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竹森对周围这片儿还算熟悉,驶出小区之后,他就发现宫止开车的方向和他记忆中回老宅的方向不太一样。 “宫先生……” 然而宫止猜到了他要说什么,直接回答道:“配眼镜。” 宫止早就注意到了温竹森的眼睛不舒服,而且他的眼睛每天都有些疲惫泛红,状态并不怎么适合佩戴隐形眼镜。 “宫先生的眼睛不舒服吗?”温竹森紧忙转头看向宫止的眼睛,目光中难掩担忧。 “给你配。”宫止言简意赅。 听到宫止的话,温竹森不禁愣住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也有被人关心到细节的机会。 一直以来,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扑腾,又哪里能体会得到这种心情。 愣神的工夫,宫止已经把车停在了Concourse旗下的一家商场门口。 还未熄火,门口的迎宾就走了过来,恭敬地为二人打开车门。 温竹森回头看了一眼早就被车晃悠睡着的鼎鼎,放低声音:“宫先生,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这地方人流量太大,万一被别人发现了宫先生和他在一起,肯定会给宫先生的名誉带来影响的。 同样,有了之前的约定,宫止也和温竹森一样,完全搞不清楚对方到底是希望还是不希望自己陪同,便点点头,没有跟温竹森一同下车。 在迎宾的引导下,温竹森被带进了一家富丽堂皇的门店。 那些镜框没有标价,温竹森不得不凭借直觉挑选自己认为最便宜的,结果却在配完眼镜的时候被告知无需付款,直接离开就可以了。 温竹森没有办法,只能戴着眼镜不好意思地回到车上,打开副驾的车门,想要向宫止道谢。 “宫先生。” 宫止正在手机上回复助理的邮件,听到旁边的声音,顺势抬起头来。 看清青年俊秀鼻梁上架着的半框眼镜,宫止不由微怔。 温竹森戴上眼镜,比平日里多了点儿不一样的感觉。 说不上来,但在从前的基础上,又……格外漂亮了许多。 宫止不知道放任自己的思绪去胡乱延伸竟会出现这样的想法,他移开目光,没再看温竹森。 “上车吧,爷爷奶奶在家等着呢。” 温竹森鲜少有坐私家车的经历,更别说坐这种豪华轿车的副驾。 刚配完的眼镜都会让人或多或少地有些头晕,温竹森也不是例外。 他靠在舒适的座椅中,疲累伴随着车内绝对静谧的空间,逐渐生成了困意。 直到驶入宫家老宅,车停在了主宅门口的时候,温竹森才悠然转醒。 “唔……”意识到自己睡了很久,温竹森立马精神地坐直了身子,“对不起,宫先生,我睡着了。” 宫止颔首:“是我把暖风的温度开得不合适了。” “不不,跟宫先生没有关系,不是宫先生的问题,”听到宫止的话,温竹森急忙反驳,而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是我山猪吃不来细糠。” 宫止成功被他的这个说法逗笑,没想到后座的鼎鼎也醒了过来,奶呼呼地重复着森森的话。 “鼎鼎也是山猪~” 鼎鼎也和森森一样睡着啦! 温竹森的心都被萌化了,打开车门下了车,到后排座椅上把鼎鼎从儿童座椅里抱了出来。 Leilani和Harvey带着自家的崽崽们,亲昵地环绕着温竹森和鼎鼎,身前身后地跟着他们,连一会儿都舍不得离开。 温竹森刚走两步,就听见宫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先生,我们可能需要把这个戴上。” 宫止在温竹森回头的瞬间,拿出口袋里的袖珍盒子,朝他晃了晃。 温竹森瞳孔微缩。 那是……戒指? “爷爷奶奶可能会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融洽一些,”宫止解释道,“如果温先生愿意的话。” 温竹森当然愿意配合。 只是…… 温竹森小心翼翼地捏着那枚戒指,站在原地,眼中满是茫然与惶惑。 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但单看这枚戒指的外观和做工,一旦掉在地上滚丢了,就不是他能够赔得起的。 想到这里,温竹森不由把戒指捏得更紧了些,用力到被戒指在指腹上压了两道深深的红痕。 “无名指。”宫止提示道。 这些所谓的常识,温竹森一概不知。 他此前的人生中除了治病,就是在努力赚钱,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接触与这两件事无关的知识。 听见宫止的话,他立马应了声“好”,而后匆匆把手中的戒指往无名指上套。 没等戴好,就又听见宫止的声音:“左手。” 见青年还在发呆,宫止从车前绕过,拿过他手中的戒指,同时握住青年的手腕,迅捷地将那枚闪烁着熠熠辉光的戒圈套进了温竹森修长细瘦的无名指上。 只是碰到青年温凉的手指时,宫止难得地生出了些许懊悔。 他刚刚为什么要自己先把戒指戴好。 . 上次来宫家的时候,温竹森并没有见到奶奶。 但由于明天就是宫止的生日,所以长年在外旅游的奶奶便提前回来了,以免赶不上小孙子的生日会。 见到宫老夫人的时候,温竹森几乎不好意思开口叫她奶奶,踌躇着站在原地半天,才在宫止先他一步的称呼下,小声开口:“奶奶好。” 宫老夫人今年六十一岁,可或许因为她是医生的关系,在退休之后懂得如何保养自己,所以乍一看过去,也就四十七八岁左右,连发丝都依旧乌黑浓密,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好极了。 相比身为商人的宫仕昌,虞澄斐的性格显然要更为直率一些。 一见到温竹森,她就喜欢得不得了。 “诶,竹森,来,快坐下,”虞澄斐抱起跑到自己身边的鼎鼎,笑着朝温竹森招了招手,“奶奶看节目啦,你对鼎鼎的照顾太细心啦。” 温竹森谦虚地摇摇头:“大部分时间都是小叔照顾我。” 鼎鼎笑眯眯地伸手拉着妈妈和森森的手,奶呼呼地说道:“我和森森有互相照顾喔~森森对鼎鼎更照顾喔~” “要不是竹森你陪鼎鼎玩儿,给鼎鼎拍那么多好看的照片,我还真不知道鼎鼎居然也会变成这么开心的小朋友呢,”虞澄斐揉了揉鼎鼎的小脑袋瓜儿,笑着对温竹森说道,“整天被你们爷爷养得像个小领导似的,哪有点小孩子的样子。” 她知道这孩子之前风评不太好,但却是因为性格跋扈,并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想必吃过亏之后,也就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了,总得给他个改正错误的机会。 大概是因为紧张,温竹森即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跟奶奶聊天儿,脊背也还是僵直着不敢放松。 虞澄斐理解他的心情,便也没再拉着温竹森跟他聊天,而是直接招呼自家孙子道,“阿止,这时间也不早了,快带着竹森回房间,早点休息吧。” 回、回房间…… 听见奶奶说到这三个字之后,温竹森的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但宫止却早已应了声:“好的,爷爷奶奶和小叔也早些休息,我们就先回房间了。” 说完,平和的视线落在温竹森的脸上。 温竹森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朝爷爷奶奶鞠了一躬,说完晚安后,亦步亦趋地跟在宫止身后,走到了二楼的一间房门口。 “你先进去吧,我还要去书房。”宫止帮他打开门。 温竹森点了点头:“好的宫先生。” . 鼎鼎的婴儿床还在宫仕昌夫妇的房间里没有搬出来, 如今鼎鼎跟他们分开了这么多天,今天晚上自然是要跟爸爸妈妈一起睡的。 没有鼎鼎陪在旁边,温竹森还有点儿不习惯。 不过想到自己迟早也会一个人,便也就想开了,应当提前适应一下才对。 “咔哒。” 卧室门被人打开。 温竹森慌忙去摸床头柜上的眼镜,却不慎磕到了手腕,疼得脸色一白。 他洗完澡后,就摘了眼镜坐在床沿边发呆,这时候需要看清站在门口的人,他只能尽快把眼镜从床头柜上摸索着拿起来。 “温先生休息吧,”宫止将另一床被子放在床尾的长沙发上,顺势坐在上面,躺下之前,还是解释了一句,“爷爷奶奶起床的时间很早,如果去其他的房间睡,很容易被他们发现。” 宫止很早就失去了爸爸妈妈,对他而言,爷爷奶奶与爸爸妈妈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想要尽量让爷爷奶奶开心些,不要对他的生活产生担忧。 “啊,我明白,”温竹森点点头,尝试着说道,“不过宫先生,我、我睡沙发就可以了。” 从前条件最艰苦的时候,他为了多赚点钱,一晚上三百,披着军大衣给人家看了一晚上的冷库大门也挺过来了。 今时今日在温度适宜的别墅里睡一晚上沙发自然更不会有问题了。 但宫先生已经躺下了,他也不可能走过去把人从沙发上踢开、换成自己躺上去。 没办法,温竹森只得钻回被窝,阖上眼睛,安静地酝酿着睡意。 明天就是宫先生的生日了,希望他准备的礼物,宫先生能够喜欢……算了,不讨厌就可以了。 然而磨人的痛楚总喜欢在夜里侵袭而至。 “唔。” 温竹森抿紧嘴唇,轻颤着冰凉的手指,覆住了钝痛不已的胸口,整个人缓慢地蜷缩成了一团。 他咬住牙关,硬是没让痛苦的低哼声泄露出来半分。 对于温竹森来说,疼痛才是最常伴随在他左右的感触。 疼着疼着,也就睡着了。 疲倦与痛楚交织的梦境让人无法彻底解乏。 温竹森整夜做梦,睁开眼睛的时候,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不过比起手指发颤,他觉得另一件事似乎更为严重…… 自从早上醒过来之后,温竹森就觉得宫止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儿。 不过他当然不会自以为是地认为宫先生是在欣赏他,而是他昨晚一定出了什么问题,才导致宫先生时不时就抬头看他一眼的。 鼎鼎随着爸爸妈妈的作息时间,也起得很早。 天还没亮,就蹑手蹑脚地来到了森森和乖宝贝的房间,并平易近人地以“知心小叔叔”的身份得知了看上去坐卧不安的乖宝贝的秘密。 “小叔,宫……乖宝贝怎么了?” 似乎是看出了森森的疑惑,鼎鼎趁乖宝贝离开之后,搂住森森的手臂,糯叽叽地说道:“森森,乖宝贝说,你昨天晚上抱了他好久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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