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借着池颜熙的手臂,双脚跳起来往外踹,手还不闲着呢,挥着拳头要往前冲,反正有人支撑摔不着他,全身都往外使劲。
周九行半倚着树,嘴里嚼着树枝,翘着二郎腿,一副来打啊你,打不死我和你姓的表情。
这时,突然闪过一道人影,所有人都警惕地朝着人影跑远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一片灰蒙蒙的,一颗硕大的血月遥遥挂着,杂乱无章的树木交错地藏在雾霭之下,鳞次栉比的杂草好似野兽的尖牙要将整个天地吞下。
面对眼前的未知的危险,谁都不敢迈出第一步,侧耳听着旁边的动静。
“是战神之体!快追啊!”慕容非非大喊一声,所有人才连忙追了上去,那人影速度极快,再寻时已是了无影踪,无法,众人只好暂时休息,看明日是否能再寻到那东西。
这晚,慕容非非翻来覆去睡不着,脑袋混乱地缕不出个结果。
战神之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对,战神之体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时间节点?原书里是找到了战神之血后才发现战神之体的啊!那现在怎么办?该不该按照原本的剧情走呢?不行,现在不找战神之体,以后找不着了怎么办?那玩意长腿可哪乱跑,谁知道下次跑哪去,可那不就乱了剧情了?
真难办!
既然睡不着,慕容非非想着起来走走,赏赏月,思思乡,哪知道这破血月越看越心慌,他正打算往回走,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在说话。
他小心翼翼地往那方向走去,马上就要能听清那人在说什么了,脚底下却不小心踢走了块石头,他立即跑过去,抓住那人的肩膀,刚想问是谁,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无筠!你刚在这里和谁说话?”
无筠也被他拍得一掌吓了一跳,摸了摸胸脯道:“小师弟啊,吓我一跳,我在和十七娘说话啊,这不是怕她在里面无聊吗。”
锁灵囊中传来十七娘温婉的声音:“对,刚刚是我们在闲聊。”
“是吗?”慕容非非怀疑道,他左瞅了瞅,右瞧了瞧,发现确实没有其他人在,“可是我明明听到两个男人的声音,不是大师兄?”
“大师兄不是在睡觉吗?”二人一路边走边说,回来时竟发现池颜熙从另一个方向回来,呼吸急促,发型凌乱,上来就对他二人质问道,“你们两个大晚上的去哪了?我到处找你们都没找到。”
“随便走走” “出去解手”
慕容非非和无筠同时说道,颇有种被人抓奸的感觉,不对啊,两人分明什么都没干,有什么好心虚的。 ----
第 29 章
“大师兄你真的,是去找我们了?”慕容非非总感觉池颜熙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谁知池颜熙没答话,无筠倒是炸了:“小师弟你这是什么话?难道大师兄还能骗你不成,他说找我们就是去找我们了!”
“我随便问问也不行啊。”慕容非非懒得与他计较,转身回自己的地方睡觉,但心里憋着一口气见谁都不顺眼,踢了一脚睡得正沉的莫语,“莫听,你能不能管管你这个傻子师弟,他睡我这我睡哪,让他回自己的地方睡去!”
半靠着树眯着眼睛的莫听噌得站起身,怒道:“你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当初你踹我们那一脚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若不是因为你,莫语他也不会变成这样。”
慕容非非被气笑了:“呵呵,是你们说要找无根花救人,我说让你们跳下去你们又不跳,我好心踹你们下去找这也能怪我?谁知道你师弟这么废物。”
莫听伸手讨要:“那无根花呢?”
正躺着的周九行也不满地冲他喊道:“花呢?花呢?你给我把它拿出来,我这一身的伤还不是因为你!”他扯开包裹严实地衣领,露出可怖的伤疤,那是无筠替他砍掉血肉后刚结出的把,粉红粉红却狰狞的可怕。
“吃了,吃了,都已经被我吃了,睡觉!”慕容非非这几天都没睡好,头疼地厉害,他也不计较莫语睡在他那,整理了一下草垫躺了下去,随手给自己设了个结界,闭上眼谁都不搭理谁。
如此,事情总算消停了下去,但这一晚谁都没有再睡,都皱着眉头想着各自的事。
翌日,众人又开始寻找战神之体,但找那东西真的靠得就是个缘分,缘分不到,搜寻许多天也瞧不见半点战神之体的影子。
“你昨天当真看见的是战神之体?不是在诓我们吧?”周九行捶着酸疼的腿,理了理松散的衣领,忽地想起冰洞里的事,警惕道,“这几日你一直在说听见有人在小声说话,你不会是在搞事,想害死我们吧。”
“不相信我走就好了,我没强迫你们跟着。”慕容非非回嘴道,
再没人说话,只有慕容非非能找到战神之物,不跟着他又能怎么办。
其实慕容非非也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按照原书的说法,神明之体比常人高出两丈,脚大如芭蕉,手大如蒲扇,走起路来如地震一般,原书中男主找到战神之体靠的就是脚印和声音。
但自从那天晚上能看见脚印,这几日连半个脚印都没看见,倒是抓了几个野兽,难道说它遁地或是上天了?兰台那边也没有一点消息。
慕容非非本想和池颜熙商量商量,可这几日池颜熙根本不理他,不是在自己打坐,就是不见人影,到底是仙魔有别吧,话说的再漂亮,思想和行为也是改不了对魔族的厌恶。
每晚耳边的窃窃私语还在持续,就算慕容非非设了一层又一层的结界都不行,那声音如跗骨之蛆找不见,挖不出,活生生地折磨他,每天的精神越来越恍惚。
“许是我看错了。”他声音疲惫道,“若是再找不到就不找了。”
那要是永远都找不到呢?他不禁自问道,
他,陷入了迷茫。
这天晚上,慕容非非突然感觉脖颈一凉,他猛地惊醒,瞧见周身的结界竟然没了,四周的人正在沉睡,一点反应都没有,没有外人闯入。
他摸了一下脖子,微微有些疼,指尖黏糊糊的,是血,看来这里有人要杀他。
是谁呢?他环顾四周,发觉这里谁都有嫌疑。
离他最远的千阙歌记恨着他绑架她随时都想要杀他,而离殇会不会因为喜欢千阙歌而帮她不得而知,
接下来是周九行,今日上午的话暴露了,必然是将身上丑陋的疤痕的仇记到了他身上,也有杀他的理由,
再就是这里面最他恨意最深的莫听,会因为莫问的死和莫语的失心疯杀他,
忍冬会不会因为记恨着女魔头连带着记恨上他,那苏苒呢?两人之间似是也不对付,不过这个女人的狠毒他可是在原书中见识过,说不定会因为除掉隐藏的威胁而杀他。
最后是池颜熙和无筠,两人会因为他入了魔道而杀了他吗?
夜色那么深,那么长,像一个黑洞让他越陷越深,而天上的血月像一个血盆大口要将他一口吞下,最后他连一个骨头渣子都不剩就从这里消失了,这么一想……
好像也不错,悄无声息地来,悄无声息地走,挥一挥衣袖不带一片云彩,从此这本破书与他再无关系,他还是那个帅呆了的朱聪,不,是个帅爆了的鬼魂,哎?月亮怎么在流血泪,难道是为了他的悲惨遭遇在哭泣?
我去,“泪滴”怎么炸开了?
不对!
慕容非非赶紧叫醒其他人前去看看情况,事情果然不简单,只见地面全都是碎了的血肉,那场景和当时在遇见十七娘的宅子里状况一样,唯一的差别是,那里的血肉是晒干的,而这里的是新鲜的。
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众人皆打了个寒颤,那个控制血咒的人竟然也来了,他到底是谁?是和他们这里的人有仇,还是另有目的?
众人无从得知,只能远远离开这里,生怕再次被染上,只有千阙歌拉着离殇上去观看,她很兴奋道:“离殇,你看这可是血咒哎,很少见的,只有魔尊大人会呢。”
听到这话众人下意识看向慕容非非,意识到她嘴里的魔尊是女魔头才将目光转向千阙歌,也就是这里唯一最有可能施展血咒的就是千阙歌身体里的魔尊。
“不对。”许久没说过话的池颜熙终于开口道,声音低沉暗哑,“我们第一次遇到血咒时,魔尊还被封印。”
“话是不错,但是不能排除这次不是女魔头干的。” 莫听抱着手臂,阴沉着双眸道,“最好的办法是除掉这个女人,以绝后患。”
他一个闪身来到千阙歌身前,刺出的剑被离殇挡下,喊来莫语帮他,但此时的莫语连话都不会说,更别提拿起剑了,他叹了口气仍不死心换个方向继续刺杀千阙歌,却皆被离殇挡下。
千阙歌在离殇身后咯咯直乐:“离殇揍他,往死了揍他,哎呀,你这样打不死他。”她又气得直跺脚,腰间的铃铛铛铛作响。
她嘴唇微动,黑色的魔气将铃铛穿做一条鞭子趁着莫听大意之际,朝着他抽了过去,离殇见状一个侧身将莫听完完全全挡住,生生挨下了这一个鞭。
千阙歌气极,又甩出两鞭子皆打在离殇的身上,本来就没有愈合好的伤口再次渗出血来,显出一道一道触目惊心的鞭痕,千阙歌这才作罢,扭过头不去看他,莫听也打不过离殇只得停手。
没了好戏,众人纷纷散去,只有慕容非非怔怔地站在原地,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时抓不到头绪,忽又瞧见离去的离殇才猛地惊醒。
他终于明白池颜熙哪里不对劲了,他走路的姿态和离殇很像,都是微微弓着腰,双手不正常地散落在两侧,走路慢腾腾地,那是因为离殇他身体上的伤口没好,这样走路可以缓解些疼痛。
池颜熙的身体受伤了!
慕容非非急冲冲地找到无筠,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劈头盖脸质问道:“那一日大师兄到底对你说了什么?快点告诉我!”
无筠从未见过如此怒气腾腾的慕容非非,吓得一股脑全都说出来了:“大师兄说了了这件事之后,让我回去解散青云壑,让小师弟们做自己想做的事,我越听越觉得他像在交代后事,他说他对不起大家,对不起师父,却唯独没有说对不起你,我猜想他做这是不是因为你?”
慕容非非傻眼了:“你说大师兄要自杀?”
不可能,这根本不像池颜熙的风格,他绝不会是这种人,也不可能是这种人!
“大师兄往哪个方向走了?”
无筠摇摇头表示没注意,慕容非非松开他的衣领,转头寻找池颜熙的踪迹,银红的月色下,他像是一个无头苍蝇乱飞,最终还是无筠瞧见了池颜熙的止于剑的剑光,一把薅住了他的肩膀:“大师兄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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