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拉开旁边一个卧室的门,看了看里面,并道:“我已经叫了侍虫回来,您觉得这个房间怎么样?” 韩麒迷茫的看着他。 他说“您”。 刚才那一跪,怕不是把脑子给跪抽了吧??? “你说什么呢?” “我说。从今天起,我还是不回家,您自己生活在这,如果觉得底下那个房间和我一起睡过不舒服,可以换睡在这里,一切都是新的。还是接受不了的话,我可以为您再买个其它房产……” “……” 哪怕是个圣人,它也受不了一时一个样儿。 在上个月,这家伙还是只冷血军雌,是走路带风瞪眼结冰气场无比强大的可怕家伙。 在前几天,他是个没心没肺,逗没好逗,把雄主当成小玩物不顾死活的没良心雌虫。 今天中午,他是个被雌父管成个小鸡崽,靠在自己身边低声状告雌父的委屈虫宝宝。 转眼这就又变成了苦情剧女主角。 对,不是男主角,男主角绝没这种程度的戏份。 “你在扮演舔狗吗?”韩麒苦着脸调侃了句,说是这么说,心里却不太是滋味儿,拉过他攥着门把的手臂:“我哪有那么烦你,我只是……唉,反正是我的问题,和你没有关系,别往自己身上想,你很好。” “……噢。”戎北低低的应了一声,看着他拉住自己的手,语气甚至有些半死不活的木讷:“那您吃点心吗?我让侍虫做给您吃。” “你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冷冰冰的呲哒我几句?你这样我不习惯。” “是吗?那是我以前不对。” 戎北觉得有些打不起精神,现在的他,生怕自己再近一步,韩麒就立刻跑了……像野外那些不管怎么喂都不贴心的流浪猫。 韩麒看着戎北这样,心里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东西——当初是自己猫格分裂自愿和他结婚的,吃人家住人家这么多年,到最后却没给他个好结果。 外面的天逐渐黑透。 侍虫们在戎北的召唤下陆续回来,韩麒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那被自己掰过的十根空心玉米,再也没什么心情去管它。 刚才在戎北雌父那撩了个护妻好丈夫的人设,人家雌父放心的就走了……转个头他儿子被气到精神力纠缠晕倒了。 自己这丈夫当得,不仅失职,还渣。 当被现实压迫到势必要分开的婚姻中掺杂了感情,或许就像他父亲当初明明后悔酒后给妻子带来伤害,内心仍深爱着她,却不得不和她离婚,再娶一个正常女人照顾孩子、兼顾这个家。 或许在做出那个决定时,他就已经被现实逼得发疯,不再认为自己是个人,不然后续也不会在饭店拼命到不把自己当活人般的忙碌。 那是无数后悔和自暴自弃组成的结局,也是韩麒这么多年恐惧婚姻的主要原因。 却没想到,终有一天,自己也被困在这样的婚姻中,避无可避。 喜欢戎北吗? 是喜欢的,不然看着他这样,一颗心不会被攥紧般的闷疼。 那颗心,是肉长的啊……三年了,早就搁在心上知道是‘老婆’的人,看着他难受,怎么可能不为他心疼。 世上最苦,莫过于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 婚姻,却把这几样全包括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一旦在婚姻中犯一点错,像他现在,执拗的离婚、或选择不离婚,都是两个未知的不同结局。 他害怕选择,害怕往前走,更怕所选择的结局给戎北或是自己,带来更多想象不到的伤痛。 越想,韩麒越觉得心里难过,回头看看戎北,他也在对着窗外发愣。 韩麒没有叫他。 两只虫用这种微妙的情绪一直度过着,直到……戎北头昏脑涨的靠在窗边睡着。 韩麒没有离开,只亏心的去给他找了床被子披上后,轻撩了下他散下来的头发。 伴随着低低的叹息声,韩麒趴伏在他身边耳语:“对不起。” …… 第二天。 “喵喵……?”戎北的声音在韩麒身边响起,拉长音,带着些许调侃:“喵~喵~” 昨晚睡前时候戎北那副受挫自缚的模样,让韩麒心疼且后悔,睡前还在恼火的反省自己,并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都看不见那个嚣张的搓他下巴,笑着喊他喵喵的大金毛状戎北了。 结果,这刚睁开眼,就看到某只雌虫棕色的眼眸泛着些许戏谑,在用餐桌布捅自己的鼻尖。 “唔——阿嚏!”韩麒捂着清早起来的嘴,十分含蓄的把一万种口臭的可能都留给了自己,用惊恐的表情问:“你……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戎北看了看周围,一头贴在他颈边:“怎么了……?” 韩麒被贴的紧紧的,浑身紧绷的往后退了退,他眼前的戎北,就好像失忆了,按他昨天个情况,今天睡醒了不该是这样的态度。 想着,韩麒忽然想起他昨天撞到脑袋,不敢置信的抬手指向窗外花园里引起昨天那场事故的十根干枯玉米秧,小心的问:“你……认识那是什么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戎北眯着眼往那边看,虫族的视力和记忆,见过的东西绝对不会忘,此时却看到自家花园里多了十棵奇怪的干枯植物。 很快,他把这列为没注意,并老实的笑着回答:“不知道。” “哦。”这就可以确认昨天那事儿好像确实忘了,韩麒再次紧张的问:“那……我昨天答应你的事,你还记得吗?” 戎北看起来丝毫不知,迷茫抬眼。 “什么事?” “永远,不离婚。” “永远……不离婚??”戎北眼光一直,吓得韩麒以为他发病了瞬间神经一紧,却没想到下一秒肩膀被他捏住,一边摇晃一边兴奋的咧嘴大笑:“真的啊?你答应我永不离婚?怎么这么突然!是我主动的吗?” “昂……”韩麒被晃的脑瓜浆糊成一团,木头人似得反应了半晌,又把时间往前推推做确定:“你有多久没见你雌父了?” “很久了。怎么?他找你麻烦?” “没有……”彻底确认他失忆,韩麒转念一想,他还认识自己并且表现的挺亲热的,关系发展至今也没用几天,所以忘掉的可能也没多少,就略松了口气,干脆问他:“刚才,你睡醒之前。咱俩在做什么?” “带你去雄管局和安斯顿离婚呐。”戎北说着,又往韩麒的膝盖上趴了趴,像那天一样抬眸看韩麒:“我好像在车上睡着了,怎么回来了,你俩离了吗?” 韩麒:“……?” 昨天?上午的事还记得,下午就不记得了? 所以,他就失忆,半天? 他还停留在那个还算快乐的时间点上??? 越想,韩麒阴霾的心情如枯死花朵又逢春般悄然复活,内心叫嚷着: ——卧槽!这病卡点到离谱!刚好把他雌父过来骂他的不开心,和因为意外说离婚而受刺激的事全都忘了! ——所以,他退了一步!我也不用再去选择未来!哪来这么好的失忆!这失忆名是叫后悔药吗啊啊啊啊感谢老天!我又要在婚姻里挣扎了!但是这次我愿意!阿门!!! 韩麒心里想的欢脱,唇边的笑容也越来越明显,到最后收敛不住的露出八颗大牙。 他十分感谢上天给他个机会弥补他昨晚对戎北说的那些蠢话,此时抬手揉乱了戎北的头发,像之前一样凶他:“走开。” 戎北丝毫不在意,并且厚脸皮的往他身上贴贴:“我不~我要在你身上。” “在我身上。那我就动手了……”韩麒说着,完全不给他反应机会的一把拢住他,任由他重的多的身子依在自己身上,并一口咬下去! “嗯……”戎北柔软的唔唔两声,手掌搭在较为脆弱的颈动脉边,其它地方都很是奉献的略歪起来,像是等着韩麒来咬。 结果,手上摸到的感觉,却不太对劲。 他又紧着摸索了两下。 明明刚才才刚结痂,还微微红肿,怎么这会儿……就没了?? 韩麒差点以为他刚失忆两分钟就全部想起来,后悔药到此结束,紧张的都不敢说话。 却没成想,戎北垂眸哀叹了一口气:“诶啊——伤口太小,全好了,想找个借口让你心疼我一下都不行。” 韩麒:“……” 这‘诶啊’一声,和之前戎北开门偷窥,韩麒顺便偷听到他双亲视频聊天时,他雄父在对面耍赖哼哼的语气一毛一样。 正要说话,客厅转角处的某个房间门被推开,安斯顿穿着从前管家留下来的制服——很是老气的白衬衫套西装黑马甲外加白色手套,缓缓走出来。 伴随着咔哒一声关门,安斯顿一眼看到坐在客厅的韩麒于戎北,客气的道了一声:“早安。” 韩麒回他:“早安。” 而戎北表情则是从怔愣变做愤怒,一把捞过韩麒掐抱在自己怀里,翅翼唰的展开又拢住!满眼不悦的凑近他耳边: “他怎么还在这?你们不是离婚了吗?你骗我?!” “这个……”韩麒看着周围拢着自己的那些翅翼的边边儿……从前戎北告诉他,这玩意儿削铁如泥,此时包着自己,近在咫尺,还是有些紧张的决定言简意赅:“他说来当管家。” “当管家?” “是啊,你看他穿的不就是个管家的模样?你先别紧张哦……听我说。”韩麒说着,慢慢慢慢的推开他十分防备外敌的翅翼:“你呢,因为受了点刺激,所以失忆了,倒是失忆的也不久,就一天,而这一天发生了很多事,包括我们去离婚,以及你雌父到我们家来。还有这些侍虫,都是你叫回来的。不信你查查光脑,你用这个发的消息。” 韩麒指着他手腕上的光脑,呼出控制光板,很快就找到了联系群内的消息记录。 “我雌父来?为什么来?” “因为管家在监察局告你假结婚,外加利罗维德做证明。” “不可能,我安排了军部的虫无时无刻盯着瓦里,就连利罗维德在住院我都找虫守着,他们根本没机会和外界接触,你骗我。”戎北不太相信,想都没想就拒绝,并且还指了指光屏上的对话框:“我的确在工作群发送让他们回来的句子,但只发了‘假期结束,全部召回’八个字。语气看起来很不像我自己写的。你肯定是骗我。” “嘿你……你还倒打一耙?”韩麒一指头戳散了他的光脑屏显,并愤怒的呸了一声:“瓦里和利罗维德你没看住管我屁事?全天下都想害你!你这个、你这个混蛋虫……我呸你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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