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岑反倒急了,他忙道“没事的,水塘里今年青鱼多,而且我刚刚已经捉了不少拿去卖了,你收下吧。” “这多不好意思啊,上次你就已经送了我们两条了,这次又送这么大一条,我跟林臻两个吃不了这么多。” 严岑生怕纪淙哲不肯接受,表情都紧张起来“你可以拿回家切一点吃,吃不了的还可以晒鱼干,味道很好的。” 纪淙哲本来也是假意客气,这么大一条鱼谁不要是傻子。他边接过边道谢“那我就收下了啊,哎严岑你这人是真不错,以后咱俩就是朋友了,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啊,我能办的就给你办了。” 严岑眼底笑意满盈,似乎不是他送出去一条鱼,而是纪淙哲送了他一条鱼似的。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严岑抓着桶拘谨地问。 “哦,我叫纪淙哲。” “纪淙哲……”严岑小声重复了一遍“那我叫你……” 纪淙哲爽朗道“随便你怎么叫,我比你大,你叫我纪哥,哥都行。” “那……那我叫你阿哲哥?” “行啊,想不到我今天还白得了个弟弟。” 严岑两片耳朵又红了,脸上抑制不住的开心,连离开时的步伐仿佛都轻松了许多。 纪淙哲高兴地拎着铅桶和鱼回到家中,林臻已经打扫完卫生了,他看见鱼便吃惊道“哪里来的鱼?” “还能哪来的。”纪淙哲把鱼交给林臻,又把铅桶里的碗筷取出来放进橱柜里。 “严岑?”林臻皱起了眉“他为什么又要送你鱼?” 作者有话说: 再过两天就要下扶贫榜了,收藏没上去,下周应该是无了,作孽啊……大家可以看看我的其他预收啥的,呜呜,不然我下本又是三无开局。 另外这篇文的话,后面基本就是种地,种地,种地,会做生意,但还是以各种农活为主。
第17章 纪淙哲漫不经心回道“为什么送我鱼?他家有鱼塘,鱼多呗。” “为什么不送别人?” “大概看我俩太穷了吧。”纪淙哲看向林臻,林臻也蹙眉盯着他,表情并没有因为年前收到这么大一条鱼而高兴,相反还隐隐透着不快。 纪淙哲环起了手臂,歪着头道“不是,林臻,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是有点奇怪,你的脑子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有免费的鱼吃还不好啊?” 林臻眼神闪烁一瞬,硬邦邦道“我只是觉得,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而且……”他顿了顿“我们跟那个严岑又不熟。” 他就猜到林臻这种前世规规矩矩出来的,身上总有副傲骨。 “说明这里民风淳朴,乡亲们热情,有什么不好的?况且一回生二回熟,多个朋友以后有点事还能喊人帮忙呢。” 鱼都已经拎回来了,林臻这时没法说什么了,他自个也说不上突如其来的不痛快是因为什么,只是觉得纪淙哲明明比他晚来高山村,怎么纪淙哲就多了一个雪中送炭,嘘寒问暖的朋友了? 为什么?凭什么?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小孩在陌生的地方交到了一个要好的朋友,俩人形影不离玩耍,忽然某天,这个小孩发现原来好朋友除了他以外还有更好的朋友。 林臻又忽觉好笑,他从小到大都不是个气量狭隘的人,按理说纪淙哲的言行举止对他毫无影响,可他现在就是心里发闷。 他觉得,自己似乎也不是那么想吃鱼。 “白拿人家的东西总归不好。” 纪淙哲通过接触下来,认为林臻这个人哪都还行,年纪小却稳重不娇气,可唯一令他感到无语的就是,林臻有些事情上太固执。 “那你说怎么办?收都收了,难不成还还回去啊?” 林臻说“找点东西回人家吧。” 纪淙哲翻了个白眼“大哥,咱们屋子比脸都干净,送别人什么啊?笋干啊?” 林臻脸一抽,却也无法反驳。 纪淙哲从他手里拿过鱼,见他一副被伤到自尊的表情,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以后我不收别人东西了成吧?” 林臻深呼吸道“我们自己有手有脚。” “是是是,我们以后也会有鱼有肉,我们以后一定比别人过得好。” 纪淙哲一副哄孩子的语气,令林臻表情不自然了下,但效果明显,他撇开脸低低地“嗯。”了一声,算是认同。 “那……今晚咱们吃鱼?” 林臻这时若要再表露不满,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尽管仍旧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可终究也接受了。 “那就吃鱼吧。” 这条青鱼足有成年人的手臂长,估计剁一段下来也够他俩吃一餐了,纪淙哲把鱼拎到井边,又让林臻带着砧板,他把青鱼用菜刀刀柄敲晕后,放在砧板上,喊林臻把鱼鳞和内脏都清理了。 他自己则去了陈虎家,没一会儿又回来了。 林臻已经把鱼鳞刮了,内脏掏了,正蹲在井边洗鱼。 “你干嘛去了?” “我去问王小燕怎么腌鱼了,林臻你把鱼剁一下。” 林臻洗干净鱼,把鱼放在砧板上偏过头问他“怎么剁?” 纪淙哲让他剁三段,鱼头留着明天年夜饭,再剁一小段今天晚上吃,剩下的大半条鱼身就准备听严岑的建议,给腌制一下晒干。 回到屋里,纪淙哲就让林臻把两个灶膛都烧上火,一个灶烧今天的晚饭,另一只他得用来炒腌制鱼的盐巴。 当人身处在一个完全没有娱乐活动的世界时,这些灶间的事情仿佛也能得出点趣味。 纪淙哲觉得自己简直太有当大厨的天赋了,王小燕跟他说了腌鱼方法,他就一点即通。 他借了点花椒,等到林臻把锅烧热后,半罐盐和花椒一齐倒了进去,接着不停用铲子翻炒,直至盐巴微微焦黄,空气里弥漫出花椒的呛鼻香气。 “好了好了,林臻你赶紧把火灭了。” 林臻握着火钳把通红的碳从灶膛内夹出来,放入灰膛,再埋上灰。 纪淙哲把锅里的盐铲到盘子里,等到冷却后,就把洗净的大半条鱼铺在脸盆内,再均匀地抹上盐巴,里里外外反复涂了好几遍,最后把脸盆搬到角落,王小燕说腌制个两三天后,就可以挂起来晾晒了。 大年三十的清晨,小两口就被杀猪声吵醒。村里养了猪的,会在这天把膘肥体壮的年猪宰了卖个好价钱。 纪淙哲在被窝里推了推林臻,侧过头道“咱们今天也买点猪肉呗?” 林臻闭着眼睛惺忪道“我们不是有肉吗?” “我说的是新鲜猪肉,搞个猪肘?” 林臻睁开眼,看着他犹豫着“之前卖笋还有七块,加上你那三块钱……” 纪淙哲打断他“今天是大年三十,就算再省着也不用今天吧?” “怎么样?”他拿手指又戳了戳林臻的手臂“大不了我以后再赢点钱回来……” “不要!”林臻眉一凛,果断反对,而后垂眸思索了下“那就买个肘子吧。” 纪淙哲高兴地捏了把他白皙紧实的脸“谢了啊,管家婆。” 林臻恼羞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哦哦哦,行行行,林臻最通情达理了。”纪淙哲满口敷衍着,他现在一门心思想去村头买肘子,赶紧坐起身穿衣服。 “你起来干嘛,不继续睡了?” “不睡了。”林臻也开始穿衣服。 村头那边聚集了许多村民,大伙有些是来买猪肉有些是来瞧热闹,年猪已经杀完了,正被几个人抬着装进滚烫热水的浴桶里,浸泡个十几分钟后就可以刮毛了。 纪淙哲他们去的时候,屠夫已经在用刀刮着坚硬的猪毛了,他一边刮着一边还直吹被开水烫着的手,旁边一群围观的人,纪淙哲和林臻也是头一次见这玩意,感到新奇,就在边上看着。 不一会儿,另一边有人在地上摆了好几只大铅盆,每只铅盆内都有七八条硕大的青鱼,一部分村民就围了过去。 纪淙哲抬眼看到严岑也在那边,就上前去打招呼,林臻跟在旁边听见他熟稔地喊了声“严岑。” 严岑刚搬完鱼,听见有人喊他名字,头一抬就看见纪淙哲站在了面前,他惊喜地眼睛都亮了。 “阿哲哥。” 林臻听见这个称呼,眉毛骤然拧了下,他看了看严岑,接着目光落在了纪淙哲身上。 “林臻也来了啊。”严岑才注意到旁边的林臻,略微有些尴尬。 林臻面无表情地回应了一声。 纪淙哲笑道“生意挺好的啊,你这些鱼恐怕一个早上就能全卖完了。” 严岑高兴道“嗯,附近的几个村也来了,待会可能还得去水塘里捕一些过来才够卖,对了阿哲哥,你们怎么起这么早啊?” “我们今天打算买个肘子,这不,等那边开宰呢。” 林臻在旁边眯起了眼,他望着纪淙哲跟严岑俩人陈兄道弟,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插不进话,当然,他也没打算要说什么。 只是没打算归没打算,他心里又感觉堵着了。 正好这时候那边的年猪开宰了,他抓起纪淙哲的胳膊,声音不带起伏道“走了,买肘子。” “哦,行。”纪淙哲才想起正事“严岑,那我们就先走了啊,你慢慢卖………”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林臻拉拽着往猪肉摊走去。 “哎你急什么?” 林臻到了猪肉摊前才松开手,他睨了眼纪淙哲,似乎掩饰什么一样,一本正经道“要是晚了,好的肘子被人挑走了。” “哦对!”纪淙哲一听,赶紧挤进人群里。 过年猪肉贵,一根猪肘花了他俩两块多,回去路上,连纪淙哲都忍不住抱怨肉疼,结果一看平时节俭的林臻反而拎着猪肘,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你想什么呢?” 林臻回过神,眼睛瞥了他一眼,又继续看向前方。 纪淙哲纳闷“哎我发现你小子最近挺喜欢翻白眼啊?” 林臻脸抽搐了一下,嘴硬道“没有。” “切。”纪淙哲也没在意,他在想今天晚上这猪肘要怎么烧,毕竟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可不能马虎了。 “回去我得问问王小燕,猪肘应该炖了好吃吧?我们家里有没有炖肉的锅啊……” 今天起得太早,他们早饭没吃就去买猪肘,回来也不过十来点,于是干脆烧个早午饭,吃完一顿,接下来就直接准备年夜饭了。 陈虎手里拿着几张红纸走进屋,说是送给他们写春联,还说要带他们去找村里唯一的老师,村里文化人少,所以每年除夕大伙都会买了红纸去请老师写春联,只是纪淙哲一听,请老师写对联还要花一块钱,又觉得没这个必要。 陈虎却严肃道“那哪行啊?过年贴春联寓意吉祥,还能祛邪保平安,来年丰收,花多少钱都得写。这样吧,我让老师帮你们也写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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