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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满足又温暖。 许亦竹开始犯困，眼皮接二连三的向下垂，季邂吃面条的声音好像在给他催眠一样，许亦竹很快支撑不住靠在床沿边熟睡了过去。 季邂下了床，将吃了一半的面放到床头柜上，把睡熟的许亦竹抱到床上盖上被子，又去了卫生间用热水泡了一条毛巾过来给他擦脸。 伸手解开他的纽扣，将衣服换了下来。等到一切收拾妥当，那半碗面已经被汤汁泡的软烂没有一点美感。 季邂三两口解决掉剩下的，把碗拿回厨房然后去洗漱。 许亦竹这一夜睡得安稳又踏实，醒来时两条小腿肚像绑了沙袋一样，重到提不起来，他从床上坐起抻着身子动了一下，全身的骨骼都咯咯作响。 身侧的季邂还在睡，卧室里的窗帘拉了一半把卧室的光亮劈成两半，室内半明半暗的环境让人昏昏欲睡。 他蹑手蹑脚的下了床走到客厅，天气阴沉，似乎有下雨的征兆。 许亦竹给自己煮了一杯黑咖啡靠在阳台的围栏上眺望远处，放在客厅角落的的手机突然响起，打破了一室静谧。 许亦竹的右眼皮跳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顺着铃声找到手机，看到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什么事？”许亦竹揉了一下一直在跳的眼皮，问道。 “儿子啊，最近忙吗？”是许久不联系的许漫，她语气殷勤道，“妈妈有个事儿想和你商量。” “说。” “儿子啊，妈妈打算把老家的房子卖掉。” “卖掉？”许亦竹心一沉，眉头紧锁着问道，“卖掉了你住哪里？” 许漫尴尬又讨好的笑道：“妈妈好久没见了你，很想你，过来看看你好不好？” 许亦竹：“你要住我这里？” 许漫微嗔道：“不行吗？我找我儿子养老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许亦竹的脑神经突突直跳，拒绝的话憋在嗓子里怎么也没说出口，最后无奈道：“你想来便来吧。不过……” 许漫：“你说，什么条件妈妈都可以答应你。” 许亦竹：“不过，你住我这里不方便，我会另外给你租房子住。另外，老家的房子别卖，留着。” 许漫欣然接受，“好，听我儿子的。”
第56章 谈恋爱可以，结婚你疯了？ 许漫再一次打电话过来时，许亦竹正陪着季邂在医院里拆纱布。 “总算可以拿掉了，围着它你都不乐意亲我了。”季邂半真半假地玩笑道。 季邂的头发比之前的要长一些，有点自然卷。这还是许亦竹第一次见到季邂寸发以外的样子。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一些柔和感。 许亦竹手痒，没忍住在他脑袋上搓了一把，笑道：“你这个样子也很帅。” “最近要戒酒戒辛辣刺激的食物，作息也要规律。”医生嘱咐道，“尽量不要拿水对着伤口冲洗。” 许亦竹一一记下，道了谢和季邂一起出去。 医院的走廊里挤满了人，甚至还紧贴着墙边放了几张病号床，短短十几米的长廊被围得水泄不通。 许亦竹的手机在震动上，响了两遍他才感觉到，他推开楼梯间的门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接通。 “喂？” 许漫那边很吵，人流十分嘈杂。许亦竹有些听不真切她说的话。 “儿子，我到云市了，在高铁站的出口，你快来接我。” 许亦竹没想到她的速度会这么快，愣了一秒，说道：“先随便找家店进去坐着，我马上过来。” “好好好，你快点哦。” 季邂站在他的身侧听得清清楚楚，见他脸色不怎么高兴，问了一句，“怎么了？是阿姨要过来？” 许亦竹把手机装进兜里，对他说：“对，我去接她，你先回家。” 季邂握住他的手道：“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反正你们也不熟。”许亦竹安抚的拍拍他的手背道，“我自己去就行了。” 季邂一把拉住要离开的许亦竹，心里堵着气但还是忍着，“你不愿意我去见你的母亲？” 手腕被他握着，隐隐用着力，不疼但也不舒服。许亦竹视线落在他的手上顿了顿，他挣扎了一下从季邂的手中逃脱，怕他误会又反握住他的手，温柔又耐心解释道：“没有不愿意。”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你之前见过见一次，不太喜欢她。而且……她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为什么不喜欢？”季邂的手指从他指缝穿插过去扣住，垂着眼柔声问，“她是对你不好吗？” 许亦竹抬眼，惊讶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是她对我不好？” 季邂：“我不会无缘无故的讨厌谁，如果是那就是她做了什么伤害到我爱的人我才会厌恶。” 许亦竹笑了，告状说：“对，她欺负我，还把我卖给别人。” 季邂的眸光一凌，沉声问道：“她怎么你了？” 许亦竹：“我十八岁的时候她把我灌醉送给老男人卖钱。” 季邂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紧张道：“他碰你了？” 他的眼神冷冽如刀，能把人生刮成片，许亦竹的呼吸一滞，小声解释给他听，“没有，我逃了，你别气。” 小心谨慎的语气让季邂心疼，他将人揽进怀里，浅浅安慰道：“她怎么忍心的，我都舍不得让你受一点委屈。” 许亦竹乖巧的靠在他的肩窝，闷声说：“所以我只有你啊。” 医院里实在不适合腻歪，许亦竹靠了他一小会儿便拍拍季邂的胸膛说道：“行啦，你先回去吧，我去接。” “我陪着你一块儿去。”季邂握着他的手，不放心道。 许亦竹拗不过他，只好同意。 医院距离高铁站的地方有点远，车子开了四十多分钟，许漫等的有些不耐烦，打电话催了两次。 “等不及就让她打车先回去。”季邂听着她在电话那边三番四次的催促，对这个所谓的丈母娘没有一点好感，说话时也不怎么恭敬。 “先给她订酒店住着，等明天出去帮她看看房子。”许亦竹在朋友圈发了一条求租的信息拜托大家帮忙转发。 季邂：“让她住你那里，你搬去和我住？” 许亦竹摇摇头不赞成道：“还是给她找个地方吧。” 车子在高架桥上一路疾驰，在许漫打过来第三通电话时，稳稳当当停在高铁站的出口。 “我到了，你在哪儿？”许亦竹透过窗外寻找着她的身影。 “儿子你等下！”许漫粗着嗓子，气喘吁吁地说道。 她电话没挂，许亦竹能真切的听到那边的争吵声，他忍住不沉下了脸，说道：“别吵，我这就过来。” 季邂：“出什么事了？” “吃饭和隔壁桌吵起来了。”许亦竹头疼的叹了口气，“她把饭菜泼了人家一身。” 季邂解开安全带从驾驶位上下来，“我陪你一起。” 许亦竹点了点头，俩人一起进了高铁站的快餐店。 快餐店里，里里外外围了一圈人看热闹。许漫一手叉腰，另外一只手用手指指着一中年女人的鼻子就骂，“你男人的眼睛要往我身上瞟，你怎么不收拾他？看我好欺负是吧？呸！你也不看看你长了几根毛！” 被泼了一身饭菜的女人被她伶牙利嘴气得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儿的睁大眼睛瞪她，气急了也只能骂两句不痛不痒的话，“你！你太不要脸了！” “你要脸，你要脸你男人不看你看我？老娘比你漂亮还是我的错了？”许漫傲气十足，“有空吃我的醋，还不如回家多捯饬捯饬自己，别让男人看见你倒胃口！” 被骂的女人气血上涌，浑身颤栗着，满身油污让她看起来狼狈不堪。缩在一旁的男人也不管她，冷漠的坐在一边看俩人争吵不休。 许亦竹丛人群挤了进去，一把拽起许漫的胳膊就把人往外拖。 “你给老娘——”粗俗的叫骂声在看到许亦竹的脸那一刻，戛然而止，“儿子！” 眼见着许漫要走，那女人直接上手拽住许亦竹的衣袖，不依不饶道：“你是这疯女人的儿子你别走！” 许亦竹的袖子顿时被他抓出了一道油污，女人见他眸光冷了下来，心中胆怯，怕许亦竹会对她动手，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我……我不，不是故意弄脏你衣服的。但，但你不能走，你来评评理。” “臭婆娘！你别碰我儿子啊，他有洁癖的你知不知道！”许漫一副泼辣的模样，把许亦竹拉到身后护着，“评什么理？啊？我好好的吃个饭，你家男人就盯着我直勾勾得看，我还没告他骚扰呢！” 被提及的男人听到她这么说顿时不高兴了，倒打一耙道：“你别胡说！明明是你，一个劲儿给我使眼色，暗示我！” “你自己什么货色？我能看上你？”许漫语气不屑道，“老娘可是我们那里有名的大美人，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场面再度混乱，许亦竹冲她喊了一句，“行了！”争吵的三个人以及看热闹的众人霎时间都噤了声。 “不好意思，你这衣服多少钱，我赔你吧。”许亦竹冲着那女人说道，“事情就这么算了，双方都有错，在这么闹下去也不好看。” “儿子！你凭什么给她钱！不许给！”许漫阻挡竹他掏出钱包的动作生气道。 “行了！”许亦竹把人一把推出去，抽出了十多张纸币递给那女人，“收着吧也不知道够不够。” 和许漫对骂时她没有哭，自己丈夫对自己置之不理时她也没有哭，可当许亦竹一边和她道歉，一边给她赔偿的时候，她的眼眶蓦然红了。 一场毫无意义的争吵到底是在争什么？捍卫什么？ 女人没有拿他的钱，失魂落魄的出了快餐店，身后男人喊她，她恍若未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许亦竹突然感慨万千，一场失败的婚姻到底为女性能带来什么？早已名存实亡的感情，她苦守的不过是一个空壳罢了。 一场闹剧无疾而终。 车上，许漫看到季邂时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和紧张，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和季邂打招呼，“好久不见了，季老板。” 许漫方才的‘战争’季邂在门外看的一清二楚，此时对她的印象更差，连敷衍都懒得做。 许亦竹怕气氛难堪，偷偷拽了一下季邂的衣袖，他这才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许亦竹给她订的房间离他住的地方不算远，步行大概十分钟。车子停酒店门口时，许漫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让我住宾馆？” 许亦竹的看了一眼酒店的门牌，说道：“家里不方便，也没有多余的房间，你先住着，明天我会帮你找房子搬家。” 许漫还想闹，但察觉到季邂不悦的神色，还是识时务的改了口：“好吧，那你陪我上去看看。” 许亦竹点点头，对季邂说：“我一会儿就下来你在车里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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