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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豪门小千金，身上的气质倒和路边流里流气的小太妹似的。卫楚桓挺直脊背，俯视着这帮没什么脑子的小姑娘，冷声问道:“那我非要管呢？你们想怎么样？” 林欣鹤缩在他身后，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轻轻的握住他的手指头，力道轻得像奶猫似的。 面前那帮色厉内荏的大小姐支吾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去整治卫楚桓，只能愤愤不平地跺跺脚，丢下一句普通小说里的反派都会有的经典台词:“你给我等着！”然后这帮人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卫楚桓看她们都走远以后才把人拉到身前来，仔仔细细地观察一遍，确认她没有哪里受伤才放下心来，“你怎么惹到那些人的啊？” 林欣鹤本来没打算回答他这么弱智的问题，发现他的眼神里全是真心实意的疑惑才咋舌，没好气地推开面前除了脸一无是处的男人，“因为程尧，她们以为程尧喜欢我。” 这个理由堪比火星撞地球一般令人瞳孔地震，卫楚桓饶是没想到原著中被女二记了这么多年的初遇居然会是这样产生的，况且他也没做什么，还是说原著没有写明的剧情线里，他遇到林欣鹤的时候，对方其实是更加狼狈呢？ 面前的人盯着自己的脸，实则眼神都没有聚焦，也不知道思路跑到什么地方去神游天外了，林欣鹤无语凝噎地开始怀疑自己这张人人夸赞的脸是否真的有那么漂亮。想到就烦，林欣鹤绕开面前还傻站着的人，提步向屋内走去。 林欣鹤一有动作，卫楚桓就及时回过神来跟上对方。等到室内有光的地方，卫楚桓才看清林欣鹤今晚穿的白色礼服，鱼尾裙摆在腿边荡漾，“她”转头来满是不悦地等着卫楚桓跟上自己，眯起那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掩住双眸里流光溢彩。才这么点大的小姑娘已经显露出倾倒众生相，卫楚桓暗想，也只有在小说世界里这样的人会有求而不得的困扰吧。 什么样的人会拒绝林欣鹤呢？卫楚桓想着，自觉站到林欣鹤身旁，尽职尽责地做好一名安静的护花使者，替她遮挡下那些令人不虞的目光。 林欣鹤突然挽住他的手臂，轻轻贴近他的身侧，小姑娘身上传来一股奇妙的果木香，卫楚桓还想问问她用的什么香水，才偏过目光，就见一个男人正大步朝着自己这边走来，毫不留情地扯开两个人的距离，那股香味突然离开自己很远，他有些不习惯地耸起鼻子，想从空气中捕捉一些残留物。林欣鹤乖顺地露出甜甜的笑容来向男人介绍自己:“爸爸，这是卫少爷，刚才碰见就多说了几句话。” 男人审视的目光从他的身上略过，半晌过去才从鼻腔里哼出一点气音算作回答。林欣鹤却像是浑然不觉那样扑过去抓住父亲的手臂，想要将他的视线从此处转移，“爸爸，我有点闷，想去别的地方看看，好不好呀？” 对于自家乖“女儿”的撒娇，林峰辞很是受用，他果然没再多理会这个宴会上出现的局外人，紧紧搂住林欣鹤的身子将他带往别处。 卫楚桓站在原地，敏锐地察觉到这对父女的相处模式有些怪异，上次在家门口碰见对方也是，那种没来由的敌意，就像是自己在觊觎对方的……老婆？这种想法让他的后背发凉，可无凭无据的卫楚桓也没法儿多说什么，更何况看林欣鹤对她爸的态度，又是正常父女之间的亲密，还真是一团乱麻。 这个小说世界的背后可能还藏着更多他作为读者时没法儿领会的秘密，卫楚桓得出这样的结论，目光久久注视着林欣鹤离开的方向，没有收回。 在这样的场合，发生这样的事情当然不会只有当事人知道，没过多久，卫家大少爷和林家小公主刚刚的亲密举动就传进那些八卦的阔太太耳朵里。 徐敏之跟着几个阔太太一同坐进房间里吃喝说笑，谈及自家儿女更是滔滔不绝，也不知道谁把话题引到卫家，“敏之可真是好福气，生了儿子又生了女儿，成全一个‘好’字。”一旦有人起头，必然就有人接话，“是咯是咯，看孩子也是好的，敏之以后可等着享清福咯。” 徐敏之举起酒杯小口地抿了一下，只是摆手道:“哪有那么夸张，你们都这么年轻，要是想要小孩还不简单。” 几个保养得当的漂亮太太都笑作一团，刚才在后花园受气的小姑娘径直闯进大人们的谈话间，非要妈妈来给自己出气。“哎哟我的小宝贝这是哪儿受委屈了，跟妈讲啊。”把女儿抱了满怀的顾太太忙不迭开始哄孩子。 顾曦的确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家里给惯坏了，口无遮拦习惯以后还真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讲了出来。顾太太想拦都拦不住，只能面色尴尬地听女儿叨叨完这一大堆话。 “妈，你说那个卫楚桓是不是有毛病啊，我欺负林欣鹤和他有什么关系，管这么多。”没来得及捂住嘴，这样的话已经说出来。顾太太赶紧让人把这个小惹祸精给带走，自己转过来冲着徐敏之陪笑：“小孩不懂事，卫夫人别想多，我回去我就好好教育她。” 卫家的身家的确不是她能招惹的对象，顾太太当然知道该怎么明哲保身，第一时间就给了良好反应。徐敏之没怎么在意那个小女孩多嘴的话，她只是在意:“那个林欣鹤，林家小闺女，是什么人的女儿啊？” 在场的人都是本地豪门人家，对其他地方来的新势力倒是真不算了解，问了一圈也没人认识林欣鹤家里人。席间有人出去一趟，走进来一位新太太——大家打眼一看，是个不太眼熟的生面孔，那位太太也没多怪，自己老公新来这边，免不了要和原来的人多打交道，自己也是要来和这些太太搞好关系的。 新来的周太太本来还发愁不知道从哪儿入手，听闻林欣鹤的名字，脑中忽然灵光一现，“嗯，你们在打听新来的那个林家？” 徐敏之抬眼看去，温温和和地笑道:“你知道？” 周璇一点头:“别的不说，欣鹤家还是知道的。欣鹤她妈一把她生下来就走了，她爸后来就没再管她，还是前年一直照看欣鹤的奶奶也走了，她爸才把她领回家来养的。”说着轻轻咋舌，“欣鹤是个可怜孩子。不过她爸把她领回来以后对她倒是好的出奇，之前欣鹤妈妈去世那会儿都快疯魔了，这两年才好点回来。” 徐敏之有些好奇:“你是林家亲戚吗？” 周璇老实地摇摇头:“这些事我们那边的人都知道，林总是说想换个环境重新开始才把总部搬到这边来，没想到跟我们家老刘搬到一个地方来了。” 徐敏之这边问完话，就把酒杯放下准备出去找儿子。周璇已经成功加入其他太太的新话题中，也没注意到刚才问自己话的女人先离开了包间。 她在外头转过一圈，很容易就在人堆里找到卫楚桓。 只是卫夫人没想到自己儿子正跟林欣鹤在一起，上一曲圆舞曲刚结束，林欣鹤牵着手转进他怀里，徐敏之在一旁看着也要赞叹一句真是郎才女貌。不过，还有个人也和自己一样看着场中正在跳舞的两个人，却是面色沉沉，她仔细想了想，发现这人正是林欣鹤的父亲，刚想过去套套近乎，也算是为儿子的以后做准备，那个男人已经闯进舞池里打算直接带走自己女儿了。 徐敏之心下一惊，赶忙跑过去做和事佬，她还真没想到这个林峰辞看女儿看得那么紧。好在大家都想维持基本的体面，没想过要在人群中起冲突，在下首歌开始前，退到舞池边缘准备交流。 林欣鹤在大人面前惯会卖乖，轻轻摇着父亲的手臂撒娇，用眼神示意卫楚桓赶紧和卫夫人一起走。 卫楚桓这会儿全当没看见，端端正正地站着，任凭八方来风，他自岿然不动，“林叔叔，只是让欣鹤和我跳支舞而已，这也有问题吗？”卫夫人在一边也不做声，心情复杂地看自家儿子这是打算冲冠一怒为红颜。 “她是我女儿。” “那你也不能干涉她的正常交际吧。” 林峰辞皱起眉头还想说什么，林欣鹤咬咬牙干脆利落地在人前扑进这个男人的怀里，“爸，我想回家了，好不好？”他竭力调动自己的所有记忆，模仿着自己被逼着看过的那些影片记录下的女人的神情，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但也知道如果自己不这样做遭殃的可能就是卫楚桓，他不能害卫楚桓，恍惚间显露出一丝委屈的色彩。 男人果然不再说话，捧着他的脸，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那样温柔，声音如水:“好，我带你回家。” 这场颇为古怪的风波，以林欣鹤提前离开宴会为结局。 卫楚桓目光沉沉的看着林欣鹤离开的背影，许久没有说话，过会儿才回过头来对着有些担忧的母亲笑笑:“妈，要跳舞吗？”徐敏之心软的抚摸过儿子的头发，有些不满的想，她徐敏之的儿子想要什么样的女孩没有，何必在这里受这种委屈。她当然不会把这种话说出口，只是答应了儿子跳支舞的邀请。
第7章 回去的路上，汽车后座显得很安静。跟着朋友疯玩一个晚上的卫楚兮懒散地缩在妈妈身边，不知道哥哥在心烦什么，只一味盯着车窗外头枯燥乏味的景色，也没有要和人交流的打算。到家以后，也只是轻声同其他人说了句晚安，就钻进房间里。 徐敏之有心想说点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耸耸肩膀故作轻松地开玩笑:“就当他失恋了吧，反正小孩子好了伤疤忘了疼。”卫国平对家里孩子的教育态度一贯松散，他没怀疑过卫楚桓的心态稳定，也不觉得这个年纪的情情爱爱能对人造成多大的伤害，以后长大成熟了自然就能一笑置之。 但是卫楚兮依旧忧心忡忡，她和哥哥从小一起长大，就没有见过她哥这么失态的时候，而这些情绪都围绕着同一个人，这让她有种莫名其妙的像是自己的哥哥被人抢走了的感觉。小姑娘顷刻间遗忘刚才玩耍时的快乐，闹心地跑回房间去。 儿子和女儿都开始闹小情绪，做父母的自然也不会好受。徐敏之只得把今天舞会上的事情告诉卫国平。 “他们现在这个年纪，哪里懂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就是青春期荷尔蒙作祟，刚碰见那么好看的小姑娘有点心动。等他上高中、大学以后就能遇见更多人，这些事情也会被放下的。至于现在嘛，你也别太担心了，楚桓总得经历这些事情的。他从小也没失败过，一直过得顺风顺水，偶尔受挫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卫国平揽过妻子的肩膀，柔声安慰道。 路过卫楚桓的房间门口时，徐敏之特意过去敲了敲门：“小桓，你早点休息。” 屋里传来儿子清澈的声音:“知道了妈，你也早点休息吧。” 她陡然心口一松，跟卫国平一起回房。 卫楚桓沉默地坐在房间里，脑子里停不下思考今晚林欣鹤身上的诸多问题，纷繁复杂的线索连在一块纠结成一团乱麻让他更加理不清头绪。要避开死亡的结局，首先就要知道死亡的原因，文章里没有细讲，只是说林欣鹤在那个时候得到了学长和女主在一起的消息，关于这件事卫楚桓自己做主，当然可以轻易避开，可是其他的连在林欣鹤这个人身上更多的事情，他却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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