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那就一言为定,”唐决一锤定音,“诸位请等着吧,之后,一定给你们带来一场好戏。” 几个惊疑不定的青年匆匆忙忙地从这个饭店之内离开了,宋灿宇忧愁万分、欲言又止地拉着唐决的衣角,随即就被唐决安抚了一句,暂时去了一边。 走到狭窄的小巷中,只有两人并肩而行的时候,云叶寒才终于开口。 “哥哥,”他问,“你跟他们说的那些话,打得那个赌……有多少成功的把握?” 拨开有些枯黄的藤蔓,唐决的语气很轻松: “百分之十吧。” “……” 就百分之十,他怎么敢开口的?! 出租屋的小门被“砰”得一下关上,云叶寒深呼吸了两口气,感觉自己的眉心和太阳穴从到这个世界开始就没有停止狂跳过。 “怎么?”唐决见他这副模样,挑了挑眉,“觉得我赢的可能性太低了?” 云叶寒没说话。个高腿长的少年抿着唇,看上去非常倔强,一张俊俏冷酷的小脸上流露出了几分显而易见的不甘心。 唐决松开那只挑着他小脸端详的手,十分不羁地吹了声流氓哨: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总是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我教你的第二件事还记得吗?大声地给我朗诵一遍!” 云叶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唐决不是很满意:“大声点!” 云叶寒死也不说话了。 唐决“啧”了一声,只能自己开口,中气十足,气势恢宏: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这才叫做霸气的宣言。” 唐决颇为陶醉般地叹了一口气: “你不知道吧,狠话归狠话,那是说给旁人听的。 但是跟自己对话的时候,凡事都不能说得太满,尤其是对某件事的把握上。通常,说自己对这件事有百分百的把握,就一定会失败。但若是谦虚谨慎一些,像我跟你说概率是百分之十,也不代表着我要丢一条手臂。” “人就跟月亮一样。” 太满则亏。 世界上没什么事是说得准的,非要说的话,也就是几天前,唐决还是在世上翻云覆雨的绝世龙王;可如今呢,他几乎全部的能力都被封印了。 别说什么至尊邪神龙王的地位了,他背了爸爸的债,欠了人家十亿还没来得及还呢。 唐决将自己的目光给收了回来,望向了云叶寒:“弟弟,你知道了吗?” 好半晌,云叶寒才点了点头。 “好了,知道就好,”唐决满意地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开始准备准备吧,去让那个秃头跪下给我道歉。” 那帮跟唐决打赌的家伙们到底还是学生,一个个嘴上说的凶狠无比、恨他万分,但是根据宋灿宇的话可以推断出,他们并没有自己看上去那么坏。 【宋灿宇:哥,这是您需要的资料。我已经把他们说的信息都整理成文档发给您了,您可以看一下。】 【宋灿宇:哥,朴允在和尹泰宇他们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意思,我们其实都想要赶紧火起来、赶紧进演艺公司接戏或者出道,但他们以为是您破坏他们签约爆火的机会了。如果他们知道真相和原委之后,一定不会这样误解您!您放心!】 唐决安抚了这个他新收的小弟两句,之后才点开了他发来的文档,从头浏览至尾,心中大致有了点猜测。 首先,昨天那个被他破坏掉的宴会,在外人的眼里看上去并没有那么不堪,反而像是一个能够一飞冲天的途径,他们以为只是跟大佬吃个饭,得到大佬的青眼就能成功。 其次,被他扒掉裤子塞草莓的那个死秃头,就是这宴会最大的主办人。 云叶寒看到这段话之后稍微有点沉默,抬眼的时候,却看到唐决仰天长笑一声,眸中兴味盎然。 云叶寒于是只好继续看下去: 虽然死秃头是主办人,但是他实际上不是最大的大佬。他同另外一个人共同隶属于一家债务公司,他们其实都只是老板手下的打工仔,只不过是权利大了些,在外人看上去,狐假虎威罢了。 除此之外,宋灿宇还提到,听说秃头跟另外一个人的理念不同,所以秃头喜欢办这种“各取所需”的宴会,但是另外一个人却始终没掺和进去,甚至还几次三番地跟他有些小矛盾和摩擦…… 云叶寒只是扫了一眼,即刻就悟了。 他看着与他同样挑起了眉,一副若有所思模样的唐决,眸光微暗。 他刻意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试探性地开口: “哥哥,事情好像有突破口。既然那个秃——跟另外一个人有矛盾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 “——不。” 唐决的眸中似有光华流转,一眼就看出了弟弟的想法: “我们绝不可以。” “书非借不能读也,人非求不能惜也,”唐决冲他摇了摇食指,傲然神秘地开口,“尽管‘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若我们真的想要跟那人平等交易的话,还需要一些筹码。” 云叶寒不得不承认,在听到唐决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拳心骤然攥起。 一抹不知到底是好胜还是欣赏、新奇的光从他的眸中一闪而过,幽深漠然的瞳内被点燃了跳动的一簇火焰。 俊俏的少年人喉结上下微滚,轻轻地“啊”了一声,说出口的话放软了声音。 “可是……哥哥,我们什么都没有。” “甚至,那个人都不认识我们。我们怎么样才能让他来求我们呢?” 唐决但笑不语,缓慢地伸手,轻轻地沾了一点杯子里的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 “照我说的做就好。” 唐决的神色恣意飞扬,形容嚣张: “哥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运筹帷幄。” - 天气晴朗,云淡风轻,蝉鸣的叫声吱吱哇哇,被窗户隔绝在了外面;开了空调冷风的小别墅洋房之内,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慢吞吞地叉了一块旁边的水果送到嘴里。 他正在跟人打电话。 “……哈哈哈,我知道啊。韩明信那个家伙前两天被人揍得大门牙都掉了几颗,现在都要气疯了,到处在首尔找人呢。” “嗯……我?那个人没找我。虽然他送上门来我也不介意就是了,但是……” 眼镜男兴致缺缺地撇了下嘴:“不好意思,我还真没有帮人收拾烂摊子的兴趣。” “哈?我这叫冷血无情?”眼镜男坐起身来,“我这分明就叫做聪慧,明哲保身,你懂吗——”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厨房忽然跑出来了一个女佣,手里紧张兮兮地捧着一条鱼,急匆匆的,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他说似的。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这里有点事情。” 眼镜男站起来身挂断了电话,神色有点不悦地望向了女佣:“怎么了,慌里慌张的,看到什么东西了?” “对不起先生,不是的……” 女佣匆匆忙忙地上前,从剖开、尚且还血淋淋的鱼腹之中掏出了一张小小的、皱巴巴的纸条。 眼镜男神色一变。 纸条被展开,一行血字大咧咧地露了出来。 ——“大楚兴!唐决王!”
第9章 空气一瞬间陷入了凝滞,那个女佣看到老板的脸色,已经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那被剖开的小鱼霎时间摔到了地上。 “啪”的一声,已经被开膛剖肚的鱼神经还没死,在地上左右狂舞似的蹦来蹦去了一阵子。 霎时间,眼镜男的身上溅满了黏腻又血腥的沫子。 女佣整个人都吓坏了,她惊恐地张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将一旁的抹布给眼睛男递了过去: “金先生——” 金在赫太阳穴狂跳,匆忙地将抹布给接了过来,用其擦了擦自己的西装。 “唰”的一下,抹布上的血液哗啦啦地流了下来,腥气的鱼胆破裂开,炸得金在赫一脸都是浓绿的汁液。 “……” 女佣团团转,又从一旁拽了一条毛巾过来。 金在赫脸色极差,将手抬了起来:“够了!” 女佣噤声,他也不再开口,厨房间内只剩下来鱼尾与地面接触的声音,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小。 等到鱼彻底不动了,金在赫才捂着鼻子伸手,去将鱼腹之中那张写了血字的小纸条给抽了出来。 ——大楚兴,唐决王。 金在赫眉心抽搐,慢吞吞地将纸条给举了起来,正对着光。 薄薄的一张纸已被血浸透了,能看到背面也写了一小行字。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真是好大的胆子,真是有趣!” “唐决,唐决?是那个人给自己起的艺名吗。” 金在赫“啪”得一下将这张字条给扔到了一旁,站起身来,怒极反笑似的鼓了鼓掌: “我现在真看看,这个人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竟然能够想出这样的计谋。” “韩明信这些日子找他都要找疯了,那副样子连我看了都觉得可笑又觉得可怜,他居然还能这样猖狂……呵,真是厉害!” 金在赫发狂似的将自己身上沾满了血腥味的外套给脱了下来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一边往浴室跑,一边口中在不停地喃喃些什么,脸上的表情有些许的扭曲,不知道到底是恼恨还是喜悦。 等到他终于洗完澡、换上新的衣服了,他才将手机给拎了起来,在出去的路上给某个人拨了一通电话过去。 “刚刚我跟你说,我不想找那个人对吧,”金在赫冷着脸说,“现在你就当我根本没有说过这句话。我向你保证、发誓,我一定会在韩明信这家伙之前找到这家伙,然后……” “砰”的一声,门被打开。 金在赫的话戛然而止。 “哗啦啦”的一阵,在他踏出家门的一瞬间,刚刚还万里无云的晴朗好天气骤然变换,瓢泼大雨将他从头浇到了尾。 雨水从他的眼镜上划过,眼前的场景什么都看不清。他“西八”了一声,麻木地将脸上的水给抹掉了。 这场雨只下了短暂的二十秒,金在赫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已经能看到太阳在云层背后冲他招手了。 这几乎已经违背了常理,超出了他这个正常人的理解范畴。 地上的水流像是有意识地拼成了一行字: 嗟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 另一头。 CXY国金购物中心。 柜姐柜哥们衣着整齐,面带笑容地站在门口,等待着顾客光临。 他们在这里工作已经非常久了,打眼望过去,就能够判断出这个人到底有钱与否。 毕竟,这里是城内最为奢侈、最为豪华的销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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