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老二还是被撵了,连带着秦老三。 “吃饱了可以离开。”秦忆洲神色肃冷,目光如刀。 秦子尧纵使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和秦若望连夜跑出了小别墅。 临出门前,秦子尧脚步停了一下,表情复杂,转过头深沉的对喻悠道了句歉,还承诺说:“一码归一码,虽然你不愿意说,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喻悠捂住了脖子,一言难尽的看着两人逃窜的背影,心里居然有点微妙。 说实话,除了破坏他的二人世界,恭贺乔迁之喜不带礼物,对自己亲大哥出言不逊,再加上阴阳怪气他收买秦若望,秦子尧今天还是没什么过…… 我呸,明明过分的上天了! 喻悠砰的关上门,扭头喜滋滋的和秦忆洲吃饭去了。 … 考试之后喻悠就放假了,他拥有了更多的时间。 在穿书前的假期里,他通常会闷在屋里学习,画画,也会无所事事的躺着。 或者独自去某个地方写生。 一待就是一个假期。 孤独而悠闲。 现在却变的截然相反了。 开始的几天,秦忆洲一直在忙国内的事情,每天回来的时间很少,喻悠自己在家里待着休息,但是半点儿都不能省心。 秦子尧好像真的把上次那个吻痕事件放在了心里,认为就是在酒吧里有人趁乱亲了他。为了查出这个人,他让人家酒吧关了门,让老板调出那天晚上的监控,翻过来覆过去的,一帧一帧的看。 但很明显,他肯定是看不出什么的。 于是这家伙就怒了,他觉得是老板包庇人,把监控给剪了,非要人给个说法。酒吧老板烦不胜烦,语气和动作就过分粗鲁了,两人就发生了肢体冲突。 ……然后,秦子尧就直接一酒瓶子给人开了瓢,差点直接干进阎王殿。 喻悠接通电话,听清其中原委的时候,吓得瓜子都掉了。他都没顾得上换鞋,套了件外套就往医院赶。 等到了病房里,再看到一条腿吊着石膏,英俊的脸上也青青紫紫的秦子尧时,他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子尧哥。”喻悠喊了一声。 “……”秦子尧本来在闭目养神,听到动静后唰的睁开了眼睛,下一秒脸上的青青紫紫就移了位,痛的他声调都变了,“我草,你来这干什么?” 喻悠咬了下唇瓣,脸色也变的煞白煞白的,他觉得惊讶的同时,也有些内疚。 他和秦忆洲恋爱不是需要藏着掖着的事情了,迟早都会人尽皆知的。而他那天明明可以直接说,却因为要面子,就选择了撒谎。 如果那天说的是实话,也许秦子尧就不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了。 “我来看你,还有,还有道歉。对不起,其实。”他坐到床边,眼睛里闪过迟疑和挣扎,“其实那天我撒谎了。” “我踏马就知道!”秦子尧一听这个就来劲了,他动了动身体想坐起来,却不小心扯动了伤腿,立马疼得龇牙咧嘴的。 可他还是按住喻悠,咬着牙问:“那你说是谁干的?” 见状,喻悠更加愧疚了,他吸了下鼻子,眸子里都沁出一层水来,显得可怜巴巴的。 那张脸连着雪白的耳尖都在发烫,嘴唇张张合合,像被谁逼迫难开口,又不得不开口一样。 半晌后才下定决心,豁出去了似的说:“我脖子上的那些痕迹确实不是蚊子咬的,是,是大哥咬的。” 秦子尧:“…………” 话一出来,秦子尧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手也不动了,声也不吱了,气也不喘了,只有定定的瞧着喻悠,一双没有感情的眼珠子活像两个玻璃球。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喻悠被看的不自在,都想跑了:“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喻悠。”秦子尧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住来的,冷冷的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傻逼?” 那,那不然呢? 啊,不对不对,喻悠一呆,连忙摇头说:“我没有这么想。” “那你他妈的说这种谎话敷衍我?!”秦子尧收回手,咣当就锤在了床上,震得床上的枕头都跳了起来,哪里像是断了腿的人啊。 喻悠被惊的抬眼。 “你那脖子上的印子又深又红,都他妈快发紫了!”秦子尧愤怒的说,“你就算说是狗咬的都比说是大哥咬的靠谱!” 喻悠:“…………” “出去出去出去,赶紧给我出去。”秦子尧还在发火,扭头就吼,“秦若望你也滚,看到你就烦!” 喻悠:“……” 要不说他就是傻呢? 喻悠无语的站起来,跟着秦若望一起被轰到了门外,两个人一人一边,沉默的走到了长椅两边。 等坐下后,喻悠拢了下脖领,小声的问:“若望哥,你信我吗?” “信。”秦若望偏头看了他一眼:“我早就知道了。” 喻悠:“……” 那你不告诉秦子尧。 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秦若望扯了下嘴角:“除非亲眼看到你们亲,否则他是不会信的。” “……” 中肯的,一针见血的。 喻悠不说话了,他掏出手机给秦忆洲发消息,说明了这边的情况,说中午可能不回家吃饭了,不用等他。 大概又是在开会,秦忆洲没有回复。喻悠攥着手机,目光呆呆的。他出来的急,没有换鞋,脚上穿的是一双白色的拖鞋。 还是毛茸茸的。 但经过了这一顿折腾,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溅上去了泥点,变成了几个干巴巴脏乎乎的小块。 有点丑。 这可是秦忆洲带他去买的,他最喜欢的一双拖鞋了,回去可要好好洗一下。 正想着,那边的秦若望忽然开口说:“他挺在意你的。” 喻悠思绪还在飘散,下意识的接口道:“他是我哥。” 所以当然会在意我。 可说完他放在兜里的手一紧,心里也一缩。 哥……是他哥,还是‘喻悠’的哥呢? 喻悠想起第一次睁眼的时候,秦子尧好像就是在床边守着的,而且就算被骂也还帮他去叫医生了。 那是不是代表着,他心里的弟弟其实是‘喻悠’呢? 想到这里,喻悠有些麻爪了:“他还不知道我不是‘喻悠’呢。” 他扭过头去看秦若望,却发现对方靠着椅子,头抵在墙上,也正在看着他。只是眼神很空,没有聚焦,像是在透过他看别人,又像是什么都没看,眼底有种很深的迷茫。 很久之后他才笑了一声,说:“他又不是傻子。” “啊?” “要是之前那个喻悠,二哥肯定不会护着的,甚至都不会搭理人。”秦若望叹了口气,说,“他们两个的关系很差的。” “其实四年前,二哥曾经断过一次左腿。” 喻悠透过玻璃,看向秦子尧打着石膏的右腿,默默地咽了口口水:“我知道,是发生了车祸。” “嗯。是车祸,也算是人为吧。” 喻悠微微睁大了眼睛,听到秦若望继续说:“当时他和‘喻悠’一起上学,在门口发生了口角,争执的时候‘喻悠’推了他一把,结果旁边正好开过来一辆车,直接从他腿上碾了过去。 挺严重的,二哥差点截了肢。 至于‘喻悠’是不是故意的,我也不能确定,但从那之后,两人就变得势同水火,绝无可能和谐相处了。” 书里只提过一嘴因‘喻悠’断腿,却没说明其中原因。喻悠本以为只是普通的骨折,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秦子尧大概就真的…… “可他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喻悠扣了下手指,“他从来没说过。” “不知道。不过那也没什么意义,别想太多了。”秦若望目光从他脸上收回来,苦笑了一下,“也许人生就是这样吧,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任,都是命,注定的。” 都是命吗? 喻悠没有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两人待了没一会儿,秦忆洲就赶了过来,他在路上买了新鞋子,半蹲下来给喻悠换:“冷不冷?” 喻悠摇了摇头,说不冷的,“哥哥,我自己来吧。” 这是在公共场合,旁边还坐了个亲弟弟,他怎么好意思乱秀恩爱。 可秦忆洲没有说话,只捏了下他被冻得通红的脚后跟,换好之后,他坐到喻悠身边,看了一眼病房里。 秦子尧那厮心倒是大,刚刚才发了一顿火,现在居然就吊着腿睡着了。 完全没看到他们刚才的举动。 “一直这么没脑子,迟早会出事。”秦忆洲摘下眼镜,一边擦一边说,“这件事解决之后就让他离开A市,出去锻炼一段时间。” “啊。”喻悠还在发愣,有点没听明白,只是凭着直觉问,“哥哥,你生气了吗?” 秦忆洲重新戴上眼镜,注意力落在喻悠苍白的唇瓣上,他摸摸那里,又把喻悠的手握在掌心。这才继续道:“寻衅滋事,打架斗殴,我不该生气吗?”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喻悠有点傻,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秦子尧,又看看默不作声的秦若望。 上辈子曾经被派到小山村搬石头好多年的三弟:“……大哥,你说的对。” 所以,秦子尧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喻悠咂咂嘴,心想好可怜好可怜。 念在秦子尧这份挨打的原因上,前一周喻悠每天都殷勤的煮了骨头汤送过去,每天都不重样的。 秦子尧面上端着,看到保温盒就不屑的说不喝拿走,可喻悠强行放下了,第二天再来拿的时候,里面的汤和肉又都没了。 碗都干净的像是被小狗舔了。 典型的死鸭子嘴硬。 嗯,至于为什么说是前一周呢,因为第八天的时候,喻悠陪秦忆洲去了G国出差,过二人世界去了。 那是一个四季如春的小国家,气候湿润,很适合养花。 喻悠到的时候,恰好赶上花季,花园里开的那叫一个姹紫千红,争奇斗艳。 他看的心动,缠着秦忆洲和他一起学插花,但哥哥手笨,总会把花弄的受伤,又或者蔫蔫的。 几次下来喻悠就不得不把人放过了。 可是每天早晨秦忆洲仍会一起去花园,喻悠选许多花,他只选一朵——只摘下最漂亮最新鲜的那朵,亲手插进床头的小花瓶里。 喻悠很喜欢,走到哪就把花瓶端到哪里,第二天换下来的他也会保存好,制成干花,然后都带回家。 他们只在这里停留了三天,之后就去了坐落在深山里的南方小镇。 这里的清晨总是雾蒙蒙的,像飘着许多层细纱,有时候还会下雨,相拥醒来的时候会有种奇怪的安全感。
58 首页 上一页 54 55 56 57 5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