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能找到最轻的东西,想来也会最容易。 楚枭目光不由自主凝在茶壶上,实则已经穿过茶壶看到立马的黝黑。 淡黄色的茶水底部,沉淀着一小撮茶叶。 楚枭寻到最上面的一片被泡开的茶叶,聚精会神的移动那小小的茶叶。 一开始完全是无用功,不管楚枭怎么看,那茶叶都纹丝不动,楚枭却因为太过专注眼睛瞪大显出血丝。 还是遥清在他耳畔提醒,“将灵魂力压缩,你不需要想其他,只要想着眼前你想拿起的东西,把其他东西都忽略,当你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东西上面,你就能拿起来。” 楚枭如今相当于初识使用灵魂力,无法做到分散也能随心所欲,遥清的方法直白又简单。 渐渐的,楚枭竟然真能将周遭一切都忽视,就连他的眼睛看到的也没有眼前茶壶的模样,所有的感官只有茶壶内的情况,以及那小小的茶叶。 最终,在楚枭的不懈努力下,茶叶颤颤巍巍的漂浮在茶水上。 楚枭不确定这是自己成功了还是茶叶自己飘起来了,用力将茶叶“拿”出茶水中。 知道茶叶飘浮在空气中,楚枭才确定,自己真的做到了。 不过仅仅是拿起这么小的茶叶,他的太阳穴就有些突突的疼。 不适让楚枭心中腾升起戾气,周身气压极低。 一双柔软细腻的手抚上楚枭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轻柔按摩,缓解楚枭的不适。 “没想到你如今记忆被封,还能这么快就重新学会灵魂力的操控。” 平平淡淡的语气,却让楚枭心头的焦躁戾气如被冰泉浸泡,霎时只余下清凉。 楚枭反手将身后的人捞进怀里抱坐在腿上,他不习惯有人站在他身后。 “是你教得好,有了这一手,我接下来在京城更好行事。” 说着,他眼中闪烁着亮人的光彩。 若是轮回司那群熟悉楚枭的人在此,看到楚枭现在的神色,定然会默默的为京城的局势点蜡。 楚枭不动则已,一动,定然是要天翻地覆,改天换地,就如他在上个世界中所作所为一般,生生将娱乐圈改得面目全非。
第七十五章 在皇上面前对峙 夜深人静,往常都是三皇子去后院和宠妾们逍遥快活的时间,可今日却有所不同。 自从处理了一院子下人,一整个白天三皇子都将自己关在书房中,没走出来一步,后院自然不可能再去。 三皇子便是府上最大的主子,三皇子也还没娶三皇子妃,无人敢来劝他。 书房中的灯火摇曳,三皇子手执毛笔不知在书案前书写着什么,神情越来越狰狞扭曲。 书写时,他姿势怪异的没有坐着,更没有半弯着腰方便书写,站得比挺挺的,仿佛在证明什么。 忽然,安静的书房中传出一声撞击,三皇子当即丢下毛笔,冲着门外喝问,“谁?” 今日他刚刚打杀一批下人,三皇子府的下人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听到他的喝问,外面立马跪了一地,没一个敢当出头鸟先出声的。 三皇子皱着眉迈开脚步,刚走两步神色就是一阵扭曲,仿佛着了大罪。 心里的怒火越发翻腾,三皇子更恼恨下人的玩忽职守,白着一张脸强撑着走到门前,打开书房的门。 看到跪在地上的一群下人,三皇子神情阴鸷,“刚刚怎么回事?谁砸的门?” 下人们缩成鹌鹑,连说没有。 三皇子随便点出一个下人,“你来说,说不清楚就去死。” 被点名的下人额头冒出冷汗,跪在地上膝行几步,“三皇子,不是奴才砸的,奴才也没看到是谁,只看到忽然有一颗石头飞了过去,其他的便什么都没看到了。” 三皇子面色陡然一黑,“有人出现在三皇子府,你们是在做什么竟然没发现?叫侍卫给我搜!” “是是,奴才这就去通知侍卫搜查。” 这下人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连连磕了几天响头把额头都磕破了,这才连滚带爬的往院子外走去,去找在院子外看守的侍卫。 三皇子对着赶来的侍卫又是发了好大一通火气才消停,“砰”的一声关上书房的门走回到书案前。 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书案上多出了一张纸,三皇子登时大惊失色的警惕左右,同时唿喊在外面的侍卫进来护卫。 侍卫当即冲入书房,却没发现任何可疑的痕迹,有些莫名的看向三皇子。 三皇子见自己的手下在身边胆子大起来,走到书案前去看纸上写的什么。 刚看个开头,他的面色就是勐然一变。 迫不及待抓起白纸看下去,全部读完也就是几个唿吸间的事。 “啪”的一声,三皇子怒急拍在书案上,发出很沉闷的声响。 “把后厨做事的下人都给本皇子叫过来,本皇子要问话。” 三皇子心中焦急万分,却也不敢只听信纸上片面之词,如果猜错了,反倒是把自己的把柄交出去。 说不得,说不得是骗他的,根本没人发现他昨日的丑事! 这会儿,三皇子完全顾不上一个平南王世子和承恩王世子,因为如果纸上属实,后果的严重程度他想都不敢想。 很快后厨做事的下人都被带了上来,三皇子冷眼扫去,“全都在这了?” 后厨管是冒着汗点头,“回殿下,都在这里了。” 三皇子没拐弯抹角,“荷花是谁,站出来。” 白日刚刚给外面透了消息的荷花小脸惨白,腿肚子在打颤。 然而管事才不管她有多害怕,毫不犹豫把她指了出来。 三皇子是从皇宫那个地方历练出来的人,只需要一眼就看出荷花的害怕掺杂着心虚。 他的眸色更冷了几分,心中那可笑的期盼破碎,眼睛里染上血色。 “很好,就是你吃里扒外,给外面的人传本皇子的消息是吧?不知道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有没有说要帮你保护好你的父母家人?” 荷花整个人瘫软在地,颤抖的蜷缩,“殿下饶命,奴婢没有、没有……” 三皇子闭上眼,抬起手,挥了挥。 侍卫见状,当即上前将荷花拖走,甚至都没拷问。 所有人都清楚,荷花这一去,回不来了。 他们瑟瑟发抖的低垂着头,深怕被荷花牵连。 三皇子确实很想把这一群人都处理了,但不想传出残暴的名声,只能压下心中怒火。 “都滚。” 后厨的这群下人千恩万谢的离开,背影看起来是那么落荒而逃。 三皇子站在院子里,抬头对上朗月清空,嘴角浮现一抹讥诮。 “太子,靖安侯嫡女,以为这就掌握了本皇子的把柄了?呵呵……” …… 楚枭看到这里就安心睡觉,等着明日一大早看好戏。 三皇子有备而来,他相信对付一个钟书雪还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未免出意外,楚枭是全程观看了三皇子的手段。 楚枭只能说,不可谓不毒。 钟书雪因为有先手准备,已经陆续放出消息,隐约传出三皇子某日在飘香十里酒楼吃喝,下药不成反被喂药的是。 牵扯的人也很清楚,承恩王世子。 只要一想承恩王世子那张倾世容颜以及三皇子一直以来喜好豢养男宠的习惯,下的什么药在流言纷纷中已经能猜出几分端倪。 那药不管是被三皇子喝了还是承恩王世子喝了,对看热闹的人来说都是一个结果。 毫无疑问,很多人都猜测承恩王世子已经被糟蹋了。 流言没几日,三皇子就被听到传言的皇帝叫进皇宫,好一番大发雷霆的责骂。 藩王世子进京为质,那也还是世子,岂是能被轻易践踏的,无疑是给不安分的藩王递把柄。 也幸亏三皇子招惹的承恩王世子是所有藩王中最无用的,心思都花在女人肚皮上↑,皇帝才只是训斥,没有大动干戈。 尽管如此,皇帝也有心让三皇子禁足以儆效尤,也是做给藩王看的,他们的儿子进京皇帝不会任由欺负。 三皇子却早有准备。 “父皇,儿臣知错了,又没成功,您就绕了儿臣这一次吧!” 皇帝何等敏锐,当即察觉三皇子话里有话。 “哦,你没成功?那是为何?” 三皇子地垂下眸子,试探道:“被平南王世子截胡了,他还逼着儿臣喝掺了药的酒。” 皇帝半晌没有开口,幽深的眸子直直盯着跪在地上的儿子。 三皇子只觉四面八方都传来压力,要将他压得喘不过气去。 “儿臣句句属实,父皇不信,可召平南王世子喝承恩王世子进宫对峙!” 皇帝没什么起伏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宣两个世子入宫对峙吧!” 三皇子不可置信的抬头,正对上皇帝喜怒不辨的脸色。 但他清楚,皇帝这是生气了。 三皇子很害怕,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多此一举想要在父皇面前告黑状将楚枭拉下水。 时间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煎熬。 楚枭过来时,殿中已经不止三皇子在,还有久久不见三皇子出宫匆忙进宫说情的三皇子外祖,武安侯。 武安侯世代武将出生,然而到如今已经有些没落了。 第一代武安侯是跟随开国皇帝在战场上屡力战功才被封为侯,是鼎鼎大名的英雄,如今的武安侯大腹便便,手脚无力,一看便没什么手脚功夫。 但不管如何,他也还是武安侯,管着皇城的兵马司,有一定兵权在手。 或许也正是因此,钟书雪才格外忌惮三皇子,最先对三皇子下手。 “臣,参加皇上!” 历朝的跪礼并不是很严格,不是在早朝金銮殿上,无需跪拜,楚枭这一次见皇帝难得舒心。 “平南王世子免礼,朕问你,六日前,你可是在飘香十里酒楼和三皇子发生了冲突?” 楚枭坦荡的放下手点头,“是!臣实在看不惯强抢民男这种事!” 武安侯老脸一红,粗声粗气道:“哪里来的强抢民男,你休要满口胡言!” 楚枭冷笑,“是不是满口胡言,三皇子在这里,问问他就好,我就不信皇上面前,三皇子还敢欺君。” 三皇子“扑通”一声重重跪下去,楚枭嘴角挑起玩味的弧度。 “父皇明鉴,当日儿臣只是宴请承恩王世子,谁料酒中被下了药,承恩王世子中了药儿臣不查,见他有异想要帮忙却被误会,平南王世子便是那时候闯入儿臣包厢的,想来也是误会了儿臣,儿臣没来得及解释,平南王世子便给儿臣也灌下了又药的酒。” 楚枭都要忍不住给三皇子鼓掌了,脸上的嘲讽不加掩饰。 皇帝当做没看见,“如此说来都是误会,平南王世子也是意气行事,你给三皇子道个歉,此事便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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