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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男人讲话这么娇娇软软的。”傅云生哼了一声，低头瞅了眼怀里的漂亮青年，“就算你化成了灰，我也认得你！” 沈余被噎了一下，傅云生确定是撞了脑袋，不是撞坏了语言系统？ 他甜言蜜语特别会讲话的大佬呢？ 这个嘴比金刚石还硬的大傻呗是谁啊？ 有嘴的大佬突然变成了没嘴的大佬，不仅如此，回到别墅以后，傅大佬更是把他当犯人似的随时盯着。 明明法外狂徒是傅大佬，就算被盯也应该是盯傅云生自己，盯着他干嘛啊？ 沈余借口上厕所，偷偷溜进洗手间，把门一反锁，拿着手机和私人医生发短信，询问傅云生的病情。 结果问来问去，私人医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傅云生有轻微的脑震荡，其他地方都没有受伤，奇怪的是轻微脑震荡应该几天就好了，但傅云生看起来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傅云生记得所有的人，偏偏性格变化很大，又偏执又阴郁，还喜欢盯着沈余，生怕沈余偷偷跑掉一样。 “难不成是被夺舍了？”沈余坐在马桶盖上思考了一会儿，顺便问了李小幺这附近哪里的寺庙最灵验，他甚至都想让姜维把护身符给他送过来，偷偷贴在傅云生身上看看有没有效果。 不过他总觉得，他要是现在把姜维喊过来，可能真的会发生流血事件。 “哎呀，完了，在厕所待太久了！”沈余低头一看时间，他居然在卫生间的马桶盖上坐了一个多小时。 要按着这几天傅云生奇怪的态度来看，傅大佬早就顶着一张冷酷无情的帅脸，站在洗手间门口狂敲门了。 沈余你给我出来！都进去二十多分钟了，你在干什么？！ 你再不出来，我现在就砸门进去！ 诸如此类…… 沈余简直想哭了，他在厕所能干嘛，不就是边蹲厕所边玩手机慢了一点吗？ 把他体贴温柔，甜言蜜语的大佬还给他啊！ 今天实在不对劲，他都进来一个多小时了，傅云生也没有在外边儿砰砰砰地狂敲门。 洗过手，沈余轻手轻脚地跟做贼似的走到了洗手间门口，轻轻地拉开了洗手间的门，然后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傅云生。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沈余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不就是在里边儿多玩了会儿手机嘛，你怎么连这个都要管我啊！我这么大个人了，又不会掉进厕所里！” 傅云生沉默地看着沈余，一个小时以前那双还是充满了冷酷意味的眼睛，这会儿像极了森林里的小鹿，明亮清澈，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感动？ 正当沈余疑惑的时候，傅云生突然上前一步抱住了他。 没等沈余感受傅云生怀抱的温暖，傅云生突然又很快地放开了他，手脚无措地站在一旁，只用一双明亮温柔的眼睛，又害羞又紧张地看着他。 跟一个纯情小学生似的。 不，这个世界不可能会有身高一米九几的小学生。 沈余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儿，没发烧啊，怎么就幻觉了呢？ 沈余又上前一步，伸手摸了摸傅大佬的额头，温凉温凉的，也没有发烧啊。 被摸了额头的傅大佬，耳朵红了一片。 “傅云生，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沈余抓着傅大佬肌肉蓬勃的胳膊就是一阵疯狂摇晃，“大佬，大佬你怎么了，大佬你说句话啊！” 就算是嘴比金刚石还硬他也认了，怎么转头就变成小哑巴不会说话了？ “快快快，我们去找医生！”沈余心里急躁躁的，不是说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吗？不是说已经好了吗？怎么大佬的性子变来变去的，还突然丧失语言功能了。 现在沈余面前的傅云生一直用一种专注而温柔的目光看着沈余。 傅云生的两只手在空中比划，眼里透着纯粹明亮的光，嘴边的笑容温柔且柔和。 尽管穿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沈余仍然记得他上辈子躺在病床上，照顾了他很多年，直到他生命尽头的小哑巴护工。 那会儿他因为病痛很难离开医院，说话说多了嗓子也不舒服，容易咳嗽。 干脆和小哑巴学了手语。 人生最后几年里，很有趣，也很开心的一段回忆。 沈余看懂了傅云生的手语。 傅云生说：鱼鱼，你的身体好了吗？ 鱼鱼……鱼鱼…… 这是小哑巴对他的称呼。 沈余又看到傅云生眼里含着泪光，一脸高兴地比划：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恢复健康的，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好高兴。 沈余征愣在了原地。 小哑巴魂穿傅大佬了？ 还是小哑巴其实和他一样，也是穿进这个世界的人。 小哑巴其实就是傅云生？ 沈余抬着头，一双亮亮的眼睛看着傅云生：“小哑巴，你是小哑巴吗？” 小哑巴是个可怜的孩子。 很小的时候因为发烧没人管，烧坏了嗓子，脑袋也不是那么聪明。 但是小哑巴很高，有一米九多。 小哑巴力气也很大，可以轻轻松松地把他抱起来。 小哑巴长得很好看，很帅。 医院的医生护士经常喊小哑巴小帅哥。 小哑巴会偷偷脸红，然后自以为没被他发现地偷偷看他，又红着脸害羞地比划：鱼鱼最帅。 沈余想说，才不是。 他那时候生病了，很瘦，脸色也很难看，一点也不帅，像一棵发黄的，蔫了吧唧的大白菜。 傅云生露出腼腆的微笑，这个微笑唤醒了沈余尘封许久的记忆，渐渐和印象里小哑巴害羞腼腆的笑容重合了。 沈余其实记不清小哑巴的长相了，上辈子的记忆一直很模糊，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还在。 眼眶有些发热，沈余渐渐回忆起傅大佬有时候像开玩笑一样，突然冒出来的一些话。 傅大佬说，他以前做过护工。 傅大佬说，他对他是一见钟情。 傅云生用手语说：是我啊，鱼鱼，我小哑巴啊！ 脸上闪过有些伤心的表情，傅云生眼巴巴地问：鱼鱼，你不记得我了吗？ “记得的，怎么会不记得。”沈余吸了吸鼻子，往前撞进了傅云生的怀里，声音哽咽，又像撒娇又像埋怨，“臭大佬，你怎么瞒了我那么久啊！”
第七十一章 人格分裂傅大佬？ 沈余想，果然还是小哑巴比较可爱。 狂拽酷炫帅的大佬虽然也别有一番风味，但每天那副阴沉沉盯着自己的模样，让沈余总有一种自己要被生吞活剥了一样的感觉，多少有点害怕。 沈余心里虽然有很多疑问，可是面对傅大佬那张冷若冰箱，噢，不对，是冷若冰霜的脸，是压根儿不敢提啊。 就怕傅云生变身冰箱怪，大嘴一张，把他直接吞进去了。 脑海里闪过偶然在小视频上刷到的冰箱生腌鱼画面，沈余打了个哆嗦，格外亲切地拉着小哑巴的手，把傅云生带到了床边坐好。 他又找来了平板电脑，塞到了小哑巴的手里：“待会儿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写上面，好不？” 小哑巴点了点头。 手语虽然也能沟通，但还是具体的文字来得清晰直观。 其实沈余觉得，傅云生现在虽然变成了小哑巴，但在生理上傅云生的嗓子是没有问题的，按理说小哑巴现在也可以说话，不过要让一个很久没有说过话的人重新开口讲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事情。 还是先弄清楚，傅大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余问：“小哑巴，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傅云生低头在平板上写：“眼睛一睁开就在这里了，我好像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很不好的梦，梦到鱼鱼你身体很不好，我背着你去海边看太阳，后来……” 小哑巴啪啪啪打字的手停顿了一下，他微微抿了抿嘴唇，眼底浮现出一抹暗色，继续写道：“后来你睡着了，我抱着你一起睡着了，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里了。” 小哑巴打完了这段话，抬头用怯生生的视线看着沈余，似乎在等沈余的反应。 沈余盯着平板上的字久久没有说话，他突然想到了跨年夜那晚，和傅大佬在一起时梦到过的画面。 “小哑巴，其实我不是睡着了，我是死了对吗？你也没有抱着我睡着，你抱着我走进了大海里。”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沈余的眼眶一阵阵发热。 他难受地撇了撇嘴，瞪着一脸焦急看着他的小哑巴：“你是傻子吗？为什么要陪我一起死！我那么想活下去的，你怎么可以主动放弃生命啊！” 看到小哑巴惊慌失措又痛苦难受的模样，沈余就知道他没有猜错。 上一世的时候，小哑巴果然在他死后也跟着跳海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陪他一起死啊。 原来不是梦，原来都是真的。 心脏跟被揪起来似的疼，沈余红红的眼眶里蓄满了眼泪，他抬头看一眼小哑巴，心更痛了。 眼泪珠子啪啦啪啦地直往下掉。 小哑巴紧张得手足无措，急急忙忙地抽过纸巾给沈余擦眼泪，一边用手语比划：“鱼鱼，不要哭，都是我的错，鱼鱼不要哭。” “你错什么啊你错。”吸了吸鼻子，沈余哇的一声哭得更大声了，他一脑袋撞进了小哑巴的怀里，紧紧抱住了傅云生温热结实的身体。 “呜呜呜，傅云生你这个大坏蛋，你瞒得我好辛苦！” 英俊挺拔的男人腰上系着一条印着可爱卡通图案的围裙，宽肩细腰，两条腿长的逆天，不管怎么看都很想养眼。 沈余双手捧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在厨房里忙活的小哑巴。 给自己做饭的小哑巴，和之前给自己做饭的傅云生，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起。 上辈子是小哑巴一直在照顾自己，不管什么事情都不用沈余自己动手，他只要躺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等着小哑巴给他做饭喂饭，给他洗澡换衣服。 原来小哑巴做饭时候的动作，和他这辈子认识的傅云生一模一样。 原来傅云生这么会照顾自己，给自己做饭，抱着自己去洗漱，是从上辈子就学会的技能嘛？ 可是这辈子他认识的傅云生呢，去了哪里了呢？ 那个脾气很怪的，总是冷着一张脸说着一些霸总语录的法外狂徒傅云生又是怎么回事？ 沈余脑子晕晕乎乎的，他双手捂住了脸用力揉了揉，阵阵诱人的饭菜香味钻进了他的鼻子里，他放下了双手，小哑巴把一盘盘炒得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摆放在了他面前，冲他笑得满足又开心。 一个念头突然从沈余心底冒了出来，他仰头看着正在给自己盛饭的小哑巴，问：“小哑巴，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小哑巴手里的饭勺“啪”的一下掉了下去，一抹红晕浮上了小哑巴的耳廓，再顺着耳廓一路向下，连脖子都红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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