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周阿姨又气又急, 想去掀了佛龛, 又害怕有麻烦,刚走两步又赶忙退回来:“那该怎么办?” “你们没有许愿, 所以没有与之达成契约,所以一年多了这尊邪佛都还没成气候。” 峦星河有些哭笑不得,明明两人从心底就不信佛,非要请回家供奉,恐怕平日里都很少叩拜念经。 退出房间,用现成的黄纸画了道封禁符,双指捏着来到佛龛前。 佛像看似庄严慈悲,但嘴角笑意怪异,半阖着的眼睛好像斜视着峦星河靠近。 “封!” 咒术念完, 封禁符轻轻贴到佛像眉心处。 哐当—— 佛龛前的假蜡烛猛然歪倒,红光顿消, 佛像眼皮逐渐浮现出丝丝黑线。 孟叔甚至能看到那缕缕黑丝在游动挣扎,佛像明明摆在平整台子上,佛身却朝一边歪去。 “退后。”峦星河伸手拦着两人往后退了两步。 咔嚓—— 佛像猛地炸裂,瓷片飞溅,落得满屋子都是。 动静停下来后, 台子上赫然剩下个巴掌大小的泥土娃娃,娃娃额间一点鲜红, 好像是手指印。 “阿姨这姐妹想借你家帮她养小鬼啊!” 小鬼还只是个胚子,脸上五官都不明显,显然吸收到的阴气还不够。 一旦成型,那阿姨肯定会来取走小鬼,剩下个烂摊子让孟叔和周阿姨来承受。 “您还是赶快跟她绝交吧,否则以后说不定还会害你。”峦星河说。 “我都说她对你那么好肯定有所求,你还说我一天疑神疑鬼,你看!”孟叔怒吼。 如果今天不是遇到峦星河,就算松师傅有法子驱除做噩梦的源头,这尊佛像也不会发现问题。 他们用了人家棺材板都只是让他们做噩梦,可身边朋友竟然想要他们的命。 究竟是人可怕还是鬼可怕…… “我再画两道符,你们戴在身上。”峦星河又说,然后看向周阿姨:“不用去找她麻烦,那个阿姨请来的因,她要自己承受果。” 峦星河指了指泥娃娃额间的红印子。 “那上面是她的指印,阴气自会去找她。” 两人看不到,其实这间屋子从佛像破碎起就已经有无数道阴气夹杂着怨气冲天而起。 婴儿哭啼声震耳欲聋,震得峦星河的耳朵轰鸣作响。 第二世界bug回来的金手指在这种时候显得特别特别烦人,丑陋视觉冲击和刺耳听觉冲击属于副作用。 “啊!”孟叔吓得寒毛竖立,拉着周阿姨飞快躲到峦星河身后,就算他眼中的房间根本没有半点变化。 咔嚓嚓——啪—— 两分钟后,泥娃娃额间的红印消失,从脸部开始出现条裂缝,蔓延全身。 脆裂成无数片指甲盖大小的碎片后,黑色泥片仿佛被风出吹干般浮上层灰来。 “没事了。”峦星河轻松一笑。 走过去把窗子打开换气,顺道也让阳光透了进来。 屋子里香味消散,树木清香伴随着鸟叫好像立即驱散了屋中怪异的感觉。 孟叔心有余悸地走上前去,踢了脚落到地上的碎片。 “真没事了?” “放心吧,没了阴气这就是堆破瓷片。”峦星河回。 两人终于放下心来。 峦星河又回到客厅,重新给两人画了两道平安符。 梵应jsg从口袋里飞出,绕着客厅飞了两圈,看着就像是在做法,孟叔夫妻俩也是这么认为。 其实……梵应就是无聊出来动动。 符给两人后,峦星河开始处理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不知是不是佛像的事让孟叔太过感慨,一下子竟然觉得这个鬼也不算太坏。 “如果不是坏鬼,让它离开就行。” 不大的卧室里,除了一张双人床,就是个红木柜子,空气里还残留有油漆味。 “这个衣柜是去年我们在二手市场买的,哪知道会是人家的棺材板啊……”周阿姨懊恼无比,当初贪便宜竟贪了个大麻烦回来。 而且这事说起来还是他们不占理,把人棺材板都抢了,换做她肯定更生气。 孟叔夫妻到底都还是善良的人,周阿姨对着空气连连拱手:“是我们的错,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棺材板这就还给你。” 走到衣柜前,峦星河随手拉开柜门。 低头…… 与盘腿坐在柜子中的年轻男孩儿目光相撞。 峦星河翘起唇角微笑,年轻男鬼吓得差点魂飞魄散……虽然他只剩下魂魄而已。 “你……你能看见我!” “你天天恶作剧吓人,还不兴我吓吓你?” 年轻男鬼身穿中式唐装,三七分的发型,生前最多十五六岁。 “你是道士。”年轻鬼猛地冲出,化作一缕黑雾从峦星河与衣柜的缝隙间飞出。 峦星河反手……直接抓住了那缕黑雾。 在孟叔看来,他就是抓了团空气在自言自语,眼神好些的周阿姨倒是看见空气扭曲了下。 “我不是道士,但能轻松捏得你魂飞魄散,想不想试试?”峦星河手下用力。 年轻男鬼疼得尖叫。 这回孟叔两人倒是隐隐约约听见了点叫声。 “我没想害他们。”年轻男鬼大叫,黑雾扭成条麻绳状绕在峦星河手腕。 “如果你想害人,还以为能有和我说话的机会?”峦星河笑,左手跟孟叔两人招了招,去到客厅。 “我没想害他们。”年轻男又说,挣扎了两下,峦星河松手。 一缕青烟在半空燃起又熄灭,年轻男鬼哭丧着张脸走到峦星河面前……扑通跪下。 峦星河垂眸。 男鬼一个激灵,忙开口解释起来。 他生前的名字叫闽水,但忘记了是大名还是小名。 他死于五十多年前。 因为染上痨病,家里人怕传染,所以把他送到破庙里等死。 临死前遇到个老道士好心帮他超度,还亲自做了副棺材下葬。 对闽水来说,那副棺材是家,死后不知为什么没有去投胎,也没有阴差来抓。 他的魂魄就守着棺材过了几十年。 后来……棺材板进入工厂碎成木屑,又压制成新板子,最后做成衣柜来到了孟家。 “我想让他们把我的棺材板还给我……”闽水心虚地抬头看峦星河。 “所以你入他们的梦吓他们。”峦星河抬起眼皮。 “不是不是。”闽水连忙摆手忙解释:“是因为他们请了个坏东西回家,我拼命提醒,但他们不信。” 峦星河已然猜对原因。 轻轻叹了口气后,峦星河把闽水说的话一五一十转述给孟叔夫妻听。 周阿姨听得双眼通红,既可怜闽水小小年纪就死得惨,又觉得自己识人不清,差点害死一家子。 “孩子也太可怜了,家里人怎么忍心让他在破庙等死。” 孟叔心里也不好受:“你告诉那孩子,我马上就把棺材板还给他,还会给他多烧些纸钱。” 峦星河转达。 闽水缓缓漂浮而起,冲孟叔夫妻弯腰拱了拱手。 峦星河抬手,直接将闽水收进了空间。 死后没有阴差来接,而且也没变成厉鬼,闽水身上肯定有属于他的因果,暂时还不适合超度投胎。 “好了。” 峦星河站起身准备离开。 孟叔夫妻千恩万谢地把人送下楼,周姨还表示过几天一定会帮峦星河好好找房子。 这一天发生的事足够夫妻俩消化好几天才能恢复正常。 *** 姜林给的一天假期,还没吃晚饭就被临时取消。 一周就来一次的物业经理刚来就撞到保安队的几人在保安亭里打牌,根本不管进出小区的人。 双方爆发激烈争吵。 姜林一怒之下直接脱下保安制服走人,连带着那几个跟班也同样甩手离开。 几人呼啦啦离开,现在整个保安队里只剩下峦星河一人。 于是……他这个刚上班两天的新人荣升为临时保安队队长,领导和队员都只有一人。 物业经理离开前还给他画了个大饼。 不过峦星河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在意说了些什么,直接坐进保安亭打开手机。 既然买房,那装修和家具都得安排上。 *** 如此连轴转了两天,保安队里终于来了个“新人” 但这个新人峦星河很眼熟,昨天周阿姨还派他送了碗红烧肉来。 “孟叔。” 不合身的青色制服,肚子上扣子崩开两颗,脑袋上的帽子明显也不合适,不知是哪临时找来的制服。 ……六十二岁的保安。 “峦队长。”孟叔叔嘿嘿一笑,碍于物业经理在场,没多说其他话,只是猛眨了眨眼。 “如今缺人手,你们夜间巡逻完就在保安亭里睡,早上守门的事我再找人来接替。” 物业经理是个很干练的中年女人,一副黑框眼镜挡了大半张脸,安排起事来又快又不给人反对的机会。 说完就赶忙转身离开,从开始到结束最多五分钟。 “孟叔,你这么大的年纪来当什么保安!”峦星河对孟唐的决定很是不解。 孟叔把帽子往桌上一扔,笑道:“如果不是小区不招女保安,你周姨都想来。” 峦星河不解。 孟叔说:“这几天我就没睡过个整觉,一闭上眼就是那佛像炸开的场景……” 害怕过后是种从未有过的刺激感,每天做梦都希望能看到躲在他家的那个鬼。 鬼究竟是什么样?原来真的有阴曹地府,那去世的亲人现在是不是也是鬼? 与老伴从早到晚都在讨论这些事,两人聊着聊着竟然觉得死亡好像没那么可怕了。 死后以另一种方式活着,也许还能见到父母亲人。 “所以我想跟着你,总想着有机会看见鬼吧。”孟叔总结。 书上都说寺庙里的狗都吃素,那他天天个跟在峦星河身边,总也有走狗屎运见到神奇事情发生的时候。 峦星河满头黑线。 什么黄泉路,牛头马面和阴差逐一从孟叔嘴里吐出来,越说还越兴奋。 “您高兴就好。” 峦星河只能这么说。 *** 安北市,崇山大厦。 胸口被烫得生疼的感觉还没过去,傅盛目光落在刚交上来的企划案上。 北城区A3地块的竞标书,是公司近两年来野心勃勃也是关乎公司升级的一笔投资。 北城的第二经济开发区将选址于A3版块东北方,距离A3版块就一公里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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