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同事很烦,他发朋友圈不是为了让别人点赞和评论,只是为了自己纪念。 梁泊言开完演唱会肯定就走了,离开那个城市,粉丝说不定会去送机,他不会去,因为不上班会扣钱。 这是李昭关于平行世界自己的一些想象。 再一次前往香港的前一天晚上,李昭梦到了平行世界的自己。 他在给家里人发消息,告诉父母不用等他回来吃饭,他今天要跟朋友去看演唱会,会晚点回家。 梁泊言的演唱会快开始了,他算了一下,从公司坐公交过去是来不及的,打了个车,但是还没到达终点,司机就停了下来,说前面交通管制,只能走过去。 “梁泊言这么火啊。”司机感叹,“我孩子也说要去看,结果票都没抢到,秒没。” 他在后座点了点头,扫码付款的时候多给司机付了一块钱。 不管有没有钱,李昭永远穿成这个样子,还是背着书包,仿佛没有坏就要背到天长地久。怎么看都不像同性恋,家里人只觉得他性格太古怪,不讨人喜欢。李昭也不是没有做过努力,比如今天跟父母虚构了一个朋友和他一起去看演唱会。 梁泊言的现场果然像他想象的那么好,甚至更好。他没买到第一排的票,但第三排也不错,可以清晰看到梁泊言的脸。唱到后面,梁泊言休息的时候开始喝水,一整瓶水喝下去,大都顺着下颌滑下来,混着汗水,湿透了衣服。 他显然是唱得热了,索性将外套也脱下来,兴致也起来,手用力一扬,白色的外套就抛了出去。 没有给第一排或者第二排,反而落在了李昭的身上。 梁泊言嗨完以后,又顺着延长台走过来,跟前排的观众握手,李昭也握到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梁泊言在他那里停留的时间要长一些,甚至还多看了他几眼。 很快李昭就知道,这并不是他的自作多情。 演唱会结束之后,他正在为怎么回去而烦恼时,演唱会的工作人员居然来找他,邀请他去后台。 所有人都在善后收拾,今晚做主角的那位歌手似乎累了,窝在躺椅上,撑着下巴半寐,看到李昭来了,倒是有了点精神,撑着坐起来,脸上的舞台妆尚未卸掉,冲着李昭一笑。 李昭应该是回应一下的,起码说点什么,但他只是站在原地。 “喂,”梁泊言说,“把我的表演服还我好不好,刚刚被经纪人骂了,说那是高级定制,钉珠都要钉一个月。” 工作人员也马上给李昭递了签名照,跟他说抱歉。 李昭才明白梁泊言找他的目的,把衣服递过去,梁泊言接过来,也松一口气:“刚看你没反应,还以为要不回来了呢。谢啦,要不请你喝一杯?” …… 李昭是被一阵没来由的暴怒给激醒的,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是在梦里,梦里他只是个和梁泊言没什么关系的普通观众。 而他的愤怒在于,哪怕是在平行世界的梦里,梁泊言还是在喝酒。 梁泊言猛地醒了过来。 旁边睡着的是李昭,居然是坐着的,可能做了什么不愉快的梦,额头滴下来汗水,用不太友善的眼神看着他。 “你梦到什么了?”他问李昭。 “梦里把你骂了一顿。”李昭说。
第73章 现在放的歌,显然是演唱会的版本。 首先是台下的尖叫声被收录了进去,其次,不像原曲一样直接进旋律,这个音频前面有一段快要一分钟长的鼓声,显然是进行了一些演唱会限定的改编。 李昭站在唱片店门口,一直听到这首歌结束,人声响起,那个人说:“好多谢大家今晚来到这里……” 他这才准备离开。 走了几步,又犹豫了一下,后退几步,又回到这家二手唱片店,问老板正在播放的那张碟有没有卖,老板拿出来,存量不多,相比原本的定价往上浮动了些许。李昭尝试讲价,但最后以失败告终。老板不仅卖了CD,还捆绑销售了同场演唱会的VCD版本,让李昭多付了一倍的钱。 老板用报纸包好以后又装进塑料袋,李昭装进背包的夹层,注意到老板的眼神,问他在看什么。 “我好似在八卦杂志上看到过你……”老板疑惑地回想着,“不过你看起来也不似演员哦……” 李昭又火大了起来,总觉得这老板在讽刺他长得不配当个演员,但他现在脾气好了许多,没打算对陌生人发火,只是说:“我如果是娱乐圈的,是不是可以打折?” 这自然是不行的,老板断然拒绝,声称发哥华仔他都见得多了去了,价格童叟无欺,再没有下降空间。又说如果不是看李昭眼光好,他都舍不得卖梁泊言这张碟,这是梁泊言评价最好的演唱会了。 “我还去过尾场,好不容易才买到的票。”老板说,“他心情特别好,说第一次到红磡就连开好几场演唱会,好朋友也来了,很开心。” 可是这位奇怪的客人,却沉默了几秒,才说:“他怎么尾场才说,尾场的时候我临时加班走了,什么都没听到。” 真是莫名其妙,谁要管他听没听到。 “香港终院裁定,不承认本地及海外同婚不属违宪及违反《基本法》,同时敦促港府提供替代途径承认同性伴侣关系,暂缓两年生效……” 李昭坐在桌前,翻开附送的过期报纸,似乎在报道着一个大新闻。 一边看着,一边又想起侦探又指着路边的公益广告牌说:“其实香港现在都好进步的。” 广告牌上写着:“不歧视,多包容,平等对待不同性倾向及跨性别人士。” 配的图是几个正在学习、工作、运动的普通人,如果不是文字标注,的确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 真是奇怪的地方,一方面走在时代前沿,一部分封建糟粕一点不少,堪舆师、风水师生意火爆。他反反复复,来过这个地方许多次,但好像要在最近这段时间,他才逐渐对这个城市熟悉起来。 “现在都已经挂八号风球了,不如你不要回酒店了,同我返屋企啦。”陈泽明敲了敲吧台的桌子,准备收拾东西下班,对着面前许久未见的James说道,“还有,把你的口罩摘下来,现在还戴口罩做乜啊。” 梁泊言自然是没有听话摘下口罩的,这次再来香港,来见一见收留过他的朋友,连酒都没有喝,就准备回酒店了。 “你现在住哪里?”陈泽明问。 “尖沙咀。”梁泊言说。 “远倒是不远,但现在港铁都停了,你要回去,只能走过去了。”陈泽明说,“难得回趟香港,别被台风刮走了。” 他说得并非没有道理,台风将至,人人赶着回家,酒吧里都没了生意,留他们俩闲聊。 “所以说别冒险了,你不是说这次回来继承你妈的遗产吗?自己先惜命才有得花啊。” “我刚刚没有讲完好吗?”梁泊言说,“才开了个头就被你打断,说什么恭喜我成富二代。我后来才发现,好像不是我想的那么回事。” 然而他跟李昭都忽略了一件事,梁幻女士立遗嘱的时候还年轻,根本没想分配自己的大笔资产,宁愿拿去自己折腾干净,也没想过要留给谁。之前的那些担忧,可以说纯粹是想得太多了。 “哇,怎么了,给你留了一屁股债?”陈泽明果然问。 “那倒也没有。”梁泊言说,“我还没有全都拿到,现在就只有一张相片,给我欣赏了一下她年轻时的美貌。” 实在是怎么都没有头绪,索性跟不知情的朋友倾诉一下。 “一张相?”陈泽明也有了兴趣,“给我睇下?” 仍然是那张照片,生动的、年轻的面庞,陈泽明没看出什么门道,倒是梁泊言又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醒过神来,才想起是时候告别。 “那我开车送你吧。”陈泽明说,“真是,这么大台风,还非要回去……” 话没有说完,他就停了下来。 看来不需要自己送人回酒店了,陈泽明冲着梁泊言抬了抬下巴:“有人来接你啊。” 李昭站在门口,看起来不太高兴。 出来时他带了两把雨伞,但一路走过来,巨大的风已经将他撑的那把给吹断了几根伞骨,来到酒吧,还刚好听到那位调酒师正在邀请梁泊言回家。 不过起码梁泊言没有答应,他觉得梁泊言应该也不需要别人送他回去,剩下的一把伞虽然不大,但也够用了。 陈泽明倒是眼尖,只跟李昭见过一面也认了出来,低声问梁泊言:“这不就是之前把你带走那个,这都半年多了还在一起啊?” 梁泊言听得发笑,一本正经回答:“怎么了我们男同也很长情的,等满一年就能庆祝金婚了好吧。” 李昭说:“还要聊吗?等会儿台风来了。” 梁泊言只得离开,临走还对陈泽明说:“我这次可能要待好几天,得闲来半岛酒店一起饮下午茶。” 路上的人并不多,仅有的几个也行色匆匆,都在归家躲台风的路上。只有他们这样的游客还有闲暇,观察着路边的景观。 路边的公益广告牌,贴着反歧视的口号。梁泊言多看了几眼,撑着伞的李昭突然也停了下来,作为一个陆客,向本地人梁泊言科普:“侦探跟我说,现在香港买保险,受益人可以填同性伴侣了。” 当然,侦探是为了顺便推销卖保险,除了意外险之外,还推荐李昭把理财险重疾险等等全都买个遍,说得天花乱坠,全是优点没有缺点。 “那你买了吗?”梁泊言问,“不会真的买了吧?” “我让他回归老本行,先查查你有没有在香港买保险,受益人填了谁。”雨已经开始落下来,李昭的声音也冷冷的,“看一下我有没有突然暴富的机会。” ……梁泊言一时间噎住,有几分哭笑不得:“不是吧你,就一定要看到写了你名字是吗?要那么多钱干嘛啊。” 这自然是一句废话,钱当然重要,尤其是对李昭而言,就是一种最坚实无比的确认。如果以后自己要买保险的话,他大概真的会考虑写上李昭的名字。 李昭没有继续走,他站在原地,风雨交加,伞又快被刮坏了。 “能拿到钱也不错。”李昭想了半天,说,“但如果你没在的话,好像也不知道该怎么用了。” 他不是没有体验过。 作者有话说(超长版): 这么久没有更新,实在觉得欠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当然不是说解释了,断更就理所当然了,再怎么都是不对的,看完作话的朋友可以微博私信金额找我退钱,订阅和打赏都可以退!我都会退的,只不过可能晚一点,我再多更几章才有上微博的勇气QAQ 事情说起来都很尴尬,甚至有点关于家庭私事。之前我家里人也看到过我敲键盘知道我在写东西,但我一直以为他们不关心我在网上写什么,然后前些日子出现了一些家庭琐事纠纷,比如催着谈恋爱什么的,本来在吵架阶段就有点情绪波动了,我爸突然冒出来说我现在已经是女同了。我:“?????你在说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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