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不知道。 这么多年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的追逐,临门一脚,决定太难下了。 短短十天,沈辞瘦了四五斤。 余行健被沈辞人前高昂的状态蒙骗过去,只以为沈辞是累的,特地从外面请了个新厨子。 厨子是个脸圆胖的年轻人。 叫于参。 虽然年纪轻却是正宗御厨传人,川鲁淮粤没有不拿手的。 于参第一次下厨沈辞就多吃了半碗饭,于是转正。 躲在厨房看沈辞吃饭,眼神却不住飘向坐在沈辞对面眉眼俊美气质冷漠的男人。 天爷啊,可算让他找着人了! 酒吧监控中老板戴着口罩,居然还和人争风吃醋的抱了人离开,这谁敢认。 于参也是硬生生看那监控十来遍才确认。 看魏卿顺手给小少爷夹菜,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沈辞这些天胃饿小了,老大的排骨也吃不下,往魏卿碗里夹:“你吃吧,太大了。” 沈辞家教很好,碗里不会剩饭,至于桌上的剩菜之类,任凭厨房的人处理。 魏卿也是同样的习惯。 抬眼道:“吃你的,吃不了我处理。” 沈辞神思不属又还是想吃一点点,没有充分理解魏卿的话,下意识把排骨吃了小半。 看沈辞不吃了,魏卿把沈辞剩的排骨夹走,两口就吃完了。 沈辞惊的差点站起来。 从小到大也就他爸妈和哥哥吃过他剩的菜。 沈辞妈妈信轮回,说这辈子浪费多少粮食下辈子就会挨多少饿。 小时候沈辞挑食过一段时间,家里人会给他扫尾,宁可信其有,都怕他太挑食下辈子挨饿。 厨房,抱着门框的于参差点窜出来。 他家老板衣服皱一点就会换,吃饭从来单独一桌,出去参加宴会公共饮食一概不碰。 和人一个盘子夹菜就够离谱,还吃剩饭? 虽然老板当安保也混的和别人不一样,能和主人家一桌吃饭,但吃剩饭,就是一般人家也没这个包容度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于参好像感知到自家老板冰冷的视线,但又好像没有。 他家老板只是很寻常的抬眼看着沈家小少爷,语调惯常平稳冷淡:“还要什么?” 沈辞摇头。 魏卿选择性忽视,将沈辞刚才吃过的几样菜分别夹到沈辞面前的小碟子里。 上了私人碟子的不吃也不能夹回菜碟了。 沈辞呆滞的看了看,觉得好像胃也可以再稍稍溜点儿缝。 后来这些菜沈辞吃了大概三分之一,夹走的时候比较小心,碟子里的菜就不至于太乱。 魏卿看他真的不吃了,将碟子拿走,默默吃完了。 沈辞不知道怎么形容魏卿这种做法,但知道魏卿是在关心他。 他等魏卿吃完才站起来。 被魏卿叫住了:“我吃撑了。” 沈辞看他。 魏卿:“出去走走?” 如果魏卿没吃沈辞的剩饭,以沈辞最近有点郁郁的情绪,肯定不去外面,只想回卧室摊着。 两人绕着别墅院子里的喷泉转了两圈,又在旁边私人林子的小亭子纳凉。 沈辞有预感,魏卿有话和他说。 果然,魏卿问他到底怎么了。 沈辞不好意思说,觉得他这样好像挺矫情,但十余年的过往和他的新生活剧烈拉锯,真的太折磨人了。 他坐在小亭子的长椅上,眼皮垂着:“春困秋乏嘛。” 魏卿单膝点地蹲在沈辞面前:“不开心的事或者人,你都可以放弃。没什么大不了。” 他旁敲侧击的问过家里的佣人,沈家的生意还有成员都一如往常。 那就又是那个姓蒋的。 十天,他以为沈辞能缓过来,成年人有自己的空间和处事方式,谁也无法代替。 但这小傻子好像钻了牛角尖,就快把自己熬死了。 沈辞看着魏卿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接受的神情,没出息的掉了眼泪。 说了和蒋天晟因为孟华起的冲突。 他的放弃。 还有听说最近蒋天晟准备表白。 像变成个手足无措的孩子:“我都想放下了,他又变得不一样。那么多年,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过去一点都不好,可是盼望了那么久,不抓住就没有了......” 还好不是什么大事,魏卿笑了笑。 沈辞看到他脸上的酒窝。 魏卿握着沈辞的手腕,拨出他一根手指,往自己脸的方向挪了挪。 沈辞如愿戳到了极品帅哥脸上的酒窝。 忍不住笑了下,虽然脸上还挂着泪,但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魏卿抬手抹掉小可怜眼角湿漉漉的痕迹,他的手很大,也很热,几乎包住了沈辞的半边脸:“这些都是小事。” 沈辞眨了下眼,安静的看他。 魏卿和缓的道:“你可以直接等着答应,但你在纠结,你不开心,你的身体和心理都在抗拒。做决定时不要考虑沉没成本。你的眼泪就是答案。” 沈辞点点头,慢慢的想。 魏卿也不催他。 许久后沈辞轻吐了口气:“我不愿意。” 也许在很久以前就不开心了。 他只是习惯了一种生活模式,忘记了怎么离开。 他脸上还挂着泪痕,但神情已经有云开雨霁之感,在魏卿起身时拽住他袖口:“怎么对我这么好?” 任谁都看得出,魏卿绝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 魏卿想起那天湿掉半个肩膀的衬衫,那种呜咽让人心脏都在抽搐。 他神色淡淡:“不是你说,我们是朋友?” 在他荒芜的记忆中沈辞是最珍贵的存在,既然珍贵,当然要善待。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 感谢在2023-09-2116:11:53~2023-09-2210:53: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xbc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魏卿的来历。 魏卿几乎不笑,别墅的佣人见到他会下意识绷紧神经。 但沈辞不怕他。 以前不怕是觉得魏卿舍命救他,是个好人。 现在更不怕。 尤其他刚才还戳了人家脸,还是魏卿引导他戳的,想让他高兴一点。 拿酒窝哄人的魏卿很可爱,虽然一米九,八块腹肌,还总冷脸,实际外冷内热,好相处的很。 想了这么多,沈辞也没说。 有点发现了一些秘密的神神在在。 魏卿看出沈辞的放松,站起来,冷不防一边脚底迅速窜上尖锐混着麻痹感的疼痛。 沈辞眼疾手快的扶住他,被压的往后一仰:“你好重......” 魏卿猝不及防才会没站稳,他对疼痛的忍耐度很高,很容易就能平衡身体。 但他没有。 任由身体的重量压在沈辞身上:“是你太瘦。” 沈辞扶着“行动不便”的魏卿出了林子。 余行健迎上来:“怎么了这是?” 沈辞才要说魏卿蹲久了脚麻,他刚才好像坐了挺久,他坐多久魏卿就蹲多久,难怪会脚麻。 魏卿的回答更快:“磕到了。” 沈辞闷笑,没有反驳。 余行健就要接手扶着魏卿,魏卿回避了一下。 沈辞想起魏卿比较忌讳被别人碰,连忙说他扶着就行。 余行健觉得不太妥当。 在他心里沈辞很金贵很宝贝,魏卿老大的个子,重量肯定不低,别再把小少爷压坏了。 但沈辞很久没有笑的这么开心,他又不忍心拂他意。 算了算了。 虽然魏卿是家里的安保人员,但更是小少爷的救命恩人,扶一扶就扶一扶了。 余行健最开始比较防备魏卿,这人看着就太凶了。 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发现魏卿只是不爱说话,喜欢独来独往,人其实很安分,该做的事从不推诿。 待遇和小少爷在一个水平也从没有恃宠而骄,还爱看书。 余行健当年家里穷上不起学才去当的兵,天生对爱读书的人有好感。 沈辞走电梯把魏卿扶去楼上卧室,周围没人才笑出声。 他睫毛很长,眼睛又大又亮,笑起来眼睛轮廓会变弯,被绒绒的睫毛围着,便有少时的稚气流露。 魏卿叹气:“我想喝汤。” 沈辞应了。 下楼告诉厨房准备汤,想了想又吩咐厨房的人一会儿将汤送去魏卿卧室。 他则约苏玉宇去外面转转。 上次见面走的太失态,后来苏玉宇和计凌都联系他,沈辞随口糊弄过去,表现的若无其事。 但他拒绝了苏玉宇和计凌邀约见面的话。 现在心胸开阔了,才有勇气和心态重新和发小们建立联系。 但沈辞只约了苏玉宇。 他暂时不想听计凌说蒋天晟的事,等到蒋天晟生日宴过,那时候一切都清楚明白了。 当然,沈辞对计凌没意见。 是他总拜托计凌打探蒋天晟的消息,还让计凌多在蒋天晟面前说自己好话,计凌习惯撮合他们是沈辞自己造成的。 厨房, 化名于参的岑遇做了他家老板最爱的甜汤。 没让佣人送,只说他亲自送上去,正好问问有没有改进的地方。 直觉这是老板在给他机会。 佣人乐得少做一件事,自然答应。 进门后,岑遇看到在卧室配套的露台上看书的魏卿。 端着甜汤过去。 魏卿没抬头:“关门。” 岑遇心头一热,关上门后飞快过来,微微躬身:“老板,您没失忆?” 魏卿什么都不记得。 但感觉得出岑遇对他的关注,恭敬中带着热切,没有恶意。 是故人。 没有回答岑遇的问题,慢慢将甜汤喝完。 岑遇安静等待。 十五分钟后,魏卿开口:“我的来历。” 岑遇应付京市复杂的人事都十分自如,又长着一张讨喜的小圆脸,十分讨喜,短短时间就融入了别墅佣人们的交际圈。 已经打听清楚魏卿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到半秒的诧异和失落后,简洁又迅速的将魏卿的生平说了一遍。 到底身在别处,声音半压着,但很清晰。 魏卿听明白了。 他本名邵元卿,出身京市邵氏,是邵氏集团目前的掌权者,权柄在握五年间手下人令行禁止,邵氏几乎是他的一言堂。 金城是魏卿母亲赵安歌的故乡。 二十年前赵安歌养母即蒋天晟的祖母病重,赵安歌前来探望。 往事驳杂,赵安歌住在酒店。 不妨酒店起火,赵安歌为救魏卿葬身火海。 此后二十年,魏卿总会在赵安歌忌日当月来金城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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