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信做什么?反正不管写这些信的人是谁,收信的人不都是魔尊吗?” “不要把信给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既然是魔尊提出来的,那肯定是有什么阴谋!” “他怕是想要保护自己的盟友!不要相信魔尊的话,这种时候他肯定不会把和自己勾结的人说出来的!” 顾凌宇:“……” 这些人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如果他当真和这二位重的哪一位勾结,自己都已经被打成这样了,哪里还能有护着这位所谓的“盟友”的心情!当他魔尊没脾气的吗! 更何况,他根本就只是想要看一眼那几张信纸而已啊!这能有什么阴谋! 不过陆志安这回倒是真的说到点子上了——字迹是可以模仿的。 如果当真有人处心积虑想要害他,那么模仿他的字迹写上几封信又有什么难的? 可是,悟慧又有什么理由要平白无故陷害陆志安? 一时间,正厅之上的场面陷入了僵局。 这时,人群中有人弱弱地发了声:“敢问悟慧大师,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 “是啊,悟慧大师,说说吧!只要说出这些东西的来处,说不定就能知道陆掌门究竟是不是当真和魔尊有什么勾结了!” 可是分明是再容易不过的一件事,悟慧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出,愈发引得诸人好奇。甚至有人窃窃私语,怀疑悟慧是和陆志安有什么过节,想要趁着这个机会,败坏了陆志安的名声。 但毕竟悟然大师还在这里,这样的话自然也没有人敢堂而皇之地说出口来。 正僵持不下,便有一道清冽的声音遥遥响了起来。 “既然悟慧大师不愿说,我便直接将这些书信的源头带了出来。将这些信搜集在一起的人,正在此处!” 众人再次看向正厅门口,便看到了一脸冷冽的任渠椋,和他身后瑟瑟缩缩,眼角渗红的知行门少主,陆阮青。 在场诸人皆是色变,任渠椋却像是毫无察觉似的,只目光穿过人群,给了顾凌宇一个安心的眼神,便将陆阮青推到了众人面前。 “陆小公子有些话想要和诸位说,还请诸位静听。” 方才离开了知行门安排给婵陵门的住处之后,任渠椋便同顾凌宇他们分开,独子前往了北苑去寻陆阮青的住处。 出乎任渠椋预料的是,北苑之中的守卫并不多。而且为数不多的那几个守卫此刻居然也没有过多的警觉,正凑在一起下棋。 任渠椋屏住气息,轻而易举便进入了北苑之中,寻到了小少主陆阮青的房间。 只见,陆阮青房中点着烛火,窗户也开了半扇,陆阮青本人正坐在书桌前对着几张信纸深深皱着眉头。 桂江雨方才说过,他来之前曾去了一趟关押镇民的南苑,那些镇民迄今为止没有一个人恢复的,但是陆阮青现下却已经能够神志清明地坐在书桌前看信,看来他们之前猜的不错,知行门果然有问题。 就在任渠椋正考虑着下一步应该怎样才能向各大门派证明陆阮青没事的时候,便听得后墙处传来了几声假声假气的布谷鸟叫声,一听就是什么人刻意模仿。 听到这声音,陆阮青面露喜色,赶忙奔出去,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为数不多的几个守卫,显然是约好了要去见什么人。 任渠椋微微皱眉,从屋顶这头翻到那头,便看清了赶来与陆阮青相见的人——悟慧大师。 所以,悟慧大师这几日果然一直都藏在知行门中!亏他和顾凌宇之前还为他真切的言语而产生过片刻的动摇! 陆阮青见了悟慧大师,情绪十分激动:“大师!你说……这些事情,当真是我父亲做的么?可是我父亲分明不是这样的人!” 悟慧叹了一口气:“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知道这件事放在谁身上都难以接受,所以这几日我也一直让你自己在查这件事情。你自己说,你查得的结果如何?” 陆阮青蔫蔫地低下了头:“父亲他……的确是与魔尊有勾结,私藏了赤玉在知行门中。可是……可那是我父亲啊!” 悟慧十分慈爱又同情地摸了摸陆阮青的头:“我和你父亲相识已久,原本这一次来到知行门找他,是有别的事情要相商,却不想此行居然发现了你父亲这样的秘密……你还年幼,若当真让你父亲如此一错再错下去,你的将来可就全都完了!” 和魔尊有勾结? 任渠椋冷冷地看着悟慧,看他还能说些什么话出来。 陆阮青很是纠结:“可是,当真……当真要将这些证据公之于众吗?” “难道你想变成和你爹一样的人吗?” 几番纠结之后,陆阮青才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将自己方才所写的东西交到了悟慧手上:“我爹他对我没有防备,所以我才能够轻松地搜集到这些东西。但是……我不能做这个不孝子,大师,还请您帮我!” 悟慧接过那些证据,用孺子可教的眼神看了陆阮青一眼:“既然你不愿意出面,那这样的事情便只能由我代劳了。我得快些走了,各大门派已经聚集在了正厅之中,我师兄也来了,再等下去,怕会再有什么变数。我这就去了,陆小公子,还请保重!” 看样子,陆阮青在这之前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和悟慧大师有些什么交易,但是悟慧和陆志安之间似乎出现了些什么隔阂,才让悟慧在背后这样捅陆志安的刀,竟直接利用了陆志安的独子来查陆志安私藏赤玉的证据,只怕是想要独占赤玉。 不过这陆阮青也当真是太过天真,居然就这样把证据交到别人的手中。悟慧若是还有一丝良知,自可证明陆志安行事,陆阮青完全不知。但若他打算斩草除根呢? 若他担心陆阮青多年之后回来寻仇呢? 那便只需要隐瞒陆阮青并不知情的真相就可以了。陆阮青此刻不露面,便是连给自己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待悟慧走后,陆阮青仍呆立在原地,眼神中依旧是恍惚与伤神。任渠椋则从屋顶上一跃而下,直接落在了陆阮青的面前。
第91章 前因后果 从来没有人听过任渠椋一口气…… “清琼仙尊?他怎么还敢堂而皇之地……” “闭嘴别瞎说!那些不过都是传言罢了!” “这位小公子是陆阮青?这不是知行门的小少主么?” “小少主没事?可是我之前听说, 小少主是第一个被攻击的人啊,为什么他能保持神志清明?” “莫非陆公子从一开始就没有感染疯病?” 这话倒是说道了点子上。此言一出,方才那些全都站在陆志安这边的人看向陆志安的眼神瞬间带上了怀疑。 原本陆阮青没有出事也算不得什么确凿的证据, 但是结合陆志安隐瞒了这件事, 对外宣称陆阮青和那些镇民一样都染上了疯病的态度, 就很值得玩味了。 为什么不讲真相告诉大家呢?莫非当真是心虚? 陆志安额角当即流下了冷汗:“不……不是的!我不过是担心这个消息传出去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没有说的!当初阮青刚被带回知行门的时候一直昏迷不醒, 镇中其他被袭击了的镇民又全都染上了疯病, 我这才觉得阮青也一定是一样的症状啊!我当时根本就不知道, 所以根本就算不得谎报!” 虽然任渠椋的出现令悟慧有些诧异, 但他还是没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揪着陆志安不放道:“那你后来又为何不同我们说清楚?” “大敌当前,岂是能为了我儿这等小事耽搁的?况且即便他现在神志清明,到底也是被袭击过的人, 焉知事后就不会发作?这种小事还需要我再郑重其事地说一次吗?” 陆志安说的的确也有道理。毕竟那么多镇民都染了疯病,大事当前, 若是只说自己儿子没事,的确有太过自私之嫌。只可惜这原本正常不过的举动放在这个时候被摆出来, 便是怎么看怎么蹊跷了。 正厅之上乱哄哄一片,任渠椋清冷的声音打破了众人的吵闹:“诸位还是先听一听陆小公子的话, 在做评判吧。” 于是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陆阮青的头上。 陆阮青抬眼看了一眼父亲的方向,看到了父亲带着几分担忧又含着骄傲的眼神, 面上便再次露出了委屈的神色。 到底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平日里便是再纨绔再嚣张, 也都是仗着背后有老爹撑腰,才能这般有恃无恐。可如今,他却不得不做出当着整个修真界的面去指控那个在自己面前永远慈祥和蔼的父亲。 原本悟慧大师找上他, 告诉他父亲有问题,让他自己去查的时候,他就已经很是崩溃了。再查出了父亲和魔尊往来的那些信件之后,陆阮青只觉得自己的世界里的天仿佛都塌了。 即便心里清楚,将这些信件公之于众才是最正确的方法,但是当被指控者是自己的生身父亲时,他又怎么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好在悟慧大师并没有过分地为难他,只将他查出的那些证据要走,说他可以帮自己去做该做的事情,不用让自己去当这个不孝子。谁曾想悟慧大师刚走,清琼仙尊便找上了门来,说什么若是自己今日不出现在众人眼前,单凭几张信纸根本就不能说明什么。 清琼仙尊还说,若是自己今日不出现,不证明那些信是他查出来的,那么自己的父亲若是当真因为私通魔尊被定了罪,他也便难辞其咎。 和悟慧大师的处事方法截然不同,清琼仙尊根本就一点都不照顾他还是个三观刚刚受到过冲击的孩子,问清了前因后果之后便直接罗列出了他若是被定了罪,会有什么后果,吓得陆阮青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带上了正厅。 可即便如此,面对自己的父亲时,陆阮青还是有些狠不下心去,犹豫半晌,才终于带着哭腔开了口:“爹,您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情啊!” “那些信……那些信,都是我从爹的房中搜出来的!” “我爹……他就是那个和魔尊勾结的人!” “这次瀛儿湾的事情,全都是我父亲一手谋划的!” 红着眼眶吼出这一句,陆阮青便像是失去了一切支撑他的力量一般,跪坐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他知道,说出这些话代表着什么,也知道接下来迎接他父亲的,是什么样的下场。 他不愿看父亲如此,却更不忍让父亲一错再错下去。 “你!”陆志安颤颤巍巍地抬起一只手指向了自己的儿子:“你这个逆子!你再胡说八道些什么!” “爹!”陆阮青带着哭腔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你以为我愿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你的不是吗!但是那些东西,全都是我从你的房中搜出来的啊!若当真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告诉旁人我也感染了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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