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雌君回来,本就用不上他,安斯顿听罢垂眸应了一声,立刻转身就要走。 “哎!”韩麒连忙拉住他的胳膊攥紧:“他说让你走你就走啊!” 韩麒自认为现在和戎北之间的关系用‘猫不想和狗玩’来形容是最贴切不过的了。 此时这条狗深夜回来,搞得他紧张,十分不想安斯顿离开,怕他走之后只剩猫狗共处一室,这狗又来劲乱搞。 与此同时,被韩麒拽住手的安斯顿腰间亮着紫色光的扣带又一次发出滴嘟声并亮起紫色的光,让安斯顿表情疑惑的又四下看看。 戎北看着他俩拉紧的‘手手’眼色逐渐变得阴沉,用目光威胁安斯顿:“还不走?” 在看出韩麒不想自己离开后,安斯顿抽回手在韩麒肩上拍拍,挺直脊背郑重开口:“婚姻法第九卷第一条,家庭内部纠纷一切以雄主意愿为准则,雌君雌侍等不可无故反对,不可拖延执行、消极执行、选择性执行。” 言下之意,戎北身为雌君,在这个家有发号施令的权利,但只要韩麒说不,戎北的‘家庭帝位’在他眼里就一毛不值。 韩麒听了安斯顿这有板有眼的话都惊了——即使想过他守规矩,没想到,这是捧着法律条文这么守的啊?! 而在这里三年,韩麒最最难的就是换了环境完全不懂的这个星球的法律条款是怎样的,也没有渠道去接触,此时立即用崇拜的目光看向那刻满了知识的‘老木头’。 戎北见韩麒目光敬羡,咬牙与之对视,回应的是安斯顿势必不退的幽绿目光。 不得不承认,这法律条文他背的是真好,戎北当初考核时几乎都是靠精神力强硬混过去的,到如今别说婚姻法第九卷,第一卷都记不得写了些什么。 他找不到借口,只能试图遵守律法,给韩麒暗示个眼光,语气轻哄:“乖,让他出去,我有话对你说。” “我不。”韩麒想都不想就当场拒绝。 戎北看了看安斯顿,又看了看韩麒,深知猫咪都是越哄越脸臭……尤其是,不太熟的那种。 才意识到自己和喵喵其实不太熟,戎北的内心也是日了狗般难受,眼看安斯顿是半点面子都不给,回忆起哈特说的那些话,又惊觉自己给自己找了个情敌回来。 想着刚才在办公室中所听到的话,戎北更怨念几分,往韩麒床边凑了凑,半蹲在床边好言语的哄着:“我凌晨四点之前还得赶着回去早会,不能缺席。乖听话,让他出去。” 韩麒歪头看像安斯顿:“你去你的早会呗,我又不用你。” 这话撅的戎北一点面子都没有。看着坐在床上眼神都漾着得意的小猫,戎北咬着牙把手往前凑了凑:“喵喵,不高兴咱关起门来说,让你挠我行不行?先叫他出去。” “不。” “喵喵?” “唔。”韩麒怕他这一口一句的喵喵把自己暴露了,眨眨眼,又一次看向自己身边站着的‘木先生牌家庭法律顾问’:“如果我说,我禁止他明天去开早会,我有权吗?犯法吗?” 安斯顿思绪两秒,看起来是把相关法律法规全想了一遍,答:“理论上来说,有权,不违法。但实质性来说,您不应阻碍雌君在外面的发展,这对您很不好。” “哪里不好?” “名声不好。” 就名声? 韩麒自认这世上没几个虫知道他这号猫的,面子为0当然也就不怕丢:“除了名声还有什么别的没?” 安斯顿又想了想,答:“还有财政。您雌君违规被军部扣款,会直接影响您收缴他财产后获得的收入,对您来说并不划算。” “那可太好了!”面对这个‘名利双无’的计划,韩麒高兴的直拍大腿:“行!想和我聊天的话,那你明早就别去开会了!你不是总说我图你的钱吗?那咱直接从根源上杜绝!你也别赚,我也不要!” 一句‘你也别赚,我也不要’弄得戎北一个头两个大,无奈的摊手解释:“喵喵,我的钱款不是来自军部,那是从我雌父手中继承的军衔,钱都是公司盈利赚来的,我军部赚不了多少钱的。” “哦。”韩麒听后如法炮制,又问安斯顿:“那我让他把公司卖了,财产捐了,我犯法吗?” “不。”安斯顿回复:“给予是一种快乐,支持慈善事业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责任,虫族政府还会嘉奖您。” “那好。”韩麒大手一挥:“把你的公司卖了,财产捐了再和我聊,到时咱俩都是穷光蛋,一定有很多共同话题。” 戎北:“……” 看着韩麒明显在为难,戎北缓和情绪,试图劝诫另一位:“安斯顿,我和韩麒的婚姻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所以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安斯顿目不斜视的答:“婚姻就是婚姻,没有特例。” 戎北:“……” 壁一个接一个的碰,瘪一个接一个的吃。这二虫你一句我一句,把向来对一切都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豪门贵二代戎北弄得十分难受。 但韩麒可满脸都写着高兴。 就早没有想到,有问题找律师!要是早有这么个金牌律师,之前何至于让戎北给欺负成那样呐!现在场子找回来了!爽啊! 想着,韩麒看了看自己三米多宽的大床,决定让律师先生今晚就在这屋里安营扎寨,立刻从旁边挪了个枕头过来招呼安斯顿:“今晚你就住这,别走了行吗?” 韩麒认为,这雌虫老木头一根,肯定做不出什么坏事,更何况戎北还在这。 但这在戎北看来就不是那么回事。 这只小猫的行为触怒了他回家的理由,怒火引燃,几乎控制不住心底涌出的酸意,声音嘶哑的起身指着安斯顿咆哮:“怎么就留他住这?我同意了吗?!” “也用不着你同意啊,法律第几卷不是说,家里一切都是雄虫说了算吗?”韩麒报复正爽,戎北越气他越高兴,笑眯眯的看向安斯顿并拍了拍床:“就这床上睡,你躺那边,我躺这边,快来!” 屋内一瞬间的寂静。 安斯顿看了看戎北,有些窘迫:“现在?” 韩麒想都没想就郑重的点头:“就现在!” 无可奈何的安斯顿,在确认命令后,只能板着一张脸按需执行,脱去外套整齐叠着放在一边,并直挺挺的躺在了韩麒指定的位置……床的边边边边边。 这一刻的他,可以说商场的塑料模特倒下后有多僵硬,他就有多僵硬。 韩麒也完全忽视了戎北一般,在自己和安斯顿中间加了个枕头避免尴尬后,快速躺回被子中去,美滋滋的准备睡觉。 戎北自然不服,见他俩这么‘同床共枕’,牙关咬的咯咯直响。 这情况,别说中间放着个枕头,哪怕隔开个楚河汉界他都不可能心里舒坦! 也不知怎么想的,看着韩麒身边还有个半米来宽的位置,戎北也迅速脱掉军装外套,一起钻进了被子里,直接把整张床的场面转换为——虫猫虫。 戎北身形矫健,再加上生气,躺下的力道不轻,硬是把中间的韩麒砸的颠了颠!床垫倾斜让他不受控制的翻了个身就往戎北那边滚。 感觉自己要滚到他那边去,没等韩麒用力翻回去,就突然被搂住腰从被子里嗖地一下捞走!继而狠狠贴在了某只热乎乎的雌虫身上! 此时的戎北近在咫尺,任由韩麒推拒也不撒手的硬拉着他,脸上又变成那副阴狠毒辣的表情,贴近耳边警告:“你要是再胡闹,我就把咱俩约定假婚的事告诉安斯顿。” “你告诉就告诉呗……”韩麒一脸的‘我才不紧张’,哼哼着看向天花板,手掌继续用力推他,并考虑要不要叫旁边的安斯顿帮忙。 戎北见他试图回头去看安斯顿,伸手按住他脑瓜壳强行摆正,认真看着他的眼睛,低声斥着:“他是军雌,熟读法律法规。你别忘了我也是。别的不记得,但关于咱俩做的事算欺骗国家,被发现后要冲配北境外终生服矿产役。我可记得清楚。” 言下之意,假结婚要‘发配边疆’,还得砸石头??? 韩麒看着自己两只完全抡不动镐头和大锤的两只手……有点怕了。 但他仍然不肯认怂的小声反驳:“那是你强迫我的,你主犯,我要是砸石头,把你发配外星!” “我的确要去外星。”戎北捏住他的下巴,狞笑:“所以,要不要我把那天你疯疯癫癫抢着我小饼干美滋滋吃着就按了手印的录像想办法再找找?看看到底谁是主犯?” 还有录像?! 韩麒耳朵一低,彻底怂了。 那天的记忆,他确实没有。 他脑袋里的真相,实际上是按着管家平时给他说的一些个内容,自己拼凑出的‘被强行抓来结婚’。 但是现在……管家都被证实是居心叵测给抓走了,显然他的话也不是百分之百可信。 再加上戎北一直在强调,这是交易,他是同意的。 想着,韩麒两只猫耳越发耷拉下来,撇了下嘴后委委屈屈的翻身,用手指戳了一下安斯顿的肩膀:“你……睡了吗?” 安斯顿于黑夜之中睁开眼,声线毫无起伏的答:“没有。” “那请你先出去吧。”韩麒小声坐起身,看着一旁金棕色眼瞳中写满得意的戎北,委屈撇嘴:“我有话和他说。” 安斯顿起身,看看委屈巴巴的韩麒,又看看一脸得意的戎北,近在咫尺,他们说过的话他都能听见,最终选择不多管闲事,离开,并顺手带上房门。 下一秒,夜色之中的戎北翻身而起,啪叽一下趴跪抱住韩麒裹在被子里的两条腿:“我错了!我不该威胁你,迫不得已,你别生气!” 韩麒:“?” 看着和之前堵在门口的安斯顿同一姿势的趴伏下跪戎北……这种画面,在戎北回来的第一天他也见过。 当时的戎北还是个大冰块儿。就连意外接收到命令后下跪也是面无表情,跪完就走。 包括之前他嫖虫那次,戎北都是挂着冰霜冷气儿进监察局,不苟言笑的好像个移动大冰箱。 现在这个……虽然跪在床上,嘴里道歉,手却还得沾点便宜来抱他的腿磨蹭。确实相比之下活气儿一点。 不,是活气儿很多。 面对戎北的臭不要脸行为,韩麒有点想笑,气是消了几分,却不知该回什么。 他也清楚,当初结婚时可能确实是自己也有一部分猫猫占据思维导致的事故责任,无故反悔,对戎北来说也的确不公平。 但他又不甘心就这么原谅这个把他关了好多天的冷血骗子,心头想起一些在地球时网上看到的吵架怼人句子,冷脸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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