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晴空打断:“但是裴辞以绝对会赢。” “啊!您上道!确是如此!”管事大喜过望,一迭声地道,“快押,快押!” 不不不他觉得还是裴梁赢,这些,都是——灵石——啊! 初晴空从善如流,在他极为渴盼的目光下,将灵石稳稳地全部押给裴辞以。 上品灵石与一般灵石不可一概而论,由于价值太高,赔率瞬间从刚刚的一边倒,转变成了另一方向的一边倒。 管事没忍住,发出一声得意笑声。 初晴空拢拢袖子离开。这些可是他偷偷用积分换来的灵石,到时候可以再转换回去。在任务世界允许的合理范围下,系统可以赚一点其他外快。 确实。 这些,都是——积分——啊! “我下班啦。” 初晴空再回到裴辞以身边时,满脸的恋恋不舍,“阿裴,我会想你的。” 会想他的积分的! ……但是也不是一定要下班。虽然已经到了正儿八经的下班时间,但是作为和宿主同一战线的系统,他当然很想看看他的宿主是怎么在决赛报仇雪恨的。 “只要你哄我一句,”初晴空眨眨眼睛补充,“我就留下来陪你。” 裴辞以微微一顿,眼角眉梢溢出浅笑:“乖,可以留下来吗?初初。” “滴——系统已留下。” 裴辞以被可爱到了,很想揉揉他家系统。 初晴空义正词严,为打工人争取合法权利:“加班要有加班费。” 裴辞以心想,这个时候,就算他提出想要星星月亮,自己也会心甘情愿给他。 他声音柔而微哑,舌尖轻轻舔舐唇边:“好的。做完那条支线任务,再清空你的系统商城,好不好?” …… “岚雾宗第六十届宗门大比,最后一轮决赛,今日正式开始!” 云霄擂台,掌门伫立高台,沉声宣布,夹杂魂力的声浪滚滚向观众席荡开。 话音刚落,观众席一阵哗啦啦掌声响起,还带着滔天的喧哗欢呼声。 初晴空感觉新奇:“没想到这届的气氛组这么给面子!就是好像他们欢呼的名字不是你啊,阿裴。” 观众席:“裴梁!裴梁!” 初晴空:“——阿裴!阿裴!” 他的声音直接响在脑海里,比遥远的观众席更加魔音贯耳。 甚至还在系统空间现做了一块滚动电子屏,上面赤橙红绿青蓝紫地闪着大字“阿裴必胜”,极具炫酷的科技感。只可惜,玄幻大陆的土著们没有见到它的机会。 当气氛组也要内卷,卷王永不认输! 裴辞以:“……” 掌门摸摸胡须,又寥寥数语介绍了一下两边选手,很快到上台时间。 裴梁与裴辞以飞入台上。 掌门:“肃静!” 全场气氛凝滞严肃,没有声音。 只有脑海里,初晴空还在小声加油:“阿裴!阿裴!” “噢噢对啦,他的薄弱点应该是右肩,有魔族印记来着。” 裴辞以轻轻一笑:“谢谢初初。” “接下来交给我吧。”他淡淡看向面前的人,在系统空间里轻轻道,“你可以欣赏一会你的宿主。本来就是加班,不能让你太累。” 初晴空感动拆开一包薯片。 咔吱咔吱。 “……” 擂台。 裴梁一合扇子,钢骨精光毕露,拱手先道:“师弟,请多指教。” 裴辞以神情不变,仍然是浅浅柔柔的笑意,看似温和,却没有搭理他。 他的冷淡傲慢让裴梁有点下不来台,眉心怒色一闪而过,展开折扇,扇骨反射深幽光亮。 这扇子是地级的法宝,进可攻退可守,还有着点点的紫金散粉——本来是带毒的。但上次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吹到,差点误伤自己眼睛变瞎,于是心有余悸,把毒给省下来了。 看到这一柄扇子,观众席开始有人抽冷气,啧啧惊叹声传来。 裴梁得意地看向面前—— 裴辞以漠然微笑,姿态漫不经心,面对着精铁折扇,只是浅浅抬起手,指尖一张画着繁复图腾的朱砂黄符。 竟然不出剑。 裴梁憋不住了,有些恼怒:“你不拿你的剑吗?” 裴辞以这次倒是回答了他。 他微笑幽幽,轻缓道:“现在不用。” 裴梁咬牙切齿,心中勃然大怒,表面还要装出惺惺作态的劝解模样:“师弟,你这是否有些轻敌了……” 掌门声音遥遥传来,打断这边对话:“三、二、一——” “开始!” 高台红鼓锤击。 裴梁心中憋着一股气,身形一闪,率先出手。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轻视他!他一定要让这小子好看! 扇骨一晃如电,即将触碰到脆弱脖颈。 在他面前,黑发少年岿然不动,微微垂眸,指尖魂力引燃黄符,古朴符咒顷刻燃起,青青魂火跃动! 而在魂火之中,似有万千怨灵尖声嚎啕,隐隐泛来魔族绝望至极的气息。 这不是一张普通黄符,而是封印过魔族的黄符……?! 裴梁脸色大变,想到自己修炼的魔族功法,只能暂避锋芒,急急后退。 “轰——” 符咒向他飞来。 裴梁下意识避开脖颈心脏要害之处,随后便发现不妙。 那张符的走向居然不是对着他的致命点,而是右肩?为什么是右肩? 糟糕的是,他一霎失神,反应慢了半拍,再回过神来右肩巨痛,点燃着魂火的黄符已经没入肩膀一寸! “啊!” 常人的符咒并没有如此威力。 可那是魔族封印符,曾经杀死过魔族三十首领,如今触碰到留下的印记,顷刻在肌肤表面宛如炙烤一般滋滋作响。 “呃、呃啊……” 心神巨痛袭来。 裴梁发出痛呼,不敢置信,从半空中落下,身形重重跪于地面,扬起飞扬尘埃。 观众席:“?” 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这是什么符咒,我竟从未见过!是攻击符吗,怎有攻击符威力如此巨大?” “确是。一般攻击符要么附带阴性伤害阳性伤害,要么引发火灾雷灾水灾……这张符究竟是何意?” 又一声尖叫:“啊!快看台上!” 众人目光投向高台。 裴梁半跪在地,随着符咒不断地燃烧发出惨叫。在他身上,原本的紫衣一寸寸变成黯淡漆黑,附上粗糙甲片,双眸仿若浸过血池一般血红。 扇子咔嚓脱手。 他的头顶冒出两个狰狞黑角,全身煞气缭绕,随着越来越多的魔息聚拢,整个人都在黑雾中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魔族?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再仔细一看,发现那惊吓他们的两只黑角没有实体,只是与实体极其相似的虚影——还是人类,只不过修炼了魔族的功法。 可是为什么裴家被魔族所灭,他还修炼了魔族的功法?? 观众席大为骚乱,惊叫讨论压抑不止。 这一幕虽然造成的骚动极为漫长,但从始至终不过瞬息而已。裴辞以垂眸看着匍匐地上的半人半魔,红茶似的眸神意慵懒,近似无动于衷。 初晴空咔吱吃薯片。 “我要杀了你!”裴梁失去神智,狂乱咆哮,“你害我至此,你找死!” 他显露魔族勾结的证据已成定局,而这一切全是面前的人一手促成的。 他呼哧呼哧粗声喘气,全无平往受人吹捧的风度,已经无暇思考面前的人怎会知道他的魔族身份和印记位置,只看到他还活着,就觉得烧心似的恶心,欲杀他千百遍后快。 然而在他的目光下,裴辞以却笑了。 笑……了? 少年笑得从容,隐隐又带着危险的嘲弄与轻视。目光居高临下,像是注视蝼蚁临死前的挣扎,有点讥诮,又有点厌烦。 他终于抽出长剑,一张黄符贴在剑柄。 下一秒,剑光仿若被唤醒一般,如雪发亮,凛然照耀世间昭昭。 他行云流水地做了一个起手式,剑尖于身侧向前,如电一般锋芒锐利。 初晴空紧张得薯片向自己投到一半,忽然忘了吃。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裴辞以出剑。以往跟着裴辞以做任务,他为防使用裴家功法留下隐患,往往都是用符箓解决一切。 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剑招更甚于符箓,杀意任情恣性,却又藏锋敛锷;可以是清夜深幽一抹月色,也可以是天崩地塌的焰火。 月白冰绡随剑式飘然,犹如振落新雪。 裴梁呼吸彻底乱了分寸。 其他人认不出来,但是裴梁认识,这剑法是……裴家的剑法! “你是裴家的?裴……” 裴梁睁大眼睛,喃喃自语,话没结束,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先于意识一步,整个人不管不顾向前冲去! 不能让裴辞以活着。 裴家早该死在一年前的血夜,不能让他成为漏网之鱼……不能不能不能…… 伫立高台的掌门霍然站起,剑招急急袭来,声色俱厉:“孽障!还不停手?!” 却有人比他的速度更快。 在裴梁的拼死一搏碰到裴辞以之前,裴辞以手中长剑已经洞穿了他的心口。 血溅如泉! 裴梁用几乎听不见的气音:“裴……裴恣……” 贴在长剑上的符咒,是与之前更上一层的魔族斩杀符,不知多少实力高强的魔族死于这张符咒—— 裴梁的血液都凝固了,话没有讲完,一股冷意从心口蔓延全身,软软倒了下去。 全场哗然。 他身体全然魔化,外露的肌肤裹满暗色碎甲,空洞地睁大眼睛。 视线存在的最后一秒,看见站在他面前的少年,面颊溅上鲜红血珠,冷白与极致的红对比鲜明,却唇角微微扬起,仍然在笑,相比于已然魔化的他,更像是地狱前来的修罗。 裴辞以语气闲闲:“嗯?怎么,我是谁,接着说啊。” 剑尖又进一分。 裴家继承人,他真的回来了! 裴梁僵住,接下来本该要说的话,半句都不敢开口。 他极为识时务,事到如今,只急急求饶保命:“求你别杀我——!求求你,你要什么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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