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崇明没跟宋知时下去,宋知时是自己去面试的。 “原来你就是宋知时啊?” 宋知时苦笑,看来他还真是臭名远扬了。 谁料,下一秒负责人却说:“我还以为你九月份就会来报道呢。” 宋知时讶异:“嗯?” 负责人笑道:“之前沈团长打过电话给我,推荐过你一回啦。只是你也知道,我们每年招人都是有标准名额的,当时你没来,我就当算了。这样,你先从临时演员做起,以后有机会再让你上台的。” 原来他走得竟是沈芸的路子,想起那封压箱底的推荐信,宋知时一时间满脸通红。 看来是他小人之心了。 见宋知时不出声,负责人还以为他不满意这个条件,又忙道:“临时演员也只是暂时的,你是空降兵,我是怕团里其他人对你有意见。再说了,你是伍司令家公子推荐过来的,上面不会怠慢你的。你要是对待遇还满意,可以看一下这个入职表。” “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宋知时恭敬道。 终于,他又触碰到阔别已久的舞台了。
第116章 埋桩子 宋知时成功入职,第一个想分享的人自然是顾淮,可惜他现在还在学校里,还是先跟大姐打声招呼吧。 电话里,宋知时没提吴忠明的糟心事,只说自己被中央总政歌舞团录取了。 “中央总政歌舞团?那很难进吧。” 隔着电话,宋知意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真切。 “是啊,我只是临时工,转正还要考核的,先做着呗,这可是隶属于中央的歌舞团,很难进的。” “行,那我等你转正的好消息。” 姐弟俩又聊了一会儿,宋知时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他一个人回到了出租屋,寂静无人的屋子此刻空荡得让人害怕。 一下子闲下来的宋知时竟不知道要做点什么。 原来一个人生活的日子是如此的孤独,那以前顾淮都是怎么过来的? 他在公社教书,顾淮一个人住。他去了矿上的文工团,顾淮一个人住。他去了省文工团,顾淮还是一个人住。 这一次,饱受寂寞之苦的人轮到了自己。 宋知时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把。 他想去华清大学,他想见顾淮,现在马上立刻! 上了大巴车以后,宋知时才反应过来今天并非周末,顾淮是要上课的。 无奈之下,他只好转道去了一家熟食店买了点肉。光吃肉可不够,想到顾淮的饭量,宋知时又去国营饭店买点了炒菜,然后又想着天气转凉,得给顾淮添点厚被褥才行…… 一通溜达下来,上个月赚的那点工资就花出去了大半。 宋知时:“……” 他还是老老实实啃家产吧,靠自己的努力,只会离有钱人越来越远。 自从顾淮表明自己已婚的身份以后,着实是挡掉了不少麻烦,甚至有些社团活动也不需要他参加了,虽不知原由,但顾淮也乐得清闲。 他是自在了,孙雯雯那边可不干了,开学那天她可是帮顾淮填写过资料的,对方分明就是未婚,为什么对外宣称已婚?而且自己对他的小照顾不少人都知道,这不是存心让大伙儿看她笑话嘛。 气不过的孙雯雯几次都想找顾淮说个清楚,可是一来二人不是一个学院,平日里的劳动和课业已经很忙碌了,二来她毕竟是女孩子,主动找上门也太掉价了。 今天正好有一堂大学院的数学课,可算是让孙雯雯逮着机会了,一下课就把顾淮堵在了宿舍边上一处隐蔽的树林里。 “顾淮,你究竟什么意思?” 不得不说,跨入新时代的女同志着实外向了一些。 “孙同志,我确实已经结婚了。” “你胡说,你根本没有领证!”孙雯雯目光灼灼地盯着顾淮,等着他说点什么。 顾淮把书页“啪”地合上:“孙同志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乡下人结婚就是办个酒席,请乡里乡亲吃一顿就算礼成了,所以没有打结婚申请。” 没有打结婚申请,所以没领证,但是按照传统习俗拜堂成亲一样是结婚了。 孙雯雯无言以对,又被对方冷漠地态度给刺激到了,芳心碎了一地,掩着脸啜泣着跑开了。 谢兰君躲在草丛里看得津津有味:“啧啧啧,你说说看,现在姑娘可真是……” 邱顺成不服:“真是什么?我就欣赏孙同志的勇敢和大胆!” 突然一道清脆的男声从后边传来。 “你们在看什么?” 邱顺成一回头正对上宋知时放大了24倍的俊俏脸蛋,吓得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栽倒,狠狠摔了个屁股蹲。 “吓死我了!”邱顺成快速抚摸胸口,随即问道:“你是谁啊?看着好面熟啊。” “你是顾淮的弟弟?”还是谢兰君率先想起来,毕竟宋知时第一次来宿舍,那阔绰的举止,可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是我,怎么?看见我很奇怪吗?”宋知时搓了搓冻僵的脸,他已经在男生宿舍楼下等大半天了,脚都快没知觉了。 “嘿嘿嘿。”邱顺成坏笑道:“你来看你哥啊?” “是啊。”宋知时说完顿感不妙。 邱顺成眼里闪过一道精光:“那你可是来晚了,刚刚有姑娘向你大哥表白呢!” 宋知时脸一僵:“你什么意思?” 谢兰君骂了一句:“顺成,当着孩子的面别胡说!” 宋知时强笑道:“没事,你让他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邱顺成还当是个乐事儿,丝毫没有眼力劲地把事情向宋知时和盘托出了。 “你俩都杵在这里干嘛?”邱顺成才说完,顾淮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谢兰君邱顺成同时往边上闪开,只剩下路中央的宋知时,大喇喇地站在那里。 顾淮看见宋知时站在那里,心中警铃大作:“知时,你怎么来了?” 宋知时冷笑:“我还不能来了嘛?” “当然不是。”顾淮无奈地想上前解释,奈何宋知时头脑发热根本不想听。 他继续阴阳怪气道:“看来是我来得不巧,打搅你的桃花运了。” 说罢,宋知时提着今天买的大包小包就往外走。 没错,他一片肉都不想给这个负心汉留! 可他到底高估了自己的体力,虽然长期接受高压舞蹈训练,但最近几个月又疏于锻炼了,哪比得上身长腿长,经过十年部队严训的顾淮? 宋知时没走多久就被顾淮追上了。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找了一处湖堤直接坐了下来,质问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没认识什么人?” “知时,你听我解释。”顾淮感觉自己这辈子没那么冤枉过,他跟孙雯雯已经一个月没见面了,就是今天说了两句话,偏巧就被少年给听见了。 顾淮立刻组织好语言,三言两语就把话说清楚了。 索性他跟孙雯雯也确实没什么,对方或许是对他有点朦胧的好感,但从头到尾没有明确表达过心意,所以顾淮无从下手拒绝。 “真的?”宋知时吸了吸鼻子,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 但他很快就把锅甩给了顾淮。 任谁在寒风里站了一个多小时,也不想看见爱人跟别人女生勾勾搭搭吧? 等等,爱人? 宋知时意识到这一点,脸更红了,不知道是羞得还是冻得。 只要一想到前世自己走后,顾淮的人生如此“多姿多彩”,宋知时就气愤不已,不知道是气顾淮花心还是气自己短命。 所以哪怕重生以后顾淮并未表现出丝毫的不良行径,但宋知时仍是放心不下。 他跟顾淮之间不会有孩子,也就意味着没有羁绊,不能领证,也代表不受法律保护,两人的关系甚至都不能诉之于口。 他们的感情就像那无根之浮萍,飘飘荡荡,无所依靠。 沮丧无力一齐涌上心头,宋知时却又毫无办法,只能像个孩子一样耍脾气闹别扭。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顾淮也如此。 唯恐失去,生怕抓不住,却毫无办法。 两人不经意间四目相对,却又双双移开视线。 顾淮不罢休,追问他:“你是不是吃醋了?” 宋知时却有些恼羞成怒了:“当然没有!” 顾淮对他再了解不过,知道他只是虚张声势,不过也并未揭穿,继续安慰说:“是我不好,我以为你不会想知道这些,那阵子你又在找工作,我不想让这点小事打扰到你。” 宋知时反问:“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想知道?” 顾淮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宋知时。 宋知时被他看得心虚,心里不由自主开始反思,自己什么时候有过前科了? ……不对,还真有。 之前肖洁来照顾顾淮,他还当好戏看来着。 还真是自己给自己挖坑了! “下不为例!” 宋知时忸怩地给自己找补了一句,然后乖乖跟着顾淮回了宿舍。 他带来了不少吃的,可把一宿舍人馋坏了,尤其是里面还有肉。 要知道首都啥都贵,就学校发的一个月八块钱,也就够吃馒头的。 对于给大家带肉来的宋知时,整个宿舍都对他感激不尽。 顾淮把室友们一一介绍了宋知时。 “我找到工作了,以后肯定会很忙,还要麻烦诸位大哥以后多多照顾一下我哥哥,我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 宋知时发现自己现在叫顾淮哥哥,是毫无阻碍,越喊越顺口了。 宋知时长得好看又知礼节,加上他年纪小,很快勾起了在场大男人们对弟弟的疼爱之心。 项诉文关切地问:“工作?小宋不读书了吗?” 宋知时说:“我都21岁了,肯定要上班啊。” “看不出来啊,我还当你只有17岁呢。”邱顺成是东北人,身高有一米八五,此刻正傻乎乎地乐着。 程学彬则好奇地问他:“那你现在是做什么工作啊?” “就舞蹈团打打杂。”宋知时随口敷衍了一句。 顾淮突然反应过来,少年肯定是找到工作的第一时间就跑来学校向他报喜了。 他的一颗心怦怦地跳动着,看向宋知时的柔情简直快把人溺毙。 众人沉浸在美食中,倒也没人发现这一幕。 谢兰君道:“哦,我跟项同志、邱同志也上班了,我在化肥厂,每周周末都要去厂里帮忙。不过你才刚找到工作,怎么买那么多东西,下回我请客。” 这个年纪最是血气方刚,谢兰君此话一出,其他人也不甘落后,争先恐后地嚷嚷着自己也要请客。 “我先请,我工资高,工作又简单,你们还都是学生呢,抢什么先啊?京郊那家纺织厂知道吗?我干五年了,现在大小也是个高级工了。”邱顺成比划了一个“五”字。 京郊的纺织厂,那不是姐夫的工作单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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