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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是秦启皱着眉看着他，道：“我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要答应你跟你同一辆车来。” 至于其余人，要么是不敢说，要么是不好意思说，反正好像最后都成了连庅的错。 他可怜巴巴的看着最后的李春，渴望春导良心发现能承担责任，但春导以前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场面，李春的墨镜都被挤到了地上，捡起来时都掉了一个镜片。 于是，在发现可以甩锅的时候，他果断地把锅甩了出去，“咳咳，小连啊，我都六十多了……” 连庅呆滞了，他懂了，都是他的问题。 于是，现在看见一个不在现场的许珏，赶紧抱住对方诉苦，其他人都欺负他，只有许珏什么都不知道，还能做个公证人。 但当他口干舌燥的把事情说清楚后，原本会收获一个站在他这边的同盟，却没想到就在希望的曙光即将出现时，广播里想起了登机的提示。 于是众人纷纷站了起来，背包的背包，往外走的往外走，根本就没人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这里了。 连庅深感不妙，他翻身的机会要没了。 果然，就在他拉住许珏想要得到对方的回应时，只见李春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眼中的得意一闪而过，此时的连庅好像看见了一个长着恶魔角的老恶魔，贱兮兮的对着他笑。 “小许，来，你是第一次参加路演，我来跟你说说该怎么做。” 许珏点头，回头抱歉的看了伸着手好似被冰冻住的连庅一眼，朝着李春处指了指，然后嘴角带笑的跟李春登机去了。 身后连庅哀怨的眼神像是要洞穿许珏的背，他就知道，这些人就可这劲儿的欺负他，小许珏也被那些人给带坏了！ 因为值机的时候刚好许珏就跟李春一起，借着之前的借口，李春就说他们干脆就坐一起算了，还能说说话。 许珏自然无有不应，况且他还想问问郑开明的事情呢。 虽然之前跟郑开明的见面很顺利，但他心里老是没底，郑导这个人，他实在是看不透。 听郑开明说，自己还是李春导演推荐给他的，许珏就很好奇，为什么春导会将自己推荐给对方。 听了许珏的疑问，李春笑了笑，苍老的面容精神矍铄，“虽然郑开明这个人看着不靠谱，但他的电影还是很靠谱的。” 许珏点头，他在去见郑开明前，就已经看完了对方执导的所有电影，就连被禁的那部《废人》，他都拜托陈通找了刻录版，自然知道那人在拍摄电影上有多高的天赋。 李春：“他早期的电影色调是阴郁，我记得他拍过一部关于抑郁症患者的影片，当时他实实在在的去医院里住了三个月，天天跟病人打交道，再出来的时候，一改往常话痨的性格，变得少言寡语了起来，我们这群朋友都害怕他把自己给拍进去了，但幸好，电影一拍完，他又恢复了以往的性格。” 许珏听着这剧情有点陌生，虽然打断别人的话很不礼貌，但他实在很好奇，便语速有些快的问道：“可是，我并没有在他的执导电影里看见过您说的这部电影。” 李春神秘的笑了笑，道：“所以啊，要说他干的出格的事情，那是数也数不清，事情都过去了那么多年了，告诉你也无妨，既然他选中了你，那想必让你知道也没什么。” 他停顿了半秒，眼神变得悠长起来，回忆起了往事，“严格意义上来说，《攀生者》才是他第一部 被禁的片子。” 见许珏一脸的奇怪，李春便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笑道：“你一定在想，《废人》被禁都还能搜到相关的信息，但为什么这部《攀生者》完全没人提到，对吧？” 许珏也不掩饰，他的确是很奇怪。 李春道：“那是因为，这部电影除了我们这群朋友，就没人知道他拍摄过，而且，在没送审前，母带就被一场大火给毁了。” 说到这里，李春突然低头苦笑了一声，“我至今也不知道，那场火究竟是无意中燃起来的，还是他不想片子问世，自己烧毁的。” 许珏心一跳，看来这其中的秘密很是不得了，但这毕竟是别人的事情，他也不好再问太多。 而且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只要自己活得开心就好了。 于是许珏轻声说道：“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至少郑导走出来了不是吗？” 李春一愣，他盯着许珏看了许久，直到空乘人员前来问要喝什么的时候，他才笑了一声，然后哈哈大笑道：“我终于知道郑开明为什么会把林飞扬的角色给你了，你这孩子活得是真通透啊！” 李春拍了拍许珏的肩，然后跟空乘人员说道：“给我一杯清水就好，至于我旁边这位……” 他看了看许珏，许珏正想说话，就被李春给抢了先，“就给他一杯可乐吧。” 面对许珏的错愕，李春笑的唇角都合不拢，拍了拍他的肩，道：“年轻人就要有年轻的样子，别一天到晚死气沉沉的，说好听点是成熟稳重，说不好听就是装大人，你这时候真应该跟连庅学学，都已经三十岁的人了，还总是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型。” 说着说着李春又开始批评起了连庅，望着对角线上正逗着秦启不让人睡的连庅，许珏赶紧阻止了李春，幸好连庅的注意力不在他们这儿，不然要是让对方听见，又得闹起来了。 “春导，知道的是您让我学他，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在跟我吐槽连哥呢。” 李春被许珏说的一怔，仔细想了想，然后一笑，好像还真是。 因此他直接转了话头，又说回了许珏的新戏上来。 “那天，开明的禁令刚被解，我们一群朋友也没约过，就这么在他家碰了面，大家都没提他消失的二十年，而是互相谈笑着以往的糗事，谈笑过后，他忽而冒出一句话，说他写了个剧本，现在正要组剧组，问我们有没有推荐的演员，那时我第一反应其实并不是你。” 李春瞥了许珏一眼，见青年神色并没有变化，还是解释道：“你别误会，只是因为开明那小子自己写的剧本，都不太适合年轻人，一是因为年轻人没有相应的阅历，二是他的剧本感情基调都太灰色了，年轻演员拍了之后很容易走不出来。” 许珏摇摇头，轻声道：“春导不用解释，我明白的。” “我知道你不会介意，但说到这里我还是得说一句。”李春摸了摸特意蓄的胡子，道：“之前提到，他的电影基调早期是阴郁，于是在奖项上并不占优势，所以他早期的电影并不出名。” “但中期，也就是那部《攀生者》被毁之后，他的电影基调转变了，虽然还是压抑为主调，但在极致的灰色压抑下，定然会有一丝暖意，可能是一抹阳光，或者说是一抹生的希望，而这种大篇幅的悲调过后是喜调的电影，最是受评委欢迎了。” 李春无奈的笑了笑，“也不知道那小子还是不是故意的，每次新电影都会撞上我，就导致电影节上我们两总是对上，但幸好，我虽然长了他快二十岁，但也算是老当益壮吧，跟他倒是打得有来有回，只不过……” 语气中的停顿让许珏从听往事的沉浸中醒了过来，他意识到李春该要说到那次国际电影节的事情了。 果然，紧接着，李春便道：“在二十年前的那场电影节上，却是他将最大的大奖从我手中给赢了去，然后便潇洒的消失了二十年。” 李春嘴角含笑的摇了摇头，“但这是那小子会做出来的事，我们一群朋友几番劝他，他却一意孤行，最后还坦然的接受了那个放在我们身上谁都不可能接受的后果，在这一点上，我的确不如他。” 许珏回想起那个坐在咖啡厅窗边，看着十字路口人来人往出了神的男人，岁月到底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但就跟李春说的一样，郑开明身上的那份坦然是常人所难以见到的。 “那天我一看见那剧本，看见徐骋的角色时，我都惊呆了，你可不知道，开明啊，他的剧本里难得有这么开朗的一个角色，只是不知道后面会是什么样的结局，那小子，最喜欢出人意料了。” 许珏突然想到，自己拿到的剧本明显就不是完本，听春导的口气，他们看见的也不是完本，难道…… “你怎么知道他还没写完！” 李春讶异出了声，许珏这才发现自己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许珏微微睁大眼睛，“可是，剧本还没写完，就开始组建剧组了？而且我收到邮件，说是二月份就要开拍了来着。” 不会这么不靠谱吧？ 哪知李春却无情的肯定了他的不详预感，“你没想错，郑开明就是这么的不靠谱，只要是他自己写的剧本，在电影开拍前，肯定都只是一个草稿，甚至有的演员演到一半了，才发现角色的人物形象跟自己理解的天差地别，但经过他手下最终呈现的效果，却是十分令人惊叹。” 李春是华国的导演大拿，要平时有人说他会对哪位导演露出佩服的神色，大家肯定都不会信，而且还会骂上两句胡言乱语。 但在现在，许珏好像真的从对方眼底看见了佩服的神情。 “别人评价郑开明既是天才又是疯子，只有一线之隔，但他们却不知，天才和疯子之间的那条线，郑开明早已玩弄于掌心了。”
第78章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海市机场被认出来的缘故，《剑鸣》剧组一下飞机，就被闻讯而来的粉丝给堵住了。 好在副导演江津早就预想到了这一场面，在海市登机时就联系了京南机场，做好了预案，因此虽然粉丝已经聚集起来了，但大多还是遵守规矩的听从机场方的调度，并没有影响机场的正常运转。 是的，《剑鸣》路演的第一站是在京市，他们今天将是死亡行程，除了第一场首映礼全员到齐后，秦启、连庅和李春分成了三批，将奔赴京市的十二个影城，去进行路演。 而许珏，则是被李春带在了身边。 按春导的话来说他这不算偏心，因为几位主演中，就许珏的路演经历最匮乏，而且他年龄最小，长得也最讨巧，不把他带在身边，未免要带另外两个老油条啊？ 那两人的脸他都快看厌了，好不容易出现一个新面孔，自然要带在身边了。 全员到齐的首映礼上，除了剧组成员，还有不少的艺人和导演前来捧场，当然，他们大多都是因为李春他们来的，跟许珏没什么关系，毕竟他在娱乐圈的根基尚浅，还没有多少朋友。 不过凌桀最近在京市开演唱会，刚好今天有空闲时间，也来了现场，这倒是让许珏惊讶了良久，虽然他们俩之间没仇，但两人之间的交流也是少的可怜。 上次去《寻找桃花源》担任许珏的飞行嘉宾，其实也是陈通逼他去的，再加上许珏难得的好言请求，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满足，这才答应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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