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曾想,左观棋听到西南边塞几个字,就直接将他去那里的原因点破了。 纵然如何掩饰,也扭转不了左观棋的“猜测”。 “你就是要去那里打仗!你都不跟我说……你在哪里我怎么办啊!” 为了瞒着左观棋,永昌帝甚至没有下达圣旨,即便孙隐一早就知道了,却碍于前几日两人一直腻在一起,根本没找到机会告知。 最后还是孙隐打晕了守门的下人,才得以进去内室,不敢想象左观棋从孙隐口中听到真相时的崩溃。 “你在这里等着我就好。” 代文修的耐心要被磨光了,左观棋赶也赶不下去,说的话也不听,难缠的要紧。 “不要闹了,我已经耽误几日了,边塞那里等不起,必须要尽快过去,我不会带着你走的,不要再闹下去!” 代文修说完,狠了狠心,使了大力将左观棋从马车上推了下去,知情的下人忙用手去接。 “啊——!!!”左观棋不可置信的看着代文修,手脚并用的要攀上马车。 “我也等不起!我不要在府里等着!这一等还不知你什么时候回来!” 左观棋撞开了身边比他瘦弱下人,下人不想被王妃责罚,就只能尽自己的全力,再扑过来。 府里没有人是左观棋的对手,人推下去也不管用,他的手依旧扒在马车上,即便代文修去掰也掰不开。 “我不下去!你拦不住我的!”左观棋连哭的力气都使上了,额角青筋暴起,下人都要将他的衣物拉破了,也不见他放松一点。 代文修是想走也走不成,无奈之下,只能抽出腰间的匕首,指向左观棋扒马车的手腕旁。 “放不放手?”代文修收敛了脸上的柔情,逼迫着左观棋。 左观棋红肿着眼眶,难过又不可置信的表情定在脸上。 “你可知边塞的百姓如今正处于哪种情况下?我陪了你三日了,实在不能再等下去了。” 匕首刺向左观棋的手腕,再向下用力一分,就能直接刺破。 “为何父皇会让你去……” 左观棋压下呜咽的喘气声,不理解代文修为何能轻而易举将他抛弃,转而代替旁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松开手。”代文修冷冽的声音响起。 这一刻,左观棋没有在反抗,那匕首就在眼前,代文修是铁了心不打算带着他。 可左观棋又是个犟种,收回手后,在下人都松了口气时,猛的往马车上跳,朝代文修撞去。 代文修吃了一惊,下意识收回手上的匕首,被左观棋手脚并用扒在身上。 “你……”代文修勉强承受住他的体重,差点没有被压死。 下人蜂拥而上,对左观棋手足无措,不知从哪里下手才能将人拉下。 就在代文修不知如何是好时,一穿着黑衣的男子疾步上前,拿着帕子从左观棋后方捂住他的口鼻。 顿时,左观棋身形一僵,想在反抗已经来不及了,最后望了一眼代文修的神情便晕了过去。 “属下见过睿王爷、睿王妃,得罪了!”来者正是傅现,他从代文修怀中接过左观棋,便向远处看去。 远处停着辆马车,左峥就站在车前,两人从那日在宫道分别后就没有再见过,这几日也没有任何联系,代文修没想到他会过来帮自己。 “兄长。”匕首还在代文修手上反握着,当着左峥的面收回腰间。 “我会把观棋接到靖王府,回来了就来我这里寻他。”左峥道。 傅现在袁泽的帮助下,背着左观棋进了左峥的马车。 这一举动,无非是给代文修消除了后顾之忧。 睿王府需要留下一人打理,袁恩的伤又没有好全,代文修思虑再三将他留了下来。 但这样一来,他原本就不多的亲信,就更少了…… 于是,左峥便将傅现给了他,随行一起去西南边塞,有要事也好通信。 距离朝廷得到蛮人进攻的消息已经过了三日,代文修为了赶路,出了京城就舍弃了马车,一行人马不停蹄去往西南。 沿途的风景代文修早在上辈子看了个遍,现下又是和当初一样的场景,但心境截然不同。 这次他是被朝廷派出去的官员,上次他是诈死出逃的黑户,没想到有一日自己也能带兵出征。 整个西南边塞指的不止一个州,但蛮人攻打的地方只有一个地方——滇州。 这是因为滇州接壤沙瓦,沙瓦就是蛮人的居住之地。 西南边塞其他地方要不然是高山、要不然是江河,纵然蛮人在强壮也过不来,只能全力攻打处于大漠中的滇州。 赶路赶了大半个月,周围人烟愈来愈少,即将进入西南方的管辖地带。 “今晚休息一下,明日在走!”代文修带人随便找了个开阔的地方停下。 这么长时间的赶路,谁也吃不消,人从马上下来就想往地上趴,闻言,都是松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躯扎寨。
第162章 光速见面 “你们家王妃一直都这么猛的吗?”傅现累的够呛,同袁泽出来捡柴火,也是为了短暂的给自己放松放松。 袁泽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他不明白从未远行过的主子,为何骑马赶路那么生猛,而且一趟下来,脸色还比他们这些在外派遣过的侍从好。 “哪儿有!”袁泽习惯性反驳他,弯腰捡柴一个动作,差点给他干趴下…… 傅现发出“啧”的一声,在一旁无情嘲笑。 “你也没好到哪儿去嘛……” “滚啊!!!” 袁泽顺手抓了把土,一脸不耐烦的朝傅现扔了过去。 两人都有些“半身不遂”,战力也不强,打起来像小孩子过家家…… “赶快回去!还等着生火煮饭……”袁泽把自身上的树杈泥土拍干净,抱着捡来的干柴刚起身,就听见身后几声踩落叶窸窣的声响。 “我警告你啊!别再过来!保留好力气,明天就得走,早吃饭早睡觉,我没闲工夫给你打架。” 袁泽说完,调整了下怀里柴火的位置,往前走两步发觉身后的傅现没有动静。 “你还走不走啊!都耽误了多久……” 嘘—— 傅现将袁泽的话语打断,袁泽疑惑的回头,就见傅现捡的那些柴在地上,同时手里抽了把匕首做防备状态。 “刚才我没动,你听见什么了?”傅现压低嗓音道。 袁泽想起身走时,怕傅现在后方偷袭,才说了警告他的那番话,若是那窸窣的声音不是他发出的,那这里还有谁? 一时间,两人屏息凝神,盯向后方的灌木丛…… —— 许是代文修心里憋着一口气,赶路这么长时间,也没有那么大的疲惫之感,现下正翻着一册军书观看。 虽还有上辈子排兵布阵的经验,但这其中毕竟过了三年,形势早与上辈子不同了,还不知西南边塞那里是何光景…… 代文修正对着两国接壤处的地图熟悉,突然营帐外传来嘈杂的声响,紧接着傅现就掀开帐帘进来了。 “外头在干什么?怎么如此吵闹?” “回王妃,属下同袁泽一起抓到一怪人,那人躲在咱们营地周围,不知道是想干什么。” 怪人? 这扎营的地方四处人烟稀少,普通百姓夜里都不会轻易出来,谁会在这种地方晃悠…… 代文修起身到营帐外,差点被外头那人吓一跳。 准确来说,他刚开始就没意识到这是个人…… 那人被袁泽压制着蹲在地上,身上穿的黑衣肮脏不堪,沾满了树叶枝杈,尤其是头上套着的东西,让人看不见他的脸,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灌木丛,不会认为这是个人…… “把他头上的东西摘下!”代文修道。 不知道为什么,代文修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尤其是看见这人在挣扎的时候…… 几个侍从七手八脚扯那人头上的东西,那人两手护着自己的头,手上露出的皮肤全是枝叶的划痕,甲缝中是泥土污垢,脏的像是从泥里刚滚出来的一般。 还有一点! 那人不吭声,从被抓到这个营地到侍从去摘他头上的头套,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即便是哑巴也总得哼唧两声吧…… “不行啊王妃!这人护的紧,拉的越紧越蜷的厉害……”袁泽道。 那人快要团成个球了,要不是还能看见两只手的位置,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头。 代文修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没人钳制他后,这人也不知道跑,安生的装作一个“球”缩着。 “王妃…别让他伤了您……”见代文修正欲走过去,傅现伸手阻拦,“想让他出来的办法不少,您没必要亲自动手!” 不知是不是代文修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人在听见傅现的话后,有些慌张…… “无妨。”代文修走过去,站在距离那人的一步之远处。 “你自己把头套摘下来,还是让本妃帮你摘下来?” 那人不吭声也不动,缩成一团的样子还有些可怜。 代文修也不多废话,伸手接过一鞭子,不留余力的抽了下去。 那人闷哼一声,硬生生给忍了下去。 代文修觉得奇怪,这一声闷哼莫名感觉熟悉。 第二鞭子下去的时候收了八成的力,在那人颤抖的瞬间,一个箭步上去握住那人的手腕,袁泽看准机会撕开了那头套…… 那人披头散发、蓬头垢面,脸庞露出的那一瞬间急忙去捂,谁也没看清他的样子…… 但哪怕只是一瞬间,代文修看清了,也认出来了…… “左观棋!!!”代文修扔掉手里的鞭子,不受控制去扒开那人两只捂在脸上的手。 “捂什么捂!你以为这样我就认不出来了!” 代文修极为后悔,他早该认出来。 这人手上的茧子、血管、伤疤位置都和左观棋一样,就是他不相信左观棋能出现在这里,才打消了那个念头。 四周侍卫大惊,傅现整人愣在原地,靖王爷也没说过睿王爷离开京城了啊!!! “愣着干嘛?!你快去联系靖王爷啊!”袁泽照着傅现的头就是一巴掌,傅现来不及打回去,赶忙回去找信鸽。 “你把手拿开!”左观棋扒的死紧,脸都变形了,代文修气的一巴掌想扇过去,就是不太舍得。 “你就想在这儿耗着是吧!要不然我把你扔大漠去自生自灭,等我回了京城见不到你,我就改嫁!” 说罢,代文修松开他的手腕,负气想走。 “别……”左观棋猛的起身,想去抓代文修的衣衫,又发觉自己两手肮脏,克制了下来。 “左观棋!!!”代文修见到左观棋脸的那一刻,又是心疼又是气愤。 “你怎么过来的啊!不是让你好生在府里待着吗!兄长知道你走了,不得在京城找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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