晴婷擦眼泪的动作一顿,他很久没听到“爸爸”这个字眼了。 “没事,哥哥不是在这嘛,梦都是反的。”叶衡嗓音温柔。 江尤看向面色有些苍白,但精神状态比其他两个人都要好的顾心宛:“怎么回事?” 顾心宛冷静下来,说了下大致的情况。 傍晚他们吃完泡面后,就莫名其妙陷入了睡梦中,做的梦境都是每个人心里不愿触碰的禁区。 “怎么我哥还没醒?” 贺景清靠在椅子上,眉头紧皱,但不见醒来。 江尤眸光幽深了几分,他们很大可能是被困在了幻境里,贺景清还没出来,这说明他的幻境是最凶险,也是最难破的。 想到积攒很久的道具—‘寻梦’,这个道具作用就是可以走入其他人的梦中,幻境跟梦境其实差不多,‘寻梦’应该是有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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