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毁掉这方大阵,足以让藏在鸣城地下的邪道伤筋动骨,一时间不敢露头,甚至自顾不暇。 而早已做好标记的日精月华大阵,趁着八阴锁魂阵崩灭的那一刻,悄然将整座鸣城围了起来,可谓是固若金汤。 与此同时,钟家地下。 一道惊天嘶吼从那道巨门中传来出来,地震山摇,碎石崩塌,闹得钟家人心惶惶,可家主不在,他们也只能关门严防。 “不——!” 石门之后,身着黑袍的钟家老祖感受到大阵的消失,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脑海中便传来的剧烈痛楚,令他承受不及,血流满面,像是有人拿着木棍在一池清澈的水中来回搅拌,直至浑浊,随即又是一口黑血猛的吐出,传来滋滋响声。 魂魄和大阵紧密联系,带来的修为提升自然是快速的,但大阵一破,所带来的反噬也是成倍增加的。 黑袍老者目光幽绿,他皮下似有血豸蠕动,嗅到老者面上的鲜血,从他耳边钻了出来,密密麻麻,一点一点的将他血液蚕食干净,接着顺着他的耳鼻又钻了回去。 “该死!到底是谁?!谁胆敢坏我好事!” 又是一声咆哮,强大的威压顺着龙门缝隙泄了出去,那墙壁上的众多人脸瑟瑟发抖,一个不漏的缩了回去,很是光滑平整,而钟家亦是再动摇几分,人人提心吊胆。 老者四周黑雾涌动,瘦小的身躯下因受了反噬,干瘪如枯叶的皮已然绽开,腥臭的血腥味弥漫,引得黑暗中传来不少嘶嘶声响。 他挥了挥黑袍,那纯血鎏金般的莲花赫然在上,老者内敛调息,半晌,才压制住反噬之力。 “想不到竟然有人破了我的大阵,明明一切天衣无缝,怎会如此呢?”老者不解,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睛洞穿层层空间,找到了因果线,但却毫无发现。 “因果线一定是被人抹去,能够发现此阵法的,修为不比我弱多少,想来是正道高手。”他喃喃道,“难不成那白老不死的实力恢复了?” 转瞬,他摇了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本座的鹰阴爪可不是闹着玩的,不死就已是万幸,那老不死应该已是风中烛火,摇摇欲坠。” “不行,这该死的正道之人,坏我大计,说不准还在城中,此番可不能再惹他注意,得叫他们收手,不要惹出动静才是。” 倏地,他又吐出一口黑血,吓得他不得不赶快调息,只是嘴中依然骂道,“害我好不容易恢复的修为跌到渡劫四层,天杀的,待我出关,别让我逮到你,否则必要你碎尸万段!” 而在万青商铺拍卖场中,气氛有些岌岌可危。 偌大的拍卖场中,虽然人山人海,但没有一人敢吭声,众人的目光皆是望着前排那突兀站在中间的高大男子身上,从他身上不由自主散发出来的蛮荒气息气势逼人,压的几大势力根本不敢说话,就连呼吸都放到了最低,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波及。 “我说钟明,这拍卖向来价高者得,今天兜里没多踹点灵石出来,还想欠着,还想砍价,还想买一赠二,你哪来的脸?”池因咬牙切齿,黑着一张脸像是锅底,也不想打算给钟明脸面,毕竟,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想白嫖?想赚便宜,哪来的脸? “就这样定了,一亿灵石,我全都要了,你们没什么意见吧?”钟明长得一副阴柔样,挥着小折扇,眼尾高高挑起,也不在意池因的讽刺谩骂,反正他底气足。 “你!”池因脸色憋的通红,若不是忌惮钟家还有一个老东西还有一旁虎视眈眈的悍匪,他一定要将钟明的脑袋瓜开个瓢,让他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钟家主此举倒是不妥!”常截沉声说道,经过宋绝给他的丹药调养,修为已然达到了化神巅峰,只差半步便能窥得合体之境,他就是站在这里,那股不怒自威的威势也逼的钟明忌惮不已。 这烂泥斗是何时恢复的? 中了天残毒都未能要了他的命,这对于钟家称霸鸣城可是不妙啊。 他目光瞥了一眼身后坐着的四个副将,只见他们脸色也是阴沉,很是不好看,却也偷偷的朝钟明轻轻的点了点头。 他心里松了口气,很好,常截是硬撑的,想来已是强弩之末,我就说嘛,天残这种无解的毒药,这修仙界可还没人能解。 “常将军可莫要自误,这鸣城可不是你常胜军说了算!”他低声说道,看向了其它几个势力,唯独白家懒得搭理他,其它势力亦是点头。 “呵!谁跟你说这鸣城并非我常胜军管?” 他目光冷冷的盯着钟明,正色道,“我乃大江皇朝的王爷,常胜军的‘将军’,这鸣城乃是我大江皇朝的领土,我受圣上之命,驻守于此,带的是圣上之眼,说的是圣上之言,怎么?我管不得?还是说你有意见?”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钟明,眼神冷漠,本就高大的他再加上那气势,压迫的钟明连呼吸都难上几分,“啪”的一声,呆愣的坐回了原地。 “将军!此法不妥!”坐在身后的四位副将尽管沉着脸,但态度还是要表明,这常截中了毒,不可能化解,军中他并未听到风声,此番到来,虽说打了一个他们措手不及,胆战心惊,但是他们不愿相信,只是偏执的认为常截已是回光返照,将死不已。 “哦?说来听听?”他刚刚刻意在‘将军’二字上重重一说,故意要引得他们四人参杂其中,果不其然,四个贼子已然等不及了。 “要记得你们可是常!胜!军!副!将!慎言!” 在他们刚想说出口之时,常截不忘添了一把火。 那四人被常截这一句给激的火上浇油,本就为了权势而忘记初衷的几人越陷越深,到了此地步,加上终日花天酒地,军营之事压根不管,甚至敌方探子渗透,也根本不会看一眼。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能更近一步,什么都不重要,他们已然被权势勾的烂了根。 “将军,莫要自误!毕竟,强龙压不得地头蛇。” “将军,纵然是圣上之命如何?他亦是沉迷于权势之中,难以自拔。” 被蒙上眼的人,往往都以为他人与他一样。 但常截要的就是这句话,没有他们主动开口,他怎么能名正言顺的将其抓拿。 “来啊!”他沉喝一声。 副将们感到不对劲,就连钟青于悍匪以及白家也是脸色大变,心底不安。 拍卖场外陡然传来一声惊天回声,气势磅礴,肃杀之气回荡九霄,震散云层,吓得拍卖场众多修士纷纷倒地,害怕不已。 副将们咽了咽口水,身后冷汗频出。 难道说? 其它势力亦是惊骇的看着常截。 “围住拍卖场地,若有一人敢逃,就地斩杀!” “李意,张思,秦叁,林武副将,以下犯上,私通外敌,妄图陷大江皇朝于水火境地,其罪当诛,捉回军营,废其修为,按律法论处!” 那股蛮荒之气也在无法忍住,化神巅峰的修为气势来势汹汹,将拍卖场内死死镇住,四名副将脸色苍白无力,双眼无神的跌做在椅子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第74章 整顿鸣城 “常截将军这般不给我悍匪帮面子?也不给钟家白家面子?”那待在钟明身边的阴鸷男子, 正是悍匪帮的帮主莫行,此时他舔了舔袖口中的长刀,眼神微眯。 常年在刀口上吃饭的人, 可不会这么轻易被这气势吓倒。 尽管惊讶于常截的实力是如何恢复的, 修为也比他们要高,但是他们依然有底气, 没有必要怕。 若是怕了, 那他们势力脸面还往何处搁? 强龙不压地头蛇,地头蛇为何不能吃龙? “悍匪帮倒是好性情。”常截嘴角缓缓勾起,随即压低了声音, 如同寒刀淬骨,“你可以试试, 看看是你悍匪帮的拳头硬,还是我常胜军的刀快!” “你!”莫行一阵恼火,他不信今天还拿不下一个走投无路的废人,“给我......” 正当他想动手之时, 钟明却神色凝重的拦下了他, 深深的看了一眼常截,便说道, “常将军好性情, 今日钟某受教了,他日还请常将军也能这般教我一课,我们走。” 莫行眼睛瞪的跟铜铃一般,云里雾里, 他不明白, 钟明有什么好怕的? 还是说有什么变故不成? 能做上帮主的位置自是不蠢, 钟明既然拦下他, 自是有隐情。 常截但笑不语,钟家作威作福惯了,能让他退一步,想来是有人出手了。 会是谁呢? 他脑海中第一想到的便是那天前来救他,神鬼莫测的青年。 他并未拦下,整顿鸣城的阻碍虽是世家,但现在并非开战的好时机。 而钟明,别看他如今镇定自若,实则腿软无力,惊得一身冷汗频出,若非正值冬日,穿的衣裳够多,怕是会直接暴露他的丑态。 他轻喘着气,脑海略显空白,老祖宗刚刚传音于他,竟是要他收手,快些回去。 钟家立根于此,何曾有过这等警告,他昨日还去见了老祖宗,说话分明中气十足,孔武有力,如今却虚弱不堪,犹如风中之烛。 家族,不,老祖宗一定出事了。 这可是钟家的依仗,他都不敢想象,若是老祖宗出事,那么他,钟家一定会瞬间被踏破门槛,剿灭当场。 他第一次心中产生了如此大的危机感,令他腹背受敌,见谁都有些恐惧不安。 坐在后排角落中的宋绝轻轻勾了一抹微笑,在他的眼中,钟明,那悍匪帮的帮主以及副将身上都有邪气缠绕,尤其以钟明更甚。 看戏看舒服了,现在就该轮到他出手了。 身怀邪气之人,怎可能让他轻易离开此地,更别说这些人可都是妄图颠覆鸣城之辈,那如今的百姓与他们莫不是有因果。 他手指快速结印,心神一动,鸣城外八个方位的日精月华力量被引导,涌向高空,随后化为一张密不透风的阵法将整个鸣城笼罩下来。 邪气,在这一刻都得净化! 常人无法感知,只当四周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但又说不上来,但修炼邪法,身怀邪气之人却是像被串在一起的蚂蚱,在热火上来回烘烤,滋滋冒油作响。 几乎是同时,整个鸣城不少人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其他人还不明所以,只在一旁愣愣的看着在地上翻来覆去,摸爬打滚,生不如死的修士。 拍卖场中,钟明还未走出玄门一步,便感觉到脑海中悚然一震,一道若烈阳般炽热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脑海,带来的并非暖阳,而是熊熊烈火,在灼烧着他的灵力。 灵力在筋脉中周天循环,此刻却犹如干柴,烈火一碰,便顺着烧了起来,一呼一吸,直至已经深入骨髓的邪气,小小火星陡然撞出了璀璨火花,绽放成了火树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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